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伯塔顫抖的看到了這一幕……並且注視著五十多名士兵死在了衝鋒的道路上……他不知道他為何會駐足停下,觀看這一幕……他也許是恐懼了,也許是不想再繼續逃命了,也許是厭倦了戰火……或許他渴望流彈會擊中他,讓他就這樣死去。


    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去。就死在他的眼前,他的父親雖然是養父,他卻是親眼,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父親,死在了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將巨大的支撐著房屋的支柱推開,然後逃出去,看著養父那樣死去。


    他或許想著子彈就這樣將他擊中,但真正的等那五十多名士兵都死在了衝鋒的路上後,他像是一個瘋子一般,抱著頭,俯身下蹲,而後狂嘯著叫喊……“啊……啊!我要死了……那些敵人的士兵要衝上來了!啊……啊!我要死了……我不想死……”


    此時或許阿爾伯塔已經忘記了他還有腿,或許是他根本不敢動彈了……


    而後,阿爾伯塔在瘋了一般的掙紮的時刻,從他的胸口的口袋中掉落了一個老舊的照片……阿爾伯塔看上去,上麵正是他的訂婚但未結婚的愛人:艾莉莎。


    阿爾伯塔一下子恢複了神智,他猛地自言自語說到:“艾莉莎……我要見你!不行……我要去找艾莉莎!”


    但是此時,當他剛剛恢複了神智,他準備起身從廢墟的掩體內跑出去的時刻,他清晰的看到了對麵,少尉和五十多名士兵死去的路途上,敵人的軍隊已經拿著先進的步槍,開始了他們的衝鋒!


    阿爾伯塔像是受了驚一般,跳著腳的開始向後麵的一個掩體跑去!他跑的速度極快,迅速的想著後麵跑去……


    也許是敵軍的哪個士兵看到了阿爾伯塔,猛地抬槍就是一連串子彈……阿爾伯塔邊狂吼著受驚一般的狂奔著跑向一個廢墟掩體後麵。


    阿爾伯塔不敢停留,等他跑到掩體後麵之後,他緩了緩神,用力的唿吸而後猛地出氣,然後用猛力的吸氣,再用盡全力的去出氣!最後他大喊了一聲,拚命的向敵軍前進反方向的方麵快速的跑去。


    他隱隱約約聽到後麵的槍聲,他不敢耽擱,一路瘋狂的奔跑……


    等到他感覺的稍微安全了一些,他迴過神來,猛地聽到了有人再說外國話……他瞬間睜大眼睛!他緩緩的向著前方走去,來到一個廢墟建築的後麵,他不敢抬頭,隻是悄悄的用餘光看向外麵:他看到了足足有二十多名敵軍士兵!這些敵人的士兵身著一身通身的深藍色軍服,敵軍的士兵戴著深藍色的沙科矮筒帽,深藍色軍服的紐扣是純銅黃色的,並且他們手中的槍的中部下方位置都有一個彈夾一般的東西,當然,士兵的軍褲上還有一道紅色的中線。


    阿爾伯塔不知道他們持槍的步槍中部下方一個小型方盒子一般的東西是彈夾。阿爾伯塔仗著膽子去抬頭看了看,他用雙手使勁的捂住嘴,生怕他因為緊張而發出任何的聲音。


    阿爾伯塔抬頭才發現,對麵的二十多名士兵正在分批次處決埃帕萊港口的俘虜守軍……俘虜的守軍大概有一百多人,他們被命令跪在地上,這應該是一種羞辱,更是勝利者的肆意妄為的在炫耀他們的勝利。


    隨著敵軍士兵的一個少尉在下令,二十多名敵軍士兵中的十二人列成隊形站列出來,他們隨著少尉的指令,舉槍瞄準了在地上跪著的守軍士兵們。


    這名身著藍色軍服的少尉一聲令下,十二人分次序舉槍,拉動槍栓,而後瞄準……他們使用這種奇怪的步槍,等待著少尉一聲令下……


    在地上跪著的守軍俘虜,有的人沉默著,麵無血色,有人默念著“祖先庇護”的話語,有些人則哭著喊:“媽媽……我不要死……”


    有個一直在顫抖的守軍俘虜士兵,他不甘心這樣死去,他大聲咆哮怒吼一聲,然後拔腿就向遠方跑去,但是當他剛剛站起來,有負責監督的身著深藍色軍服的敵軍士兵,抬手就是一槍,將這名俘虜士兵打死在地上……阿爾伯塔清晰的看到,他的頭顱被打碎,鮮血從腦殼裏麵流出來……阿爾伯塔使勁捂住嘴,眼淚卻瞬間流下來……他生怕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引來殺身之禍……


    敵軍少尉命令下達了……這十二名身著深藍色軍服的敵軍士兵,紛紛開槍,將地麵上的跪著的守軍士兵俘虜殺死……


    阿爾伯塔看著一地的鮮血,再也忍耐不住,他的手顫抖了一下,於是他發出了“哇”的一聲,此時對麵的少尉發現了他,命令手下的士兵們向著阿爾伯塔這裏開始射擊!


    饒是阿爾伯塔反應迅速,在他發出聲音的時刻,他以最快的速度俯身下蹲。一連串的子彈打在了廢墟的掩體上麵……他則蜷縮著身軀,抱著頭啜泣著等死……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見了對麵的槍聲……他一愣,而後緩緩的動彈了身軀,用餘光看到了這二十多名敵軍士兵正在還擊!他們的對麵,是埃帕萊港口的守軍士兵正在進行衝鋒攻擊!


    於是這些深藍色軍服的敵軍士兵,沒有時間再關注一個埃帕萊港口的市民,他們用最快的速度處決俘虜,並且向埃帕萊港口正在衝鋒的守軍發動還擊……槍聲不絕於耳,似乎都可以將耳朵震裂……


    阿爾伯塔俯身低下,他用最快的速度半爬著逃離了這裏……他不知道他跑了多久,跑了多遠,隻感覺到他自己再也跑不動了。他根本不認識這是哪裏。雖然這是埃帕萊港口市鎮內,但所有建築都幾乎隻剩下殘垣斷壁了。殘破不堪……因此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


    阿爾伯塔停下之後,他猛然間感覺到脖子附近涼涼的,他用手一摸,發現手上全是鮮血……他驚慌失措,隨後當他發現他脖子上隻是擦傷之後,他鎮定了一些……他在戰爭中看到過太多死去的士兵,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鮮血,又想起了那些衝鋒死去的士兵和被處決的守軍俘虜士兵……一陣作嘔的感覺翻湧到胸口。他忍了忍,恢複了一下平靜,始終沒有吐出來。


    他隱隱約約的聽到遠方有槍聲,他神經性的一俯身,而後他發現槍聲很遠……大概還伴隨著海浪的聲音。他緩慢的、穩重的來到了一座廢墟的旁邊,他這時才發現他已經跑到了埃帕萊港口的西海岸!此時他才發現:他一口氣跑了將近兩千米的距離……一下子跑到了埃帕萊港口城市的西海岸……


    遠遠看去,沙灘的防禦工事的掩體內,足足超過四百名守軍士兵……大概有一個連,連長正在作衝鋒前的最後演說,連長拿著擴音器,每個排大約在一百人左右,少尉排長正在安排士兵們躲在掩體的後麵,而海岸岸邊附近,則是敵軍已經登陸的軍隊……敵軍用小口徑的野戰炮和曲射炮不斷轟擊掩體的後麵,因此遲早的時間,這些守軍部隊就會被全殲……因此衝鋒似乎是唯一的決定。


    盡管用敵軍的野戰炮和曲射炮不斷射過來,時而有守軍士兵三兩個人被炸飛,甚至連遺體都找不到……但少尉們依舊拚命的命令著他們的士兵,躲在掩體的後麵,沒有命令不許動,不許衝鋒!保持隊形,等到總進攻的命令全連一同發起衝鋒!


    身著卡其色的守軍士兵們趴在掩體上,連長作完最後的短暫演說之後,連長怒吼一聲:“全連衝鋒!”然後連長第一個爬出了掩體……端起了已經上好刺刀的獨子步槍,瘋了一般向敵人的搶灘陣地發起攻擊……


    也許這個連長的確英勇,但按照步兵的規章來說,連長不應該最先發動攻擊,否則連長死後,沒有人指揮整個連。可……似乎這個守軍連知道,發動一次衝鋒之後,這個連不需要人再指揮了……因為會沒有一個人生還……


    看那,那士兵們,就如同海浪一般發起了衝鋒!四百多人的一個連,士兵們依次爬上掩體,向前發動衝鋒,炮火落在了他們的身邊。士兵們被火炮震飛,死在了地上,有些士兵則被敵人的連發步槍所擊中,倒在了地上……


    當守軍士兵發動衝鋒的時候,四百人在短短的十幾秒內就倒下了二百多人……阿爾伯塔看到埃帕萊守軍的士兵發動了衝鋒!他知道守軍根本堅持不了多久,等到守軍都死去之後……這些身著深藍色軍服的敵人就會衝上來……


    於是阿爾伯塔以最快的速度向後跑去……他認為這場戰鬥與他無關,他所關心的,隻是他已經訂婚並且又退婚的女友……他不要他的女友出任何事情。他不關心自己是不是一個自私的人,他隻知道:他的養父死在了他的眼前,死在了他沒能托住的木製支柱上……他記得他養父臨死時的神態,麵目表情的閉著眼睛……他永遠忘不了。


    於是他拚命的逃命,那些敵人他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隻知道他們身著深藍色的軍服,有著劃越時代的先進步槍,以及劃越時代科技的鐵甲戰列艦……


    當他漫無目的的跑得肺部因為急促的喘息而無法唿吸的時候,他隱約看到了一個歪著的指示牌,上麵寫:崔利斯大街217號……


    阿爾伯塔興奮的哭著,他看到了希望!崔利斯大街217號正是他那訂婚又退婚的女友,艾莉莎所著的地址!他本以為一切都被炸毀了,因而無法找到他女友的住址……但現在,希望又升起來了!


    阿爾伯塔焦急,那些手拿先進步槍的敵軍士兵,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打過來,突擊到崔利斯大街217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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