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


    聽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吳華當即大驚失色,本能地將手伸向了腰間的長劍,按住劍柄,凝目四顧著大聲問道:“臭小子,原來你還沒死,快點給我滾出來!”


    “嗬嗬嗬......吳先生好大的威風啊,我看你剛才在皇甫老頭麵前表現得溫順極了,還以為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呢?”


    林昊依舊沒有現身,而是操著一幅譏諷的腔調冷笑道:“聽長公主殿下說,當年太玄殿的那個老家夥對你視如己出,你卻背叛了他轉投入清秋殿的門下,我還以為你跟清秋殿的那人有何等莫逆的交情呢,現在看來他也不過隻是一個可以拋棄和背叛的工具而已!你這麽三番兩次地背叛,難道就不怕皇甫老兒對你心存戒備麽?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打算追隨在他左右,你之所以做出這個選擇,不過是因為想不到別的辦法無奈之下的權宜之計,隻要一有機會,你同樣也會離開金光殿,對麽?”


    “林昊,你快給我住嘴!”


    聽到林昊的譏諷,吳華瞬間變了臉色,張皇地看了身邊的皇甫金月一眼,見他神色如常,並沒有因為林昊的挑撥而疑慮,方才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我確實犯了不該犯的錯誤,明知你是林狂的兒子,居然還輕信你已經在我三人的聯手攻擊下化作飛灰,真是太天真了!”


    吳華眉頭緊蹙,一邊將靈覺釋放到極致,極力尋找著林昊的所在,一邊開口迴應道:“不過,你與你那個已故的老子也犯了同樣的錯誤,那便是狂妄自大!雖然你的實力很強,但我諒你也不可能敵得過皇甫前輩,虧你還敢出來,真是嫌命長了!”


    “吳先生可真是高手,三言兩語便將自己和皇甫老頭拉到了一條陣線!”


    對於吳華的話,林昊不置可否,而是將話頭轉到了另外一邊,向皇甫金月說道:“皇甫老頭,你那個大哥不是一向號稱才智無雙麽,怎麽會對吳華這個老小子如此感興趣,他雖然在聖心城頗有微名,但真要說能夠引起皇甫老兒的興趣,隻怕還差了點意思吧!”


    “林家小子,你休要胡言亂語!兄長位列大陸之巔,其眼界之開闊豈是你這個黃口小兒所能捉摸的!”


    皇甫金月聞言,臉上瞬間湧現出一股怒意,沉聲喝道:“當年林狂不知天高地厚,以為自己天資絕頂便目中無人,最終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你作為他的兒子,理當吸取這個教訓,卻不料你狗改不了吃屎,今天又跑到老夫麵前送死,有本事就給我滾出來,老夫定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絕對的實力差距!”


    林昊之所以借著吳華三人的攻擊藏身暗處,為的就是等待宋祿等人乖乖現身。


    自從在落日森林第一次見到莫聞道起,他便猜到炎神宗背後肯定有聖心城的影子,隻是苦於沒有別的蹤跡可尋,一直沒有搞清楚到底是哪一個神殿的人在作怪。也正是為了查清幕後主使的身份,他才會讓莫聞道重迴宗門。


    如林昊所料,炎神宗為了對付吳華等幾方勢力,這些年一直暗中積蓄力量,對於莫聞道的到來自然是喜出望外。莫聞道有林昊相助,加之他自己為了查明師尊身故的真相在修行上十分刻苦,沒用多久便突破皇級,成功獲取了宋祿的信任。


    但可惜皇甫金月在炎神宗一向深居簡出,除了宋祿之外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即便是莫聞道今時今日在炎神宗的地位已經可以稱得上一人之下,也依舊沒有探聽到皇甫金月的真正身份。故而林昊才會一直沒有動手,為的就是要等皇甫金月現身。


    他借著自己特有的手段掩去身形與燕清舞和嚴婉儀一道藏在競技場中,親眼見證了皇甫金月對吳華的示好,腦中隱隱猜出一些端倪,此時見到皇甫金月的態度,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測,當即忍不住笑道:“皇甫老頭,你那個老大哥的超前意識可真是令我感到佩服啊,連太玄殿的老東西都還健在,他居然就已經開始打起其他幾大神殿的主意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親自來到這裏,真正的目標恐怕不隻是一個小小的玄火帝國吧!”


    “黃口小兒,胡說八道,吃老夫一劍!”


    皇甫金月越聽越覺得心驚,生怕林昊將他的目的脫口說出,右腳跺地,身子陡然間躍至半空,手中長劍應聲出鞘,一道又一道橙金色的靈力不斷朝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出,欲要以濃密的劍網逼林昊現身。


    “嗬嗬嗬......皇甫老頭,別白費力氣了,你莫不是忘了家父當年最出眾的一項身法是什麽了麽?”


    暗處的林昊看著皇甫金月惱羞成怒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調侃道:“別說你現在不知道我身在何方,就算是我站在你的麵前,你這種程度的攻擊也不可能打得中我,要是我是你,就先把吳華的周身經絡全部封住,令其無法逃脫,不然一旦讓他借機逃走,你這麽多年的心血可就白費了啊,哈哈哈......”


    吳華何等聰明,當即猜到皇甫金月的真正目的所在,想到自己落入金光殿之手後可能會麵臨的慘狀,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須臾,他定下神來,扭過頭向其說道:“皇甫前輩,這個臭小子最善挑撥離間,我們已經在他手上吃過不止一次暗虧,你千萬不要聽他的!他雖然實力強勁,但終究隻是一個劍爵級的劍士,沒有半靈之體做倚仗,絕不可能擋得住前輩的攻擊,隻要我們一直不間斷地釋放靈技,他總會有躲避不及的時候,屆時便可將他擒住!”


    吳華足智多謀,皇甫金月也不是省油的燈,看到其臉上瞬間閃過的驚恐,登時明白他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於是乎也露出一副深以為然的樣子,點了點頭,將手中的長劍舞動得更加極速,一道又一道橙金色的劍氣不斷地飛出,在競技場上組成一張張嚴密的劍網。表麵上像是聽取了吳華的建議,實際上卻在趁著釋放靈技的間隙悄然向其靠近。


    “皇甫前輩,我來助你!”


    吳華見狀,暗叫不妙,急忙抽出長劍,大叫了一聲,身子猛然拔高數丈,一邊快速地揮動著長劍釋放出一道又一道青紅相間的靈刃,一邊慢慢地躲閃著欲要向自己靠近的皇甫金月。


    二人雖然都已經看穿了對方的想法,但礙於還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出手都還有所顧忌,你來我往之間,兩人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一種令皇甫金月無法瞬息而至的範圍。


    就在皇甫金月和吳華各懷目的地躲閃之際,宋祿忽然從競技場外衝了進來,氣喘籲籲地叫道:“皇甫前輩,大事不好了!”


    “天塌下來也輪不到你操心,慌慌張張地成何體統!”


    見宋祿到來,皇甫金月頓時心生一計,收迴半靈形態落到地上,瞪了宋祿一眼,沉聲喝斥道:“說吧,皇城外麵發生什麽事了?”


    “迴大人,不是皇城,是帝都!”


    宋祿顯然是被所知的消息嚇到了,聽到皇甫金月的問題,他先是長吸了一口氣,待心情略微平複之後方才開口說道:“屬下剛剛得到消息,齊天焱和何頌之各自帶領著明皇城的部隊以及禦北鐵騎軍將帝都給包圍了!”


    “什麽?!齊天焱,何頌之?”


    吳華本來還在為與皇甫金月拉開了距離而感到高興,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急匆匆地降落下來,隔著老遠向宋祿問道:“他們二人不是被燕泰乾給趕出去了麽?何以如今會去而複返,難不成這都是燕泰乾設計好的?”


    “這......”


    宋祿此時還不知道吳華和皇甫金月之間已經貌合神離,聞言先是猶豫了片刻,而後方才答道:“不瞞吳先生,齊天焱和何頌之各自打的都是他們自己的旗號,似乎並不是受燕泰乾的召喚而來,不過我看前幾日一直與林昊在一起的那兩個臭小子也在隊伍之中,說不定他們是受林昊的命令!”


    “林昊?!”


    皇甫金月自視甚高,認為在玄火帝國之內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因此對齊天焱和何頌之並沒有特別重視,直到聽到林昊的名字,他方才變得有些嚴肅起來,扭過頭向競技場內問道:“臭小子,想不到你竟然妄圖將聖心城四大神殿潛藏在玄火帝國內的人一網打盡,不得不說,老夫真是小看了你的野心!”


    “哈哈哈......皇甫老頭,你反應還是挺快的嘛!”


    林昊強忍住燕清舞尖利的指甲刺進自己皮膚的劇痛,咬著牙答道:“為了對付你這個老東西,小爺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你難道就不想出去看看麽?”


    “哼,一群螻蟻,焉敢在老夫麵前放肆?”


    皇甫金月怒哼了一聲,似乎對所謂的禦北鐵騎軍頗為不屑,冷冷地說道:“林昊,虧你還是林狂的兒子,居然想出用人海戰術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辦法來對付老夫,難道你不知道大羅金仙意味著什麽麽?”


    “皇甫老頭,狂言可別說得太早,不然到時候可是會被打臉的!”


    暗處的燕清舞對於林昊沒有將他的部署告知於她的行為十分惱怒,不住地用小手揪著林昊腰間的嫩肉使勁揉捏,疼得林昊齜牙咧嘴。


    正是關鍵時刻,燕清舞竟這般胡攪蠻纏,林昊忍無可忍之下竟攬過她的纖腰朝著她的屁股狠狠地打了幾巴掌,而後將其放到一邊,朝皇甫金月說道:“螻蟻雖弱,但卻可以咬死大象,你可千萬不要小瞧了他們!”


    “蟻多可以咬死象,但卻永遠傷不了飛龍,本座今天倒是要看一看林狂的兒子究竟給老夫準備了什麽見麵禮,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皇甫金月被林昊的話也激起了火氣,看著吳華權衡了一陣,轉身朝著帝都城牆飛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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