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雀辦事的速度果真是快,林清綰晌午才給安排下,剛吃過午膳,小憩了一會兒,銅雀就跑了過來。


    此刻林清綰剛醒,還睡眼朦朧的,銅雀說話的聲音也忍不住放輕了很多:“小姐,院子裏的秋千已經紮好了。小姐若是想去玩,等喝了藥,便可以去玩了。”


    林清綰聞言,舒心幾分,笑道:“這麽快?”快得有些意外。


    “紮個秋千而已,不費時間。”銅雀一邊說,一邊把放在一旁熱騰騰的藥給端了過來,“小姐,該喝藥了。”


    林清綰點了點頭,她接過銅雀手上的藥碗,悶聲一口氣喝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來,她心裏有些酸澀。


    平時這個時候都是楚夫晏陪在自己身邊,喂她喝藥的。如果她覺得藥有點苦了,楚夫晏還會哄著,或從身邊拿出一個糖來。那樣甜蜜的往事,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林清綰長歎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碗。他看著外麵太陽,正好於是想散散心,便和銅雀說:“你隨我出去蕩秋千吧。”


    說罷,林清綰率先跑到門外看了看,秋千果真紮得漂漂亮亮的,周圍全是梅花,聞著還有一股子幽香。


    銅雀隨即跟了出來。


    林清綰笑著誇道:“果真做好了,真是好看,銅雀,你做事可算穩妥極了。”


    說完,就讓她去拿幾本書來,她要在這兒看看書。


    林清綰摸了摸秋千的藤把,院子裏靜得不像話。


    她又想起了昨夜楚夫晏的話來,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言語,無一不表現了他的憤怒,他的不可思議。


    林清綰感覺到有一點頭疼,她突然想到自己確實不應該那麽說他。


    林清綰摸了摸心口,有些隱隱的疼痛。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姐,您要的書奴婢拿來了。”銅雀將書遞給林清綰,乖巧地站在一邊詢問道,“小姐,我來給您推。”


    “不用了。”林清綰淡淡地笑了笑,她做到秋千上,一邊翻著書,一邊輕輕地搖晃著秋千。


    冬日裏的暖陽最是溫暖,照在林清綰的身上,她身在屋外竟然也不覺得冷。


    一連三日,林清綰為了擺脫痛苦,她一直都這麽坐在秋千上看書。


    府醫也日日來請平安脈,倒也沒有出什麽大問題。且說是身子有向好的趨向,讓林清綰好生休息。


    一日,外麵下起了綿綿的雨。林清綰不得出去,隻好坐在屋內看著外麵陰沉沉的天色,耳邊是淅淅瀝瀝的聲音。她心裏也沒由來地煩躁起來。


    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關係會和楚夫晏僵硬成這樣。他已經一連五日沒有來了,就連個信兒也沒有傳過來。


    左右說來,楚夫晏這是真的生氣了。


    林清綰起初也生氣,隻是後來磨磨蹭蹭的,也不生氣了,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麽重要的點。


    今日,她坐在窗口,聽到雷聲大作,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她琢磨了好幾天,終於給抓住了。


    她與楚夫晏相處這些時日,怎麽說也算是特別了解楚夫晏的為人。他那樣光明磊落的人,又怎麽可能陷害自己的愛人,殺害自己的孩子呢?


    就算她的孩子保不住,可楚夫晏將她推下水,萬一她就喪命於水池中,他怎麽可能這麽做!


    一定是那天被林研若挑撥急了,這麽明顯的問題都沒有想清楚,就錯怪了楚夫晏。她還真是傻呀。


    林清綰撫了撫額,長歎了一口氣。


    難得被人左右情緒,林研若當真是知道她痛失孩子,情緒不穩定,事情也不細想,才敢這樣來挑撥離間!


    “小姐,你怎麽了?”銅雀站在一邊,看著林清綰籲長籲短,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事。”林清綰皺了皺眉,她看著窗外,院子裏那孤單的秋千,禁不住又長歎了一口氣。


    “小姐,明天若是不下雨,咱們便可以出去蕩秋千了。”銅雀見林清綰看著窗外的秋千,還以為是她玩心大發,卻隻能在屋內看著,才忍不住歎息。銅雀這麽想著,便又提議道,“若是小姐想玩,奴婢叫人在屋裏也紮一個也罷。”


    “我不是在想這個事。”


    聽到銅雀關心的話,林清綰也展顏一笑。


    “那小姐為何剛剛愁眉苦臉的。”銅雀好奇地開口問道。


    林清綰凝視著遠方在大雨中被淋著,被風吹得微微搖晃的秋千,良久才開口道:“你說,少爺他會因為利益傷害我嗎?”


    林清綰不知道怎麽,就問出了這句話。


    “怎麽會!”銅雀聞言,立馬否定道。


    林清綰挑了挑眉,銅雀這迴答著實是快,也安了林清綰的心。她又問道:“你怎麽知道?”


    “少爺是絕對不會傷害小姐的,他平日待您那麽好,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都舍不得您受傷的人,怎麽會傷害您呢!”銅雀說得振振有詞。


    連林清綰聽了都有些恍惚,他真當待自己這麽好,就連婢女都看出幾分來?


    林清綰凝了凝神,她沉思片刻道:“當真如此?”


    “小姐,銅雀不敢說別的,光是少爺對您的寵愛,楚府上下無人能及。說不定找遍京城也找不出對您這麽好的人。”銅雀煞有其事地分析道,“小姐每次蠱毒發作,少爺又急又心疼,跟自己發作了一樣。”


    林清綰聽了銅雀說得話,細細想來,楚夫晏日夜的陪伴,恍如昨日。她迴想起他對自己的好,禁不住彎了彎嘴角。


    銅雀說得不錯,楚夫晏確實待自己極好。既然如此,又怎麽舍得自己受傷呢?


    林清綰突然懊悔起來,自己不僅受人挑撥,錯怪了楚夫晏,對他說了那樣令人難過的話,還後知後覺,如今才發現。


    她猛然拍了拍額頭,心裏後悔得緊。


    再迴想那一夜,楚夫晏氣極了,卻也隻是問她竟然不相信自己。如果當時她能夠再鎮定一些,好好想想,好好考慮一下,會不會就沒有這些事端了呢?


    “銅雀,你說我要是對一個人說了很重的話,可怎麽辦?”林清綰有些發愁,她該如何麵對楚夫晏呢!


    “那就向他道歉。”銅雀眨了眨眼睛,“多簡單的道理,小姐你怎麽會不懂呢?”


    林清綰怔了怔,嘴裏重複道:“道歉嗎?”


    “對呀小姐,真誠的道歉那肯定有用。”銅雀嘴碎,忍不住問道,“小姐對誰說了重話呀?不會是少爺吧!”


    林清綰癟了癟嘴,看著銅雀笑罵道:“你可別問這些。”


    “是是是。”銅雀低著頭,有些委屈地迴答道。


    林清綰再不顧銅雀,托著腮安靜地思考著該如何然後楚夫晏原諒自己。


    雨下著下著,天就放晴了。


    林清綰耐不住性子,便又跑去院子裏,坐上了秋千,輕輕地蕩了起來。這樣的日子實在難得,剛好又碰上府醫來給林清綰把思念脈。


    府醫探了探脈搏,不久便說林清綰的身子好得多了。


    銅雀在一旁很是高興,林清綰也靜靜地笑了笑,身子漸好總算是個好事,也不免她這麽些天吃那苦藥。


    林清綰心裏還惦記著楚夫晏的事情,一時不能安神。她坐在秋千上想了一會兒,這兩日都不曾見到楚夫晏,若要道歉,也先得找到他才是。


    銅雀站在林清綰身邊算了算日子,距離上一次蠱毒發作,既已經過了許久了,也該是發作的時候了。但蠱毒卻遲遲沒有發作。


    銅雀想著想著,便出聲提醒道:“小姐,您的蠱毒有一陣子沒有發作了。”


    林清綰的思緒被打斷,她倏然聽進了銅雀的話,一愣。她細細琢磨了一下,確實好久沒有發作了,似乎已經過了時辰。


    “好像……的確是這樣。”林清綰皺了皺眉說道。


    “小姐,這裏麵可是有什麽異端?”銅雀小聲問道。


    林清綰不懂蠱毒的這些頭頭道道,自然也不知道這蠱毒竟不發作是為了什麽。不過,她心裏倒沒有不安,反而高興了許多。


    蠱毒不發作,疼痛便少了一份,讓她何樂而不為呢?


    銅雀的目光緊緊地鎖住林清綰,總覺得蠱毒不按時發作,一定有什麽原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是好是壞,這讓她非常的擔憂。


    林清綰不放在心上,且還高興了幾分,銅雀在一旁也不敢再說些什麽。就順著此事看後續罷了。


    “銅雀,你去打聽一下,少爺什麽時候迴來,在哪裏。”林清綰像是想到什麽,忽然開口。忍不住催促銅雀道。


    “是,小姐。”銅雀低頭答應了一聲,就急匆匆的往外麵走。


    林清綰看著銅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既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傷害了楚夫晏,那就一定要好好地和他說清楚,以免傷害加深。


    林清綰現在想起來,也是懊悔不已。當時的她,為何就那樣傻,任人擺布了還不知情,竟然跑去質問楚夫晏……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她想盼著楚夫晏來,可他又不曾出現在她的眼前。可想而知,他是有多麽生氣。


    林清綰長歎了一口氣,默默地等待銅雀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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