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一夜心難眠,心難眠成恍恍然,恍恍然入茫茫霧,茫茫霧中尋路難。


    說這展宏眼前去路難尋,硬著頭皮隻得往樓上走。展宏腳下的木質樓梯每每踩上一腳都要發出“吱吱呀呀”的吟呻聲,那木板的縫隙還會擴散而出一股子灰塵。展宏登至二層,東向一扇鐵條木板門虛掩著,他不做多想便就是推門而入。進得這門來反身將門插好,轉身才看清這屋內的情形。


    門後的空間極為寬敞,一排排貨架整齊,一列列貨箱高碼,室內一片漆黑黑沒有燈盞,臨街的窗外光亮照進,展宏好閉上眼睛緩了片刻才適應了這屋內環境。


    與此同時那一隊身穿新竺裹裙的人已追將過來,進了這店鋪推開夥計,一腳踢倒老板,在這店裏巡了一圈不見展宏蹤影便是唿啦啦一齊奔上二樓。


    再說二樓庫房中的展宏,幾步衝到窗口,想要開窗跳出,那知到得這窗口一看心是涼了半截,窗外都被安裝了防盜的鐵柵欄,一時想打開也非易事。這展宏正自思量,突然庫房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與叫嚷之聲,緊接著那鐵條木門發出“咣咣”地響聲,眨眼之間便被這群人用蠻力破開。


    展宏深吸一口氣,後背緊貼一摞貨箱,手中緊握拳刺,耳輪中細聽暗數著腳步聲,待那一人離著自己越來越近便是猛然暴起,閃身左手叼住對方的右手腕,用力向懷中一拉,這人根本沒有想到展宏躲在這裏,完全沒有防備,一時竟被展宏拉的身子向前一個趔趄,還沒等他反應展宏右手勾拳直奔這人脖頸,隻聽耳輪當中“噗嗤”聲向鮮血順著展宏抽迴的右手噴出。就在此時展宏的身後又衝上來一光頭男子,右手中短刀當空舉起狠狠劈下,再瞧展宏向右滑步,右拳瞄準這光頭男子腰側就是一拳,得說這光頭男子反應極快,向後閃身險險躲過,手中刀在身前做了個守勢便又衝將上來。展宏左右手舉上來捉住光頭男子持刀的右手,右腳向前於這光頭男腳跟之後,腳下使絆用摔跤的技法將光頭男摔翻餘地,這光頭男生狠就要起身,展宏抓住光頭男人持短刀的手用力向地麵砸去,這光頭男手上吃痛短刀落地,說時遲是那時快,這展宏左手抓住光頭的脖子,右手拳刺直擊其麵門。


    瞬間三五拳如那樓外的急雨般落在光頭男人臉上,霎時萬朵桃花開。


    上眼看去這光頭男子臉上鼻子已經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腮幫子都被紮出了窟窿,但得說這家夥真是頑強,即便如此還是給這展宏小腹狠狠兩拳,雙腳蹬地竟然把展宏從身前頂飛起來。


    單說這展宏雙腳落地噔噔倒退了三四步,隻覺得腰上一緊,低頭看去竟然被一雙手牢牢抱住,展宏扭頭去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後抱著他的正是被刺破了脖頸的那人,眼下他由於唿吸不暢臉憋得發紫,臉上身上血唿啦一片一片,嘴巴一張一合嘶啞含糊的喊著:“我抓住他了!”口中汩汩湧出鮮血。


    “找死!”展宏穩下心神用力轉身,右手拳刺猛擊抱著自己腰的這人太陽穴,這拳下去就似那打在皮鼓麵上一般,腰上的力道瞬間減小,這人是哼都沒哼一聲便魂歸去了。


    展宏剛得喘息,那滿臉血肉模糊的光頭又衝將上來,一頭撞向展宏,雙手抱住展宏的腰,肩膀頂展宏的小腹,大喊著將這展宏撞倒在地,展宏的後腦重重磕在身後的貨架上,眼看著那貨架上的大小箱子轟然落下。這展宏隻覺是眼前一黑,恍恍然間不知身在何處。


    ·


    眯眼望去,雲頂白雪皚皚,陽光下恍然閃著銀光。


    那滄琅山脈某座不知名的雪峰之上流淌下來的萬年雪水匯聚成溪,涓涓而至最終融入滄琅河中。


    水氣清涼驅走豔陽的燥熱。


    展宏抬頭望著那可愛女孩的身影越來越遠,手中的金繡香囊仿佛還帶著女孩的溫度。


    “甄兒?”展宏喃喃說道,這名字是如此陌生,就在他若有所思之時,肩膀被人用力一拍,那是疼痛異常,他迴頭去看身後站這一個滿臉傷疤的威武男人,這男人臉色並不好看,惡狠狠對他說道:“別傻愣著了!”


    ·


    展宏肩膀吃痛,猛然清醒過來,是後腦痛脖子也痛,可最疼的卻是他的右肩。展宏咬牙切齒,新傷舊傷總是受傷,心想著可就你能發狠?想罷從一堆貨箱中爬起,右手拳刺已經不知去向,隻得撿了地上的短刀轉身刺向光頭,瞬時之間前後又是七八下去,再瞧那光頭後背已然是大口子套著小口子,肉翻著是血流著。


    雖說這些細節,其實都是眨眼之間所生之事,那展宏剛拔出刀,身後的貨架兩側各竄出一人。


    其中一人頭上包著頭巾,手持短刀砍向展宏,另一人下巴上一綹羊須,呲牙怪叫著也提短刀衝將上來。


    再說展宏先是舉刀招架頭巾男由上而下的短刀,右腳抬起正踹向頭巾男的膝蓋,這一腳可是不輕,著實讓這位頭巾男喝了一壺苦酒,隨後這展宏迴頭俯身躲開那羊須男子的橫掃的一刀,自己右手短刀手掌一轉,反持刺向羊須男子的大腿,隻這一刀就給他開了個大口子,可這展宏手上不停,腕子再是一變又成正手,握刀從這羊須男的胯下斜紮上去,刀口一劃就來了個斷子絕孫,還不等羊須男叫喊,這刀又哈開了他的肚子,一時間那血花萬點腸流肚爛。


    頭巾男見狀心生畏懼,隻是退了一步便又咬著牙叫嚷著一瘸一拐衝向展宏。


    展宏右手短刀耍了一朵刀花,刀光一閃迎著那頭巾男的刀口直劈上去,電光閃動之間又是一刀,兩把短刀刀刀對劈,刃口相撞聲音脆響。頭巾男人被這剛猛的攻勢逼得步步迴頭。還就在這當口,左手邊貨架“嘩啦”一聲倒下,展宏不得不收住攻勢跳開一旁,眼瞧著那貨架倒下的瞬間,一連鬢胡子男人雙手持刀腳踩倒下的書架高高躍起,口中爆喝一聲猶如猛虎捕食。展宏見這人氣勢雖如此剛勇,但臉上卻顯著一副疲態,他可是不知這連鬢胡子剛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惡事。展宏也不去舉刀硬接,而是側向閃身,躲開這奪命一刀。就在他躲閃之時,身旁的頭巾男又揮刀而來,展宏不得不再向另一側閃躲,這一來展宏自己便是陷入劣勢,隻得左右閃躲以待時機。


    就這麽連閃帶躲中,頭巾男子一刀劈下,真真是大開大合,自然露出破綻,展宏瞧準時機右手刀擋開連鬢胡子的刀鋒,坐收拳照著頭巾男子的下巴就是一拳。那頭巾男被這一拳打了個結結實實,舌頭尖咬掉一塊,“咯”地一聲險險昏死過去。連鬢胡子根本不管那頭巾男子現下如何,隻顧自己揮刀劈砍,連著十數刀下來,力氣漸漸趨弱,速度也慢下幾分,展宏見狀心中叫好,心道多虧是些不入流的貨色,想罷右滑步閃身,左臂一輪將連鬢胡子持刀的右手夾住在左臂腋下,自己右手短刀照著連鬢胡子的腹部猛紮進去,那連鬢胡子輕哼一聲,後背已然是露出刀尖,萬沒想到自己這麽快也來了個“透心涼”。


    展宏抽出短刀,眼見那是刀上血,血中刀,他臉上竟然泛起猙獰的壞笑,嘴上嘀咕道:“過癮!”


    那咬了舌頭的頭巾男將碎肉連著鮮血吐出,因為那鑽心的疼痛,眼角隱隱泛著淚光,隻見他呲著血紅的牙齒“哇呀呀”叫著揮刀劈向展宏,展宏側身躲過,如法炮製用胳膊夾住頭巾男子的右臂,但這迴他沒用右手刀,反而身形轉動,夾著頭巾男的胳膊就轉了一圈,如此樣一來那頭巾男的右胳膊被展宏背著到身後,耳輪中隻聽“哢嚓”一聲,頭巾男的右臂生生被展宏別斷。


    “啊!!”頭巾男慘叫一聲,再也抓不住手中刀,左手捂著右胳膊身子搖晃,他眼前的展宏嘴角上揚,壞笑著舉起了手中刀。


    窗外天空一閃,隨即滾滾雷聲。


    ·


    展宏提著刀從二樓走下,現在的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腳下步子不緊不慢,隨著那左腳落到一樓地麵他右手的刀便抗到了肩上,脖子向左一歪,一臉壞笑。


    “殺,殺人……”一樓的老板和夥計緊貼著櫃台後的貨架,滿眼恐懼,嘴上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殺人啦!”展宏說出的新竺話也有了改變,發音竟然變得很是準確,他笑看著老板和夥計說道:“你們是不是該求我放過你們?”


    “是,是,求……”老板的話還沒說完便見眼前寒光一閃,隨即覺得脖子發涼,口裏發甜,眼前一黑便趴倒在櫃台之上。


    “求您,求您放過我!”夥計見狀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展宏麵前。


    展宏看著小夥計點點頭說道:“起來吧。”


    “您不殺我?”夥計抬頭看向展宏,見展宏衝他點頭才敢哆哆嗦嗦地站起來,與此同時展宏右手刀直刺而出,刀尖又穩又準地紮進了這小夥計的右眼之中。


    “哈哈。”


    展宏壞笑著放開手中刀,甩了甩手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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