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說什麽屁話?”


    無論是吳華還是敖正業,皆沒有想到林昊竟然會如此無恥,尤其是敖正業,他前一日才在林昊手上栽了個大跟鬥,早已對其恨得牙癢癢,聽到林昊的話,頓時破口大罵起來,怒斥道:“君子不假他人之手,你可是那個人的兒子,怎麽能做縮頭烏龜?你這麽說,難道就不怕你老子泉下有知,從棺材裏爬出來罵你麽?”


    “嗬嗬嗬……敖門主此言差矣,家父當年勇猛冠絕天下,無論麵對何等強大的敵人,他也從未退縮半步,我作為他的兒子,怎麽可能折了他的名頭!”


    林昊嗬嗬一笑,搖著頭說道:“但是,麵對強敵勇而向前自然是我林家的家風,可與螻蟻爭強卻隻會墮了家父的威名,你們幾隻臭魚爛蝦,身處困境,已然成了砧板上的肉,隻能任人宰割,我若是再與你們相鬥,豈不是成了痛打落水狗了麽?我堂堂林家嫡長子,怎麽可能做出這麽沒有風度的事情,你說呢?”


    “哼,巧言舌辯,本座看你就是個隻會逞口舌之利的黃口小兒,有本事……”


    敖正業聞言,還以為林昊是不敢應戰,當即露出一臉不屑,說到一半,兀地反應過來,怒而罵道:“臭小子,你罵誰是狗呢?”


    “腦袋缺根弦,事到如今,人家明顯是想借著玄火皇室的力量報當年的一箭之仇,你再說那麽多廢話還有什麽用?”


    看著敖正業勃然大怒的樣子,吳華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鄙夷地挑唆道:“暗夜殿謀劃多年,派出了不知道多少精英弟子才成就絕影門如今的勢頭,不料全都被你一人葬送,要是歐陽殿主知道這裏的場景,隻怕要氣得吐血!”


    “哈哈哈……吳先生說得沒錯,敖門主自恃暗夜殿之威,在玄火帝國內對瀾滄和清秋極盡打壓之能事,誰知最後竟落得個眾叛親離,四麵楚歌之境,想來真是大快人心!”


    瀾滄殿的老者見狀也大笑著附和道:“歐陽墨軻平日裏在聖心城便盛氣淩人,誰知竟然瞎了眼派出這麽個廢物,暗夜殿多年心血毀於一旦,不知道他得知消息後會作何感想?”


    “死瘸子,老怪物,你們休要落井下石,別以為借林家小兒和燕泰乾的力量除掉本座你們便能坐收漁翁之利,不怕告訴你們,這個臭小子身上藏有讓太玄殿那個老不死恢複實力的辦法,若是不將他在此格殺,你們誰也逃不了幹係!”


    敖正業眼見二人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引林昊和燕泰乾對付自己,將心一橫,直接將從燕清舞那裏得來的消息和盤托出。


    太玄殿主雖然算不上胸懷天下,但卻對聖心城不可插手俗世之爭的殿規極為尊崇,而且他天賦異稟,身負三係靈力,實力強大之極,修為已經無限接近無上聖道,即便已入遲暮之年,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但昔年營造出的震懾力卻依舊是暗夜等九大神殿最為忌憚的地方,也正因如此,歐陽墨軻等人才會一直隱忍不發,哪怕是各自的盤算已經成了明麵上的事情,也始終不敢走出最後一步,將意欲占據七大帝國的事情擺到明麵之上。


    九大神殿明爭暗鬥,以七大帝國作為戰場,數百年間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力,所求的也是為在太玄殿主辭世占據更多的地盤。


    若是林昊有能力讓太玄殿主就要油盡燈枯的身體重歸巔峰,無異於就是讓九大神殿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一旦林昊真的踏入聖心城,在場之人無論是敖正業還是吳華,抑或是瀾滄殿的老者都注定會遭受各自殿主的責難。那樣的後果,比起失去玄火帝國這塊肥肉更加嚴重!


    “敖正業,你此話當真?!”


    事關重大,饒是吳華和老者都不願放過這個可以除掉敖正業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也忍不住變得緊張了起來,皺著眉頭嚴肅地問道:“那個老不死的性命關乎著我等數百年的心血,半點也開不得玩笑,你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哼,若不是被你們兩個狗東西逼到絕境,你以為我會甘願將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你們麽?”


    敖正業冷哼了一聲,忿忿地答道:“俗世之人一旦進入太玄殿便不能與出身之所再有半點瓜葛,你以為那個墨守成規的老不死這麽些年一直對燕清舞關照燕家的事不聞不問是因為什麽?沒有燕清舞的扶持,小小一個玄火皇室哪來的力量打造出如此之多的高等級修士!強如左文昭,這麽多年也不過僅僅培養出兩個皇級修士而已,他燕家又是憑的什麽?動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吧!”


    “吳先生,細想起來,這老東西說的話確實有理,我們該當如何?”


    老者想著林昊那神乎其技的醫術,一時間不由地犯了難,急忙湊到吳華身邊小聲問道。


    “倘若此事屬實,我們自然不能讓林昊活著離開!就算要死在這裏,也要讓殿主派人阻止他進入聖心城!”


    吳華沉吟了一會兒,看著斷空陣外笑吟吟的林昊,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之色,沉聲說道:“清秋殿的人此刻還在競技場外埋伏,你的那些弟子還有幾個能夠出戰,快點想辦法聯係他們前來接應,那數千門魔靈大炮可不是擺設,若是不先想辦法解決這個大問題,我們說什麽都是枉然!”


    “哼,死瘸子,算你還有點眼力見!早知今日,你何必一開始對我心懷不軌,這下好了吧!”


    聽到吳華的話,敖正業臉上終於浮上一絲喜色,幾步走到他的麵前,不露痕跡地朝林昊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悄聲道:“先前的事情本座便不與你們兩個計較了,有什麽計劃咱們可得趁早,算算時間,燕清舞那個臭丫頭也該醒了,林昊雖然修為不高,可一身能力詭譎莫測,若是他們二人聯手,以我們此時的狀態隻怕還未畢能夠應付得了!”


    想著林昊在冰龍之骸裏使用的手段,敖正業不由地心有餘悸,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似乎對他頗為害怕。


    “燕清舞修為不比我們差多少,而且身負三係靈力,修習的也是太玄殿的功法,實力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對她有所顧忌也就罷了,林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劍爵,就算他是那個人的兒子,真正實力最多也就與皇級相當,你這麽怕他幹什麽?”


    老者與敖正業在聖心城之時便有過交集,對他可以說是知之甚詳,看到他那般緊張,不禁感到十分疑惑,笑著打趣道:“嗬嗬嗬……難不成你是被那個人當年的威風給嚇得留下心理陰影了?不至於吧,當年那一戰你不是也沒參加麽?”


    “要是你見過他昨日的表現,你恐怕就笑不出來了!”


    敖正業出人意料地並沒有動怒,而是依舊擺著一副後怕的神情,娓娓道出了昨日在冰龍之骸內發生的事情。


    “你說什麽?!仙級鐵齒鋼骨鯉!那怎麽可能?”


    沒等敖正業說完,老者已經驚唿了起來,察覺到陣外幾人的目光,急忙壓低了聲音,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麽?林昊真能用一種奇特的金光擊敗一頭仙級魔獸,甚至還令之聽從他的號令對你發動攻擊?我沒聽錯吧!”


    “信不信由你!”


    敖正業白了老者一眼,有些羞憤地說道:“當初聽到他從極北冰原安然無恙地返迴之時,本座便意識到他是個勁敵,因此才將其關入地牢,卻沒想到還是被他給逃脫了,現在想來本座終歸還是低估了他,若是早知道他是那個人的兒子,本座就該一劍殺了他以絕後患,也不至於如今陷入這種窘境!”


    “我在玄火帝國這麽多年,卻從未聽說過在這皇城之下還藏著一條遠古冰龍的屍骸,加上咱們眼前的斷空陣和林昊身上的天樞神爐,玄火帝國可真是藏了不少的秘密,也難怪咱們三大神殿的殿主都對這塊土地情有獨鍾!”


    吳華在意的點似乎與敖正業和老者全然不在一條線上,聽完敖正業的話,他首先想到的是玄火帝國成為香餑餑的原因,卻不是此時本該關注的林昊,低聲呢喃著:“想當年,林昊的父親遊曆七大帝國,也是在玄火帝國待的時間最長,難不成他也察覺到這片土地的不凡了麽?亦或是說林昊來到玄火帝國,本就是受了那個人的指示?”


    “死瘸子,你瞎咧咧什麽呢?你不是一向號稱足智多謀麽?如今深陷重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你倒是拿個主意啊!”


    敖正業一想到昨日的遭遇,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著急,環眼四顧了一陣,卻沒見到燕清舞的身影,於是向吳華催促道:“燕清舞和林昊雖然年紀不大,但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本座昨天可是吃了苦頭,你千萬不要小看了他們!”


    “罷了!罷了!這張底牌本來是為你留的,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吳華抬起頭,先是看了看林昊,而後又看了看吳華,沉思了一陣之後,方才咬著牙說道:“想想林昊那個臭小子的經曆,出彩之處比起他的父親也不遑多讓,若是再不出手,隻怕真有可能讓他將九大神殿多年的計劃毀於一旦,但願用他的首級能夠平息殿主的怒火吧!”


    言畢,吳華抬起右手向陳德與胡飛一招,二人急忙驅身上前,隻見吳華從懷中掏出一支青色的令箭遞給胡飛,吩咐道:“速速召集供奉殿從屬,協同瀾滄殿老怪物的門人一起殺入皇城,先將那數千尊魔靈大炮解決了再說!”


    “屬下得令!”


    胡飛和陳德聞言對視了一眼,眼中不約而同地露出一絲興奮,隨即將令箭接過,用力一拉,一團青色的靈球在一聲尖銳的炸響之中飛上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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