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心裏難受。


    她難受的一句話說不出來,隻能緊抱著齊雲清,小聲勸著。


    “公主,在這兒不好,咱迴屋子裏去吧。”


    雅樂公主咬緊了下唇,最終還是被紫蘇拉走了。


    容雲曦被齊湛拉著去往廂房換衣服,齊湛展開了手臂,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你們這兒應該會準備替換衣物吧?”


    武德侯府自然是有準備,容雲曦立刻就讓翠微過去取了,“我之前還給自己準備了好幾套替換衣服,沒想到這第一件就被你給擋了。”


    齊湛目光在容雲曦身上上下走過了一遭,眼底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你今天這身,不太好。”


    容雲曦臉色有些沉,“七王爺您不喜歡不看便是。”


    “翠綠色過於嚴謹和理性,我覺得你不該是這樣的。”齊湛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容雲曦不答話。


    翠微拿著專門給客人替換的衣物過來的時候,齊湛順口問了一句,“阿曦可還有什麽其他的衣裳?”


    正在吩咐丫頭給齊湛換衣裳的翠微愣了一下,“大小姐的衣裳,自然是有很多,不知七王爺的意思是?”


    齊湛轉過頭看著容雲曦,“給她找一件桃花的來。”


    “桃花?”


    翠微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容雲曦也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頗有些不滿的擰緊了眉頭,“齊湛,你不會是要我換衣裳吧?”


    齊湛笑了,“當然,阿曦分明穿著淡粉色才是最好看的。”


    容雲曦看著他這副輕浮又單純天真的模樣,忍不住拿手指揉了揉眉心,“七王爺,這兒是我二妹妹容月錦的生辰宴,我可不想奪了人家的風頭。”


    “奪了她的風頭又怎樣?”穿好衣服的齊湛立刻就湊了過來,就差沒直接把容雲曦給抱進懷裏,他湊得很近,唇齒之間桃花酒的甜美氣味在空氣之中蔓延著。


    “我的阿曦本該就是最美的。”


    容雲曦忍不住心尖顫動了一下,迴過神來時,下意識一下子把齊湛給推了一把,卻沒推動?


    齊湛還穩穩的站在容雲曦麵前,嘴角的笑意有種戲謔感。


    容雲曦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方才都承認了,現在怎麽還想著推開我?”


    他極其自然的伸手把容雲曦給攬在了懷裏,以極具占有欲的姿勢把她整個人都袒護在自己的手臂下。


    “我那是為了氣雅樂公主!”容雲曦不滿的瞪著他,試圖掙脫卻發現根本毫無作用。


    “利用完了就想扔,阿曦你可也太無情了。”齊湛不滿的皺起了眉頭,手上的力道卻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


    容雲曦被動的被他抱著往外走,一邊和他死磕,“彼此彼此,我看七王爺有過之而無不及。”


    齊湛聽聞,一雙好看的眼睛就笑得彎了起來,極其可愛。


    “這不正說明,我們天生一對嗎?”


    “誰跟你天生一對!”


    容雲曦發現自己挖了個坑自己還跳進去的時候,已經晚了。


    宴會分坐,到了花廳門口,齊湛才不得不鬆開手,卻在臨別前在大庭廣眾之下,把腰間的玉佩給截下來,強硬的塞進了容雲曦的手裏。


    “你身邊的人隻能是我,就算是別人想給你扣帽子,也不行。”


    他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去。


    容雲曦被強硬塞在手裏的那塊玉佩上有寧王府的家徽,是雙雲遮月,一看就知道是齊湛的貼身物品,拿著這塊玉佩,如親見寧王。


    他給我這種東西,難道是……?


    容雲曦目光有些複雜的沉了下來,最終把玉佩放進了自己的袖子裏。


    齊湛在寇遠祁身邊落座,那一桌同坐的還有霍家的大少爺,霍銘,以及霍家的小表少爺,霍文殊。


    容雲曦則是和武德侯府的一眾女眷坐在一起。


    帶著翠微還未落座,便遠遠的就聽見霍予柔正在一眾女眷處說著些什麽。


    “哎,我家大夫人去得早,老爺又伉儷情深的緊,不願再娶,這整個後院的事情,就落到了我一人的身上去。”


    “這些年你也真是辛苦,要拉扯兩個孩子不說,還要管著後院大大小小的事兒,有哪個好的,人家啊說的可都是你的錯處。”


    這位說話的,是兵部尚書家的側室二夫人。


    “哪有什麽辛苦的,兩個女兒都很懂事,我也沒有多勞累。”


    霍予柔笑笑,說的很是雲淡風輕。


    “我看那,你家月錦倒是懂事,自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是那個嫡小姐容雲曦……”


    這位說話的,是容雲曦的小姑子,也就是容敘的妹妹。


    在寇殊過門前,就下嫁給了一個四品小官,目前是翰林院編修。


    “似乎就不那麽盡如人意了啊……”


    眾女眷聞言,紛紛是變了臉色,“容家姑子,這大庭廣眾的,怎好背後戳人脊梁骨呢?”


    “什麽戳人脊梁骨?”容顏麵容扭曲了一下,故意往容雲曦的方向瞥了一眼,還得意色揚起了下巴。


    “容雲曦自十歲起,就一直住在她外公家,這事兒不是全京城皆知的?”


    “有自己家不住,非要住在外公家,這把我們武德侯府看做什麽了?小時候也不上私塾,整天在家鑽研醫書,你們瞧瞧哪個女兒家像她這樣兒的?”


    這話一說,眾女眷也是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長期住在外公家確實不大妥當。想必是有什麽理由吧?”


    吏部尚書府的正室夫人林氏聞言,皺了皺眉頭。


    “可她為何不上私塾?”兵部尚書府的側室二夫人周氏出聲反駁起來,“這麽多年了,作為武德侯府的嫡女,在京城的名聲跟個草根兒似的,要是不說還有這號人,我恐怕都不知道呢,怕不是個廢物吧?”


    “這……這可不能這麽說。”林氏聞言,惶恐的皺起了眉頭,生怕就被容雲曦聽見了她們在背後嚼人家舌根。


    容顏不屑的輕嗤了一聲,“怎麽不能這麽說?這麽些年了,誰見著那個容雲曦有個半點才華了?”


    “各位,你們誰也沒見過她去過什麽名流集會,誰也沒見過她能張嘴說出點兒什麽,彈出點什麽吧?”


    林氏道,“說不定和她娘一樣,醫術了的呢?”


    容顏更加不屑,道,“醫術了的?醫術了的有什麽用,男人會看上醫術了的的女人嗎?女人啊,最終還不是要嫁人的,要給自己謀得一個好夫家還是正事兒。”


    林氏麵對這話也說不出什麽來了,容雲曦在一邊看了許久的好戲,嘴角的笑意早已控製不住。


    翠微在一邊滿腦子疑惑,“大小姐您笑什麽呢,她們可是在背後嚼您舌根呢。”


    “我隻是笑我這個小姑當真可憐的狠。”


    看見林氏無話,容顏便說的愈發囂張起來,而霍予柔對此更是半句話都沒有。


    “再說了,大夫人去世,霍二夫人就是當家主母,也沒見這個容雲曦對二夫人有多盡孝,反倒是二小姐容月錦,天天在母親麵前行禮問安。”


    霍予柔這時候開口說話了,她拿著手帕掩著自己的下半張臉,故作可憐道,“哎,孩子都大了,管不住了。”


    容顏便接話道:“孩子再大,那也是以父母為天的,霍嫂嫂,你可要好好管管才是。”


    容雲曦嘴角的笑意越發深刻,她覺得是時候了,便從門外帶著翠微走了進來,“好熱鬧啊,不知二姨娘你們在說些什麽?”


    周氏一見容雲曦,臉色霎變,立馬就轉過了頭去,林氏則是麵不改色的端著茶杯啜飲。


    霍予柔可憐兮兮的神情也收了起來,淡色道,“這不是你小姑和夫人們都來了,我過來招待著。”


    “你平時不迴家也就算了,今個兒是你二妹妹的生辰宴,總也得在夫人們麵前露露臉才是,不能總叫你二妹妹來擔待著。”


    容雲曦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樣子,“二姨娘這話何意?我何時讓二妹妹替我擔待著了?”


    霍予柔被嗆了一下,轉瞬麵做哀苦,“我一個姨娘,哪怕是一點兒責怪也是不敢的,畢竟你也是大小姐。”


    容顏轉瞬麵色就刻薄起來,“嫡小姐如何了?嫂嫂你為家裏嘔心瀝血,她就算是嫡小姐,你也是說得的。”


    “姐姐?”容顏話音未落,容雲曦身後就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轉過頭看,容月錦正帶領著幾個小丫頭站在門外,小丫頭們手裏紛紛端著蔬果的托盤。


    容月錦一副驚訝模樣,“姐姐你怎會在此?你不是和七王爺齊湛在長廊那處嗎?”


    容雲曦笑笑,“我隻是經過長廊。”


    “原是如此,姐姐一直不來,家裏忙上忙下的,我也隻好來做這些活計了。”


    說著,她便領著一眾小丫頭依次往各位夫人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蔬果和替換茶水。


    一眾夫人們轉眼看著容雲曦的眼神都產生了改變,容顏更是麵色難看瞥了一眼林氏,故意道,“你瞧瞧,這武德侯府二小姐辦一個生辰宴,都還要二小姐人家自己操辦,也不知道這個大小姐容雲曦到底是在做什麽的。”


    林氏聞言愈發低下頭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容雲曦不疾不徐的帶著翠微在一邊落座,容顏看著她,又是尖酸刻薄的說了兩句,“你瞧瞧她,怎麽現在還有臉這麽坐在這裏,一點兒活都不幹。嫂嫂你也不能太慣著她了,看看月錦在家要受多少苦。”


    霍予柔麵色無奈的輕歎了口氣,“人家是嫡小姐,我怎麽管的住呢。”


    容顏登時被氣的麵色發紅,直接從位子上走了下來,“你管不住,我怎麽也是她小姑,我可要好好管管她!”


    容雲曦坐在位子上,看著容顏怒氣衝衝的往自己這邊走,緩慢的放下了手裏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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