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命人將昏迷不醒的女兒平放在馬車上,朝著不遠處獵鷹部族的族地前進,邊走邊抹著眼淚。


    “都是爹爹不好,輕信趕屍派的鬼話,不然怎麽會落得如此結果?都是我不好!”


    哪有當爹的不想自己子女好好的,周懷愧疚不已,他要早認識陳亙,是萬萬不能學趕屍派秘法的,現如今能指望的隻有這位神秘莫測的老人家,楚地為數不多的陰陽師。


    陰蹺脈隻是八脈之中最為容易封印的一處,剩下七處地脈之中,有一處就在獵鷹部族的族地內,那裏是與三尺黃泉相對應的陽維脈,想來出現在獵鷹部族內也情有可原,作為圖騰的獵鷹,充滿傲然不竭的鬥誌。


    盤旋在楚地的獵鷹們,對出現在視野內所有的生物都抱有攻擊性,是非常難以對付的一種動物,很多經驗老到的獵人們在進山捕獵的時候,都會選擇購買一頭馴化好的獵鷹作為傳訊兵,為的就是防止獵鷹們在空中偷襲。


    它們不屑於成群結隊的攻殺,在它們的信念裏這是無能的表現,獵人們就借助這種倔強的性格,才能施展手段進行捕捉。


    當然這種捕捉行為在獵鷹部族的領地內是不存在的,生活在這裏的居民們信奉獵鷹圖騰,據傳說他們的祖先性命是獵鷹救下的,自那之後便以獵鷹作為圖騰,傳承至今。


    圖騰這種東西,柳小奕是從未見到過的,一路上跟應難得身邊,算是讓他大開眼界,甚至有些高興的緊張起來。


    應難得見狀哈哈一笑道:“柳少俠,你是南荒人,自然是沒有聽說過圖騰,我們每一位勇士都會有屬於自己的圖騰,你若是願意,來族地找大祭司也給你弄一根。”


    圖騰勇士們是守護整個部落的中堅力量,應難得則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所使用的圖騰柱,也比其他人更加沉上半分。


    柳小奕擺擺手說道:“讓我舞刀弄槍尚可以一試,這棍法我實在是不懂,也沒那麽些力氣,還是免了,免了。”


    更何況這圖騰柱並非是棍棒那麽簡單,而是一整套搭配運用的武藝,不是部落內的人,根本無法修煉,即便是花費重金得到了,也因為沒有血脈而望洋興歎罷了。


    三尺黃泉距離獵鷹部族的駐地,不過三十多裏地,還沒等周懷哭完,隊伍就已經來到駐地的門前,在這裏有兩座塔樓,一左一右充當門神,時刻關注著外麵的動向。


    塔樓上的守衛相隔老遠就注意到這支殺氣騰騰的隊伍,本想著做出防禦措施,走到近前卻看到為首的是應難得,便趕忙開門迎接。


    有衛兵親切的拉過馬匹來,向應難得問好:“您怎麽弄的這般狼狽?外麵有情況?”


    在衛兵們的眼中,應難得無論麵對什麽樣的對手,都應該是手到擒來的,本身修為就在地魄境十一重上,再加上圖騰柱幾次強化後,能輕易對抗天陽境高手。


    應難得邊往裏麵走邊說道:“是遇到點事情,好在已經解決,族長現在何處?我這有要事要匯報。”


    “族長應該在練武場督戰的,再過幾日就是圖騰大會的日子,我們獵鷹部族幾次的成績都不怎麽好,他老人家肯定生氣上火的,多半還在發火呢!”守衛小心翼翼的說道。


    走進族地內,能明顯感覺到氣氛的變化,在獵鷹部族內隨處可見刀槍架、兵器鋪,從半大孩童到耄耋老人,都在勤奮刻苦的修習武藝,氣氛非常濃鬱。


    對於柳小奕這種常年獨自練劍的人而言,這種氛圍有些感染的他熱血沸騰,渾身劍氣難免有些波動,頓時吸引來道道目光,再一見陪著這些陌生麵孔的是應難得後,眾人便低下頭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不再好奇。


    規矩!獵鷹部族內的規矩森嚴,一座金字塔自下而上都穩健牢固,這才使得數百年屹立邊疆而不倒,飽受戰亂依然挺拔。


    應難得努力挺直腰背,對於這些新認識的朋友能見識到自己部落的精神麵貌,而感到由衷的驕傲。


    心中想著自己的部族如此團結,莫說是過幾天的圖騰大會,就再過上百年,依舊會這般強大。


    天空中的雨水,隻會打濕燕雀的羽毛,高傲的雄鷹則享受風雨帶來的磨練,會在飛翔中迎接下一片彩虹的到來。


    所以應難得沒有打傘,不過也隻有他沒有打傘,走在街邊兩側的行人們,要麽是身穿蓑衣戴著鬥笠,要麽舉著油紙傘快步前行,隻有這位腦袋裏填滿肌肉的勇士,還在沐浴涼爽的雨水,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諸位,這裏便是我獵鷹部族的練武場,幾日之後的圖騰大會,會與其他部族成員進行比試,請陳亙老先生隨我來見族長。”


    練武場地方寬闊平坦,地麵都是專門壓實過的,來此地是陳亙的要求,陽維脈就在他們族地內,得先知會族長才行,不然陳亙早就畫陣開始封印了。


    因此當陳亙隨著應難得同去練武場邊上的高台時,柳小奕便往院中多走兩步,靠近些打量著這些練武的族人。


    多數都在十七八歲左右的年紀,稍稍比自己大上些許,不光是使用圖騰柱,還有不少揮舞刀劍的,但在柳小奕眼中看來,徒有修為卻沒什麽實戰本領。


    這些少年也早看到來客,他們族地很少能來客人,多數都是行商坐賈的,就在外圍客棧短住一段時間邊走,向他們這幾位俠客打扮的,立刻引起了少年們的興趣。


    “請問你們是哪裏來的客人?是來參加圖騰大會的嗎?”少年們壓低聲音悄悄問道,眼神一個勁的往高台上瞥去,生怕被師父們發現小動作。


    陸浩然扯著大嗓門迴應道:“小兄弟!圖騰大會好玩嗎?要是好玩我們就去看看!”


    這一嗓子差點喊得眾人魂飛魄散,立刻有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將圖騰柱扛起,走到他的身前說道:“我們這好久不來客人,你們既然是俠客,那肯定會武藝,能給我們露兩手,長長見識麽?”


    縱是年輕氣盛,看陸浩然和柳小奕二人一個比一個年輕,又長得白淨俊俏,那股好勝心立刻被點燃,幾十位獵鷹部族的少年便圍攏過來,吵吵著想要比試比試。


    陸浩然一拍腰間劍鞘,長生劍化作青光一道飛起,就要動手,被柳小奕趕忙拽住:“兄弟,還是我來吧,你動手怕傷到這些小子們。”


    這大傻子下手沒輕沒重的,萬一弄出個好歹來,對人家獵鷹部族不好交代,柳小奕也沒取綠煌劍,就在邊上拽出把沒開刃的鐵劍。


    “你們誰先來?”柳小奕笑著問道,他也好奇這些部族的人,修習的是何等劍法,與九州有什麽區別。


    時至今日他也隻是會完整的一套天霜劍法,多少有些不夠用的,如果能在這裏習得些新的劍招,算來也不虛此行。


    聽到柳小奕這麽說,這些部族的少年們便有些不樂意起來:“你比我們年紀還小,修為也平平,怎敢口出狂言,我來會會你!獵鷹部族應觀!”


    應觀抽劍跳到柳小奕麵前,揮劍便斬,在這些人中間他武藝算是上遊水平,接連十幾招隻攻不守,將柳小奕逼的步步後退。


    “南荒來的劍客也不過如此!就這樣的話,我也能闖蕩江湖,當個劍客了!”應觀心中想著,難免有些分心,一劍刺在空處,被柳小奕挽袖一掌輕輕拍在左肩,打的他倒飛出去。


    他比柳小奕的修為還高上一層,居然被一掌拍飛,應觀不服,腰間用力自地麵彈起,劍尖聚集出攝人劍氣,朝著柳小奕再斬來。


    柳小奕麵帶微笑,手中鐵劍翻騰出個劍花,一輪玄月冉冉升起,擋住對麵襲來的劍氣,再看應觀臉麵通紅,已經氣喘籲籲。


    兩者高下立判!柳小奕見他不動手,自己便將鐵劍橫在身前問道:“要不要讓你休息休息?或者用些外力?”


    應觀也不答話,單手掐訣喚出圖騰柱,上麵花紋點亮,隻不過沒有應難得那麽繁複。


    柳小奕這迴可看得清楚,全神貫注的看著發生在應觀身上的變化,不由得心中歎氣,要自己也會這般功法,日後麵對強敵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這可是你讓的!等會休要哭哭啼啼!”應觀活動活動筋骨後,再將長劍用力一握,在平地竟然拉長出道道殘影,等柳小奕鐵劍揮動時,應觀的劍刃已經貼近身前。


    速度快了不是一個檔次,柳小奕心中盤算著,獵鷹圖騰所提升的速度,比自己反應快上些許。


    但對劍的理解,兩人有著天壤之別,柳小奕每次揮劍,都能提前判斷出應觀的方位來見招拆招,一晃又是二十迴合下去,應觀腳下不穩,被柳小奕用肩膀一靠,再次躺倒在地,長劍飛出幾丈遠。


    柳小奕上前伸手,將應觀自地上拽起來,看著他氣餒的表情,便開口安慰道:“你挺不錯的,這些劍招我都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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