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莫師兄說的是真的麽?師叔當年遭遇慘禍真的並非意外,而是你有意為之?”


    張煌對於宋祿在宗門內排除異己的行為早有耳聞,隻是礙於自己的身份不願深究,此時聽到莫聞道的話,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宋祿,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劍相向。


    “張煌,你想幹什麽?”


    看著張煌憤怒難當的樣子,宋祿也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色厲內荏地喝斥道:“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宗主講話,你們心裏還有我這個宗主麽?”


    “宋祿,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狗賊,虧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宗主!”


    莫聞道本來正沉浸在悲痛之中,聽到宋祿的話,當即抬起頭來,咬牙切齒地吼道:“當年師尊修為已至半仙,就算不能與聖心城那些大能媲美,實力也足以橫掃整個玄火帝國,他為了你那個寶貝兒子不惜以身犯險,遠赴落日森林尋找靈引,你卻恩將仇報,在吸引青頭蛟的藥粉中暗動手腳,結果引來一隻腐骨魔蛛,令他和眾位師兄弟死於非命,你自己說說,你又何嚐把我們當做你的門人?”


    “腐骨魔蛛?!師叔竟是死於那個畜生之手?”


    張煌對於腐骨魔蛛的厲害顯然知之甚詳,聞言當即麵露懼色,顫聲向宋祿質問道:“宋祿,你身為一宗之主,怎麽可以做出這麽泯滅人性的事情,師叔他對宗門忠心耿耿,就算犯了什麽錯事,你大可用宗門之法懲戒於他,何以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哼,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不再隱瞞了!”


    宋祿本來還有些擔心以自己一人之力難以應付盛怒的門人,可扭頭一看,發現皇甫金月已經慢慢開始占據上風,懸著的心瞬間掉了下來,趾高氣昂地說道:“當年那件事確實是我有意為之,並且不止是他,這些年以來,大部分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在宗門內有點地位的人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包括你,張煌!”


    “什麽?!這......”


    看著宋祿眼中閃過的殺意,張煌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林昊沒有出現之前,玄火皇室和絕影門便是炎神宗最大的敵人,你作為宗門長老,卻與燕泰乾的手下大將私交甚密,誰知道你會不會在兩軍臨陣之時倒戈相向?”


    宋祿沒有理會張煌的悵然若失,依舊揚著嘴角說道:“雖然以你一人之力並不可能掀起什麽風浪,可你畢竟是宗門的長老,對宗門的隱秘大多都了如指掌,如若讓你倒向敵人的陣營,於炎神宗的大計可是大不利!為了能夠將炎神宗發揚光大,我這些年不知付出了多少汗水,我決不允許有一點意外!”


    “原來如此!”


    莫聞道看著宋祿陰冷的笑容,腦中的迷霧兀地變得豁然開朗,搖了搖頭,苦笑道:“自從宋青鋒出世之後,你便多次在長老會上提出過要借助聖心城的力量取燕家而代之的想法,可每一次師尊都是持反對意見!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擔心聖心城太過強大,炎神宗就算出了一個宋青鋒,也絕對沒有將他們作為工具的資格!他老人家為宗門的大計勞心勞力,不曾想竟然在不經意間觸犯到了你的利益,最後引來殺身之禍!”


    “嗬嗬嗬......不錯嘛,竟然能夠在這片刻之間想清楚整件事情的原委,也不枉那個老家夥當初舍棄自己的性命也要助你逃出生天!”


    事到如今,不管莫聞道如何拆穿,宋祿也沒了遮掩的想法,聞言直接冷笑了一聲,譏諷道:“你當年在宗門內可是出了名的呆笨,沒想到在神風帝國呆了四十年之後連腦子也變得活絡起來了!你那個不成器的師父要是有你這麽聰明,也不至於會慘死異鄉了!”


    “宋祿,你欺人太甚!師尊他老人家已然身死,我不許你再侮辱他!”


    這麽多年以來,師尊和師兄弟們的大仇一直是莫聞道心心念念的事情,得知宋祿才是罪魁禍首,他早已怒火中燒,聽到這話,更是按捺不住,直接拔出長劍,瞬間將體內的靈力催動到了極致,手中長劍之上靈光暴漲,下一秒,一道熾熱的靈刃已經伴隨著一聲龍吟飛了出去。


    “龍炎焚天!”


    盛怒之下,莫聞道全無理智可言,一出手便是殺招。


    隻聽他一聲怒吼,一道灼熱的火焰瞬間從他的劍刃中噴吐而出,目標直指前方的宋祿。


    “來得好,正好讓你見識見識我與你之間的實力差距!”


    宋祿有心利用莫聞道和張煌震懾一眾門人,自然不會留手,見莫聞道的靈刃襲來,刹那間靈脈大張,體內的靈力宛如江河之水眨眼間沸騰了起來,叫道:“炎神訣,金烏之焰!”


    “啾!”


    在一聲響徹地穴的鳥鳴聲中,宋祿劍刃上奔騰而起的靈刃聚集成一隻足有一丈多長的赤色金烏,金烏雙翅揮動間,無數細小的火焰從它的翅膀上抖落而下,片刻間便讓周圍的環境變得十分燥熱,須臾之後,一眾炎神宗門人更是大汗淋漓,連冰龍之骸內沉積了近萬年的寒氣也變得弱不可聞。


    “這才是宋祿的真正實力麽?”


    在暗河中的一群人都沒注意到的出口處,燕清舞正看著宋祿的靈技出神,眼見宋祿使出的靈技不像俗世宗門所有,他不由地好生怪異,呢喃道:“他這靈技怎麽這麽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看過一樣!”


    “我的長公主殿下,剛剛還在讓你遇事多動動腦,你怎麽這麽快又忘了?”


    林昊癟了癟嘴,頭也不迴地說道:“宋青鋒在太玄殿的地位雖然不如你那麽尊貴,可畢竟也是那個老家夥的親傳弟子,你真當他是個廢物不成?以他的身份,想要給自己的老子從聖心城搞一套精妙一點的功法不是易如反掌麽?再說了,就算沒有宋青鋒,宋祿身邊也還有一個金光殿的大羅金仙在呢!要是沒有一點好處,你覺得宋祿真的會心甘情願為金光殿做事麽?”


    “你的意思是說,宋祿使用的功法是皇甫金月或者宋青鋒傳授給他的?他們有這麽大的膽子麽?”


    林昊每次說話,總會不自覺地針對燕清舞,而燕清舞在麵對他的時候,也老是會出現頭腦短路的情況,聞言當即反駁道:“聖心十殿的功法每一式都是密不外傳的,宋祿乃是火屬性修士,怎麽可能修習金光殿的靈技,難道他就不怕走火入魔麽?”


    “唉,我的姑奶奶,有時候我真想扒開你的腦子看看裏麵裝的是不是泥巴,怎麽你就這麽笨呢?”


    林昊長吸了一口氣,翻了個白眼,無力地歎息道:“靈技是死的,人是活的,連燕海馳都能將遊浩渺傳授給他的水係靈技用火靈之力釋放出來,憑什麽宋祿就不行?就算宋祿天分沒有燕海馳高,他身邊不是還有一個皇甫金月麽?他難道就不能將金光殿的靈技稍作調整,使之能夠符合宋祿火係靈力運行的方式麽?”


    “這......”


    聽完林昊的話,燕清舞這才反應過來,小臉忍不住一紅,低下頭沒有再說話。


    莫聞道雖然在林昊的幫助下修為突破到了皇級,可實力比起突破皇級已經多年的宋祿還是差了一大截,數個迴合之後,便已落入了下風,不僅身上的衣物被燒出一個又一個大洞,連臉上也布滿了烏黑的煙漬,看起來頗為狼狽。


    “宗主,屬下有幾句話想問一問你,請你務必停手迴答,不然屬下可就要跟莫師兄一道對付你了!”


    就在二人纏鬥之時,張煌也從悲傷中迴過神來,他站起身看了看被宋祿打得節節敗退的莫聞道,說道:“你如此對付師叔和屬下,究竟是受金光殿的命令還是你自己的意思?請你直言相告!屬下雖不敢說為宗門立下過汗馬功勞,受的苦楚卻是著實不少,請你看在屬下這些年為宗門做的事的份上,讓屬下不至於做一個糊塗鬼,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張長老,事到如今,你還在期待什麽?”


    莫聞道本以為張煌會與自己聯手抗敵,卻沒想到他到了這個時候還對宋祿抱有幻想,聞言不由地大叫道:“皇甫金月雖然算不上什麽好東西,可好歹也是大羅金仙級的高手,你認為他會將你和師尊放在眼裏麽?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宋祿這個狗賊一個人的主意,他的目的無外乎是排除異己,說什麽擔心你臨陣投敵,不過都是些借口罷了,他的想法無非是將炎神宗變成他一人的東西,你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哈哈哈......說得沒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聽話的廢物就應該被清除,你師尊也好,張煌也罷,於我而言皆不過是心存二意的叛徒,膽敢違逆我的意誌,那便沒有留下去的必要!”


    宋祿感應到莫聞道已經力有不及,登時喜上眉梢,一邊不斷地加重下手的力道,一邊仰起頭大笑道:“張煌,你不過是個連男女之事都力不從心的廢物,還有何麵目苟活於人世,要是我換了是你,早就找塊豆腐一頭撞死了,如你這般活著,跟死了也沒什麽分別!”


    “宋祿,你這個狗雜碎,老子活劈了你!”


    張煌因為修行出了岔子導致經脈紊亂不能行男女之事,這在炎神宗本來是一件眾所周知的事情,而他自己平日裏對這件事情也並不避諱,但除了他自己之外,基本上沒有人敢提及此事。即便他在經過林昊的治療之後已經恢複正常,也少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揭他的短處。


    宋祿好死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用這話來侮辱張煌,無疑是點了火藥桶,一下子便讓他火冒三丈,他拔出長劍大罵了一聲,朝著宋祿便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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