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又鬧,小院裏熱鬧非凡,折騰到了半夜眾人也沒有玩夠的意思,反而越玩越嗨,越來越放縱。


    碗筷撤去,眾人圍坐在烤爐旁邊,借著酒勁嘮起了人生,當然,也包括幫助新人迴憶人生。


    那幾個損友表現的過於積極,借著酒勁將葉舒的老底揭個底兒掉,什麽小時候將女同學頭發點著了,被人家家長找家裏又將鞭炮塞到人家柴火裏,將人家灶坑崩塌了,什麽上中學為了用自行車馱女同學,偷著拔女同學自行車的氣門芯了,為了跟女生湊近乎,天黑扮鬼嚇的女同學不敢迴家……


    眾人將葉舒的光榮事跡說了一遍,當然,沒用好的事跡,都是糗事,有的還將自己的事跡扣在了葉舒頭上,反正現在是破鼓任人捶,葉舒也懶得解釋。將那幾位女士都樂壞了,尤其是譚笑,她不知道葉舒還要這麽豐富的從前,非要他們講的再詳細點兒。結果,葉舒悲催了,那幾位是真的身都敢說,從他小時候尿炕,到長大了夢遺,所有的糗事都被他這幫損友抖落了出來,說的葉舒即便臉皮再厚都有些無地自容,拎著酒瓶子滿院子追那幾個家夥,不一會便滾在了一起,又笑又罵的,跟一幫小孩子似的,沒個正行,看的那幾位女士“咯咯”笑個不停。


    明月當空照,地上佳人笑,酒後人盡歡,雞飛狗又跳。


    幸虧農村沒有噪音擾民一說,家家戶戶之間離的不近,實在吵的受不了,頂多關上門窗,鍋台上蛐蛐叫的都比他們聲大,沒人會在這個時間過來製止。


    有識趣的,自然就有不識趣的,眾人正對酒當歌呢,結果譚笑的手機不適時宜的響了,譚笑看了一下,按了靜音後就放在一邊,既不接,也不掛,權當沒看見,依舊和大家繼續歡笑。


    屏幕慢慢暗了下來,接著馬上又亮了起來,鈴聲又響個沒完,譚笑又重複了一邊剛才的動作。


    “誰呀?怎麽不接?”葉舒湊過來問道,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譚笑撅了噘嘴,說道:“還能有誰,我們隊長,幾點了?不睡覺,還打電話,不怕影響別人休息啊?”


    “可咱們也沒休息啊……”


    “閉嘴!”


    葉舒華美說話就被譚笑瞪迴去了,引得眾人一陣哄笑,吵著喊知道誰是當家的了。


    笑聲沒停,電話又響了起來。譚笑一皺眉,剛想按成靜音,結果被葉舒攔住了。


    “接吧,萬一找你有什麽事呢?”


    “他能有什麽事?有事找我也沒用。”譚笑雖然不情願,但嘟嘟囔囔的還是接了電話,“喂,隊長。”


    “你可算接電話了。”秦川在電話裏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語氣馬上轉冷,“你現在在哪裏呢?為什麽這麽久都不來報道?”


    “我不是請假了麽。”跟秦川譚笑可不敢大聲說話,在電話裏也一樣。


    “請假?”秦川在電話裏聲音拔高了幾度,“你請了幾天假,你現在又跑出去多久了?你請的是產假嗎……”秦川一陣咆哮,一旁的人都聽的一激靈,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真有點“一鳥進林,百鳥壓驚”的意思。


    “隊長,如果是產假,那估計還要等兩年。”譚笑訥訥的說道,雖然從心裏懼怕秦川,但和葉舒這幫子人接觸久了,借著酒勁也敢調皮一下。


    “滾蛋。葉舒呢?我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讓他接電話,我要問問他,他要把你拐哪去?”


    譚笑看了下葉舒,他正沒心沒肺的偷笑著,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對著電話說道:“隊長,我在葉舒老家呢,農村沒有什麽夜生活,他早就睡了,現在這個時間去叫他不好吧?”譚笑俏皮的對著葉舒眨眨眼,自己的爺們兒自己愛,她知道她領導的脾氣,如果葉舒接了電話,也少不了被一頓訓斥,自己怎麽收拾都行,別人憑什麽訓斥,領導也管不到家裏來呀。


    現在這個時間別說農村人了,城裏人也都該睡了,秦川沒有懷疑譚笑會騙自己,在電話裏重重的哼了一聲,“那個小混蛋,便宜他了,等你們迴來的,看我怎麽收拾他……”


    話鋒一轉,秦川問到了正題,“笑笑,剛才我收到係統內部文件,我才知道陸守謙的師兄叫什麽秦守正的去報複你們,你們到底怎麽迴事?遇到這種事情為什麽不上報……”


    譚笑看看眾人,歉意的一笑,然後拿著手機走到了菜園裏,涉及該迴避的還是要迴避。現在蔬菜都“罷園”了,不妨礙她走來走去,譚笑的聲音不大,好像在和秦川匯報事情的經過。


    一個電話攪得大家有點冷場,葉舒拿起酒瓶,小聲的提了口酒,然後又開始和他這幫損友吹牛打屁,隻是現在沒人敢大聲說話,葉舒沒少給他們講譚笑怎麽空手鬥兇犯,化妝抓流氓的經曆,他們早知道了譚笑在單位是個多“彪悍”的存在,但接到電話就變的跟個小綿羊似的,電話那頭還一個勁的咆哮,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對方是個什麽樣的存在,隔著電話都覺得膽顫。


    黑暗裏,譚笑的聲音斷斷續續,時高時低,開始還是輕聲細語,慢慢語氣有所變化,聲音偶爾提高幾度,好像在和對方爭論什麽事情,直到最後衝著電話吼了聲“知道了”,徹底掛斷電話走了迴來,手機關機直接扔到了桌子上。


    看著譚笑臉上餘怒未消,葉舒拉了拉她的手,“怎麽還生氣了?”


    “他讓我抓緊迴去上班,一點人性都沒有。”譚笑跺了跺腳,坐在了葉舒身側,也不管什麽紀律,直接當著眾人麵抱怨了起來,“你說那個郭行是不是有病,打個報告說清楚秦守正來這兒就是為了報複咱們就行了唄,非要誇大其詞,說咱們倆為了顧全村民安全,與秦守正不斷周旋,並且誘敵深入,拖住了秦守正,最後在他領導下擊斃了秦守正。他邀功就算了,還扯上咱們幹什麽,說也說點實際的呀,為了突出他的英明神武,運籌帷幄,說咱倆在山裏又跳河又跳崖的,跟個喪家之犬似的,被他帶人找到的時候,咱們已經奄奄一息了……”


    譚笑說的氣憤填膺,葉舒倒是樂了,拉過譚笑的手在腿上輕輕拍了拍,輕聲安慰道:“這個可以理解,你想想啊,他一輩子碰到一迴這種的案件也不容易,還圓滿的解決了,當然要好好的和上級匯報一下呀,隻不過適當的誇大一點,突出個人魅力而已,他能提到咱們就不錯了,至少沒有把功勞獨吞了,將咱們寫的越慘,你迴去收到的表彰也才越大呀,他是老官油子了,這事比你玩的溜,弄好了,退休前還能升個半級……”


    “那他也不能不顧事實,瞎說呀。”譚笑還是有些氣不順。


    “下麵沒什麽大案,遇到能輕易結案的他能放過?你忘了昨晚王棟在酒桌上說的了,耿春雷那個案子算他的功勞,隻要再熬些時日,他就能升副局了……”


    “哼!”譚笑哼了一聲,事實確實如此,即便他看不慣也沒辦法,其實不僅她清楚,上麵也清楚,隻不過有功就有賞,不管怎麽分,都要做到大家高興。而且昨天在酒桌上聽他們聊天,她才知道下麵的結案率是什麽樣的,據說某個派出所所長退休前就破了一個案子,一個小偷偷東西,就偷的他家所在的小區,小偷得手後將包扔出了大牆,砸到了那個當時隻是普通民警的所長,結果被他抓了個正著,他就是靠這個案子後來慢慢坐上的所長位置。


    添酒迴燈重開宴,隻是,被那個電話打擾後,譚笑已經沒了多少興致,隻是在一旁聽著那幾個家夥嘻嘻哈哈的瞎侃,而她這個葉家的新任女主人則很少說話。


    已經到了後半夜,眾人都有了倦意,尤其張亞楠,坐在丁峰身邊已經哈欠連天。丁峰看看葉舒,見他也在看自己,還在使眼色,於是點了點頭,站了起來。


    “哥幾個,喝的咋樣了?天也不早了,咱們鬧到這個時候,也不能不讓樹葉兩口子入洞房吧?收拾,收拾,咱們該撤撤,春宵苦短,咱們別耽誤他們倆後麵的活動。”


    “哈哈,知道了,咱們再沒點眼力見,一會兒新郎新娘子生氣再把咱轟出去……”


    “時候確實不早了,都開始下露水了,咱們收拾收拾吧……”


    “沒什麽現場直播看,還在這耽誤什麽功夫啊?”


    眾人一陣哄笑,開始收拾起了院內的殘局,譚笑想跟著收拾,結果被那幾個女的推到了屋裏,根本不讓她動手,不一會兒,葉舒也被人推了進來,眾人沒有進屋,在門外一陣起哄:“你們做你們該做的,其他的不用你們管,什麽事該做的,不用別人教吧……”


    譚笑和葉舒在屋裏相視一笑,坐到了炕沿上,也不開燈,就是看著院子那幾個人在那來來迴迴的收拾。


    不大會兒,外麵安靜了下來,院子裏的燈也關了,丁峰在外麵敲了敲窗戶,“樹葉,外麵收拾好了,我們都迴去了,新婚快樂啊,一會悠著點兒,別直接日上三竿……才起床……”


    說完,外麵一陣哄笑,腳步聲漸漸遠去,外麵漸漸歸於寧靜,隻有河邊偶爾傳來兩聲蛙叫聲。


    月光照進屋裏,照到了兩人的腳下,譚笑扭頭看向葉舒,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一雙眼睛在夜裏閃閃放光,一雙眸子格外的明亮,譚笑笑了,笑著問道:“我們是不是該睡了?”


    “睡了?”葉舒嘴角上揚,露出一副壞笑,“是不是我們忘了什麽了?”


    “什麽?”譚笑看著葉舒的眼睛,那裏似乎藏著一團火焰。


    “忘了一句話。”


    “什麽話?”


    “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


    愛是要用嘴表達的,於是兩個人摟在了一起,也吻到了一起,接著,衣物漸漸的離體落地,兩個人倒在了炕上,炕很熱,兩個人的心裏更熱,隻是相擁的二人沒有顛龍倒鳳,隻有親密無間。陰陽沒有交融,但此時的心卻已經完全的融合到了一起。


    月是故鄉的最明,人是枕邊的最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都市管道工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彪羅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彪羅漢並收藏都市管道工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