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爽遇害,葉舒心裏有些難過,無論她當初對自己做的有多過分,葉舒也生不出幸災樂禍的心思,對於生死來說,那些怨恨都可以忽略。葉舒想去孫家吊唁一番,但孫家他誰也不認識,人家大門朝哪邊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算哪顆蔥。葉舒又想到了白雪,但想到她是孫爽的發小,她更難接受這個事實,找她,無異於在她的傷口上撒鹽,而且,哪有去死者朋友家憑吊的,那成了什麽事,想想也就作罷。


    葉舒想打聽一下關於孫爽遇害的消息,可是譚笑是警察,有她們的規定,能告訴自己的她都告訴了,不能告訴自己的她一句也不會多說,現在人家休息了,如果去問,估計還要受到一番冷嘲熱諷。葉舒想到了老鄭,他是孫家的老人,多少會知道些情況,可是,電話打過去,那孫子竟然把自己拉黑了。葉舒騎著摩托去“爽動”門口轉了一圈,發現那裏動作更迅速,門上貼著告示要出兌,竟然在這裏在得到消息的第一天就做到了散夥,完美的演繹了“樹倒猢猻散”的道理。


    找不到什麽消息,葉舒又騎著“一陣風”去了孫爽遇害的地方。位置在網上早被公布了,就在葫蘆河邊,不是太偏,離路不太遠,隻是附近沒有什麽人家,最近也是沿河的一個公園。想想也對,孫爽也不可能一點不背人在馬路上車z。發現那裏除了有些人在此指指點點,現場什麽都沒有,就連血跡都也被河水衝刷幹淨,就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想不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說沒就沒了,葉舒對著河水叨咕了一會兒,像是對這段相識做了個結語。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


    葉舒受到這件事的影響,心情低落了好幾天,也沒什麽心思去接別的工作。譚笑似乎理解了葉舒的心情,連著幾天沒有再找他什麽麻煩,就連上下班,都是自己去的,也沒再讓葉舒為她充當廚子。隻有老才不一樣,知道了和沒知道一個樣子,反正他又不認識孫爽,現在葉舒不出去工作,反而隨了他的心思,正好借著這段時間讓葉舒為他好好修理一下公寓的各式各樣的問題,什麽前台冰箱聲音大,**房間電視機沒聲音,水箱上水不好使……晚上八點多了,葉舒還要出去給他買配件,還是指定牌子的。


    葉舒騎著“一陣風”慢慢悠悠上了街,轉過髒亂的街角,經過燈紅酒綠的酒吧長街,再穿過一條熱鬧的夜市才能買到老才要的配件。在夜店一條街和夜市的交界處,葉舒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該出現這這個地方,尤其是以這套他熟悉的妝容出現,唯一與以前有所不同的是,現在的她手裏拿著一個酒瓶,走路踉踉蹌蹌像是喝了不少酒。


    葉舒將摩托騎到她的近前,老遠就能聞到她身上那濃重的酒氣,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譚笑緩緩扭頭,臉色酡紅,眼色迷離,麵帶委屈,好像是感情剛剛受了重傷一樣。見到靠近的人是葉舒後,譚笑一下子變得兇惡起來,“滾!”然後退開幾步,喝了口酒,繼續罵罵咧咧道:“男人沒個好東西,騎個破摩托也想撩妹……”


    “你……”葉舒剛想駁斥兩句,結果看到譚笑那殺人般的眼神緊忙住了嘴,葉舒知道,她這是要故技重施了,自己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用的這招,結果,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估計她早成烈士了。


    葉舒知道,她這一定是想以身做餌,要引出殺孫爽的那個兇手,想到那個兇手變態殘忍的手法,附近沒有看到她的同事,猜測她又是擅作主張。葉舒有點擔心譚笑,想去勸她幾句,結果,沒等說話呢就引起了其它路過的人的不滿。


    “你個窮鬼湊什麽熱鬧,美女,和哥哥再去喝點呀……”


    “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滾一邊去!”


    ……


    妨礙了別人獵奇,也妨礙了譚笑緝兇,兩邊都不討好,葉舒無奈,隻能灰溜溜的騎著摩托躲遠點。可是不管又不放心,壞人作惡往往是無所不用其極的,譚笑再彪悍,在葉舒看來也隻是個弱女子,沒有辦法,隻能躲在角落裏熄了火遠遠的看著,他可不希望譚笑再有危險,至於老才讓買的配件,就慢慢等著吧,如果他著急,他就自己買去。


    “嘿,美女,家在哪呀?我送你迴家呀……”


    “不用!”


    “呦,小妞,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呀……”


    “滾!”


    ……


    譚笑坐在路邊,不斷有人“有意無意”的從譚笑身邊經過,有通過“安慰”來接近的,也有直接“調戲”的,結果,都是被譚笑罵跑了,有想動手動腳的,但看到譚笑揮舞著酒瓶子也不敢靠近。更多的人隻是遠遠看著,自身不願意離開兒失去“占便宜”的機會,因為此時的譚笑好像已經快要醉倒了,坐在那開始搖搖晃晃。葉舒點根煙打量著人群,譚笑也偶爾用她那迷離的“醉眼”看著周邊的人。


    突然一輛車停在了路邊,車上下來了一個身穿藍色條紋半袖的男人,表情很是焦急的扒開人群,“讓讓,讓讓……”


    男子走到了譚笑麵前長出了一口氣,見到譚笑在那耷拉著腦袋,就是一通數落:“老婆,你幹什麽呀?怎麽喝成這個樣子?”說著,伸手就去拉譚笑。


    譚笑一甩瓶子打掉了抓向自己的手,眯著眼,歪著頭看向那人,口齒不清的問:“你誰呀?”


    “我是你老公啊,怎麽醉的都不認識我了?”男子表情很是關心,也很急切,被瓶子打了一下也沒有埋怨,伸手又去拉譚笑。


    “滾開!”譚笑再次扒開了那人的手,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不認識你。”


    男子兩次沒拉起譚笑,變得有些氣憤了,對著譚笑吼道:“你有氣迴家去撒,別在這丟人現眼了,趕快和我迴家。”這次沒有去拉扯,打算攔腰將譚笑抱起,直接抱到車上去,結果卻被旁觀的人攔住了。


    一個身穿花襯衫,帶著條手指粗細金項鏈的男子站到了譚笑和男子之間,口氣不善的問道:“哎,你誰呀?動手動腳的?”


    “我是她老公。”男子迴道,“麻煩讓一下。”


    戴粗項鏈的男子沒動,旁邊又有人說話了,“人家美女都說不認識你。”


    “就是……”


    人群中不少人吱聲,議論聲不斷,還有起哄吹口哨的,就是不讓他帶譚笑走。


    男子見眾人阻攔,雖然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和眾人解釋:


    “她是我老婆,今天她同學聚會,穿的暴露了點,我說她兩句,結果她就生氣跑出來了,如果不是有人說在這裏看到喝醉了,我都不知道她在這。”男子扭頭麵露為難的央求譚笑,“老婆,別鬧了,快和我迴家吧,明天網上一傳,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譚笑沒說話,好像已經快睡著了。


    男子去抱譚笑,眾人還是不讓,“你說她是你老婆就是你老婆?我還說是我老婆呢……”


    “就是……”


    起哄的大有人在,尤其那個戴項鏈的人,簡直就是將自己當作爭議的化身,表現的最為積極,如果藍衣男子敢有什麽動作,他一定會有所“表示”。


    這時,從車上又下來一個身穿黑色t恤的男子,比剛才那個身穿藍衣的看著年輕點,推開起哄的人群走到跟前,“大哥,你墨跡什麽呢?嫂子呢……嫂子怎麽醉成這樣了?快拉醫院去洗胃吧,別再出什麽事。”迴頭怒視著眾人,“你們誰給我嫂子灌成這樣?想幹什麽?不知道她已經結婚了嗎?你們這是犯罪,你們……”男子掏出手機對著人群一通錄,“我告訴你們,我嫂子如果有事,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黑衣男子一通訓斥,眾人都沉默了。藍衣男子忙趁機將譚笑抱了起來。眾人一起怒視著藍衣男子,一點讓路的打算都沒有,肉到嘴了,結果被人叼走了,都不甘心。


    “你們幹什麽?”藍衣男子男子怒了,對著人群大吼:“你們想幹什麽?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老二,打電話,咱們報警,我看誰還敢攔?”


    “你們就是一群混蛋。”黑衣男子指著人群氣的直跺腳,掏出手機就開始報警,“喂,幺幺零嗎……我報警……我現在在……我嫂子喝醉了,我和我哥帶我嫂子去醫院,有人圍著我們不讓走……好嘞。”


    掛斷電話後,黑衣男子再一指眾人,冷笑道:“你們等著,警察一會就來。”再一指人群最前麵的那個戴粗項鏈的男子,“尤其是你,就你帶頭鬧的最歡,我懷疑這些人都是你致使的,你就是想趁我嫂子醉酒要對她實施不軌。”


    見他們真的報警,眾人沒用驅趕便一哄而散,黑衣男子卻一把抓住了項鏈男的胳膊,“你不許走,一會警察來了,你必須解釋清楚,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項鏈男怎麽掙脫也不行,就是一副要等警察來處理的態度。


    那邊藍衣男子將譚笑抱到了車內,見自己兄弟還在和人撕扯,而譚笑已經昏睡過去,大喊道:“老二,你嫂子好像不對勁,咱們快去醫院吧。”


    黑衣男子聞言才撒開了項鏈男,罵了兩句後才駕車向街頭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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