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和譚笑迴到公寓,看著原本熟悉的地方去恍如隔世。


    老才和小慧忙前忙後的伺候著,並打聽他們的情況,前兩天有警察來收拾葉舒他們的東西,說葉舒和譚笑住院了,他們父女都很擔心,現在人迴來了,背包都沒讓他們自己背上樓。


    “你真的沒受傷?”圍著葉舒看了好幾圈,雖然沒看出什麽,但老才還是感覺不對勁,依舊不放心。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葉舒笑罵了老才一句,將醫院給的檢驗報告掏出來拍在桌上,“看看,要相信科學。”


    ……


    晚上,為了慶祝葉舒和譚笑無恙迴家,老才破費了一把,請他們二人出去大吃一頓,又去ktv高歌到天亮。全程沒發現郝妹妹,葉舒偷偷問過老才才知道,他和郝妹妹的關係又恢複到了“純潔的地下關係”,一個自己有容身之地,一個弟弟有了容身之地,各取所需,還都不需要談錢。


    告訴別人要相信科學,但葉舒自己卻相信不了,譚笑也一樣,她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而每次照鏡子時都發現自己的嘴唇越來越紅豔了。他們此時更相信白雪那些被秦川稱為“無稽之談”的話,如果沒有中毒,那這又怎麽解釋。


    譚笑複職了,這次她立了大功,在領導的指揮有方下,沒有追究什麽擅自行動的問題,被全局表揚了,還被升職為副隊長,成了秦川的副手。因為從“鬆竹堂”底下搜出了不少受害者的遺骸,不僅僅是葉舒看到的那三“套”,地下還埋了八副骨架,通過dna比對,通過查找卷宗,以前的一些懸案都找到了真兇,外號“不倒翁”的陸守謙簡直就是一個變態的殺人狂魔,他不僅殺人還吃人。據譚笑說,在案件總結會現場對案件進行配圖講解時,與會的不少人員臉色煞白,還有不少直接吐的。她表現還算正常還多虧了以前在葉舒手機裏見過正被煮的內髒,多少有了承受能力。


    “不倒翁”的屍檢報告出來後,秦川就找過葉舒,“不倒翁”雖然撞到石頭上撞的身體變形,但死因卻是因為內髒破碎。這是被葉舒“靠”死的第二個人了,如果不是譚笑保證親眼所見,他又相信譚笑不會說謊,他都不敢相信葉舒那一“靠”就能將人的內髒撞碎。至少其他人看到屍檢報告後都對譚笑的話多少抱有懷疑的態度,一撞就能將人撞死,還是內髒破碎,那是什麽力量,又是什麽手段?科學上也解釋不清。


    譚笑在會後就和領導請了長假,現在她這種狀況哪有心思去工作,秦川以為她這次連累帶嚇的需要休息,很痛快的就批準了,還囑咐她出去散散心,不要想工作的事。而葉舒也沒心思在去接什麽活兒了,現在有命賺錢但有沒有命花還不清楚呢,何況這次又得了十多萬的獎金。拿到獎金葉舒甚至有改行的想法,可惜就是太危險了。


    在公寓住了半個月,除了吃喝拉撒,二人什麽都做不做。但兩個人愈發的相信那蛇毒的存在,因為除了嘴唇的變化,他們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胸口有些隱隱作痛,自行去醫院檢查了一番,結果還是沒檢測出什麽毛病,大夫隻是告訴他們要注意休息,又換了幾家燕京醫院,依舊是這麽說。兩人懷疑等到能檢測出問題時,估計人已經病入膏肓了。


    時間過得越久,二人的表現越明顯,到了八月初的時候,譚笑的嘴已經紅的如同塗了唇膏一樣鮮豔,而葉舒的嘴唇則白的發灰。


    這天晚上吃過了晚飯,葉舒坐到了正在看電視的譚笑的身邊,臉上沒了往日裏嘻嘻哈哈的笑容,“小姑奶奶,我感覺我們可能真的在劫難逃了,這麽混吃等死也不行啊。”


    譚笑白了葉舒一眼,目光依舊落在電視上,“廢話,我早就知道咱們活不成了,不混吃等死幹嘛,你不是還讓我想開些呢嗎?怎麽的?現在怕了?”


    葉舒苦笑著說道:“死不死的沒什麽怕的,隻是我想了想,我覺得既然等死,我不應該在這兒等死。”


    “那你去哪死?”譚笑看著葉舒問到。


    “我打算迴家。”葉舒看了看葉舒的側臉,接著輕聲說道:“俗話說的好,‘落葉歸根’,活著的時候漂泊就算了,死的時候我想死在家裏,埋在我父母身邊,離開他們太久了,我想他們了,不想再做遊魂野鬼。正好,今天接到我一哥們兒的電話,他要結婚了……”話語勾起了葉舒的迴憶,眼睛開始濕潤。


    譚笑看到了葉舒表情的變化,問:“你父母都不再了?”


    “嗯”葉舒點了點頭,“嗯,七年整,馬上八年了。”見譚笑一直盯著自己在看,葉舒知道自己失態了,擦了下眼角故作歡笑道:“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也應該迴家了,這麽長時間也沒見你和你家人聯係,這事還是和家裏說了吧,不然將來他們更惦記。”


    “我也沒有家人。”譚笑的表情瞬間轉冷,語氣也變得生硬。


    葉舒知道譚笑有家人,上次在醫院的時候聽秦川說過一嘴,看情形她家的情況不太和睦,於是勸解道:“不管你和家人有什麽誤會,都不要去記恨他們,他們是你的親人,永遠是關心你的人……”


    葉舒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結果譚笑根本不吃這一套,冷哼道:“我活著的時候不用他們關心,死了更用不著他們費心。”


    葉舒還想多勸幾句,但見她不耐煩的模樣也就放棄了。


    “好吧,你自己決定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何況自己還是個沒有家的雲遊僧,有什麽資格去勸人家呢。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譚笑苦笑了起來,“想不到,你也陪不到我最後。”


    葉舒沒有說話,因為這是事實,他要迴家,死也要死在家裏,那才是他的歸宿,屋裏一下子又恢複了安靜。


    “你家鄉漂亮嗎?”譚笑突然問道。


    葉舒一怔,點了點頭嬉笑著說道:“我家那邊有山有水的,風景好的很,關鍵是風水好。”


    “你已經買好了墓地?想埋在你父母身邊就能埋在那?”


    葉舒哈哈一笑,“我們那不叫墓地,叫祖墳,一家一個山坡,不像城市裏還要花錢買。”


    “那能隨便埋人嗎?沒人管?”譚笑眼睛一轉,接著問到。


    “農田裏有人管,山上沒人管。再往山裏去,走人都費勁,誰沒事去那檢查去。”


    “哦,那我可以埋你們那嗎?至少不算拋屍荒野,我還認識你,還有個伴兒。”


    葉舒看了看譚笑,見她正盯著自己,等著自己迴答,突然笑出了聲,問道:“咋的?你想埋我家祖墳裏呀?”


    譚笑臉色一紅,伸手在葉舒腰上掐了一下,“我和你說認真的呢,怎麽還不正經?我說想,你敢埋嗎?惹惱了我,姑奶奶給你家祖墳掀翻了。”


    葉舒嘿嘿一笑,“那還是算了吧,姑奶奶那是外姓人,不讓進祖墳。”


    “你什麽時候走?我和你一起去,到時我自己挑個好地方,就在那等死。”


    “咋的?你不是和我開玩笑啊?”見譚笑不像鬧著玩,葉舒也收起了嬉皮笑臉。


    譚笑沒好氣的白了葉舒一眼,“誰和你開玩笑呢。”


    “打算過兩天就走,我哥們兒十五號結婚,我還沒買車票呢,你打算去我就給你也買張票。”葉舒沒有拒絕,他才不相信譚笑會真的願意死在自己那山溝子裏呢,去玩兩天,煩了就自己走了。


    “不用買票了,到時候開我車去吧。”


    “啥!你還有車?”葉舒很意外,她都窮的跑自己這蹭飯來了,還是個有車一族?


    譚笑白了葉舒一眼,看他跟個白癡似的,“我有車怎麽了?我不該有車嗎?”


    “那怎麽不見你開呢?”


    “費油。”


    “費油?”葉舒徹底無語了,“那現在不怕費油了?”


    譚笑哼了一聲,“我的車,我自己再不開就成別人的了,我死了,車我也帶走,誰也別想要,再說了,油錢也是你去。”


    “呃……”


    葉舒見譚笑的臉色又有了怒色,沒敢問是誰打誰要她的車,估計又是她家的事兒,暗道她家的情況好像還挺複雜。


    譚笑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就出去了,說她去取車,葉舒也不知道她的車是停在什麽地方了,還要起早就過去。葉舒也下了樓去找老才,老才正趴在前台和好妹妹打屁,見葉舒過來,好妹妹拿著包便出門去了。


    葉舒看著郝玉潔的背影問老才,“她這是怎麽了?看到我就走,是怕看到我呀?”


    老才哼笑了一聲,“她是怕你告訴小慧,現在小慧防她跟防賊似的。”


    葉舒撇了撇嘴,“我是那多嘴的人嗎?”


    “你不多嘴,但是她多心。”


    葉舒嘿嘿一笑,“你知道就行。”


    老才遞給葉舒一支煙,問道:“你下來幹什麽來了?最近你能幾天都不出一次房間。”


    葉舒點燃吸了一口,迴味了一會才緩緩說道:“我明天迴趟老家,樓上你給我照看著點兒,如果我不迴來了,你就幫我處理了。”


    老才表情嚴肅的看了看葉舒,但沒看出什麽名堂,“怎麽了?是不是惹什麽貨了?你屋裏那個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們……”


    葉舒在老才頭上拍了一下,笑罵道:“你一點就不能想我點好,我看看迴家能不能做點什麽買賣,發展好了還迴來個屁呀,屋裏我給你和小慧留了點東西,記住,不能提前看,春節前我不迴來你才能用,如果你敢提前拿走,我保證讓你後悔一輩子。”


    “啥玩意兒還整那麽神秘?”


    “到時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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