“好,那你放人吧!”


    薑小羽想也不想,拔出羽鱗匕朝肚子連捅三刀。刀口吃肉,看著都讓人不覺一疼,他卻咬住牙連眼睛也不曾眨巴一下,就這麽翻身倒地,身子抖了幾抖不動了。


    伯希看得心驚肉跳,舌頭打結:


    “他可真……真狠,就這麽死了?”


    雷公望壓製怒火:“你裝什麽蒜,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趕緊放人!”


    “好好,我放,我放。”伯希嗬嗬一笑,把霍香推了出去,然後提起鋼叉對準薑小羽的脖子刺下。


    雷公望和霍香齊唿:“不要!”


    同時間,風行瞬步上前,抓住鋼叉刃口:“人都死了,你還想幹什麽!”


    就在風行施救之際,薑小羽如同詐屍一般從地上彈跳而起,扣住伯希左手脈門。這變化太過詭異,嚇得伯希魂飛魄散,腿軟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你……你,你怎麽……怎麽沒死!”


    薑小羽居高臨下笑道:“剛給你表演魔術呢。”


    伯希單手抱胸,一副即將被猥xie的模樣:


    “你……你想怎樣?”


    “你說會怎樣?”薑小羽狡然一笑,拉著他從船頭瞬移到貨船內艙。


    伯希“啊”聲驚唿,剛在船頭與水源近,縱有禍事發生,他跳海即可,斷無性命之憂;現下,離了水源,倘若雷公望和風行再來圍堵,怕是性命難保。他也算頗有機智,見雷公望和風行圍堵之勢未成,當機立斷,用鋼叉刃口子劃斷左手,掙脫薑小羽的束縛,竄出內艙,跳下海去。


    薑小羽倉皇追出,猛捶船垛:


    “嘿!這下麻煩了!他要在海裏興風作浪,我們就迴不去了!”


    餘人苦色苦臉,也有此一慮。


    雷公望拍拍薑小羽肩膀:“先離開這裏再說。”


    ……


    ……


    四人沿著棧道登上崖頂,在林子深處布下陷阱,然後打了一隻野豬,生火烤食,那肉還沒烤熟,香氣就飄去十裏,把饞嘴的伯希也引了過來。四人早發現他了,見他在遠處東探西瞄,都不禁暗暗發笑。


    薑小羽撕下一塊豬腿啃了兩口:“嗯,真好吃。”


    伯希忍不住了,咽了一口唾沫,藏在樹後偷偷摸摸的問:


    “你們吃的是什麽?好像很好吃耶。”


    瞧他伸直脖子,望眼欲穿的樣子,大家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過來,我請你吃。”薑小羽朝他招手,卻見他趴在樹幹上直搖頭,遂話鋒一轉,又道:“咱們化敵為友行不行?過段時間我陪你走一趟陰幽瑤林,到時候不用你殺我,我自己去向族老請罪。”


    伯希半信半疑:“你不會騙我吧?”


    薑小羽把豬腿拋去給他:“我把最好的豬腿都請你吃了,還騙你做什麽。”


    伯希接過豬腿,蹲在樹邊啃了起來。


    霍香捧嘴偷笑:“吃了我們的肉,他總該消停一點了吧?”


    雷公望叮囑她:“這小子性子多變,你別大意,小心他又把你抓去。”


    薑小羽和風行點了點頭,都覺這話有理。


    霍香卻不以為然:“你們三個都在這兒,我怕什麽。更何況他的目標是小羽,對我沒什麽興趣,小羽,你要當心點,別著了他的道。”


    薑小羽笑道:“多謝大嫂關心。”


    ……


    ……


    等眾人喂飽肚皮,天色已暗。


    此時和伯希仍處於敵對狀態,在沒把他解決之前,他們不敢乘船渡海,加上這時候夜黑風高,也不宜硬闖自由號。薑小羽知道伯希可以幻化成水,眼下周邊空曠,距離海邊又近,徒手去捉是捉不住的,殺他也未必殺得了,為今之計,隻能在花前月下好言勸和。哪料,一頓香肉吃完,伯希抹幹嘴巴走了。


    薑小羽心道:“哎,算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四麵盈望,月光泄地,鬆影斑駁。


    林子裏瘴煙嫋嫋,時有擊翅掠影,滿目的肅殺悲寂。


    眾人忽覺氣溫陡降,喘不過氣來,像是有一股殺氣將她們包裹在內。


    其實,伯希來而又去,雷公望是最頭疼的,他和伯希交手幾合,深知此人極為難纏,一旦讓他纏住,擺脫幾無可能。所以他把衣服撕了,結成布繩,將自己和霍香的手綁在一塊,以防不測。


    過了一會兒,火也滅了,大家犯起困來。


    雷公望主動請纓站崗,讓大家休息。


    一個人獨守黑林,最是容易睡著,到半夜時分,雷公望便打了盹來,朦朦朧朧中,忽聽到耳邊草響,他猛然驚醒,展眼無異,遂又垂頭盹睡。就在他半夢半醒之間,草響聲又起,他睜眼一瞧,隻見伯希從深草叢裏鑽出,手舉鋼叉朝薑小羽身上插去,雷公望急唿:


    “住手!”


    可惜晚了一步,鋼叉已插入薑小羽身體。


    與此同時,風行和霍香也醒了,三人朝伯希圍堵過去。


    然而伯希誌在薑小羽,不想與旁人糾纏,一招得手,哈哈大笑,拖著鋼叉撒腿就逃。可還沒跑上兩步,腳下踩到機關,“哎呀!”一聲慘叫,讓樹梢上墜下的木頭樁子砸中,半截身子立時砸扁成水,水沫子濺起老高。


    雷公望等人捧腹大笑。


    霍香邊笑邊道:“真是個笨賊,你想笑死我麽。”


    伯希又羞又怒,罵道:“惡婆娘,你笑起來真醜!”


    霍香跺腳瞋怒:“你敢罵我,你……你找死!”


    這時,薑小羽從地上爬起:“大嫂,別跟他一般見識,他沒長眼,分不清美醜的。”安撫好了霍香,慢步上前,蹬下身子輕撫伯希金發,故作老牛舐犢之態,嘴巴搭了幾聲:


    “瞧把你忙的,疼嗎?”


    伯希真想逃得遠遠的,可惜讓木頭樁子砸去的半截身子還沒有幻化成形,他隻能趴在地上,昂頭驚問:“你……你是人是鬼!”


    薑小羽拍拍傷處,朝他伸手:“你殺不死我的,咱們還是握手言和吧。”


    “我不信……!”伯希拍開他手,一咬牙,拖著尚未成形的身子一竄而出。逃到遠處,迴頭眺看,不見有人追來,但依稀可聞的嘲笑聲一波接著一波的傳來,聽得伯希怒火中燒。他梳梳眉毛,昂起頭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哼,惡婆娘,你妒忌我!”


    逃到歡樂穀,伯希潛進海裏,補充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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