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處死自己女兒,嫩草精靈族族長內心的苦楚無人知曉。


    若是自家人犯了族規不去懲處,日後有何臉麵管別人?


    身為一個父親,他心中隱隱想著,如果眼前這個小個子能衝進人群中救走自己女兒,再帶她遠走高飛,永不迴來該多好。


    身為一族之長,他緊握手中長矛,將以全盛姿態麵對入侵者,絕不手下留情!


    族長內心所想都被沸羊羊捕捉到了。


    沸羊羊剛準備張嘴,先曉之以情,後動之以禮,相信族長一定會放了格瑞小姐,至於自己死就死了,格瑞小姐沒事就行。


    嘴張到一半,一根長矛刺穿了他的胸膛。


    “沸羊羊觸犯族規,已被我擊殺,望諸位以此為戒!”嫩草精靈族族長朝其他嫩草精靈高唿道。


    族長知道沸羊羊能讀心,他不怕沸羊羊將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好人與壞人的區別便是“隻想”和“會做”,他擊殺沸羊羊真的是為了維護族規尊嚴,無愧於心。


    “將這二人給我拿下!”


    族長一聲令下,烏泱泱的嫩草精靈朝兩人撲來,場麵十分震撼,宛如末日大片。


    楚平南召喚變異屍體,同時使用臨時重組技能。


    無數變異屍體身形開始**,原本隻有常人大小的它們長到三米來高,名稱從“變異屍體”更變為“變異屍王”。


    屍王這個名稱聽著唬人,戰鬥力馬馬虎虎,比變異屍體強了許多,遠不如領主級別,撐死了算個精英怪,還是弟中弟的那種。


    “雷克賽,幫我撕開一道口子,我去救格瑞!”


    楚平南一聲令下,雷克賽後退數步,雙臂肌肉高高隆起,青筋與血管清晰可見,一對匕首向前斬出。


    兩道類似刀光的東西推倒了正前方所有嫩草精靈。


    這一技能沒有任何戰鬥力,不適合實戰,陷入包圍時拿來開路卻是個不錯的選擇。


    一眾嫩草精靈人仰馬翻,楚平南喝下一瓶增加移速的藥水,整隻哥布林宛如一道黑色閃電向外衝去。


    一杆綠色長矛從側方飛來,斜插在地上,擋住了楚平南的去路。


    整個長矛像是用一張張樹葉卷出來的,楚平南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嫩草精靈一族族長的武器。


    嶽父和女婿的初次見麵,卻是一場廝殺,令人唏噓不已。


    兩者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讓開,我不想傷你!”


    “讓開?嗬嗬,你腳下踩著的土地屬於每一隻嫩草精靈,你有什麽資格讓我讓開?”


    雷克賽從旁殺出,甩出一條鏈子鏢,纏到嫩草精靈族族長的胳膊上,強行將對方限製在自己附近。


    “老板你先去救人,這裏我頂著!”


    “好!今晚迴去獎勵你!別傷了我老嶽父,最多打個半殘。”


    眼看楚平南要走,族長一個箭步衝上去想要攔截,卻感覺手腕處傳來一股巨力。


    雷克賽發力,一把將族長拽翻,緊接著揮舞匕首劈下,族長不得已放棄追趕楚平南,轉而用長矛格擋寒光閃爍的匕首。


    族長四十級,遠不是雷克賽的對手,後者顧忌麵前之人是老板的嶽父不敢施展全力,一時間雙方處於一個詭異的平衡狀態。


    進來之前,沸羊羊已經告訴楚平南格瑞被關在什麽地方了,後者還悉心問詢了具體方位。


    楚平南腳踩一塊巨石,借力跳躍,一舉躍到房頂,遠遠眺望。


    視線內,大片綠色連綿不絕,唯有一處與周圍的生機盎然格格不入。


    那片區域空中灰蒙蒙一片,地麵上僅有一處建築物,看著像是一顆顆比腰還粗的荊棘扭曲在一處形成的囚籠。


    “就是這了!”


    楚平南從房頂上閃轉跳躍,朝囚籠跑去。


    走出房區,沒有房頂供他落腳,楚平南一腳踩在房子邊緣處向上一跳,身形驟然化作一隻雄鷹。


    囚籠外兩隻嫩草精靈身姿筆直。


    這兩隻嫩草精靈身上披著厚重的綠色鎧甲,身後背著闊刀,等級足有三十級,是嫩草精靈一族中除了族長外的最頂尖戰力。


    “走開!別靠近!”


    雄鷹靠近,其中一隻嫩草精靈將手伸入鎧甲,取出兩片綠葉飛刀,手腕一甩,飛刀激射而出,從雄鷹側方劃過,不傷其分毫。


    嫩草精靈隻想將這隻鷹給驚走。


    你問為什麽?


    因為他確實善!


    “不對勁兒啊!”


    “這片死寂之地寸草不生,平日裏動物避之不及,為什麽會出現一隻鷹?”


    另一隻嫩草精靈覺得不對,又想起族長抽調族中所有戰鬥力,從後背取下闊刀。


    抬頭再向上看,一道藍色魔法光芒朝兩者襲來。


    兩隻嫩草精靈來不及反應,被凍成冰棍。


    楚平南起了收服嫩草精靈一族的心思,沒下殺手,選擇將兩人控住。


    囚牢大門長滿了荊棘,楚平南重重一腳踹上去鞋被刺穿,腳底流出鮮紅血液,植物之人的被動無法觸發。


    顧不上想這些,楚平南接連幾腳踹了上去,荊棘大門應聲而開。


    囚牢內部並不像楚平南認知的那樣,沒有一間間牢房,有的是一個個從地板貫穿到房頂的荊棘柱,每一根荊棘柱上幾乎都綁著一隻嫩草精靈。


    “格瑞!”


    楚平南一進門便朝內大喊。


    “我在!”


    格瑞今早知道了自己將要被處決的消息,心如死灰,突兀聽見楚平南的聲音,不由喜上眉梢。


    楚平南朝聲音傳來的方向奔跑,右腳每一次落地都會留下一個新鮮的血腳印。


    格瑞被綁在一棵荊棘柱上,後背滲出綠色血液,地上已經凝結了不少血跡,這些幹涸的血跡上每隔幾秒都會有幾滴新鮮血液滴落。


    嫩草精靈一族血液十分珍貴,格瑞失血過多整張臉顯得有些枯黃,眼窩甚至有些泛黑,像極了已經枯萎的樹葉。


    楚平南二話不說用短刀砍斷綁住格瑞的藤蔓。


    格瑞虛弱不堪,沒了藤蔓束縛整個人瞬間向前癱倒,楚平南眼疾手快一把將其摟入懷中。


    “你傷得這麽重,傷口為什麽不愈合?”


    格瑞後背被刺得滿目瘡痍,無數綠色的新鮮血液與幹涸血跡交疊,綠色血肉外翻。


    “這種荊棘可以抑製我的治愈之力,先離開這裏吧。”格瑞麵如死灰,雙頰有淚珠滑落。


    親生父親想處死自己,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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