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豪死了,你知道嗎?”


    聞言,張婷婷剛剛舉起琉璃杯的手一頓,眼裏閃過一絲喜悅之色,隨後又恢複了淡漠的眼神,這一幕也被莫桐看在了眼裏。


    張婷婷並未言語,舒月掃視著屋內,看到辦公桌上一個趴著的相框,出於好奇心,上前將它扶起,映入眼簾的是張婷婷和死者周豪的合影,相片中的張婷婷笑得很甜。


    "小兩口挺甜蜜的啊。”舒月轉頭看向張婷婷,收到的卻是莫桐的眯眼警告。舒月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尷尬的坐迴沙發上,又尷尬的笑了笑,“你這個辦公室的沙發材質不錯啊,嗯嗬嗬。”


    張婷婷眨了眨眼睛,有點不耐煩的語氣道,“警官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就先出去吧。”聞言,莫桐看向舒月,示意她接下來不要說話,安安靜靜的就行。見狀,舒月擺了一個ok的手式。


    “耽誤您幾分鍾,張小姐,”張婷婷垂著眼眸,不動聲色的依然是沒有說話,“你最後一次跟周豪見麵是在什麽時候?”


    “昨天晚上在酒吧內,10點鍾的樣子吧。”


    “他來酒吧是來找你的嗎?”


    張婷婷噗嗤的冷笑的一聲,眼裏慢慢顯露出厭惡之色,又慘笑道,“他是來玩妹子的。”


    舒月莫桐對視一眼,隨後又問道:“周豪最近有什麽異樣嗎,有沒有仇人之類的?”


    “仇人倒是沒有,就怕是有些女的......”


    “張總,給您送來您要的新品楚楚人生。”聞言,舒月抬頭看向房門處,一個嫵媚嬌態的女子映入眼簾,見她動作輕雅的關上門,隨後款步姍姍的向她們走來,將一杯紫鬱色的酒品放置在張婷婷麵前的茶幾上後,微笑著向莫桐和舒月點了下頭,又退出了房間。


    vicky進來之後,張婷婷至始至終都是漠視著的神情。“你討厭這個員工嗎?”莫桐淡淡的開口,目光卻緊緊的盯著張婷婷。她總感覺張婷婷對周豪的感情變化和剛剛送酒品的女人有著一定的聯係。


    張婷婷抬眸迎上莫桐的視線。良久,淡淡一笑,眨了下眼瞼,道:“你說vicky啊,討厭倒不至於,大家都是個可憐人罷了。”語畢,持起茶幾上的酒品楚楚人生,抿了一口:“入口綿,落口苦,留後餘香,嗯~不錯。”


    “兩位警官是想留下來陪我喝酒嗎?”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張婷婷感覺到有些迷離恍惚。看到張婷婷一副醉人的模樣,莫桐道:“這就不打擾你了。”語畢,拉著舒月揚長而去。


    聽到關門聲後,張婷婷一改高傲的模樣,頹喪的倚在沙發上,眼角滑落下一滴淚水。酒勁上來了,她好難受。慢慢的,閉上眼眸,睡去。


    黑暗處,一個人影漸漸走了出來。人影輕步走向張婷婷的位置,看到茶幾上有莫桐剛剛留下的名片,緩緩拿起,凝視著名片上的字“特案組,莫桐”,獰笑道,“這麽快找上門了?看來我們得改變計劃了。”


    離開女兒苑酒吧後,莫桐和舒月坐進了吉利車。上車後,莫桐發動汽車出發,迴警局的路上,兩人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舒月感覺自己又犯錯了,拿了不該拿的東西,低著頭不說話。


    許久之後,舒月小心翼翼的將一個黃色三角小包遞到莫桐麵前,別著頭不說話。莫桐瞥視了一眼,啟唇問道:“哪來的?”


    “張婷婷辦公桌那個相框下的,就是我今天扶的那個,”舒月依然別著頭,“不準批評我,我不是故意拿的。”


    “打開看看。”


    “啊,哦,好。”舒月輕輕的打開三角小包,裏麵是一張黃符和一些燒焦的黑色殘渣。舒月捏起黑色的殘渣搓了搓,道:“這是頭發?”


    “看來是張婷婷對周豪下的咒,”莫桐食指敲打著方向盤,想著張婷婷還真是迷信,又看了眼舒月手裏的黃色三角包,道:“要查下那個vicky了。”


    “我打電話讓韓老弟去查查。”舒月將手裏的三角小包收好,掏出手機撥打起電話。


    日薄西山,市囂漸息,一輛黑色的吉利車消失在落日餘暉中,奔向她們未知的前程。


    次日清晨,市北城郊區的銅馬街道交通堵塞,整條街道上響著汽車的鳴笛聲,靠在最前麵的黑色麵包車司機氣憤的下車,走向圍堵的人群,嚷嚷道:“一大早的,你們都圍著幹嘛呢?不知道大家的車子都被你們擋住了嗎!”


    圍堵的眾人看到司機的花臂後,露出了異樣的眼神,但也紛紛給他讓了道。司機走到前方,看到地上躺著一個麵色蒼白的青年男子,男子身穿一個下身內衣,在男子的旁邊是一個變形的真空壓縮袋。


    花臂司機感覺到異樣,蹲下用食指試探了下男子的鼻息,隨後手一顫,皺眉道:“沒氣了?”抬頭看向圍觀的眾人,“報警了沒,120打了沒?”眾人搖頭,司機憤怒一吼,“那快打呀!”語畢,司機雙手疊扣在男子的胸口處進行按壓。


    片刻後,特案組四人到達現場。


    現場雜亂無章,韓語雲對花臂司機開始做了筆錄,江理和莫桐勘察著現場,舒月疏通人群,並向她們詢問報案前現場的一些線索。


    “從目前來看,原本的犯罪現場已遭到嚴重破壞,從這個壓縮袋變形的模樣,可以斷定這一次的受害人,是被人從旁邊的壓縮袋裏拖了出來,而這個人應該就是現場某個圍觀的人。”莫桐審視著前方圍觀的人群,希望可以找到有利於他們的線索。


    “我看了下這次的受害人,和之前的幾個死者一樣,沒有掙紮打鬥的外傷,也被閹割了,如果做屍解的話,第二處傷也是有的,”江理用拇指撫了撫鼻子,“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受害人活了下來。”


    “活了下來?”莫桐一怔,“這是兇手有意為之,還是老天在幫我們?”以她對兇手的了解,兇手是不會這麽疏忽的。江理搖了搖頭,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莫桐,道:“不管怎麽樣,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


    莫桐點了點頭,突然肩膀一沉,舒月的臉龐出現在她的視野裏。舒月一臉委屈相,雙目眼神有些許渙散道:“那些大媽可真難對付,不知道她們從哪裏聽來的這次連壞殺人案,非要讓我給她們講講,不講還不走。”


    “那你怎麽說?”莫桐小心翼翼的整理著舒月淩亂了的頭發。這丫頭一大早辛辛苦苦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就這麽忙亂了。“我當然就隨便說幾句了。”舒月也整理起自己淩亂了的劉海。


    “也不是很笨嘛。”江理哂笑道,眼角餘光卻看到一片白色花瓣緩緩飄落,落在了莫桐的頭發上,伸出白皙細長的手指輕輕捏起花瓣,也不顧舒月投來仇視的目光,將花瓣遞到鼻前嗅了嗅,啟唇道:“是桂花。”


    這時,醫護人員將受害者抬上了擔架,拉上了救護車。莫桐和舒月說她要去看下這片區域的監控,讓舒月和韓語雲坐進救護車,監視並保護好這次的受害人。


    韓語雲等警員也已經查到了這一次受害人的身份,並且將信息發送給莫桐:受害人叫張大改,年齡三十四,前些日子剛從外地打工迴來,昨天和她的前任妻子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後,獨自一人迴家,途中遇害。


    舒月拉著韓語雲上了救護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靠坐在一起。或許是因為車子裏一下子多了幾個人,車內空間變得有些擁擠。突然,救護車駛過一個大坑,車子猛然一顛簸,舒月不小心向前方傾去,頭部快撞上了物品桌的桌邊。


    舒月緊閉雙目,額頭卻磕上了柔軟,抬頭是自己的手墊住了,但自己的手下麵卻不是桌子邊,舒月轉頭看向墊在自己手下麵的手的主人,那人溫柔道:“你沒事吧?”


    舒月未語沒有迴應,隻是淡漠的收迴自己的手,一臉冷漠的閉上了眼眸。韓語雲也收迴了自己的手,看著手背壓紅了的一條杠,韓語雲有點委屈也有點無奈的揉了揉。唉,前輩不領情。


    因為剛剛的車子一顛簸,一旁的醫護人員也在檢查張大改的情況,確定無礙後坐迴了位置。舒月又睜開了眼睛,看見韓語雲在揉著手,舒月挑眉道:“我來給你揉揉,哎呦,這麽大條紅杠杠呢啊?”


    慕辰看著麵前的兩個人,言笑道:“早知道之前就不上來了,也給你們家屬騰點空間。”聞言,韓語雲抬頭對上慕辰的視線:“我們不是家屬,我們是負責保護這位傷者的警察。”


    “警察啊?”慕辰有點不相信,自己剛剛出差迴來就遇見了警察,她記得她出差的時候市裏發生了殺人案,這一次的傷者好像也和那個殺人案有著關聯,慕辰向舒月二人點頭表示敬意:“你們好,我是第二人民醫院的副院長慕辰,這個傷者將由我負責治療,警官要是需要我配合的地方盡管提。”


    “嗯嗯好,能麻煩美女的地方在下一定會......”話音未落,舒月感覺胳膊被某人一搗,止住臉上的淫笑,轉頭瞪了一眼韓語雲。這小子又多管閑事,要什麽儀態不儀態,形象不形象的?不過韓語雲勁真大,嘶,真痛,剛剛就不應該出來了,讓他吃吃苦頭,真該!


    舒月暗自嘟噥著,吃痛的揉住胳膊,禮貌不失微笑的看向慕辰:“那就謝謝慕院長了,之後就要麻煩你了。”


    慕辰微笑著點了頭,低下頭凝視著張大改。她上周出差離開醫院前,負責的那個病人不知道怎麽樣了,那個病人是個小女生,很不愛說話。


    想著,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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