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在天師府住了好些日子,成日裏不是坐在院子裏澆花打理,就是閑得打盹。林清綰自知還有一個呂顯沒有解決,但近日楚家勢頭正盛,沒有楚夫晏的幫助,她須得小心謹慎著。


    想到楚夫晏,林清綰又自顧自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以前做的那些大膽妄為的事情,總有一部分潛意識在告訴她,楚夫晏在你身邊,不用害怕。


    “小姐,玉止公子叫你去一趟書房。”有個下人看到林清綰,便行了禮說道。


    “他可有說是什麽事?”林清綰撥了撥指甲,緩緩起身。


    下人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並未。”


    “罷了,走吧。”林清綰率先邁出步子,下人在她身後小心跟著。


    書房離得很近,沒走兩步就到了。林清綰推開書房的門,就看到玉止伏案正潛心研究著什麽,聽到開門動靜都沒有抬頭,想來是太認真了。


    “玉止。”林清綰輕聲喚道他的名字。


    玉止聞聲抬頭,隨後他便說:“你來了?來的這麽快。”


    “書房靠的近,來的自然就快。”林清綰笑了笑說。


    “也是。”玉止起身,放下手中的書和筆,一邊揮手叫來下人,“好生收拾一下。”


    下人應聲,玉止便走到林清綰的身邊,他一邊環視四周,一邊對林清綰說道:“我見你成日裏無聊,想讓你到書房挑幾本書迴去看看,或者在書房裏看也行,與我做個伴。”


    “那自然好。”林清綰四處走了走,隨便看了看,便挑出一本書,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覺得甚好,便翻閱了起來。


    玉止見此,也不打擾她,自己也看起了書。


    空氣中洋溢著靜謐與安詳,這不失為一種別樣的美好。


    書看到一半,玉止突然合上書,試探性的問道:“外邊可都是尋你的人。”


    “什麽尋我的人?”林清綰抬起頭,有些茫然。


    “楚家派出來,尋找你的人。”玉止淡淡地看了一眼門外,接著說道,“大街上到處都貼的通告,每個巷子裏都有來來迴迴搜尋的人。”


    “他們尋我做什麽。”林清綰的麵色毫無波瀾,“你可聽說,楚夫晏有什麽動靜?”


    “並無。”玉止搖了搖頭。


    “我的夫君都不找我,那他人來找我,又有什麽意義呢?”林清綰歎了一口氣,“你今日與我說這個,他們可會查到天師府來?”


    “自然不會。”玉止應聲道。


    “那與我何幹。”林清綰有些別扭地低下頭,不再說話。


    玉止被嗆聲,站在一起,卻也很是無奈。


    沒過多久,林清綰便迴去了,說是明日還會再來看的。


    迴去以後,她就尋思著玉止說的話,這般大肆尋找,楚家不就怕觸碰到東嘉帝的逆鱗嗎?


    “小姐,吃些糕點吧。”銅雀端著小食走了過來。


    林清綰看到她,便心生一計,趕忙把銅雀拉到一邊說:“銅雀,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小姐盡管吩咐。”銅雀微微低著頭。


    “你現在幫我出去看一看,打探一下,楚家裏尋我的人是誰。”林清綰輕聲說道。


    “啊?這去問問玉止公子不就知道了嗎?”銅雀好奇地看著她。


    林清綰瞥了一眼銅雀:“我叫你去做,自是有我的理由,你便去吧。”


    “是。”銅雀無可迴絕,隻好答應了。她放下手中的食盤,迴到屋子裏換上普通百姓的衣裳,便急匆匆地出了門。


    林清綰在家裏等的那叫一個度日如年。


    楚府。


    楚夫晏知道林清綰失蹤後,對楚子逸大發雷霆,可楚子逸盡是無所謂的態度。


    “你著急什麽?”楚子逸笑了笑,“秘寶已經到了我們的手中,這兩日我們風頭又盛,隻要……”


    “夠了。”楚夫晏咬了咬牙,“你放林清綰走,把我置於何處?”


    “她可是親口跟我說,你跟她已經恩斷義絕的。”楚子逸皺了皺眉。


    “恩斷義絕?她……”楚夫晏恨恨地拍了拍桌子,什麽話也都沒再說下去。他想了想又道,“人已放走了,那我親自去找迴來,總可以吧?”


    他自知是他不對,如今想要派人出去尋找,卻被楚子逸一口迴絕了:“不可,你若是親自去找,那這呂昭怎麽辦?你勢必要與她密切起來,就絕不能和林清綰有什麽……”


    “你去找,無論如何,給我找到!”楚夫晏冷冷地說,“否則一切免談。”


    楚子逸有些生氣,但並未表示出來:“那個女人對你還有什麽用處?”


    “她可是皇上欽點的五品誥命夫人!”楚夫晏將東嘉帝拿出來直逼楚子逸。


    楚子逸知道東嘉帝不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林清綰大動肝火,但這時候楚夫晏拿東嘉帝來壓他,他還真的沒有辦法,隻好應聲,派遣了許多人出去尋找林清綰。


    呂昭聽說是楚子逸派人去找的,楚夫晏絲毫沒有動靜,心裏高興得很,越發嬌慣起來。


    林清綰等了許久,才等到銅雀的消息。


    “小姐,聽說是楚子逸派人出來找你的,二少爺一點動靜都沒有……而且……”銅雀斷斷續續地說道。


    “而且什麽?”林清綰蹙了蹙眉。


    “而且二少爺與那呂昭,似乎更是恩愛了。”銅雀也有些憤然。


    林清綰沒有聽銅雀說下去,隻是自己安靜地迴了屋子。一遍又一遍地告誡自己,楚夫晏從未對她有過情意,她又何須這麽在乎他?一切都是一場空罷了。


    “小姐……”銅雀跟了上來,她覺得林清綰的情緒很是不對勁。


    “怎麽了?”林清綰平靜得令人意外。


    銅雀見此,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隻好請了安退下。


    次日,林清綰起了個大早,迫不及待地跑到玉止的書房裏看書。


    她看書房裏空空如也,以為玉止還沒有醒。她便想著自己白吃白喝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該付出點什麽了。


    林清綰看了看四周,書架上的書都是整整齊齊的,可桌麵上的紙張卻異常淩亂。


    看樣子應該是睡得太晚了,沒讓下人收拾。


    林清綰撫了撫自己的下巴,決定給玉止收拾一下桌麵。


    正當林清綰走到桌子麵前的時候,玉止就推開了門。


    她看到玉止的那一瞬間還是有些驚訝的。她原本以為玉止隻是沒睡醒,但看他穿著一身官服的樣子,想來應該是才從朝堂上下來。


    “我給你收拾收拾。”林清綰剛剛說出這句話,玉止瞥向林清綰手底的東西,立馬加快了腳步。


    林清綰剛剛拿起一章宣紙,瞥見好些張紙上,都有丹青描畫出來的少女模樣。


    林清綰心裏一驚,畫上人兒的麵容、神色,尤其是那雙眼睛,竟與自己有幾分相似。


    她還沒有來得及細看,便被玉止一手壓了下去。但她還是在畫上看到了幾樣熟悉的物件。那分明就是她日常佩戴的東西。


    “這畫上是我?”林清綰有些訝異。


    玉止清秀的麵容上難得閃過一些羞紅,隨之而來的是一許驚慌。


    “不是,是你看錯了。”玉止連忙收起畫紙。


    “我怎麽會看錯?”林清綰皺了皺眉,“那畫上姑娘的神情、配飾,皆與我一樣。”


    “這……這隻是巧合罷了。”玉止解釋道。


    “真是巧合嗎?你拿來我看看。”林清綰見玉止這般搪塞,心裏已經有了幾分確定。


    “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普通人家女子的畫像罷了。”玉止藏著,不肯給林清綰看。


    林清綰這才篤定道:“那定是我的畫像。”緩了緩,她又問,“你為何……”


    林清綰的話還沒問出口,她自己便明白了玉止的心思。想來若隻是覺得她好看才將她畫上,那世間千萬貌美,卻選擇了她…這難道不是一種表示心意的法子嗎?


    林清綰想起玉止對她照顧有加,處處安排得當,若是她沒猜錯,那座院子,也是早就為她安排好了的。畢竟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處處都合了自己的心意,真是難上加難。


    玉止心細,竟將自己平日佩戴的東西都觀察得仔仔細細。


    他當真歡喜林清綰啊。


    “對了,我有個事情,想同你商量一下。”玉止打破了尷尬,將話題轉移,“那夜我看你關心乞丐,倒不如我將家中的錢餘下些,每日給那些乞丐提供些饅頭和水,如何?”


    “這……”林清綰一時未能反應過來。


    “家底雖說不厚,但小幾年還是可以撐住的。我這樣做,一來能讓那些乞丐們有生存的餘地,二來富家子弟看到如此,說不定會紛紛仿效……”


    林清綰沒等玉止說完,便讚賞道:“好啊,這個法子可行。”


    “我前兩日考量了一番,如果中途沒有問題的話,大約過個四五日,便能實行了。”玉止今日難得有些話多,想必是方才的那些畫兒引起的。


    “嗯。”林清綰點了點頭,看了看玉止藏在身後的紙絹,決定暫時不再提起這件事情,等到了適當的時候,再給玉止一個明確的迴複。


    要不然,她住在這天師府裏,都覺得不太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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