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語箋又吐了,她坐在電腦麵前正在好端端玩著遊戲,突然一下惡心難受跑到衛生間幹嘔起來,什麽都吐不出來但還是很難受,隻能不停地去吐,整張臉和脖子咳得紅了一片。


    好不容易沒有惡心的感覺迴到房間坐下,胃部又開始疼痛起來,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自從決定治好自己的胃癌以來,她都有好好吃飯,按時吃藥,可還是沒有任何的好轉,毫無規律的胃痛,惡心想吐,再加上她日漸消瘦。


    此時的疼痛疼得她緊緊抱著自己,嘴唇開始泛白,渾身發抖,眼淚啪嗒一聲掉了下來。


    有那麽一瞬間她受不了這樣很想直接去死,長痛不如短痛,可轉瞬想到祝歲聿,又咬牙堅持。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是祝歲聿的電話。


    故語箋想去接,但是胃部傳來的疼痛使她根本沒有力氣伸手去接,隻能眼睜睜看著不斷亮起的手機。


    衣服上一片濕潤,她哭得更加厲害,心裏不停責怪自己,手指狠狠抓著自己的大腿,試圖用其他地方的疼痛來轉移。


    直到手機熄滅沒有聲音,她愣愣地看著就在旁邊的手機。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終於沒有那麽痛了,故語箋用盡力氣伸出手打開書桌抽屜,拿出放在角落裏的藥,顫抖著手倒出藥囫圇吞了進去。


    她想拿水杯到半空中的時候突然胃部一下尖銳般的疼痛直接讓她手一抖“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濺起一地水花。


    人臨界點時往往在馬上要承受不住隨便一點小事情就會讓他們崩潰。


    故語箋低頭看著地上一片狼藉,再也忍受不住崩潰哭了起來。


    太難受了,她受不了了,為什麽苦難總是找上她……


    她什麽壞事都沒有幹,為什麽老天總是針對她,一定要什麽不好的都要讓她嚐一遍嗎!


    她努力樂觀,堅持吃藥,都要把自己吃成藥罐子了,為什麽,為什麽還沒有一點好轉,她已經這麽努力朝前看了,可是還是看不到一點點的光,一點點的動力。


    她一邊要被抑鬱症的藥物控製情緒控製睡眠,同時還要忍受胃癌帶來的疼痛,一邊還要努力生活。


    可老天給她迴報了什麽,什麽都沒有……


    故語箋哭了很久,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為什麽要這麽折磨她,心理和身體雙重的痛苦,她真覺得自己要扛不住了。


    電話再次打來的時候,故語箋已經擦幹眼淚默默收拾地板上的碎玻璃,她伸出手拿起手機,接通前調整了下自己的聲音,努力聽著正常。


    “喂,箋箋,剛醒嗎?”


    那邊公司的祝歲聿見終於接通電話,心安下來,前不久他的右眼皮一直跳,總覺得不對勁。


    “前麵沒看手機,開的靜音忘記打開了,怎麽了嗎?”


    隻一句話,祝歲聿就聽出了她帶著一點點的哭腔,頓時眉頭皺了起來,“箋箋,你哭了。”


    “沒有啊。”


    故語箋收拾好碎玻璃準備起身倒到垃圾桶的時候,手機裏傳來一聲:“別騙我,箋箋,發生什麽了?”


    瞬間心裏咯噔一聲,他還是聽出來了。


    故語箋抬腳的一瞬間,因為地麵上有水,她沒注意直接滑了摔倒在地上,邊角落的細小的碎玻璃直接紮進了她的腳底。


    腳底傳來的疼痛沒忍住“嘶”了一聲。


    祝歲聿聽到聲音,立馬站了起來,緊緊盯著屏幕,“怎麽了箋箋!”


    “我……”


    故語箋正想說話的下一秒,整個人天旋地轉,暈倒了過去。


    腳底不斷冒出血來,和水混為一體。


    “箋箋?箋箋!”


    祝歲聿怎麽喊都喊不應,頓感事情不對,拿起車鑰匙整個人衝了出去。


    十分鍾就開到了家。


    他腦海裏都是剛剛她說的話,心裏一突一突地。


    等他走到她房間的時候,就看見躺在地上昏過去的故語箋,地上一團的血泊,很久以後他都忘不了這一幕,無比恨自己沒有早點發現。


    醫院


    祝歲聿坐在病房外門口,手上衣服上還有血漬,他無暇顧及這些,她倒在地上的那一幕不斷在腦海裏迴放,雙手微微顫抖。


    醫生很快出來了,他抓著醫生的手,心急如焚問道:“她怎麽樣了為什麽會突然暈倒?”


    “別著急小夥子,病人隻是被碎玻璃紮了腳,已經給她包紮好了,但是現在還沒醒來,我們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


    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就像度日如年一樣。


    好不容易終於等到病房門打開,醫生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整個人崩潰起來。


    “小夥子,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要做好準備,”醫生頓了頓,看向祝歲聿的眼神愈發憐憫,“那是你女朋友吧,我們檢查出來她已經胃癌中期了,胃癌這類癌症很難治好,如果早期來的話還有機會,現在她這樣的程度,”醫生搖了搖頭。


    “現在必須住院觀察治療,小姑娘還這麽年輕,趁現在還有時間多去做一做還沒有完成的心願,當然,我們要向前看,說不定有奇跡。”


    醫生這一番話直接讓祝歲聿整個人定在原地。


    胃癌,多麽陌生的一個詞,以前都隻是在網上看到,怎麽可能會想到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邊……


    祝歲聿進去的時候故語箋已經醒了。


    她還不知道胃癌這件事被他知道了,強顏歡笑看著祝歲聿,“我這是怎麽了?”


    “箋箋……”


    祝歲聿坐在病床旁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這段時間看她瘦了還以為吃得太少了,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造成的。


    “我就是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收拾的時候沒注意摔倒了……”


    她還在解釋著自己當時摔倒的原因,完全沒有注意到祝歲聿眼眶含淚的模樣。


    “為什麽不和我說,”祝歲聿眼眶通紅,眸子裏化不開的悲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得胃癌了。”


    他想起他有次撞見她在吃藥,但那時候不是吃藥的點,他詢問了她就說是維生素,現在想想原來早就……


    他的這句話直接讓故語箋整個人僵硬住,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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