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塔認為他一定要快一些,否則他什麽也改變不了……他隻能是看著艾莉莎如同他的養父一樣的死去……


    阿爾伯塔認出了周圍的道路,他看著這些燒焦的房屋,這些燒焦的房屋,像是死去的人一般,它們倒在地上,緩緩的喘著氣,然後死去……


    這些燒焦的房屋,像是死去的人,阿爾伯塔看到了周圍有死去的人,他們倒在地上,像是周圍的房屋一樣,死去了。


    他咽了頓了頓,然後脖子的喉結動了動……他繼續向前方走去,他跑了幾步,於是看到了艾莉莎的房屋。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艾莉莎所住的已經倒塌的房屋旁房屋已經倒塌……他哽咽的哭號了一聲,而後悲痛的開始去哭泣……他蹲在地上,像是在哀悼什麽,又像是單純的在發泄……於是他拚命的在哭泣。


    也就是在他哭泣的時候,一個聲音迴響在他的耳畔:“阿爾伯塔?”阿爾伯塔一愣,他迴過頭來,他竟然看到了驚奇的一幕:艾莉莎從她家燒焦的房屋下方的一個地下室內探出頭來。她打開了地下室的頂蓋,然後露出了頭,對著阿爾伯塔說到:“阿爾伯塔?你沒事吧?我聽到了你的哭聲,趕緊進來!”


    阿爾伯塔急忙恢複了一下,他擦了擦眼淚,而後跟隨艾莉莎進入地下室。阿爾伯塔對著艾莉莎說到:“你沒事嗎?不……我的意思是……幸虧你沒事……”


    艾莉莎身著一身淡白色的衣裙,她還是那樣美麗,長眉毛,短鼻梁,加上臉蛋上微微飄動的絨毛,以及俊俏的外表。在阿爾伯塔心中,她就如同一個天使一般。


    阿爾伯塔隨著她進入到了地下室,走在樓梯上的時候,她有些擔驚以及害怕的說到:“我怕極了……阿爾伯塔。我一直都能聽見外麵隆隆的炮聲。但人們都在跑,父親卻讓我進入地下室。”


    艾莉莎首先從樓梯上到達地下室,阿爾伯塔跟隨在她身後,跟她一同來到了地下室。她首先從樓梯上走到地下室,而後阿爾伯塔也跟隨在她的身後,來到地下室。隨著艾莉莎的聲音剛落,阿爾伯塔看到了在地下室從座位上站起來的老約瑟。


    老約瑟是艾莉莎的父親。他對著阿爾伯塔不太友善的點了點頭。阿爾伯塔則有些不好意思,並且有些害怕老約翰的向他同樣點了點頭。


    艾莉莎看到了心愛的人,一下子有些控製不住,她對著阿爾伯塔哽咽的說到:“阿爾伯塔……我……我太害怕了……我……嗚嗚……”艾莉莎一下子哭了起來,阿爾伯塔發自本能的摟住了艾莉莎,而後對著艾莉莎說到:“好姑娘不哭了……艾莉莎……沒事,不用怕,我在你身邊。”


    也就是當阿爾伯塔話音剛落,老約瑟一把推開了阿爾伯塔:“嘿!你在幹什麽呢!她不屬於你!別動手動腳的打我的女兒的主意!”


    阿爾伯塔喘息很粗的在生氣,他注視著老約瑟:“她害怕極了!”


    老約瑟又推了阿爾伯塔一把,然後用粗大的手臂指著阿爾伯塔的鼻子:“那你也要記住,保護她也用不著你!我會親自看著不讓敵人的子彈擊中她的!你個漁夫,鄉巴佬!鄉下人,記住了,離艾莉莎遠點!”


    艾莉莎半推搡的摟住了她的父親:“爸爸,別責備阿爾伯塔……他跨越了半個城鎮,整個海港都著火了,外麵不是放炮就是打槍……爸爸,他來找到我們,是來看我有沒有事情,別生氣……”艾莉莎半推搡的把他的父親從阿爾伯塔身旁推開。


    此時阿爾伯塔胸膛一起一伏的,他實在無法忍耐:“嘿!我告訴你!我不是鄉巴佬……我是一個漁民!是漁夫!打魚的!”


    老約瑟一把推開了女兒,用粗大的手指再次指著阿爾伯塔的筆尖,然後惡狠狠的說到:“那就是鄉巴佬!我認字都比你多!”


    “您說我是鄉巴佬,其實您也是!您是種田的,隻不過後來參與了統計稅務部門的工作,您才開始學習認字的!”阿爾伯塔氣急敗壞的眼中含淚看著老約瑟。


    此時艾莉莎又對著阿爾伯塔說到:“嘿!阿爾伯塔,你不能說他,他是我的父親!”


    老約瑟叉著腰:“好呀,那我這個老鄉巴佬告訴你:”此時老約瑟的聲音提高了很高,斥責的訓斥:“離我女兒遠點!你配不上她,鄉巴佬!”阿爾伯塔確定,老約瑟在說“鄉巴佬”的時候,聲音著重提高了一些。


    阿爾伯塔嘴唇顫抖著迴過頭去,他坐在了角落裏,啜泣起來,艾莉莎看到他在用袖子擦拭眼淚……


    艾莉莎拍了拍她的父親:“爸爸,您還沒有問阿爾伯塔的父親……他怎麽樣了?”


    老約瑟這才迴過神來,他感覺略有愧疚,他來到了阿爾伯塔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個……老家夥,你的父親怎麽樣了?”


    阿爾伯塔嘴唇抽動的十分厲害,他實在忍不住,頭低下來,而後痛苦的啜泣:“他……他死在了我的麵前……我本可以救他的……但我沒能……我就這樣跑走了……我鬆手了,於是支撐房屋的支柱倒塌了,我……”


    老約瑟拍了拍阿爾伯塔的肩頭:“姑娘你盡力了……”


    此時,艾莉莎注意到阿爾伯塔右肩頭上,因為支撐房屋時,焦糊的木支柱倒塌時,烙在右肩頭的焦糊傷口……她拿出了藥膏和清水。她來到了阿爾伯塔的身前,先用布蘸上清水,擦拭阿爾伯塔傷口旁的血跡以及淤泥。阿爾伯塔忍著疼痛,緊緊的閉著眼睛……


    老約瑟看到了女兒在為阿爾伯塔清理傷口,他訓斥到:“艾莉莎?他可以自己做這些事情!”


    艾莉莎說到:“可是爸爸?他脖子上還有擦傷,他身上全是血跡和淤泥還有泥汙!他……”


    老約瑟對著女兒說到:“他自己可以的!他能夠著他脖子上的傷口。哦,天啊!女兒……正因為他身上滿是淤泥和泥汙……你才應該離他遠些!他就是一個鄉巴佬,沒必要你這麽在意他的。啊,他身上的魚腥味太令人惡心了!你應該離他遠一些!”


    “爸爸!”艾莉莎幾乎也快要哭出來了:“您怎麽能這麽說?”


    阿爾伯塔嘴唇急速的抽動了一下,他忍住了眼淚,而後他對著艾莉莎說到:“我來吧……”他從艾莉莎的手中接過了清水布,此時他留戀的、貪婪的看了心上人一眼……他甚至不敢多看第二眼。


    阿爾伯塔忍著劇痛擦了擦肩頭的傷口,塗抹上藥膏。艾莉莎將繃帶交給他。但阿爾伯塔沒有辦法一隻手替自己的肩頭裹上繃帶。


    艾莉莎急忙來到了他的身旁,替他裹上繃帶。老約翰想要說些什麽,但他看到了女兒對視而來的憤怒的堅定的眼神。他努了努嘴:“他能自己上藥的地方,你不能替他上藥!記住和他保持距離……”


    艾莉莎沒有理會老約翰,她反而對著阿爾伯塔說到:“對不起……對不起……”她說話的時候,露出了哽咽的聲音。


    阿爾伯塔說到:“好姑娘……別哭……別哭了……”艾莉莎知道,平時阿爾伯塔會在安慰她的時候,摟住她拍拍她的肩頭和後背。而此時阿爾伯塔隻是呆呆的看著角落的木桌,坐在木椅上,毫無生機的說出了這句話。這樣反而使得艾莉莎更加悲傷……


    她替阿爾伯塔裹上肩膀的傷口,又替他脖子左方的擦傷塗抹上藥膏,貼上帶有粘性的繃布。然後她來到了距離阿爾伯塔遠一點的位置坐下……


    ……


    大約五分鍾後,阿爾伯塔首先打破了寂寞:“我們不能在這裏呆下去!會死的!我們得逃出這座城市!”


    老約翰氣急敗壞,他猛地站起來,一把拉起了阿爾伯塔,揪住了他的衣領,一把幾乎將阿爾伯塔提起來,他人長得十分的大,他臂膀特別強壯,他的下巴上甚至都有肌肉,他說到:“我告訴你!阿爾伯塔!你記住了,在這裏,輪不到你發號施令!你想出去,我不阻攔你,出去啊!”


    阿爾伯塔被老約翰揪住衣領,他沒有反抗,而是說到:“我這是為了艾莉莎和你的安全!你沒有見過敵軍,他們有多麽強大!”


    一旁的艾莉莎看到父親發了脾氣,也不敢再過來勸阻,反而是她隻是站在遠遠的一旁,痛哭著說到:“爸爸……放下他吧,讓他離開吧!”


    老約翰根本不聽,他對著阿爾伯塔斥責:“不是敵軍太強!而是我們的守軍太笨!他們都握不住手中的槍!他們……”


    阿爾伯塔聽到老約翰在斥責守軍士兵……他一瞬間想起了那個膽小的列兵,被兩個年長的士兵架起來也依舊在衝鋒,他臨死的時候跪在地上,喊著他要見媽媽……他想起了那個衝鋒的少尉,用軍帽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帶著最後的十一個人發起了衝鋒,他又想到了那個連長,第一個發起了衝鋒……雖然阿爾伯塔不是軍人,但他知道,軍官一般不發起衝鋒,除非,他不需要再指揮戰鬥了……那個連四百人沒有一個人膽怯,他們雖然在衝鋒前顫抖,祈禱……但命令一下達之後,他們都在拚命的向外衝鋒……


    阿爾伯塔怒不可遏,他一下子推開了老約翰的控住他衣領的手,一把推到了老約翰,並且按住了他,幾乎聲嘶力竭的咆哮:“你!你不了解他們!你道歉!我要你道歉!你沒有看見他們是怎麽戰死的!你沒有看見他們是怎麽衝鋒的!你必須道歉,我要你道歉!你沒有看到他們是怎麽衝鋒的!你必須道歉!”阿爾伯塔幾乎重複了十多遍這兩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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