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觀聽聞此言感到羞愧難當,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雙方各懷想法都不好多言,唯有陸浩然大大咧咧的走到中間,一拍柳小奕肩頭說道:“別在這欺負人了,他們都沒見過血,怎麽打得過你?”


    “要換做是你,這一劍控製不好火候,豈不是把練武場劈了?”柳小奕反問道,“不讓你動手,就怕傷到別人,憨吃憨喝的力氣都大!”


    陸浩然因為沒法動手,心中難免有些憋悶,又見到柳小奕大顯身手,將場內眾人震住,那更是憋的不行,這就要抽劍動手。


    還好這練武場裏明白人多,看陸浩然那副猴急的模樣,想來似乎要比柳小奕厲害些,那還得了?應觀怎麽敗的他們尚且不清楚,糊裏糊塗的被破了劍招,要再換陸浩然上來,誰能打得過。


    大夥兒便紛紛起哄道:“既然兩位劍客如此身手,能否給我們大家夥練幾招漲漲見識?”


    “南荒劍客都似你們這麽厲害嗎?九州一共有多大地方?這圖騰你們是不是也會?”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兩人麵紅耳赤,一時語塞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陸浩然轉念一想,就開口胡咧咧道:“不就是圖騰麽,我這大兄弟精通奇門遁甲,無論是道法還是武藝雙修兩門靈!大兄弟你來給他們露兩招開開眼!”


    邊說著他邊退到身旁,往後聳了聳身子,陸浩然在衍劍道也算的上是不學無術的一類人,仗著自己天賦異稟,除了劍法外,其餘一概不懂。


    柳小奕聽罷被他驚的瞠目結舌,還有這種講義氣的好兄弟!自己雖然會一些有的沒的,但說不上精通,特別是劍法,在這些部族少年們眼中,都是些平平無奇的招式,他根本沒學過什麽精妙的。


    “這……你們想看什麽?”柳小奕心中算盤飛速轉動著,識海中的魂魄都擰成一團,被推上台來要沒個說法,南荒劍客的臉麵可要丟盡了。


    “那小白臉說你會的多,那我們這種圖騰你會麽?”有少年說著雙手掐訣,自麵前憑空凝聚出一根圖騰柱,隻不過看塊頭要比應觀的小一些。


    縱然是同族人,圖騰柱的大小也各不相同,修煉越深者,圖騰柱的花紋越是複雜,塊頭同樣也會變大。


    柳小奕鬱悶的答道:“我的法門時靈時不靈的,你們且容我試一試。”


    心裏暗暗叫苦,等會變不出來,就找個借口搪塞過去,或者把火印取出來照葫蘆畫瓢,誆騙他們一次?火印是方形的,看著和圖騰柱沒什麽太大區別,還能喚出火麒麟來,更是神妙。


    這打定主意,雙手學著對方掐訣,雙手快速變換著印法,不過裏麵還胡亂加了些九字真言的手印,以便蒙混過關。


    眾人看著他掐訣的速度越來越快,起初還能分辨一二,到後麵則是完全悟不透,那好奇心都快順著眼睛冒出來了。


    “成了!給我出來!”柳小奕忽然大喝一聲,右腳踏地,雙手印訣停止,法力傾瀉而出。


    剛想要喚出火印來,忽然覺著胸口發涼,原本衝出的法力又重新被收迴胸口,緊接著一根通體亮銀色的小巧圖騰柱,就這麽出現在柳小奕的麵前。


    這根圖騰柱雖小,但上麵點亮的紋路卻異常精致,金絲層層盤亙在圖騰柱的表麵,全部被法力點亮後,更是有一頭白虎虛影自圖騰柱上呈現。


    柳小奕瞳孔微縮,這白虎有三顆眼睛,分明是自己懷中唿唿大睡的那個懶蟲模樣,隻不過這虛影更加英武,不像是小金那般除了睡就是吃。


    “不得了!南荒的劍客居然也有圖騰柱!還能喚出虛靈,這尊白虎叫什麽?”應觀大驚,有些結巴著問道。


    柳小奕隻好如實告訴:“它叫吊瞳金睛虎,別的我不清楚,倒是有頭白澤過來和他敘舊,還頗為尊敬。”


    吊瞳金睛虎是什麽,部族少年們並不知道,但神獸白澤的大名可響亮的很,特別是在楚地信奉靈獸的地界裏,他們費盡心思想要尋找到更強的虛靈來供養,如果能找到神獸,那必然能成為楚地一霸。


    陸浩然嘴上沒說,心裏可泛起千層浪花,這圖騰術法在衍劍道時就有耳聞,不光得有虛靈供養,還需要有部族成員的血脈,柳小奕難不成也是從什麽部族裏流落在外的?


    上古時期世間湧現出一批神獸,汲取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後又修煉數千載,悠悠歲月造就了他們不滅的魂魄,即使身死但道卻未消,化作沒有肉身的虛靈依托於某種靈物的身上。


    楚地的修道者們便是借助秘術,用自身血脈與虛靈產生聯係,將部族的氣運和法力等等作為供奉,與虛靈換取力量加持,虛靈生前越強,所能加持的力量就越強。


    而柳小奕這頭白虎虛影,光看起來就英武非凡,或許是什麽神獸後裔也說不準,剛剛與應觀動手,他連圖騰柱都沒用,可見放了多少水,這對應觀而言多少有些打擊。


    “我等尊稱你一聲前輩都不為過,單憑這尊圖騰,你在楚地就足以橫行無阻!”應觀歎了口氣,對方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小一些,就擁有諸多本領加身,自己刻苦修煉十幾年,被對方輕易破了。


    接下來的圖騰大會,應觀還是隊伍裏的殺手鐧,他可以憑借圖騰柱短暫飛翔,在二十歲之下的同輩人裏,這招是蠍子尾巴獨一份。


    在附近幾個部族裏麵也是小有名氣,這不但沒讓應觀心浮氣躁,反而更加激勵他去修煉,今日的打擊可謂沉重,讓應觀有些氣餒。


    柳小奕看出他有些泄氣,便揮手散去圖騰柱,安慰道:“我這徒有其表,關於圖騰柱我一概不會,你若能將精妙展示幾分,也好讓我倆長長見識。”


    應觀知道這是在給自己找台階下,便掐訣施展圖騰之力,這次並未喚出圖騰柱,直接心神溝通其中,隻見他背生雙翼,雙腳點地振翅高飛,手中長劍劈斬有唿唿風聲傳來,劍氣隨棕色羽翼兩側劃動,在空中便將這身法展開。


    雖然是陰雨連綿的天氣,但絲毫不影響身法的施展,獵鷹圖騰的加持讓應觀充滿自信,雙翼上下翻飛運用自如,宛若一尊雷震子,在雨中擊雷。


    這幅形態維持大約有兩分鍾的時間,應觀才氣喘籲籲的落迴地麵,他擋著眾人的麵,多少有些賣弄的心思,不然也不會耗盡法力後才倉促結束。


    柳小奕二人看的是嘖嘖稱奇,口中稱讚道:“圖騰的確是神妙,我在九州之地還未曾見過背生雙翼的俠客,真乃神人!”


    “前輩謬讚了,部族裏的虛靈各自都有本領,修煉高深者更能引得虛靈上身,那才叫厲害!”應觀擦著汗說著,忽然抬頭看到高台上的族長起身往這邊走來,便趕忙低頭後退兩步,不再言語。


    族長和應難得一同來到柳小奕二人的身邊,非常讚賞的說道:“兩位少俠,沒想到陽維脈會在我族地裏,這麽多年都無人告知過此事,但圖騰大會之前,沒法打開那地方的封禁。”


    柳小奕向後望見陳亙帶著大家夥,已經朝著遠處走去,不解的問道:“族長大人,他們幾位這是去哪兒了?”


    “風水師他們要提前做準備,畢竟陽維脈就在我族圖騰虛靈供奉之所的腳下,在大會最後虛靈離開祠堂時,才能動手封印,還請兩位住下來等待幾日,也好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族長說的很客氣,一方麵是因為八脈封印牽扯甚廣,另一方麵則是看他二人所展現出的實力。


    獵鷹部族最是敬佩強者,族長心裏還想著請他們二人做個幫手,在大會比試的時候幫一幫他們。


    取得優勝的部族,能獲得一種名為龕靈石的材料,不但能提升虛靈的力量,甚至還能讓虛靈進化,除楚地的長老院擁有此物之外,別無地方能得到。


    不過這也隻是彩頭,部族這些年夾在楚國朝廷與南荒之間,時時刻刻要保持警惕,他們所占據的地盤雖說不肥沃,但也是塊不小的地方,朝廷的規章與這裏格格不入,若不是他們起到緩衝作用,雙方早就撕破臉皮開戰了。


    用圖騰大會這種形式來促進部族年輕一輩刻苦修煉,是長老院想出來的辦法,還會聚集散落在各處的虛靈,一同觀禮。


    每五年舉辦一次的大會,對獵鷹部族而言非常重要,高傲的獵鷹需要勝利來為自己鑄就豐碑,每一屆大會他們都會施展全力,但接連幾次的成績都止步於第三。


    柳小奕二人在眾小輩的簇擁下,往部族深處走去,邊走還邊聽著他們嘰嘰喳喳的爭吵聲,大家都想要當做向導,帶柳小奕觀賞部族景色。


    “不用勞煩各位了,就麻煩下應觀兄弟如何?”柳小奕實在受不住盛情相邀,便一拉身邊正低頭不語的應觀,後者似乎是有什麽心事。


    應觀一愣,下意識點點頭,這讓眾小輩唉聲歎氣,錯失了與大俠客請教的機會,臉麵上多有些不舍,但也不好再爭吵,便逐漸散去,隻留下應觀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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