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大哥,你說的是真的嗎?”


    禦北鐵騎軍的帥帳內,楚天行大叫著,臉上布滿了疑惑和驚訝。


    “千真萬確,嵐風森林中的魔獸已經恢複正常,從今往後,禦北鐵騎軍這個名字隻怕就要從帝國的曆史上消失了!”齊虎點了點頭,問道:“怎麽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麽?這幾天我們一直在猜測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可想了許久,也沒發現一點與往常不同之事,唯一的變數便是你們進入了極北冰原,我還以為是你們幹的呢!”


    “我們連嵐風森林的魔獸為什麽會發狂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化解?”


    楚天行迴想著自己跟隨燕柔一行穿越嵐風森林的經曆,恍然大悟道:“難怪迴來的時候遇到的魔獸都異常安靜,甚至有不少見了人影便逃,原來是這個原因,燕柔公主和楊文鋒他們能夠穿過嵐風森林,想來也是因緣際會,遇到了這個天時之利吧!”


    “眼下還不敢確定這種變化是不是永久的,但願以後再也不要有獸潮了,嵐風森林好好地一座寶庫,幾千年來非但沒能讓帝國占得便利,反而還要不斷地折損士兵抵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災難!”


    齊虎不覺間想到那些死在他眼前的士兵,眼中泛起陣陣淚光,感慨道:“可惜那些為了帝國百姓長埋於此的人,他們永遠也看不到這一天了!”


    林昊早在森林中時便感覺到一絲異常,此刻聽到齊虎的話,登時想到過去嵐風森林中的魔獸之所以會狂暴嗜血可能與萬獸之祖有關,微笑著撫慰道:“放心吧,齊將軍,嵐風森林往後再也不會發生大規模的獸潮了,從現在起,它就與神風帝國的落日森林一般,成為玄火帝國的寶藏!”


    “這事還得等探查的小隊迴來之後才能蓋棺定論,我等在此守護了一生,就算能夠解甲歸田也不必急於一時!”


    何頌之征戰了一生,沒有人比他更希望嵐風森林變得安定,雖然他心中同樣激動難平,可一想到帝都中此時究竟是怎樣的局麵還無從得知便高興不起來,正色道:“如今最重要的是皇上的安危,倘若帝國變了天,無論是燕海馳還是別的什麽人登上皇位,禦北鐵騎軍都會成為他們的殺人之劍,到那個時候,別說告老還鄉安度餘生,恐怕咱們個個都得變成雙手沾滿血腥的劊子手!”


    “何將軍所言甚是,眼下距離三月之期時日無多,燕海馳肯定已經按捺不住了!”


    林昊想了想,說道:“你與齊城主乃是帝國的頂梁柱,他想要登上帝位,首當其衝的阻礙便是你們,而今他既然對你出手,帝都之中必然也不會平靜!”


    “哼,燕海馳那個畜生,何伯與父親對帝國忠心耿耿,想不到他竟然連他們都不放過,先是害了何兄一家,接著又給靈兒下毒,現在更是對我們下手,真是豬狗不如!”


    齊虎一直棲身軍營,對於燕海馳本來不太了解,得知何頌之的兒子被殺以及齊靈中毒的幕後主使都是他,當即對其恨之入骨,聽到他可能會對自己的父親動手,更是怒不可遏,罵道:“父親這些年一直在明皇城修身養性,看來燕海馳是已經忘了齊家焱絕三式的恐怖了,那個畜生不動手則罷,要是他真的不知死活,父親肯定會讓他知道什麽叫做力量的!”


    “齊兄修為精深,放眼玄火帝國,能夠敵得過他的屈指可數,若是敵人正麵強攻倒也不足為懼,怕隻怕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有了被燕吉暗算的經曆,何頌之表現得並不如齊虎那般樂觀,皺著眉說道:“此次被小人暗算,雖說算不得是什麽光彩的事跡,卻也讓我們在無意間知道了不少消息,一直以來,不隻是我,包括朝中許多大臣都被燕海馳謙和正直的麵具給欺騙了,若非如此,當年我也不會應允皇上用我的禦北鐵騎軍統領的聲名助他登上太子之位,現在看來,燕海馳不但心狠手辣,城府心機更是深不可測,我們萬不可大意!”


    “這個畜生,平日裏道貌岸然,背地裏卻是壞事做盡,他既然膽敢篡位,想來他的修為距離突破皇級也隻有一線之隔,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算計這個算計那個,還哪來那麽多的精力去修行,真是邪了門了!”


    齊虎嘴上罵著,心中卻是暗暗擔心起齊天焱的安危,說道:“但願父親小心提防,不要像我們一樣中了小人的奸計才好!”


    “這一點你們大可放心,齊城主早已洞悉燕海馳的陰謀,而且他身邊還有張煌在,燕海馳想用對付你們的手段對付他,絕對不可能得逞!”


    林昊搖頭否定了二人擔心的事情,說道:“何將軍與齊城主作為帝國兩大皇級戰力,如今都已然知道了燕海馳謀反之事,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怕他在對你們二人下手失敗後會孤注一擲,搶在我們迴去之前作拚死一擊,而時至今日,我們依然不知道他手上到底握著什麽底牌,實可謂敵在暗我在明,處處受製!”


    “這......”


    何頌之聞言,頓時眉頭緊鎖,須臾之後,發現林昊雖然說得嚴重,臉上卻毫無憂色,顯得胸有成竹,急忙問道:“以林少俠之見,我們該如何是好?”


    “嗬嗬嗬......其實想要打破眼下這種局麵非常簡單,就看何將軍能不能咽得下這口氣!”


    “林少俠說這話,莫不是對老夫的忠心有所懷疑麽?我何家自太祖一輩起,便一直為帝國效力,數百年來,為了帝國的安穩,不知道有多少何家兒郎戰死沙場,老夫如今更是變成了孤家寡人!”


    何頌之看著笑吟吟的林昊,忍不住抬頭挺胸,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說道:“隻要能夠解除帝都的危機,不管是什麽事情,老夫無有不從!”


    “何將軍赤膽忠心,在下怎敢對你質疑!”


    林昊擺了擺手,說道:“我雖然不知道燕海馳手中到底還有什麽底牌,但我相信,他若是放手一搏,取燕泰乾的性命不過是易如反掌之事,而他之所以要如此大費周章,甚至於在我提出解毒之法後依然選擇等待,其原因就是他不想背負弑父的罵名!而這也是我們打破眼下的僵局最好的武器!”


    “林少俠,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能大張旗鼓地迴帝都為皇上解毒,燕海馳如果看不到你現身,必然會選擇等皇上毒發身亡,自然也就不會做出冒險的舉動,而我們則可以暗中布下天羅地網,在其放鬆警惕無所防備之時將他們一舉拿下,對麽?”


    何頌之聽完林昊的分析,立刻反應過來,讚道:“示敵以弱,攻敵不備,這果然是條妙計!”


    “想不到林少俠不僅醫術精妙絕倫,對於人性的掌控也這般通透,你與燕海馳不過數麵之緣,竟然能看穿他的弱點,真是讓人佩服!”


    齊虎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片刻之後,又不解地問道:“可是,這跟何伯有什麽關係呢?”


    “何將軍說的沒錯,但卻也不全是!”


    林昊笑了笑,盯著何頌之意味深長地說道:“想要燕海馳乖乖地等燕泰乾毒發,單是讓他相信我們已經葬身嵐風森林還遠遠不夠,他為了這個皇位處心積慮了這麽久,肯定不會允許有一點不穩定的因素存在,除了不暴露我的行蹤之外,咱們還得再給他吃一顆定心丸才行!”


    “林少俠,你說的定心丸,莫非是指讓燕吉和石勇提著我的人頭迴去複命,好讓他免去禦北鐵騎軍大軍南下的後顧之憂麽?”


    何頌之看著林昊的眼神,頓時明白他的意思,猶豫了一會兒,擔憂道:“如果用我的人頭能夠為帝國化解這場災難,那老夫也算是死得其所,隻不過,燕吉那個兔崽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放他迴去,隻怕會橫生枝節,可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


    “額......何將軍誤會了,像你這般忠臣義士,在下怎敢用你的人頭作為破局的工具,要是我真的這麽做了,別說你手下的十幾萬鐵騎軍,就是齊城主也不會放過我的!”


    林昊沒想到何頌之居然會曲解自己的意思,見他話一說完,伸手便要拔劍自裁,被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了他,解釋道:“你剛才也說了,燕吉和石勇包藏禍心,他二人與燕海馳實則是相互利用,想借他們之口讓燕海馳相信你已經遭到暗算,辦法有的是,何須真的要你獻上自己的人頭!”


    何頌之本以為林昊先前說得煞有介事,是想要自己舍棄性命,卻不想自己表錯了情,尷尬地笑了笑,將手從劍柄上縮了迴去,問道:“不用我的人頭,那還有什麽辦法可以讓燕海馳相信我已經死在了燕吉手上?”


    “嗬嗬嗬......何老將軍,你可真是急昏頭了!”


    林昊放開何頌之,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你也不想想,那燕吉如今被你所擒,無論燕海馳能不能成功,他都難逃一死,他既然有臥薪嚐膽的心機,又怎會看不清形勢,隻要你肯答應饒他一命,再隨便施點許諾,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燕吉與燕海馳狼狽為奸,犯上作亂,二人本就是一丘之貉,倘若他迴去之後反悔,把你和何伯都沒有死的消息告訴燕海馳,那不是打草驚蛇了麽?”


    齊虎被燕吉暗算,對之會信守承諾感到十分懷疑,聽完林昊的話,忍不住問道:“林少俠,你真的有把握麽?”


    “齊將軍,你駐紮在此多年,整日與魔獸為伴,對於人性的認知太過淺薄了!”


    林昊拍了拍齊虎的肩膀,說道:“像燕吉這種為了自己的野心不惜舍棄一切的人,他的心中是沒有忠義可言的,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哪怕燕海馳在得知他刺殺何將軍失敗後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遷怒於他,他也絕對不會冒這個險,他寧願為自己的野心再蟄伏幾十年,也不願用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


    齊虎身為禦北鐵騎軍的副統領,除了何頌之以外,從未受過別人的說教,聞言當即滿臉通紅,還沒想到反駁的理由,便聽林昊又說道:“我們不知道燕海馳的底牌,燕吉肯定也不知道,他看到我出現,肯定能夠猜到我已經找到了解除燕泰乾的毒的東西,自然會認定燕海馳敗局已定,也就更加不會將注碼壓在燕海馳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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