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那個老頭子跟宋祿已經走了,我們要出去麽?”


    見皇甫金月和宋祿走遠,吳華也在二人離開後不久咬著牙跟了上去,競技場中隻剩下目光呆滯的敖正業和不知所措的遊浩渺,嚴婉儀急忙轉過身向林昊詢問道。


    “你看看咱們的公主殿下這個樣子,你說我們能走得了麽?”


    林昊伸出右手屈指成爪,在身前淩空一揮,一道透明的屏障瞬間化作幾縷青煙消散不見,他迴頭指了指身邊一語不發的燕清舞,無奈地抱怨道:“都說太玄殿的人個個驚才絕豔,沒想到全是些一無是處的小白,真不知道那個老家夥是怎麽想的,竟然派這個拖油瓶出來辦事,真是累死我了!”


    “咯咯咯......燕姐姐千金之體,平常人別說是與她發生肌膚之親,就算是能夠看她一眼都要開心好一陣子,恩公可倒好,非但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還對人家那麽粗魯,她這會兒要是還能夠保持清醒,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嚴婉儀見燕清舞呆呆地站在林昊身邊,像是木頭一樣一動不動,儼然一副失了魂的樣子,忍不住掩嘴輕笑道:“婉儀勸你還是快點走吧,不然燕姐姐一會兒清醒過來非找你拚命不可!”


    “找我拚命,不會吧?我也沒做什麽呀!”


    林昊對於男女之事向來不在行,如何能夠猜透燕清舞的心思,看著她一言不發,還以為她是在為先前幹擾自己而自責呢,聞言不由地撓了撓頭,不解地說道:“剛才那種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好不容易將皇甫金月那個老鬼支走,她卻在旁邊為了一點小事不依不饒,要是不給她點教訓,她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唉,恩公啊恩公,你讓婉儀說你什麽好!”


    聽完林昊的申辯,嚴婉儀情不自禁地翻了個白眼,無力地歎息道:“你以為這世界所有的女子都像星小姐一樣與你心意相通麽,燕姐姐從小到大都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在她的世界裏,所有人都必須以她為中心而存在!你明知道她十分害怕自己不能將你帶迴聖心城,還要隱瞞你早有計劃的事實,這不是故意惹她生氣麽?再說了,像她這樣的天之驕女,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你那麽粗魯地對待她,讓她一時之間怎麽接受得了!要是換了是我,隻怕當場就要跟你拚命了!”


    “額......有這麽嚴重麽?”


    聽嚴婉儀說得一本正經,林昊不由地有些慌了,側過身小心翼翼地看了燕清舞一眼,眉宇間滿是質疑和忐忑。


    “林少俠,林少俠......”


    沒等林昊驗證嚴婉儀所言是真是假,敖正業已經激動地朝他爬了過來,手上拿著裝有黃泉之息的玉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乞求道:“林少俠,你醫術絕頂,宅心仁厚,求你看在我年老體衰的份上對我昔日犯下的罪過網開一麵,救救我這條老命吧!”


    “救你?!開什麽玩笑?”


    林昊迴身看著敖正業,嘴角一揚,笑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林家與暗夜殿仇深似海,我恨不得將歐陽墨軻那個老賊挫骨揚灰,你覺得我會救你麽?”


    敖正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顯得十分可憐,雖然此時他體內遭受黃泉之息侵蝕的痛楚還未顯現出來,但皇甫金月所說的話已經讓他心驚膽戰,一想到曾經見過的那些被黃泉之息的寒氣凍成冰雕的屍體,他不由地汗如雨下,神色更加驚恐。


    林昊隻說不救,卻沒說救不了,令敖正業絕望的同時也看到一絲希望,不顧形象地衝上前抱住林昊的褲腿,涕淚橫流地哭求道:“林少俠,冤有頭債有主,三十年前的事情跟我沒有半點關係,令尊林狂大俠的死全是歐陽墨軻一人所為!你身負天樞神爐,不僅煉藥之術造化絕倫,醫術更是已經達到可以起死迴生的境界,祛除黃泉之息殘留的餘毒對你來說肯定是輕而易舉,求你大發慈悲,替我除了這個隱疾吧!我實在是不想被凍成冰雕啊,嗚嗚嗚......”


    說著,敖正業竟像個孩子一般放聲大哭起來,口鼻中的唾沫和鼻涕染得林昊的褲腿上到處都是,看得嚴婉儀直皺眉頭。


    “唉,也罷,有道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雖然可惡,但好歹也是一條生命,眼睜睜看著你死於非命而不聞不問,非我醫者所為!”


    林昊癟了癟嘴,一抹得意從他眼中一閃而過,敖正業聽到這話,當即喜上眉梢,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不住地向林昊磕頭致謝道:“多謝林少俠,多謝林少俠......”


    “我話還沒說完呢,你可別高興得太早!”


    敖正業臉上的欣喜還沒消散,林昊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你雖然沒份參與追殺我父親,但你畢竟是暗夜殿的人,要我出手救一個殺父仇人的弟子,這對我來說未免有失孝道!”


    “林少俠,你想要我做什麽,但請直言,隻要是我能夠做到的,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敖正業如何不明白林昊的意思,他雖然算不上十分聰明,但隨便動一動腦子也能想到林昊提出的條件必然會與暗夜殿有關,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十分冒險的舉動,若是放在平時,打死他也不會答應。


    可被黃泉之息沾染到的人所遭受的痛苦比死更加難受,敖正業對這一點是有深刻體會的,一想到那些曾經見過的慘況,他立時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也顧不得答應林昊的條件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嗬嗬嗬......敖門主對自己這條命可真是愛惜得緊啊!”


    看著敖正業一臉決絕的樣子,林昊忍不住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幫我對付歐陽墨軻那個老賊的,他害我父親,這筆血海深仇我必定要親手去報,若是假手於人,豈不是墮了林家的威名麽?”


    “真的麽?!那可真是太好了!”


    敖正業聞言一喜,本能地將心裏話說了出來,話一出口,他便意識到可能會觸怒林昊,急忙訕笑著解釋道:“林少俠,我不是那個意思!就算你要我去暗殺歐陽墨軻,我也不會違背你的意思!”


    “殺歐陽墨軻?嗬嗬嗬......且不說你有沒有那個膽子,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歐陽墨軻站著不動讓你刺上三天三夜你也未必能夠傷他分毫吧!”


    林昊搖了搖頭,冷笑道:“我林昊也不是強人所難之人,我要你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隻要你迴到聖心城之後替我監視歐陽墨軻的動向,每隔一段時間向我匯報一次便可!”


    “這......”


    林昊提的要求看似簡單,可對敖正業來說卻顯得有些困難,他雖然名義上是歐陽墨軻的弟子,可實際上卻並不為其所倚重,在暗夜殿中別說是掌握歐陽墨軻的動向,連他自己都很難隨意走動。


    “怎麽,你該不會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吧?”


    林昊自然也沒想到敖正業有這麽不堪,看他一臉為難,忍不住長歎了一聲,說道:“算了算了,看你這樣子也是做不到,不如就先這樣吧,你迴到聖心城之後注意留心歐陽墨軻的動向,一旦發現他有什麽重大的舉動,便立即想辦法跟我聯絡,這總沒什麽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敖正業沒想到林昊這麽好說話,聞言當即喜出望外,大聲保證道:“林少俠救命之恩,小的沒齒難忘,小的別的不敢說,但這點事情肯定能夠做到,你就放心好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皇甫老頭此去雖然兇多吉少,但凡事就怕萬一,要是真被他逃脫,他必定會迴來取你們二人的性命,你們還是趁早離開這裏的好!”


    林昊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敖正業和遊浩渺抓緊時間離開,似乎並沒有為難他們的意思,說道:“玄火帝國從今日起就是我林昊的地盤,你們二人若是不想死就最好不要輕易涉足此地,聽清楚了麽?”


    “是,是,是,小的謹遵林少俠之命!”


    敖正業聞言,如獲大赦,激動地不住地磕頭,而他身後的遊浩渺也終於迴過神來,看著林昊信心滿滿的樣子,眉宇間神色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處理了兩個大麻煩,林昊終於得閑再去查看燕清舞的情況。


    他伸出手指在燕清舞眼前晃了幾下,見其還是毫無反應,不由地好生奇怪,暗道:“這小丫頭該不會是被我打傻了吧!不會啊,我那兩下也不算太用力呀,何況打的還是屁股,並不是腦袋!她怎麽會變成這樣呢?”


    “林少俠,林少俠......”


    敖正業一直在等著林昊施救,沒想到他竟轉身對燕清舞鼓弄起來,沉默了良久,終於忍不住小聲叫了幾下,滿臉堆笑地指著手中的玉瓶,像是在提醒他還沒有給自己解藥一般。


    “你怎麽還沒走?”


    林昊被敖正業的動作弄得一頭霧水,見他不斷地晃動手中的玉瓶,不解地問道:“怎麽,你是想把那東西給我麽?”


    “這......”


    敖正業聞言,深感自己遭到了戲耍,一時間不由地滿心怒火,但一想到除了林昊之外再難找到一個人可以替他祛除體內的黃泉之息餘毒,便也隻能強忍住怒氣,滿臉堆笑地說道:“林少俠,你是不是忘了把解藥給小的了,嘿嘿嘿......”


    “解藥?我不是早就已經給你了麽?”


    林昊想了想,忽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解釋道:“你看我這記性,差點忘了告訴你,我先前給吳天的那粒化神丹便是祛除黃泉之息餘毒的解藥,那粒藥足以讓你一年之內不受餘毒侵害,至於剩下的,等我到了聖心城再說吧,到時候再聯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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