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走到荀白辭麵前停住腳步,低頭睥睨。


    “辭辭,要你做伴侶這事我不是在征求你意見,我隻是支會你一聲。你要願意乖乖待在我身邊,那我們就好好過,你要不願意……”


    秦彧瞥了身旁冰桶一眼,話語微頓。


    “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願意。”


    秦彧麵冷目沉,態度強勢,荀白辭蜷指握拳,嘴角緊抿。


    現場氛圍有些劍拔弩張,張子飛見此上前規勸荀白辭。


    “二少,你知道受這水刑要受怎樣的非人折磨嗎?”


    張子飛開口,話說一半,就被荀白辭直接打斷。


    “老子再說一遍,老子是大直男,貨真價實的帶把小哥!”


    荀白辭話落,就被秦彧整個揪了起來。


    “粗話連篇。”


    秦彧大掌一鬆,直接將荀白辭往冰桶裏丟。


    冰水刺骨,荀白辭一接觸就覺得腿腳一陣麻痛。


    這水不對勁!


    荀白辭掙紮著要爬出來,手才剛接觸到桶壁就馬上滑了下去。


    “知錯了嗎?”秦彧俯視荀白辭,居高臨下。


    桶裏溫度極低,不過半分鍾荀白辭就覺得力氣漸失。


    “錯?”荀白辭牙齒打顫:“錯在沒能一鉤子直戳你肺管子嗎?”


    桶裏荀白辭反複用手去攀桶壁,但每一次都是才剛攀上,就馬上滑了下來。


    見荀白辭如此,張子飛上前勸阻。


    “二少這桶由千年寒玉所製,極寒極滑,你不要白費力氣了。”


    桶邊秦彧低頭再次詢問:“知道錯了嗎?”


    桶裏荀白辭咬緊牙關不願迴答。


    見荀白辭如此倔,張子飛有些急了。


    “二少,你就給家主認個錯吧。這水刑原本是要將一根管子插入喉嚨直達胃部,直接給胃部注水充脹,以此折磨犯人,現在家主隻罰你在寒玉桶裏泡冰水已是十分仁慈。”


    以家主的脾性,敢捅他的人早就被他剁了喂狗,現在家主隻是懲罰二少,還罰得如此輕,這已經是絕無僅有的恩惠了。


    張子飛眼裏的恩惠在荀白辭眼裏就是個笑話。


    “仁……慈?”荀白辭顫著發白的唇低聲笑了起來:“那我真是……謝謝他了。”


    荀白辭仰頭迎視秦彧,眼中厭惡毫不掩藏。


    要不是秦彧,他對付人渣哥和賤人媽的計劃怎麽會失敗?


    要不是秦彧,他怎會被困在秦家老宅遭此折磨?


    將人打了還要在邊上大放厥詞,我本來可以把你打進醫院的,現在隻是打得你鼻青臉腫,你要好好感謝我心腸慈悲,手下留情。


    這人是腦子有大病嗎?


    荀白辭將下巴高高揚起態度桀驁,秦彧眸色一深倏爾笑了起來。


    “這錯你是不會認了是嗎?”


    秦彧俯身,將手伸入桶中。


    “辭辭,你知道最折磨人的是什麽嗎?”


    秦彧的手一路向下。


    “不是瀕臨死亡的痛楚,也不是皮肉上的疼痛。”


    秦彧的手停在了一處。


    “而是將他的自尊踩在腳下肆意踐踏,讓他想活卻活不下去,想死卻又死不掉。”


    水下秦彧觸碰到了荀白辭。


    “你!”


    秦彧動作放肆,荀白辭麵色極白,唇亦幾無血色,但那雙眼卻快速紅了起來。


    “喜歡我這樣對你嗎?”


    秦彧低頭印上荀白辭的唇。


    荀白辭紅著眼,顫著唇咬了下去。


    “你不迴答我就當你喜歡了。”


    秦彧低聲笑了起來,接下去的話極其不堪入耳。


    ……


    失溫令荀白辭腦袋陣陣發暈,眼前一幕與他夢中經曆相互重疊,荀白辭想退想逃想避,渾身上下卻沒有了任何力氣。


    不要說逼退秦彧,現在的荀白辭就連想抽身都成了一種奢望。


    他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隻能任人擺弄,肆意砍剁。


    恐懼與不甘齊齊躥上心頭,荀白辭閉眼,浸在水裏的手緊握成拳。


    這就是他的命運嗎?


    困在秦彧身邊,被他弄死?


    “學會乖了嗎?”秦彧低笑,詢問的聲帶著壓抑著某種情愫的沉:“學不會我可以再換個法子教。”


    乖乖接受命運,任它擺弄?


    不,他不認。


    去他娘的命運!


    荀白辭猛地睜開了眼,拚盡全力往前狠撞。


    秦彧被逼退一寸。


    “秦彧……你個……瘋子……”


    荀白辭閉眼低喃,整個脫力,沉入水中。


    刺骨的冷灌入口鼻堵住唿吸,荀白辭徹底失去了意識。


    桶邊秦彧眉頭緊皺,伸手將人撈了起來。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麽倔嗎?”秦彧目露疑惑,低聲詢問。


    他隻是想他認個錯,服個軟,乖一點,如此而已。


    麵對秦彧詢問,張子飛幹笑兩聲不敢迴答。


    將用在犯人身上的手段用在自己老婆身上,他能說什麽?


    張子飛想裝死,秦彧卻點了他的名。


    “阿飛,你怎麽說?”


    張子飛腦子飛速運轉一番含蓄開口:“或許,家主可以試著換個法子。”


    “哦?”秦彧將濕答答的荀白辭整個扛上肩頭:“什麽法子?”


    “人家都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家主可以試著投其所好,做些二少喜歡的事。”


    “做些他喜歡的事?”秦彧搖頭:“他喜不喜歡不重要。我認定的人,喜歡,他得留,不喜歡,他也得留。”


    秦彧話語強勢,態度霸道,張子飛幹笑兩聲,沒再說話。


    誰家老婆誰去追,他隻是個打工人,不是婚介所。


    見張子飛不吱聲,秦彧搖了搖頭,扛住荀白辭轉身離開。


    “你都一把年紀了,我問你做什麽。”


    秦彧大步向前,他身後張子飛愣了好一會,終於找迴聲音。


    “家主我今年才二十六,說起來我隻比你大了一歲,你要說我年紀大,那你就是老牛吃嫩草!”


    前方秦彧突然停住腳步。


    “阿飛。”


    “在。”張子飛瞬間挺直腰身。


    “將黎琛叫過來。”秦彧吩咐。


    “是。”張子飛拍拍心口,大鬆一口氣。


    ……


    黎琛連著做了兩台高難度手術,還沒好好喘上一口氣,就被秦彧的人扯上了私人飛機。


    經過六小時跋涉,轉了幾趟交通工具,黎琛被帶到了秦家老宅。


    莊月明樓一處臥室內,換過一身衣服的荀白辭閉眼躺在床上,唿吸粗沉,麵色潮紅。


    黎琛俯身檢查一番,取下耳上聽診器。


    “你讓人將我從f區帶過來,就為了看個普通發熱?阿彧,你怕不是忘了我這人出診一趟要收幾位數費用了吧?”


    這種打根退燒針就能好的普通發燒,還讓他親自出診,秦彧這是錢多得沒地方花了吧。


    黎琛感歎一句,從隨身醫藥箱摸出一管退燒針。


    “等等。”秦彧伸手,按住黎琛手上動作。


    “怎麽,你還信不過我?”黎琛挑眉。


    秦彧搖頭:“我不是要你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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