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氣人,呂顯絕對是被拓拔鈺那女人給迷惑了。”林靜怡看著案台上那些被自己寶貝得緊的胭脂水粉,現在居然有了把它們一摔而盡的衝動。


    一旁的丫鬟看她那一副易怒的脾氣也是無可奈何,想要開口幫呂顯說幾句好的但又沒這個膽,誰讓前幾個姊妹的下場她還曆曆在目。


    “娘娘你可是消消氣,這次王妃和林清綰做得卻是挺過分。”隻見林靜怡衣袖一揮想要把案上的東西全部一掃而盡,丫鬟趕忙迎上前去攔著。


    但丫鬟的舉動無疑是襯出了林靜怡的不長腦子,這王爺宮裏頭也是熱鬧之至,被她那麽一攪和動靜一大勢必得引起不小的亂動。


    待丫鬟把她給扶到一旁坐穩了後,她便又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再次開始抱怨道:“你旁觀者清看得自然是通透,但王爺一心沉迷於美色哪有功夫管!”


    這個頭一但開了起來便無法克製了,林靜怡把自己心裏頭的苦水一籮筐一籮筐地往丫鬟身上吐,讓好好的一個妙齡少女簡直給熬成了鄉村怨婦。


    丫鬟在旁邊聽得頭頭是道,雖然想反駁一二但礙於她的麵子全都給吞進肚子裏去了,隻能暗自抱怨句:“這要是我早就和她們打起來了。”


    但這句好端端的話一傳進林靜怡耳朵裏就不是那麽一迴事情了,她竟是硬生生地以為那是對她陷入困境的一個提點,立馬就陷入了深思。


    良久後她才堪堪迴過神來,看著禁閉的殿門的眼光簡直像是淬了毒一般:“我被關禁閉你們應該還能照常活動吧。”


    ”迴娘娘,奴婢還能進出府內。丫鬟一時間沒能看清她葫蘆裏頭賣的是什麽藥,從自己的本職出發迴答得不緊不慢。


    聽到她的肯定,林靜怡的眼中猛然升騰起幾分算計,招了招手讓丫鬟過來,自己親昵地靠在她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娘娘,這樣子做不太好吧?”聽完她的叮囑,丫鬟的臉上立馬浮現出幾抹難色,“要是被王爺知道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被妒忌衝昏了頭的女人從來不存在理智這一說法,林靜怡也自然是不例外。她懇切地點點頭根本顧不得丫鬟的半句反駁。


    ……


    深夜,但靜寂的王府內有一處宮殿正騷動得緊,幾個點燈丫鬟從裏麵進進出出看來是在忙活什麽事情。


    “娘娘,前麵就是王妃的寢宮了。”早上的那丫鬟指指不遠處那靠近中央的富麗堂皇的宮殿,眼中有幾分神往。


    旁邊同行的林靜怡看著那華貴的建築,臉色馬上就有些變動但一閃而過:“你說我們這樣子進去會不會被發現?”


    被她一問,丫鬟的臉色就大不如之前,有臉色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心裏頭憋著句話,但不知道當不當講。


    夜色雖暗但借助微弱的燭光林靜怡還是能大概分辨出她的臉色,心裏頭馬上就給那個答案打下了一個底。


    “王爺今個又點名要拓拔鈺侍寢嗎?”林靜怡的臉色閃過幾分不悅以及哀慟,但很快就一閃而歸,“不過我看她笑不過明天了。”


    兩人趁著這濃重的夜色在青石板路上趕得飛快,直奔拓拔鈺的寢宮,在路上根本沒有半點遲疑。


    拓拔鈺的寢宮和林靜怡的相隔不遠,兩人按著那速度約摸走了一刻鍾就穩穩地站在了那裏頭,甚至是避過了所有人的視線。


    “娘娘,在這些地方藏著就差不多了吧。”丫鬟拿著幾封偽造出來的男子書信,往那些角角落落都硬是給塞進去了幾封。


    林靜怡在那些地方來來迴迴檢查了幾遍,看著那些信感覺看到了拓拔鈺落敗的場景,嘴邊的笑容更是燦爛了幾分。


    “我想明天肯定有件大戲可看,希望我安插在她宮裏頭的眼線給我好好表現。”離開前林靜怡對著那黑蕩蕩的空氣莫名說出了那麽一句話,就像是在蓄意挑明什麽一般。


    ……


    第二日,林靜怡起得格外早。坐在宮裏頭盼著那消息傳到自己耳朵裏頭,果不然不出一個時辰那消息就被爆料而出,在王府裏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但極為可惜的是,林靜怡做戲給看的主角卻不在場,現在他估計還在官場和那些狡猾的老狐狸打著小九九,但很快他就能看透拓拔鈺這個人。


    隻是唯一美中不足的事情便是,林靜怡的所作所為也不是天衣無縫的計劃,她從來沒有料想到自己的身後還有一隻眼在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綰月居。


    自從楚晏夫走後,林清綰一直都處於一種無所事事的狀態中。她輕抿一口茶水聽著銅雀興致勃勃地報告著四王爺府裏頭的那些事情,嘴角就生出一抹笑意。


    “看來林靜怡的計劃倒是挺成功的,居然輕輕鬆鬆地迷惑了那麽一眾人。”林靜怡淡淡地出口,臉上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對於林清綰的話,銅雀絕對是舉雙手雙腳讚成,但想起受害的拓拔鈺心裏也竟是有了幾分狠不下心去的憐憫。


    “但是小姐,你說拓拔王妃這下可不得遭殃了?”銅雀旁敲側擊道,生怕林清綰一個不小心就忘了這個患難的好友。


    林清綰聽著她的話臉上絲毫沒有任何的詫異,知道銅雀這丫頭心裏的想法但沒有明白地點破,隻是調侃幾分:“難道銅雀你也和那些男人一樣看上了拓拔鈺?”


    被這樣子一問,銅雀的臉上立馬閃出幾抹尬色,但很快地被扼殺:“我這不是看在她上次想要幫小姐你的份上嗎……”


    她的一番不太帶腦子的話引來了林清綰一聲低低的嗤笑,但很快又恢複之前那不鹹不淡的樣子:“要是她沒有點手段早該死在那些勾心鬥角中,她能安全地活到現在肯定不會簡單。”


    銅雀對林清綰那番極為在理的話,一個勁地晃悠著自己的腦袋,心裏頭對那看似柔弱的拓拔鈺更有了幾分見解,果然不能用外貌而取人。


    兩人再稍微說了幾句後便匆匆給散了,林清綰特地把銅雀給隻開來,好聲好氣地讓她去幫自己準備早膳,待她再次迴房裏麵已經有人恭候多時。


    “小姐,您放出暗號找下屬是有什麽事?”裏麵半跪的人身處在陰影中,臉上啊蒙上一個銀製的麵具,看起來氣場異常強烈。但仔細分辨還是能勉強看出他是五月無疑。


    林清綰看了眼半跪的五月,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站起來了,緊接著坐迴椅子上吩咐地不緊不慢:“幫我盯緊林靜怡和拓拔鈺,有事第一時間來告訴我。”


    被她那麽一吩咐,按照五月的衷心程度來看完成的自然不會差,但在林清綰剛要遣散他的時候,又冒出了幾句話。


    “不過小姐,萬一主人問起來了下屬該……”五月再次跪在地上,神色中滿是一言而不能盡的為難神色。


    “這點小事先幫我瞞著,要是你連這點也不會的話就別跟著我了。”對於他的問話林清綰迴答得不鹹不淡,但其中卻暗藏了不少的殺機。


    五月一聽額頭上的汗珠也是冒個不停,想起近幾天楚晏夫對林清綰行蹤的密切關切程度也隻能咬咬牙,一時腦熱就給答應下來。


    目送著五月離開後,林清綰坐在院子裏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可幹,用完早膳後唯一的興致就是在花園裏稍微走個幾圈但維持不久。


    “小姐,你那麽無聊要不要出府走走,反正這些事我們也不是幹不得?”銅雀有些不忍於看著林清綰的碌碌無為,小聲提議道。


    林清綰看了眼萬裏無雲的天心裏頭確實有些被說動了,自從自己重生以來,出門走走看看的機會算是少之又少,更何況她還找到了個不錯的去處。


    看見林清綰點頭應允,銅雀這丫頭的眼睛底下猛然有著幾分喜色,看著她提議道:“小姐,今天京城的畫展也開門了我們不如去看看?”


    “這自然不妥當。”對於銅雀的提議林清綰輕手輕腳地給否決了一半,緊接著道“在我看來我們可有個更好的去處。”


    被她那麽一說,銅雀的眼神中就燃起了難以言述的光,唯唯諾諾地看著林清綰求她把話給講個通透。


    隻見後者朱唇輕起,吐出來的話讓旁人都為之一驚:“我們去王爺府上看看,我想我的好姊妹肯定是迫不及待了。”


    兩人沒有猶豫地就打著看看望林靜怡的名號直奔王爺的府邸,但一進到裏頭卻沒有按著自己剛剛所說的去辦事,而是繞了幾個彎子在呂顯的寢宮邊上晃悠著。


    “銅雀,我聽說今早拓拔王妃好像和人私通了不成?”林清綰走在這個幽靜的小道上,明知道這個信息不太光彩還是把它扯出來說。


    “這個奴婢也知道了,但聽我那幾個小姊妹說得就不是這樣了。”銅雀果然是和林清綰相處久了馬上就把話給接下去。


    原來躲在暗處的呂顯的心腹剛剛想要離開卻被兩人意味深長的談話給勾去了神,靜靜地折返不曾離開。


    隻聽見銅雀也不含糊地繼續道:“小姐這就可能有些不清楚了,據說這個還是有人故意嫁禍給拓拔王妃的,說來也真的是可憐。”


    暗處的呂顯心腹一聽到這話就馬上掉頭離開,根本沒有想到兩人在自己走後還會說點什麽別的消息。


    “要是那個侍衛明白了我們的用心良苦,那麽就再好不過了。”林清綰看著匆匆離開的侍衛,語氣帶著些許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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