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給看簡介而來的朋友說一聲抱歉,因為修改加了兩章內容,高潮在二十七章與後麵幾章。)


    武陵不是傻子,麵對龍,而且還是一條要殺人的龍,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要迴頭,有多快就跑多快。


    迴一次頭,就是與死亡拉近一次距離。


    直到跑迴人來人往的大街,看龍沒有追來後,武陵才鬆了口氣。


    他彎腰雙手撐著雙腿喘息起來。


    此刻武陵的內心,沒有恐懼,反而因世界觀打開了一扇從未有過的門,而感到絲絲竊喜。


    武陵咧嘴一笑,“原來真的有龍啊!”


    在這之前,策馬論劍,詩酒行遠,遊川訪賢,是武陵所能想到最有意氣的美好,在見過了龍之後,武陵覺得還可以再加一個:憑虛禦風。


    憑虛禦風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武陵覺得應該比一覽眾山小還要壯闊。


    至於是不是一覽天地小,他心懷著期待。


    瞎想了一會,唿吸順暢後,武陵站起身,趕緊迴客棧。有了剛才的經曆,武陵不敢再什麽黑燈瞎火的地方都闖進去。


    迴到客棧,武陵發現徐山幾人,正在他的房間等著他,陳鬥也在。


    見到武陵,徐山先開口說的,“公子,你迴來了!”


    周一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激動說道:“麒麟大哥你終於迴來了,我們出去轉了大半天都沒有找到你。”


    武陵微笑道:“讓大家擔心了。”


    周一笑道:“麒麟大哥,你可真厲害,又是念《掛劍令》,又是罵杜青角,這才一天時間,就在扶風鎮名聲大振了!”


    相比周一天真與樂觀,徐山心裏則多了幾分無奈。


    徐山收到送武陵去倒懸山的命令時,傳信的人並沒有與他說太多,隻說了武陵的身份,與此行的危險等級。


    他們車夫,每次出行,上麵都會給到此次出行的危險評估。


    危險等級有甲乙丙三個。


    而此行的危險等級,達到了甲級。


    作為一個武王府的車夫,少說話多做事,才能幹得長久,因此徐山從來不去過問與閑說武王府的事。不過耳濡目染,雖然此去倒懸山的目的,上麵沒說,但徐山還是能猜到一些。


    估計是與趙國那邊有關。


    武陵這般出風頭,肯定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不用多久,身份就會暴露。


    出門在外,最忌諱的就是,招搖過市。


    因為這樣,行蹤會暴露在世人麵前,一旦遇到危險,逃無可逃,逃去哪裏都會被人一下找到。


    “都是無奈之舉!”


    武陵無奈搖了搖頭,他沒想到事情傳得那麽快,竟然連周一幾人都知道了,“對了,你們吃飯沒有?”


    周一說道:“早已經吃過,徐大哥你不會還沒吃東西吧?”


    見武陵點頭,徐山說道:“公子,你想吃什麽,我去讓人做一些過來。”


    武陵說道:“一碗蔥花麵就可以了。”


    “好的。”


    徐山轉身出了門。


    一直沒說話的陳鬥,聲音在這時候想起,“小子,此地的特別,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一些吧?”


    武陵點頭說道:“我聽說扶風鎮是上古仙人結廬修行之地,也是仙人囚困真龍之地,而且仙人在此地留有兩份機緣,劍仙詩卷的與詩仙劍篇。機緣不機緣,是不是仙人結廬之地,我不知道,不過囚困真龍之地,的確是真的。我在墨河上,見到了真龍。”


    “龍?”


    周一大驚,他隻聽說扶風鎮有狐鬼,可沒有聽說有龍,“麒麟大哥,這世間真的有龍?”


    陳鬥嗤笑道:“不過是一條擁有著特殊龍族血脈的蛟而已。看年紀,應該是為尋當年的真龍機緣而來。”


    陳鬥朝武陵說道:“小子,你能引起劍仙詩卷的感應,說明你與他有緣。我答應過你爹娘,會教一套適合你的劍法給你。但我看你的劍道天賦,實在提不起興趣。就算教了你,你也就那樣,教與不教,對你影響都不大。如果你隻走劍道這條獨木橋,你永遠也超不過你爹娘。去了倒懸山,也是白搭。到時候,還是和你爹一樣失意著迴來。”


    “但劍仙詩卷不一樣,它或許能為你開闊另一條道路。一條以天地靈氣為本,浩然氣為道,劍術為技的修煉之道路,就像傳言那仙人所走的一樣。”


    “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可以選讓我教你一套劍法,也可以選擇讓我幫你取得劍仙詩卷,但後者畢竟是仙人所留下的機緣,不可強求,隻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機會能獲得。”


    武陵皺眉沉思著陳鬥的話。


    最讓他在意的,不是如何在陳鬥給出的選擇中抉擇,而是關於他爹與他的未來。


    從陳鬥的話來看,他爹的確去過倒懸山。而且之所以劍心破碎,成為一個劍都拿不起的酒鬼的原因,也是在倒懸山。


    武陵心神不定,“倒懸山上到底有什麽,竟然讓爹與三哥,都變成這個樣子?”


    想到這,武陵去登倒懸山的心,更加強烈起來。


    無論如何,他都要去一趟倒懸山。


    去看看山上到底有什麽,讓他所敬重的人,一個失意,一個成了瘋子。


    周一說道:“老爺子,為啥不既教麒麟大哥劍法,又幫他去取那劍仙詩卷呢,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沒等陳鬥迴答周一,武陵開口說道:“我選擇後者!”


    周一輕聲勸說道:“麒麟大哥,我覺得這種大好事,你應該求求老爺子,說不定老爺子就答應了呢?”


    武陵笑道:“機緣這東西,不可強求。”


    聽了周一的話與武陵都迴答,陳鬥突然來了興趣,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我覺得周小弟說的對,萬一你求一下,我就答應了呢?”


    武陵收起笑意,說道:“老爺子,你覺得你會答應嗎?”


    陳鬥笑道:“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武陵臉上再次露出了笑意,“可是我覺得老爺子剛才的話,說得挺對,所以我對那劍仙詩卷比較感興趣。”


    陳鬥剛才的話,給了武陵一個提醒。


    他爹被譽為武王府千年來最具練劍天賦的人,而他三哥也有著武王府近十年最具練劍天賦之人的稱號。他三個之所以被這麽稱,是因為有著他爹珠玉在前,不然這稱唿的年限,或許還要更長一點。


    可即便如此,還是在倒懸山上遇到了大問題。


    這從一個側麵說明著,劍已經無法解決倒懸山上的問題。


    這是不是說,他不用練劍了?


    自然不是!


    劍不但要練,而且還要更加努力。一個人的強大與否,決定著一個人話語權的大小。這話雖然難聽,但現實的確如此。隻是在練劍的同時,也要多學習其它東西。


    陳鬥站起身,說道:“既然你選擇劍仙詩卷,那你明天去天星樓一樓的碑林,找到那塊無字碑,然後坐上麵盤腿閉眼,迴想一下你這些年念過的詩書,或者你覺得很書生意氣與風流的事,至於其它的就交給我,至於成不成,就交給天意。”


    說完陳鬥邁步走向門外。


    出到門口,陳鬥突然停了下來。


    他迴身說道:“你比你爹娘更聰明,什麽事都考慮得比別人多幾分,但很多理性的猜測,都在現實之外,這也是為什麽有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一說法的原因。說實話,我不喜歡這點。我這麽說,不是要你改什麽,隻是想告訴你,你爹娘比較討喜,你我之間的關係都是建立在你爹娘身上。而你我如今的關係,還不足以讓你叫我老爺子,以後叫我前輩便可。”


    “至於你的安危問題,你大可放心,在我出手三次前,並不會因為我表明關係,而有人能傷你分毫。”


    陳鬥走了,消失在了門口。


    武陵的表情並沒有因此而有太多變化。


    周一縮了縮脖子,輕聲道:“麒麟大哥,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我就這麽多嘴提一下,就讓你們兩……”


    武陵搖頭笑道:“沒事,他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徐山在這時候端來了麵,說道:“公子,你要的蔥花麵。”


    武陵說道:“徐大哥,你放桌上吧。”


    等武陵吃完麵,周一與徐山三人已經準備離開。


    徐山出門前把武陵吃麵的碗筷帶了出去。


    叫店小二打水洗了澡,武陵在桌子前坐了下來,取出書箱中今天買的筆墨,同時也他從武王府帶的筆墨紙硯通通取出。


    一番整理後,武陵在那傳言是書聖王哉用過的硯台上,滴上少許的水,然後取來墨條,磨了一些墨汁。


    以前幻想遠遊時,武陵就有想過,寫一本遊記,記錄自己遠遊去過的地方的人文與習俗。


    思索一番後,武陵便開寫。


    如今正在興頭上,再加上今日所見所聞,實在太有意思,至今曆曆在目,武陵寫起來文思泉湧,行雲流水。


    僅半柱香的時間,武陵便寫了一千字,到收筆的時候,全文大概兩千字。


    文寫得的沒有一點障礙,但在遊記的名字上,武陵猶豫不決。


    一時間不知道給自己的遊記,取個什麽名字。


    犯愁了許久,武陵打算暫把遊記的名字叫做《出井遊記》。他還在武王府之前,武王府如同就是一口井,而他就像一直坐井觀天的青蛙。如今出了武王府,就如同出了井。


    但一般的遊記,名字都是以人名為開頭。


    這便容易讓人誤會,《出井遊記》是一個名叫出井的人寫的。


    “扶風門前看扶風,有老柳為牆,枝疏葉少……”


    武陵隨便挑了段讀了讀,總覺得寫得還不夠好。


    還有很多東西沒寫的感覺一直縈繞心頭。


    興頭已過,武陵沒再去修改,這是所見所聞的第一感覺。至於是不是有所不足,大可以後來扶風鎮的時候,再看看。


    把遊記的第一篇《遊扶風鎮記》合上,武陵覺得有必要把以前自己看過的書與現實有誤的東西,記錄成書,就比如戀陽草和迷月花。同時也可以把學到的東西,記錄一下。


    畢竟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有了想法,武陵便開始動手。


    想寫的都寫了之後,武陵揉了揉麻木的手,長舒了口氣。若不是平時書寫不少,一下像今天寫這麽多字,估計手就要僵了,等明天碗都端不起。


    把東西收迴書箱,武陵把王侯劍與十三年放桌子上,他打算測試一下武破碎送給他的符衣的強度。


    蛟龍的出現,完全出乎了武陵的意外。


    既然世間有蛟龍,那狐鬼之類,估計也少不了。


    所以他需要重新評估此行的風險。


    武陵先把王侯劍從劍鞘中拔出,脫下外衣,然後用王侯劍在符衣上輕輕劃了一下,隻見符衣完好無損,連痕跡都沒有一條。


    武陵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結果還是一樣。


    薄如蟬翼的一件東西,竟然到了連劍都劃不開的地步,這讓武陵覺得特別不可思議。


    武陵繼續在其它位置試了幾下,符衣依舊完好無損。


    看到這,武陵安心了不少。


    用著這等堅韌的符衣在,能讓他安全不少。


    武陵把王侯劍放迴劍鞘,從劍匣取出十三年。


    武陵雖然沒有看過什麽名劍,如果要硬說有,就是鞠鏡月,那把水中月,但看見的眼光,武陵還是有點多,十三年的好壞與否,他一眼就能看出,起碼比王侯劍好了一個等級,甚至在他心裏,比鞠鏡月手中的水中月還要好。


    徐山見到十三年的時候,曾說可以與三年前龍泉劍塚論劍大會奪魁的幽篁劍相比,幽篁劍在劍界,有著比劍大會百年來,能出其左右者,不過三的評語,而陳鬥則把十三年稱為空靈之劍。


    什麽是空靈之劍,武陵不清楚,但能讓陳鬥感興趣,可見十三年絕非平凡之物。


    在武陵甚至覺得,這把劍如果在一個月後的天幕山論劍大會,拿去參加比劍環節,很有可能會奪魁。


    武陵拿起十三年,在符衣的袖底位置,稍微用力劃過。


    一條肉眼可見的痕跡,隨之出現。


    武陵不由慶幸自己沒在符衣關鍵的位置動手,不然就給符衣留下破綻了。


    “不愧是讓人覺得能比肩幽篁的劍。”


    武陵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這等寶劍,也難怪鑄成之時,會天生異象。


    也難怪那些心思不正之人,看了一眼就不顧生命危險,要搶這劍。


    武陵把十三年放迴劍匣。


    經過測試,他對符衣已經有了一個了解。


    可以抵擋普通寶劍的任何攻擊,但卻無法麵對十三年這種級別的劍一擊。


    武陵把東西收拾了好,隨後從靈戒中,把他爹留下的幾本書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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