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守正挽了一個鞭花,一條九節鞭在他手裏上下翻飛、可收可放,耍的如同一條銀蛇“活”了一樣。葉舒是看明白了,他們師兄弟都是和蛇有關,他師弟玩的是活蛇,他玩的是條金屬蛇,軟硬不同,但同樣的狠毒。秦守正舞著舞著,突然一抖手,手裏的九節鞭如靈蛇出洞般打向葉舒麵門,出手角度刁鑽,手法迅猛快捷。


    “啊!”


    葉舒一聲驚唿,一擰身躲了過去,心裏一陣後怕,想不到這玩意兒打出來這麽快。


    接著又是一聲尖叫,這次喊的不是葉舒,而是譚笑,此時她已經趴在了地上,原來秦守正也向她打了一鞭,她沒葉舒躲的迅速,直接就勢趴在了地上,看著很狼狽,不管怎麽說,都是躲過去了。


    兩招都落空,秦守正沒有生氣,好像都在他意料之中,本來就是投石問路,手握著九節鞭,依舊保持著那一臉的陰笑,問二人,“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非要吃些苦?到時候傷了,殘了,你們可別怨我。”


    “都要殺人了,還裝什麽好人?”


    說話的是譚笑,她早就看著老頭不順眼了,明明一肚子心狠手辣,還非要裝的一副為人著想。


    秦守正看了看譚笑,發出“嘖嘖”兩聲,“小妞還是個暴脾氣,可惜我答應老三要把你們‘點天燈’,你們正好男左女右湊齊兩盞,不然我非好好收拾收拾你,讓你嚐嚐我的手段,白瞎了。”


    “你個混蛋。”譚笑聽出了話裏的不良,上前就要動手。


    “小心。”譚笑哪是秦守正的對手,和他動手就是羊入虎口,葉舒想阻攔也晚了,隻能同樣向前進身,一拳轟出,與譚笑從兩側同時向秦守正打去。


    秦守正嘿嘿一笑,手腕一抖,鞭身向外橫掃出去,逼迴了譚笑,接著,腳下一挪,讓開了葉舒的一拳。


    “好一對同命鴛鴦,還打算共進退。”


    秦守正將九節鞭揮舞開,瞬間將身邊籠罩出一個圓形,葉舒和譚笑想近身都找不到機會,而他則找機會偷襲兩下。秦守正這九節鞭用的厲害,匯聚了“陰狠毒辣”多個特點,出手刁鑽又威力巨大,幾鞭子下去就將葉舒家小院鋪的紅磚敲碎了不少。葉舒還好,腳步靈活,躲避他的攻擊不再話下,但譚笑就不一樣了,她會擒拿,會散打,可學校和警隊裏沒教過這種傳統武術,更沒遇到過這種使用軟兵器的對手,幾鞭子下來就相形見絀了,連滾帶爬的,躲得很狼狽。


    幾個照麵後,葉舒和譚笑的經驗不足就體現出來了,配合沒有章法,後來更是完全沒有配合,誰覺得有機會就偷襲一下。而譚笑的弱點一提現出來,秦守正就找準了目標,防葉舒,打譚笑,趁譚笑不備就偷襲她一下,如果不是葉舒協助,她早被那鞭頭穿過幾個窟窿了。


    “這還怎麽打呀。”葉舒找不到下手的機會,為了救譚笑還挨了好幾鞭,身上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再這麽下去,自己早晚被這老家夥耗死。而且自己最強的“靠山”用在這老頭身上都不能一擊製勝,想打敗他,可能性不大,為了不被點天燈,今天即便死也不能落入那人之手,葉舒眼珠子一轉,有了主意。


    葉舒作勢佯攻兩下,做出不要命,殊死一搏的氣勢,秦守正忙向後撤去,他還是很忌憚葉舒那幾下的,自己的斤兩自己知道,再來兩迴,他也受不了,何況對方是兩個人,那女的長得好看,手段一般,但她動起手來淨下死手,稍不注意著了道,那樣誰點誰的挑燈就不可而知了。


    秦守正後退,葉舒並沒有趁勢追趕,而是拉著譚笑往西邊的院牆跑去,到了牆下一把將譚笑抱了起來推到牆上,催促道:“跑!”


    “你幹什麽?”


    譚笑傻了,他沒想到葉舒會讓自己跑,自己即便有點拖後腿,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有威脅呀,譚笑又從牆上跳了下來。結果譚笑更傻眼了,她剛跳下來後又被葉舒抱了起來,這次沒有往牆上推,而是直接扔出牆了。


    “快跑。”


    看著葉舒的舉動,牆外又沒了動靜,秦守正也傻眼了,估計那個已經跑了,剛才動手時忘了這兩個人都是毒入髒器的人,自己和他們耗也耗死他們了,現在院裏就剩一個了,說什麽也不能再讓他跑了,而且要速戰速決,萬一那個再找來什麽救兵就不好辦了,掄起九節鞭就向葉舒籠罩過來。


    沒了累贅,少了牽掛,葉舒踏實了,放鬆後,功夫也就施展開來,秦守正雖然鞭子舞的熱鬧,但絲毫打不到靜下心來的葉舒。葉舒的腳步很特別,忽左忽右,又蹦又跳的,秦守正根本無法跟上他的速度,甚至不知道他下一步會落在哪。心一慌,他的鞭法也就跟著亂了,不管進攻還是防守,都沒有起初的那樣協調。而且,心裏一亂,便急於求成,變得攻的多守的少。


    終於,趁著秦守正一招用老,鞭子還沒撤迴的功夫,葉舒湊到了秦守正的身前,腳步一錯,肩膀一扭,聚集全身力氣向秦守正胸口撞去,秦守正想防或是想躲都來不及了。


    “嘭……”


    兩人都摔在了地上,一個是飛出去摔倒的,一個是跌倒的。兩人又差不多同時噴出一口血,一個是被人傷的,一個是被毒傷的。


    “還沒死?”看著掙紮著站起來的秦守正,葉舒心裏一陣拔涼,自己剛才那一下已經用盡全力了,這一下算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對身體損傷不小,估計現在不死也沒幾天活頭了,可是就這樣還是不能將其擊殺,葉舒心裏五味雜陳。看情形,估計想要殺這個老頭至少還要這樣的攻擊來兩次,可是自己哪有力氣了。如果自己沒有中毒,或許能有打敗他的能力,現在看,除非自己能使出第六式,可惜,第六式自己根本沒學會。不行,現在不能胡思亂想,譚笑還沒逃遠呢,葉舒坐在那默念“寬心咒”,使自己盡量靜下來,抓緊時間恢複,能拖一會是一會。


    在葉舒內心翻江倒海的時候,秦守正終於扶著牆站起來了。他剛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結果又吐出一口血來,自己的傷勢自己清楚,自己的內髒都受了不小的損傷,如果葉舒再來一下,自己就完了。他很慶幸葉舒中了紫袍相公的毒,現在葉舒的實力也就是以前的一半,不然就剛才那一下,自己就徹底交代在這了,還說什麽給老三報仇,今天倒是要謝謝老三了。


    秦守正也不再擦嘴邊的血了,用手按著胸口,剛才葉舒那一撞,他肋骨至少斷了兩根,他也就憑這才判定葉舒已經將近油盡燈枯了。秦守正撿起了他的九節鞭,團在手裏,看著葉舒問道:“小子,你這招很強,奔又機會殺了我,可惜,天不助你……這招叫什麽名字?”


    葉舒吐出一口濁氣,兩手拄地,坐直了身子,直視著秦守正的眼睛,緩緩說道:“開山六式第五式——靠山式。”


    “開山六式?”秦守正沉吟了一句,他沒聽說過這招式,“靠山,別人都指依靠,你這倒別出蹊徑,竟然真的是靠。”


    葉舒哼笑了一聲,隻是笑的太刻意,體內又是一路疼痛,“不錯,靠山山空。”


    “靠山山空,形容的很貼切。”秦守正笑了,他知道葉舒沒有說謊,他那一靠就是要靠空對方的身體,山都能靠空,何況人了。自己能僥幸不死,還是要多虧葉舒中了陸守謙的蛇毒,而且沒有追來的太早,如果來早了,蛇毒沒有浸入髒器,葉舒身體沒損傷到現在這種程度,恐怕自己還是兇多吉少。


    “嗬嗬嗬……”想到老天都幫自己,秦守正很想仰天大笑,但嗓子眼發甜,他沒敢嚐試,隻是看著葉舒獰笑起來,“小子,沒想到你死到臨頭了還托大,竟然隻用第五式,如果你直接最後一式,可能今天你就不用死了,但現在……”秦守正伸出了手裏的九節鞭,“你那一招留著到地獄去用吧,我打斷你的手腳,看你還怎麽興風作浪。”說著,手腕一抖,一招“白蛇吐信”,鞭頭直奔葉舒肩膀。這個時候,他更不舍得直接將葉舒殺死了,他要抓迴去慢慢折磨,最好逼他說出“開山六式”的功夫。


    葉舒早就料到秦守正會隨時動手,一直注意著他的動作,見他腕子一抖,葉舒就橫著滾了出去,然後一個懶驢打滾就勢站了起來,然後向西邊院牆跑去。


    “小子,你還想跑?”秦守正掄鞭就追了上去,但身上有傷,明顯沒有葉舒利索。


    “廢話,傻子才不跑呢。”葉舒幾步就到了牆角,這不到兩米的院牆,以前很容易翻過去,但現在氣力還沒緩過來多少,竟然沒有一次就翻過去。


    看著葉舒翻牆未果,秦守正笑的更得意了,都忘了身上的傷痛,對葉舒喊道:“小子,你倒是跑啊。”


    秦守正雙手一送,鞭頭又擊向葉舒,葉舒往旁邊一躲,躲進了牆角,牆角用塑料布苫了幾袋子東西。


    看到這些袋子,葉舒心裏一喜,一把揪下了上麵的苫布拋向秦守正,秦守正用鞭子一掃,就將苫布打落在地。葉舒用力抱起一個袋子像秦守正砸去,秦守正再次甩出鞭頭,直接打在那袋子上,袋子一下子變得四分五裂,見袋子裂開,葉舒忙將頭埋到另一塊苫布下。


    “啊!”秦守正一聲慘叫,“你小子好陰險,竟然用石灰。”


    沒錯,葉舒扔的就是石灰袋子,他家離河邊太近,為了防止蛇蟲鼠蟻進院,他特意讓丁峰買迴來灑在牆根的,沒想到剩下這幾袋子今天還救了命了。


    見秦守正臉上並沒落多少石灰,葉舒不敢怠慢,踩著袋子爬上了牆頭,一翻身,落到了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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