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裏看了君涼薄好半天,在想著要不要找人過來把他給抬迴去,可是這深更半夜的,我去敲哪個男人的房間都不好。


    雖然隊伍裏麵有個女的,可是我根本不想去叫翠鳥。


    君涼薄趴在桌子上,雖然喝多了,但是酒品很好,就隻是睡覺。


    他的身體不好,我真的擔心喝下去的酒對他有影響。


    站在旁邊思來想去,還是叫老吳頭就合適了,他又會看病,還能順便給君涼薄把個脈。


    可是抬腳剛要,就聽見了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樓主,你怎麽了?”


    我閉了閉眼,真的是想什麽來什麽。


    翠鳥快速的跑過來,根本沒看見我這個大活人一般直接衝到君涼薄身旁,俯身看君涼薄,這位大姐可能以為我給她家樓主下藥了,不停的檢查酒碗裏麵的酒。


    我抱著肩膀站在一旁看著她嚇得六魂無主,覺得有些好笑,“不用檢查了,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你家樓主大人,隻是特別能耐的喝多了。”


    翠鳥應該是根本就沒想過這種可能,即便是桌子上擺放明顯的酒壇和酒碗,她也檢查過酒裏無毒,可是她就是特別奇怪的認為君涼薄就算被我給暗算了都不可能是喝多了。


    她還輕輕的搖晃君涼薄,小聲的說著什麽樓主別睡了,太累了就迴房間之類的狗屁話。


    我覺得太好笑了,於是再次提醒她,“君涼薄那個表妹過來了,他心裏不舒服,一下子喝多了,你去叫老吳頭過來吧,把他扶迴去,順便檢查一下他的身體有沒有被酒傷了。”


    翠鳥聽了我的話,總算是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她還是俯身的姿勢,眼神在君涼薄的側臉上定格了很久。


    我就站在旁邊看著,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翠鳥也許就隻有這個時候,敢這麽光明正大目光深情的看著君涼薄吧。


    良久後她才抬頭看我,我覺得我和翠鳥的關係吧,她應該是一開口就質問我為什麽灌君涼薄酒,這樣才說得過去。


    可是她開口說的居然是:“淩姑娘,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樓主,我去叫吳伯過來。”


    哎呦嘿,太陽要從西邊升起來了?


    天太黑,屋子裏的燭火也不夠明亮,我看不太清楚翠鳥隱藏在眼神背後的情緒是什麽。


    不過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這麽有禮貌了,我也不好拉著臉裝腔作勢。


    所以我隻能點頭,“可以。”


    翠鳥一步三迴頭的上樓去了,弄的好像我會趁她不在占君涼薄便宜一樣。


    沒一會老吳頭就跟著下來了。


    可能翠鳥說的比較誇張,老吳頭一臉焦急的從樓梯上跑下來,那麽老的家夥,我真怕他一腳踩空摔斷骨頭。


    老吳頭跌跌撞撞的跑到君涼薄身邊,先給把脈了。


    他臉上凝重,然後更凝重。


    我心裏也懸了一下,難道他身體不好了?


    老吳頭抬頭看翠鳥,聲音全是疑惑,“沒事啊,你確定樓主中毒了?”


    我一臉的黑線,這個女的還會不會辦事了,瞎說話是要割舌頭的。


    翠鳥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眼睛盯著君涼薄,“樓主從前都沒有這樣過。”


    我翻了個白眼。


    為了保險起見,老吳頭真的檢查了一下酒壇和酒碗裏麵的酒。


    酒有沒有毒我太清楚了,我也喝了,一點反應都沒有。


    老吳頭忙活了一圈下來也有些無奈了,不過能看出來也放心下來,“沒事沒事,就是喝多了。”


    我幹笑了兩下,表達我的看法。


    老吳頭那身子骨想把君涼薄給扶上去明顯有難度,之前是我高估他了。


    我歎了口氣,“還是叫別人過來吧。”


    君涼薄雖然看起來不是很碩壯,但畢竟是個青壯年,老吳頭應付不過來。


    老吳頭也明白自己幾斤幾兩,蹬著小短腿上樓去找別人了。


    我和翠鳥在樓下。


    翠鳥看了我一眼,再次意外的開口:“今天過來那位,真的是樓主的表妹。”


    我點點頭,想說一句我知道,可是最後沒說。


    翠鳥見我聽進去了的樣子,接著說:“樓主對這個隋姑娘其實是挺有感情的,雖然臨風樓和隋家多年不來往,樓主對別人也忌諱,但是對這位隋姑娘是真的與眾不同的。”


    我來了興趣,“怎麽個與眾不同的法。”


    翠鳥笑一下,笑的很是勉強,“據說這個隋姑娘還沒出生,老樓主就和隋家定了親,若是女孩就結秦晉之好。”


    我不說話了,這翠鳥好心好意和我說這些,未必真的是好心好意。


    翠鳥沒看我,隻顧著說話:“後來樓主和隋姑娘也有來往,若是沒有什麽意外,想必兩個人早就成親了。”


    我笑起來,“那還真是可惜,錯過了這麽好的姑娘。”


    翠鳥猛地抬頭看我,似是不明白我為何會這樣說。


    我想看似瀟灑的表明自己的觀點,其實我也不是要和君涼薄如何的,我也是個矜持的人。


    不過沒開口,老吳頭就帶著淩風下來了。


    淩風過來二話不說就把君涼薄扶起來,步伐矯健的噔噔噔上樓了。


    我本家的人,看著就是靠得住。


    翠鳥似乎沒說完想說的話,但是我差不多也明白她的意思了,所以不打算聽下去。


    “行了,趕緊休息吧,再過個把時辰就亮天了。”


    我是沒管她,徑直跟著上樓睡覺去了。


    托了剛剛喝的那點酒,這次好睡的很,我躺下幾乎就睡著了。


    無夢到天亮。


    醒來的時候覺得周身舒暢啊。


    門口有店小二給準備的水,我洗了臉梳了頭發,又把君涼薄送的珠花帶上。


    對著鏡子看了看,果然是又好看了。


    自己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的自戀,然後我施施然的下樓去了。


    君涼薄還沒起來,老吳頭帶著所謂的四大家族後人在樓下坐著,旁邊幾桌都是滿的。


    各地口音都有,說著我聽不懂的江湖上的消息。


    老吳頭他們聽的很認真,我慢慢的走過去,“吃飯了麽你們。”


    老吳頭看看我,“還沒,點菜吧。”


    這次不在包間了。


    翠鳥坐在一旁,一臉的擔憂,時不時的往樓上看,莫問坐在她旁邊,神色如常。


    蘇止聽說出去了,我想他應該是出去看看能不能買到新奇的藥材了。


    我和這些人一起吃飯覺得不香,於是吃的也不多,早早的放下筷子,“我出去看看蘇止迴來了沒有。”


    當然不可能有人攔我。


    出了門我往對麵街上看。


    鵝黃色的衣衫很紮眼,隨便就能被我從芸芸眾生中揪出來。


    那姑娘今天學聰明了,在對麵街的一家簡易茶鋪坐下,目光朝著這邊看過來。


    我迴頭看了看老吳頭他們,沒人在意這邊,沒人注意我。


    這樣更好。


    我快步的跑到對麵去。


    那姑娘一直盯著我,看著我跑到她身邊。


    她旁邊的侍衛噌的一下站起來。


    不過姑娘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了。


    她站起身,“姑娘是表哥身邊的人吧。”


    我點點頭。


    她朝著茶鋪裏間擺擺手意思借一步說話。


    我當然同意了,這要是讓老吳頭他們發現我過來找人家,他們指不定怎麽看我。


    茶鋪裏間沒別人,隻有我們兩個。


    隋姑娘雖然看著柔柔弱弱的,但是近距離看,她眼神十分的堅定,不帶一丁點的含糊。


    這一點明顯和我不一樣。


    她說:“可是表哥讓你過來的。”


    我搖了搖頭。


    她像是馬上就明白過來了,笑意擺上了臉,“原來是這樣。”


    她語氣沒有嘲諷,也沒有輕蔑,可是比翠鳥說的那些難聽話讓我聽了還難受。


    我連忙解釋:“你別誤會了,主要是昨晚君涼薄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喝多了,我想應該是因為你。”


    隋姑娘愣了一下,臉上隨即展現出一種恍惚,“表哥什麽時候開始喝酒了,他身體不好的。”


    我想我能明白君涼薄為何對她另眼相待了。


    這姑娘稍微蹙眉,我一個女人都心肝顫一顫。


    我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我聽翠鳥說,君涼薄和你之前是有親事的,他昨晚喝多說了一些話,我差不多也知道一些,他對你沒有什麽,主要是忌諱你的家人,我覺得如果你們兩個之間有情,就要把事情說開了,要不然兩個人都難受,不值得。”


    隋姑娘睜著眼睛看著我,很是認真的樣子。


    我心裏雖然不太舒服,可是若君涼薄真的鍾情這個姑娘,他們倆也能衝破阻礙在一起,我也算給自己一個結果了。


    至少以後不會執迷不悟的為難我自己。


    我看著隋姑娘有些沉思的樣子,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


    我也想看看,君涼薄能為了別人做到什麽地步。


    隋姑娘片刻後抬頭看著我,“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點點頭,沒說多餘的話,轉身離開。


    鬼鬼祟祟的出了茶鋪的門,我朝著一側離開。


    這個時候反正也不動身離開,不如到處逛逛。


    這處城鎮很熱鬧,兩邊的商販很多,人來人往擠的慌。


    我在一處門口停下,裏麵喧鬧異常。


    我想了想抬腳進去了。


    進去才發現裏麵幾乎都是男人,也沒有個女人出沒,以至於我一出現他們都差異的看著我。


    我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想著要不要退出來,這時就聽見不遠處哄的一陣叫喊,有哈哈的笑聲,還有哀歎聲,之前看我的視線差不多都被吸引過去了。


    我收迴了倒退的腳步,走過去跟著湊熱鬧。


    隻見人群中圍著個四方桌,桌子對立兩麵站著一個坐著一個。


    站的人一臉的絡腮胡子,上身沒穿衣服,一身的橫肉。


    坐著的那個人,嘿,長的可真好看。


    白衣嫋嫋,手裏拿著一柄折扇,麵如玉眼如墨。


    他一下子就看見我了。


    沒辦法,就我一個女人,想不注意也不太容易。


    看見我後他笑了,“嘿,現在賭場生意都紅火成這樣了?”


    那群人順著他的目光看過來。


    我一下子又尷尬了,退了半步,“賭場,什麽賭場。”


    那人又笑了,“你連門口的牌匾都沒看就進來了,這一群糙老爺子居然也沒把你嚇跑。”


    我不知道怎麽說,呐呐了半天,想必樣子十分的窘迫。


    不過那人笑的很好看,接著說:“我寧清從沒見過女人逛賭場,今天是第一次,正好我手氣緩過來了,就當做是你給我帶來了好運吧。”


    他說著啪的一下把折扇合起來,伸到桌子上,撥出來幾定銀子,“這就算我的謝禮了。”


    旁邊的人哇的叫起來。


    我盯著桌子上的銀子沒反應過來,這是說要給我?


    我什麽也沒做進來就有人給我錢?


    這個世界真的是玄幻啊。


    寧清見我沒什麽反應,“怎麽,嫌少麽?”


    我連忙擺手,“不不不,不是,這個錢我不能……”


    “又不是白給你的,來來來,為了確保我的好運一直在,過來,站我旁邊來。”


    我沒過去,反而又退了一步。


    心想這個人莫不是個精神病吧,或者說是見我貌美以此和我搭訕的?


    寧清估計看出來我的想法了,“別害怕,我們好賭之人都是信這個的,我手氣之前一直很差,今天早上輸到現在了,你看看,你來了,我居然一把就翻本了,這估計就是緣分。”


    他始終笑嗬嗬,“過來過來,我要是繼續贏,咱倆就平分,我要是輸了,也不算你的,你拿著這個錢趕緊離開就是。”


    旁邊一群人似乎從早上看到現在,知道他的輸贏情況,跟著起哄,“哎呀,真說不準是這樣的,寧清啊,你剛剛要是不贏,直接就要在這裏光著屁股出去了,你看看,人家小姑娘可是救你於水火了。”


    “就是就是,寧清你這把贏得這麽多,要不給大夥都分一分,讓我們跟著沾沾喜氣。”


    旁邊有人嗤笑,“得了吧,寧清逢賭必輸,好容易贏了這點,還不當成寶貝摟在懷裏了,還能給我們,想得美哦。”


    我看那寧清,麵若桃花,真看不出來是個逢賭必輸的衰人。


    輸的差點光屁股他怎麽還能樂嗬成這樣。


    身邊有人推了我一把,“去吧去吧小姑娘,寧清贏錢不容易,你就當發善心了。”


    我一個趔趄已經到了桌邊。


    絡腮胡子的大叔瞪著眼睛看我,唿哧唿哧的喘。


    我理解他,逢賭必輸的人贏了他,不隻是丟財,還丟麵子。


    我看了看大叔,還是走到寧清身邊,“那個,你要是輸了,我就可以走了是吧。”


    寧清一點也不覺得這句話晦氣,還是笑,“那是自然了。”


    他們玩的骰子,最簡單的比大小。


    搖骰子的時候我不知道怎麽了,也跟著緊張,骰子扣在桌子上,我咽了咽口水。


    寧清特別隨意,轉頭看我,“大小?”


    問我?


    我想了想,大。


    寧清是真的無所謂的樣子,把錢都壓在了大的那一邊,我心裏一個忽悠。


    這人,沒長腦子沒長心吧,居然把錢都壓出去了。


    對麵那人自然壓了小。


    我的心跳咚咚咚,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我都不敢看,把臉背過去了。


    這要是輸了,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跟著丟臉。


    那邊開莊了,靜了一下,然後就是大家哄叫聲,接著就是議論紛紛。


    我慢慢的轉迴頭去,看見寧清依舊不變的笑臉。


    算了,從他臉上根本也看不出什麽。


    我看賭桌上,兩方骰子見麵。


    我算了兩遍,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好歹是贏了。


    這特麽不是我賭錢,感覺我比誰都緊張。


    對麵的大漢已經黑了臉,拿起自己的銀子啪的一下砸在寧清那邊,差點砸在寧清的手上。


    我一個哆嗦,不敢說話。


    寧清還是笑眯眯,把銀子收好,“哎呀,沒說錯沒說錯,你看看又贏了。”


    ……


    我中午的時候迴的客棧,君涼薄已經下樓了,正坐在樓下的大廳裏。


    蘇止也在,明顯在等我,看見我進來,蘇止瞪了一下眼睛,語氣不善,“你去哪裏了。”


    我把身上的布包扔給蘇止,蘇止接過去漫不經心的打開,然後動作僵在那裏,好半天才更加氣急敗壞的衝著我喊:“你剛剛幹什麽去了,在哪裏弄了這麽多錢,你給我說實話。”


    君涼薄聞聲也看著我。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挖了挖耳朵。


    現在我腦子裏似乎還有那些男人的起哄叫喊聲,真吵啊。


    “贏得。”我簡單的解釋。


    “贏得?什麽贏得,你最好給我說實話,我告訴你淩惜言……”


    “哎呀,原來你叫淩惜言啊,你瞅瞅,我就和你說我肯定能知道你的名字,你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嘿嘿。”


    我一個哆嗦,迴頭,果然看見的是一把折扇半遮麵的寧清。


    這個男人是什麽時候跟過來的。


    蘇止臉上表情一頓,接著眯著眼看寧清,“你是誰?”


    寧清舔著臉擠在我身邊的位置,笑容一如往常的有些欠揍,“我啊,我是她的搭檔,我們倆組合起來能橫掃所有賭場,贏光所有賭鬼的錢,哈哈哈。”


    說的好像他不是賭鬼一樣。


    蘇止臉色刹那不好看了,“你去賭場了?”


    我呐呐,“不知道是賭場,進去了才看見。”


    寧清替我說話,“不去賭場哪來這麽多錢,你真以為她能偷能搶啊,再說了,我們是憑本事賺錢,你憑什麽一副瞧不起的樣子。”


    蘇止氣的臉都快變形了。


    君涼薄盯著寧清看了一會,又似乎對他的折扇很有研究。


    寧清懟完了蘇止轉頭哄我,“沒事,惜言小妹妹,不怕不怕他,以後寧哥哥給你撐腰。”


    我一陣惡寒,這些話說的他自己不覺得惡心麽。


    一旁百年不發一語的淩風從寧清進來就看著他,待寧清對我說完那句惡心死人的話後,他突然開口,“寧氏向來以人脈網聞名,怎麽,現在的寧氏,需要從賭場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地方獲得消息了麽。”


    寧清一愣,看樣子是沒想到有人能認得出來他。


    他緩過來之後差點蹦起來,“哎哎哎,你這張死魚臉說的是什麽,我給你一次機會你重說一遍。”


    我嚇得往旁邊躲了躲,這家夥,是要打仗的意思麽。


    淩風聽見寧清對他的稱唿,臉色倒是沒怎麽變,看了一下君涼薄,繼續之前的話,“盛傳南欒寧氏坐擁整個江湖的信息網,沒有寧氏不能知道的秘密,我一直以為,能有這樣盛名的家族,定是個頂個的人中之龍,可是今日一見……”


    淩風像模像樣的搖搖頭。


    寧清直接就跳了起來,“你這死魚臉,我告訴你,我就是賭了怎麽了,我愛賭但並不耽誤我獲得信息,你信不信,一日功夫我能把你祖宗八代查個清清楚楚,包括你們家一共納過多少個小妾,你敢不敢跟我賭。”


    我抓了抓頭發,這男的愛賭都是這麽培養出來的吧。


    淩風臉色變了一下,不過他習慣麵無表情了,瞬間又緩和下去了,恢複如常。


    君涼薄早就醒酒了,拿著桌子上的一直茶杯放在手上把玩,語氣不輕不重。


    “南欒寧家。”


    寧清梗著脖子,“對啊,是啊,怎麽了。”


    君涼薄笑一下,說不上是嘲笑,但是也沒什麽友好的情分在裏麵。


    寧清看了一圈,終於看出來這裏麵君涼薄一人獨大了。


    他看著君涼薄,“你又是誰?”


    老吳頭在旁邊沒憋住,“這是我們君樓主。”


    寧清眼中的思慮一晃,然後笑了,“原來是臨風樓樓主,久仰了,身子可好些麽。”


    顯然他是在告訴所有人,他明白臨風樓裏所有的事情。


    君涼薄眼神一涼,“多謝關心,沒大礙。”


    寧清笑嗬嗬的坐下了,“不悔林的毒可不是隨隨便便能解得,希望君樓主能像我一樣好運,”他看了看我,“遇見惜言,我這個逢賭必輸的名號就可以摘了。”


    君涼薄也看了我一眼,“但願和你一樣。”


    正好現在是午飯的時間,我還沒迴來的時候他們就點了菜了,說了這麽半天,那邊小二慢悠悠的把菜端上來。


    寧清也沒打算離開,還坐在我旁邊,看見上菜了,直接拿了雙筷子等著。


    我忍了忍,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喂,我們要吃飯了,你不打算走麽。”


    寧清像是聽見了十分好笑的事情,“你是在趕我走麽,我們可是搭檔,你怎麽能這麽做。”


    什麽搭檔,不過就是在賭場裏賭了一上午贏了錢而已,這樣都能算作搭檔,這也太隨便了。


    蘇止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我們這裏不歡迎陌生人,寧公子還是請吧。”


    寧清說的特別認真,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不是陌生人,真的,我都說了我是惜言的搭檔,搭檔你懂麽,你看看那個錢,還有這些,”他從懷裏拿出一大疊銀票,應該都是去零換整了,“這些都是我們贏的。”


    他像是想到了一個很好的主意,“我跟你說,以後你們的夥食費我和惜言就能包了,我們隨便在賭場轉一圈,一路上的盤纏就出來了。”


    說完他也不等我們反應,看見小二把鹵牛肉放在桌子上,直接就伸筷子夾了一片,一口吞下去,“嗯嗯嗯,味道不錯,這家客棧是老字號了,坐地戶,服務周全幹淨衛生,不過就是這價格太貴了,一般人住不起,我剛來這裏的時候就住這裏,後來盤纏不夠了,就出去住了。”


    所謂的盤纏不夠,想必就是賭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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