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你小子在騙我!”


    在憤怒中沉浸了片刻,司徒絕天猛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扭過頭惡狠狠地看著林昊,說道:“在成為森羅殿主之前,我與歐陽墨軻無冤無仇,他就是吃錯了藥,也沒理由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布下這等毒計,你的理由根本說不通!”


    “嗬嗬嗬......”


    出乎司徒絕天的預料,林昊並沒有因為他的懷疑而心虛或解釋,隻是冷冷地笑了笑,搖著頭說道:“萬事皆有因果,你的歹毒與修行血靈劍法並沒有直接的聯係,說句老實話,我也不知道歐陽墨軻為何會挑你下手,但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還有誰能指使血族將他們視若珍寶的修行之法費盡千辛萬苦改良到可以讓人族修行的地步,而後又讓你在機緣巧合之下碰巧得到呢?你該不會是想說,這一切都是你的機緣,跟外人沒有半點關係吧!”


    “這......”


    林昊看似不經意的話,卻在司徒絕天心中卷起了驚濤駭浪,迴想著過去那些死在他手下的生命,他兀地感覺周圍的清風仿如一柄柄鋒利的刀刃一般,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你想要我幹什麽,說吧!”


    思慮了良久,司徒絕天依舊沒能為自己身上的功法的來源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百般權衡之下,他無奈接受了眼下除了林昊之外再無一人可以助他逃出生天的現實,咬了咬牙,向林昊說道:“機緣也好,陷阱也罷,凡事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如今你我同為歐陽墨軻的眼中釘,除了聯起手來這一條路,也沒有別的選擇,老夫就權且與你合作這一次!不過你小子可得給老夫聽好了,若是日後老夫發現你小子是故意搬弄是非,想利用老夫的力量幫你對付歐陽墨軻,那你小子可沒好日子過!”


    “哈哈哈......司徒絕天,你說這話,是在威脅我麽?!”


    麵對司徒絕天的威嚇,林昊沒有半點退讓的意思,眼神一凜,一股冰冷的殺意從他眼中迸射而出,刹那間,他宛如殺神一般,那淩厲的眼神直接將司徒絕天嚇得退了兩步。


    “司徒老兒,我勸你不要自視過高!若不是當日我答應司徒叔叔要救你的性命,你這種修為的角色,還沒有被我利用的資格!”


    看著司徒絕天駭然的樣子,林昊忍不住笑了笑,斜目看著他,說道:“你在十殿殿主之中是出了名的陰狠,對你的所作所為不齒的,聖心城不知凡幾,我想你早已想過你終有一天難逃過街老鼠的結局,像你這麽貪生怕死的人,不可能不給自己留後路,如果我沒有猜錯,你絕對有辦法逃離聖心城,對麽?”


    “哼,有又怎麽樣,沒有又怎麽樣?”


    意識到自己失態,司徒絕天急忙站直了身子,側過頭避開林昊的目光,色厲內荏地說道:“老夫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想讓老夫帶著這三個小娃兒逃走,你總得拿出相應的東西來交換才行!”


    “司徒絕天,你別以為沒了你我們就想不到辦法離開,剛才要不是林昊救你,你早已死在歐陽墨軻的劍下,對你的救命恩人提條件,難道你就不覺得惡心麽?”


    沒等林昊開口,燕清舞已經看不下去了,她緊握著嬌小的拳頭,憤然向林昊抱怨道:“大壞蛋,司徒絕天這種人,你怎麽能夠與他做交易,別說是他壓根沒有辦法,就算他真的能夠帶我們逃出去,我也絕不會跟他走!”


    “臭丫頭,你找死!”


    司徒絕天雖然在十殿之主中修為最低,但好歹也是神級強者,平日裏哪個見了他不是禮敬有加,他又何曾遭到過這種言語,哪怕對方是太玄殿主的親傳弟子,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對他來說也是一件無法接受的事情。


    在一聲淒厲的怒吼之中,一道墨綠色的靈光轟然爆發,化作無數根藤條狀的靈刃朝著燕清舞席卷而去。


    燕清舞一向仗著自己太玄殿主親傳弟子的身份,說話不過腦袋,全然沒想過今時不同往日,司徒絕天哪裏還會容得了她這般侮辱,被其強大的靈壓束縛住,隻感覺身體像是陷入了沼澤之中,一點也動彈不得,眼看著就要被那一根根墨綠色的藤條縛住。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司徒絕天以為自己的靈技就要將燕清舞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縛住的時候,一股森然的冷意忽然從四麵八方湧來,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從他身體各處延伸出的綠色藤條已經被凍成了一根根冰柱,生生停在了距離燕清舞的身體還有半寸的地方,任他如何用力,也再難往前挪動半分。


    “林昊,你......”


    司徒絕天雖然沒有與林狂交過手,但對於林狂的獨門絕技卻是知之甚詳,在他想來,林昊之所以能夠當著歐陽墨軻等一眾高手的麵將自己救出,全都是仰仗林狂教授的秘技,其自身實力終究不過隻是一個劍王級的小小修士而已,即便擁有如同林狂那般傲人的天賦,真實戰力最多也不過就是能夠與初階的仙級劍士鬥上一鬥。


    “砰!”


    伴隨著一聲聲清脆的響聲,司徒絕天用靈力製造出的藤蔓已經化作無數冰屑在空中飛散,他感受著體內那股直擊靈魂,令他顫抖不已的寒意,瞳孔不由自主地縮了一縮,瞠目結舌地,久久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大壞蛋,你......”


    不止是司徒絕天,就連燕清舞也被林昊所表現出的強大戰力給嚇住了。


    她與林昊一路行來,即便已經不止一次看到林昊挑戰甚至擊敗比他修為高出數個境界的強者,卻依然忍不住對林昊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地擋下司徒絕天的攻擊而感到震驚。


    要知道,司徒絕天縱然在十殿之主中修為最低,但依舊是一名神級強者,乃是屹立於這個大陸巔峰的存在。


    已經掌握了空間法則的神級強者,完全已經踏入了另一個次元,與仙級修士全然不在一個層麵之上,翻江倒海,踏破虛空,對他們來說皆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縱觀劍元大陸萬年曆史,能夠以王級修為粉碎神級強者的攻擊的事情,簡直聞所未聞,更不用說是如林昊這般表現得如此輕鬆寫意!


    “嗬嗬嗬......怎麽?眼前發生了與自己認知相悖的事情,覺得不敢相信,是不是?”


    麵對司徒絕天的驚詫,林昊不由地有些得意,嘴角一揚,帶著一絲輕蔑說道:“司徒絕天,你用血族秘技突破神道,縱然能夠獲得掌握空間法則的力量,卻依舊與真正的神級強者不可同日而語,這一點我相信你自己也早有感覺!若非如此,不管你如何十惡不赦,歐陽墨軻也不可能會輕易下定除掉你的決心!血族的秘技雖然強大,但終究是他們一族一脈相承的功法,哪怕再怎麽改良,也無法完全抹除對修行那種功法的人族本身帶來的傷害!你現在是不是每逢月圓之夜便感覺靈脈中的靈力躁動不安,胸中氣血翻騰,仿佛要將你的經絡撐爆一般,渾身劇痛不已?”


    “你怎麽知道?!”


    聽完林昊的話,司徒絕天原本就已經十分難看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更加扭曲,他圓睜著雙眼,似乎是想到了那種痛苦一般,臉上寫滿了恐懼,搖著頭呢喃道:“自從我開始修習血靈劍法以來,便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好像不再屬於自己似的,體內的靈力時常會自行運轉,而且運行的軌跡與我平時大相徑庭!那些不受控製的靈力在我的經脈中亂竄,每次都讓我十分痛苦!起初的時候,那種痛苦並不明顯,加之其造成的傷害每次都能自行複原,因而我並沒有放在,以為這不過是血靈劍法的一點副作用而已!可沒想到隨著我的修為愈發精進,用血靈劍法修習而得的靈力便愈發難以控製,尤其是在月圓之夜,那些靈力仿佛是受到了什麽東西的召喚一般,爭相從我的身體內往外衝,每一次都要將我的內體攪得血肉模糊方才罷休!”


    “血族在異族中也算是一個十分特異的存在,他們雖然強大無匹,可卻在很大程度上受到戰鬥時間和戰鬥地點的限製!作為冥府的幽靈,他們的身體構造與人族乃至於異族都不大一致!據說,血族的每一個族人都是天生的靈體,他們不受實體的束縛,通過吸食其他生物的靈血與月之精華為食,不僅戰鬥力十分強橫,閃避的本事更是了得,其難纏程度就連上古時期最強大的龍族也為之膽寒!”


    林昊迴想著腦海中關於血族的記憶,皺著眉頭說道:“月圓之夜乃是月之精華最為旺盛的時刻,你體內的靈力是通過修習血族秘技而得,吸食月之精華乃是它們的本能,它們自然會忍受不住那個吸引力,自行想要脫離你的身體!不得不說,你能夠在那股血族靈力的撕扯下苟延殘喘這麽長的時間,也真稱得上是命大的了!”


    “原來如此!”


    作為森羅殿的殿主,司徒絕天對於血族的特殊能力自然是了如指掌,隻不過是他一直沒有想過要將這兩件事情聯係起來,聽完林昊的話,他當即恍然大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問道:“林昊,你既然知悉我的病根所在,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對不對?我求你救救我!隻要你能替我解了這個痛苦,無論你你讓我做什麽,我無不應允!”


    司徒絕天顯然早已被體內的靈力折磨得夠嗆了,想到林昊可能有辦法替他祛除那個每月都要將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劇痛,他登時像是看到了光明一般,雙眼閃動著精光。


    “呸!不要臉!”


    司徒絕天的病根,林昊打小便知,而他之所以答應司徒葉蓁救他父親一命,也是因為料定司徒絕天在聖心城之行中能起到很關鍵的作用。


    見其拜服,林昊不由地喜上眉梢,正要迴答,卻聽一旁的燕清舞指著司徒絕天怒不可遏地罵道:“司徒絕天,枉你還是森羅殿的殿主,竟然能做出這麽惡心的事情,前一秒還在喊打喊殺,這會兒又求人救你性命,真是厚顏無恥之極,大壞蛋,你不要答應他,就讓他被那什麽血族靈力折磨死好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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