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清秋、瀾滄三大神殿的人同時躋身在玄火帝國之中,各自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三方人馬都心知肚明。


    但為了維持平衡,無論是絕影門還是清秋殿,以及瀾滄神殿的老怪物都一直沒有明目張膽的出手,就算有什麽動作,也都是假他人之手。


    暗夜殿有絕影門的旗號做幌子,瀾滄神殿有燕海馳這個馬前卒,行起事來倒也還很是方便,唯獨清秋神殿的二人一直受製於供奉的身份,做什麽事情都捉襟見肘,在暗地裏的角力中本就已經落了下風,此時被燕清舞這個煞星找上,無疑讓他們更加被動。


    聖心城中的局勢雖然已經近乎明朗,但距離諸事成為定局卻又還有一定的距離,若是不聽從燕清舞的命令,難免會落人口實,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讓清秋殿在聖心城中成為眾矢之的,這樣的罪名,胡飛和陳德無疑是沒有能力承受的,可要讓他們供出絕影門,充當挑起三大神殿內鬥的當頭炮,他們卻也沒有那個膽子。


    玄火帝國如今的局勢正處於一種微妙的平衡之中,暗夜、瀾滄、清秋三大神殿,以及背後有太玄殿撐腰的燕泰乾和三大商會等五方勢力,每一個都隻是在暗地裏小心翼翼地試探,沒有一個敢明目張膽地將爭鬥抬到明麵上。


    在這個時候,誰先有所動作,便最有可能成為其他幾方勢力圍攻的出頭鳥。


    而燕氏父子陰差陽錯搞出的論道大會自然變成了幾方勢力角逐的泄力點,林昊之所以會接受燕海馳的提議,甚至還不惜冒著被玄火帝國圍殲的風險讓楚天嵐與古秋風帶著大軍深入玄火帝國,看準的也是這個難得的機會。


    一旦論道大會結束,各方勢力必定會有所行動,那時玄火帝國的平衡被打破,真正的較量便會開始。胡飛和陳德這段時間之所以一直沒有現身,為的也是在大戰真正開啟的時候能夠打其他人一個出其不意。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燕清舞竟會突然出現。


    作為太玄殿主的親傳弟子,燕清舞深得她師父的信任,雖然她的修為僅有劍仙二級,但在聖心城中的地位卻與其大幾大神殿的殿主不相上下,甚至在聖心城中一直有一個傳言,那便是燕清舞將會成為下一任太玄殿的殿主,統領人族聖地,傲視劍元大陸。


    這樣一個在聖心城舉足輕重的人物突然降臨玄火帝國,自然會瞬間讓玄火帝國的微妙平衡岌岌可危,也正是因為忌憚燕清舞的能量,敖正業才會在第一時間選擇現身,而宋祿和牛犇犇等人之所以會在競技場中齊齊出現,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燕尊者蕙質蘭心,我們兩兄弟這點小心思肯定逃不過您的法眼,不知您想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權衡了良久,眼見己方已經無路可走,陳德隻能選擇走一步看一步,撓了撓頭,問道:“尊者請放心,我們雖然少在外界走動,但仗著聖神大人的威名,我二人在帝都重也算是有些相識,隻要你說出那人的名字,我兄弟二人就算將帝都翻個底朝天也肯定能把他給找出來!”


    “如此便多謝二位了!”


    燕清舞自然明白胡飛二人知道自己所說的人是誰,看著他們一臉豬肝色,強忍住笑意,轉身說道:“我要找的那個人這段時間在玄火帝國可是鬧出了不少的動靜,神風、玄火兩大帝國結成同盟的事情不止在七大帝國中鬧得沸沸揚揚,連聖心城中也有不少人在關注此事,他的名字想來你們也應該聽說過,現今皇城競技場正在舉行的論道大會也正是因為他才舉辦的!”


    “原來燕尊者是在找林昊那個渾小子!”


    胡飛佯裝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點著頭問道:“據我所知,林昊和他手下的幾人全部跟神風楚天嵐一起居住在皇城之中,燕尊者身為皇室長公主,按理來說在皇城中來去自由,卻為何還要讓我們兄弟幫忙?”


    “哼,清秋殿的人果然都是一副做派,別的本事沒有,裝糊塗的能力倒是一絕!”


    對於胡飛的明知故問,燕清舞深感不耐煩,但她心知此時不能將話說絕,無奈隻能長吸了一口氣,暗自嗔罵了一聲,接著耐心地解釋道:“二位有所不知,林昊自從論道大會第二階段第一場比賽過後便不見了,與他一起消失得還有神風楚天嵐的獨子楚天行和齊天焱的孫子齊靈以及北境嚴家的那個大小姐嚴婉儀,我來到帝都之後一直在找他們,但兩天時間過去了,任我尋遍了帝都,卻依舊沒能找到半點蛛絲馬跡,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前來勞煩二位!”


    “怎麽會這樣?!”


    陳德聞言,露出一個驚詫的表情,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疑惑地呢喃道:“林昊那個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實力強得可怕,剛一進入玄火帝國便以一己之力力挫萬獸山莊一眾高手,後來更是深入極北冰原並且全身而退,一身醫術造化絕倫,連帝國第一神醫吳慶之在他麵前也抬不起頭,身上還有天樞神爐那樣的寶物,周圍高手如雲,且不說楚天嵐與齊天焱等成名已久的強者整日圍著他轉,單是他手下的楚天行和齊靈等人便已不可小覷,我實在想不出這帝都中有什麽人能夠不動聲色地將他擄走!”


    燕清舞本來還不是很確定林昊消失無蹤是遭到了什麽人的暗算,聽到陳德的話頓時確定了自己的猜想,暗笑了一聲,想道:“嗬嗬嗬......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們越是小心謹慎,越是在不經意間說漏嘴,現在看來,你們果真知道林昊的下落,我這一趟總算是沒有撲空!”


    “陳師兄說得沒錯,林昊的實力確實深不可測,如果是正麵交戰,我想帝都中能夠敵得過他的最多不超過三個!”


    驗證了心中的猜想,燕清舞並沒有直接挑明,依舊陪著二人繞彎子,說道:“知道他不見了之後,我也曾到他居住的地方探查過,但那裏卻一片整潔,非但沒有戰鬥的痕跡留下,連一點遺留的靈力波動也沒有,實在是怪異之極!”


    陳德沒有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在他想來,燕清舞在聖心城位高權重,從小到大基本上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雖然她十分聰慧,但江湖閱曆接近於零,又怎麽可能猜到自己二人對林昊的行蹤一直了如指掌。聞言佯裝出神地低頭沉思了起來,良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連燕尊者都感應不到靈力波動,如此當可以排除林昊是被人強行劫走的可能,他的醫術絕頂,要說有誰能夠用藥物將他迷暈,估計也很難做到,如此說來便隻剩下一種可能?”


    “什麽可能?”


    胡飛與陳德默契非常,聽到他的話,當即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聞言急忙追問起來,似乎是不想給燕清舞發表疑問的機會。


    “嗬嗬嗬......林昊這個臭小子進入帝都的時間雖然不長,可結交的人卻是不少,不僅萬獸山莊唯他馬首是瞻,連齊天焱和何頌之這樣的帝國老將也甘願受他驅使,誰知道他是不是又跑到什麽地方去拉幫結派去了!”


    陳德眼見燕清舞低頭不語,心知她肯定已經有些相信了自己的話,於是接著說道:“燕尊者,請恕屬下無禮,您想要找林昊那個臭小子,依我看根本用不著費神,最多不過十天,他肯定會自己出現的!”


    “十天麽?”


    燕清舞嘴上不說,心裏卻跟明鏡似的,他如何不知道陳德是在故意拖延時間,若是換作平時,別說十天,就是十年她也無所謂,但眼下大陸的局勢變幻莫測,十天的時間或許會發生她無法預料的變故,且不說十天之後玄火帝國究竟是何等模樣,隻怕整個大陸都已經變了天,那時就算真的找到林昊又有什麽用。


    “陳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先前在競技場時楚天嵐也向父皇說過類似的話!”


    沉默了一會兒,燕清舞終於又在開口說道:“但是,師尊的身體情況你們想來也已經聽說了,十天的時間估計他老人家很難堅持得住,我們必須要在三天之內找到林昊,否則的話,或許就真的迴天乏術了!”


    想到自己師尊的身體,燕清舞眼神中不由地泛起陣陣淚花,陳德二人見狀,心裏像是吃了蜜一般甜,若不是有燕清舞在場,二人隻怕就要笑出聲了。


    “燕尊者,聖神大人的身體真的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了麽?我兄弟二人與聖心城相隔萬裏,消息也不甚聯通,對於聖神大人的身體狀況一直不甚清楚,隻是偶爾聽到一些傳言,卻也一直不敢相信,他老人家修為如此高強,據說已經無限接近於傳說中的無上聖道,他怎麽會......”


    陳德說著,語調中竟帶上了一絲哭腔,聽起來頗有些傷心難當的味道,但燕清舞卻知道對方隻是在貓哭耗子,定了定神,恢複了平靜,冷冷地答道:“師尊修為高深,逆轉生死對他來說也不是難事,我之所以前來找林昊不過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你們切不可多想,更加不能將今日之事傳揚出去,知道了麽?”


    “是,尊者!”


    燕清舞如此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緒,隨意間便將聖神的身體狀況泄露了出來,更加坐實了陳德二人對她的論斷,隨意地應付了一聲,臉上不約而同地顯出一絲欣喜。


    “師尊最近一直都在閉關,殿中事物繁多,我也不能在此耽擱太久!”


    二人的舉動如何逃得過燕清舞的眼睛,她看著二人幸災樂禍的樣子,差點沒忍住一劍將二人殺掉。但一想到除了二人之外再沒有人知道林昊的消息,無奈隻得強忍住心中的怒氣,說道:“我給你們三天時間,在論道大會結束之前,你們要是找不到林昊,就自行了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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