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莎整個人都在抖,她的神色扭曲,眼底空洞,且無神。


    她的手,早就沒了力氣。


    渾身上下都在抽搐。


    “這就受不了了?”萬卿嘴角帶笑,看著她,“不會要對我求饒吧?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萬卿就坐在她的對麵,看著藍莎每一次因為疼,而變動的表情,卻沒有一句求饒。


    “為了一個宋渡,隱忍至此,值得嗎?”


    “我是為了我自己。”藍莎輕聲道,“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嗬。”


    萬卿不疾不徐,他很有耐心,尤其是在審問別人這件事情上,從來不缺少耐心。


    “我不著急,將這些東西輪番體驗之後,你要是還能如此平穩說出這句話,我佩服你。”


    對付鳶的時候,也是一輪一輪試過去。


    到了最後,這個男人徹底繃不著,才將事情真相悉數告知。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絕對不會退縮,絕對不會對你低頭的。”


    “很好。”萬卿一揚手,那群人又帶著藍莎到了下一個地方。


    依舊是疼痛,一點點折磨,磨損著藍莎的意誌。


    淚水早就止不住流了下來。


    萬卿冷冷地道:“從你們對安歌下手的時候,就該明白,有朝一日,會有人替她拿迴來的,不過你該慶幸落在我的手裏,而不是落在沈碎手裏。”


    萬卿看著藍莎,到時候就不止是身體上的疼了。


    “小萬爺就這點手段嗎?”藍莎抬頭,頭發全部濕透了,卻還在挑釁萬卿,“這樣根本不夠。”


    “你不必刺激我,沒用。”萬卿笑了,“我可不吃你這套,我告訴你,藍莎,你早晚會告訴我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其被折騰地半死,倒不如現在說了。”


    藍莎已經快暈厥過去了,她看著萬卿。


    “或許這樣,你還有機會再見著宋渡,不如直接告訴我,還能免去這些痛苦。”


    藍莎笑了:“除非你現在殺了我,一輩子也別想知道我們交易的內容。”


    藍莎脾氣很倔,從小到大僅存了這一點點的倔脾氣。


    她的手,都在顫抖,整個人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她一定能忍住的。


    “不想見宋渡嗎?”萬卿繼續道,看來身體的疼痛不能喚醒藍莎,隻有攻心了,“我倒是可以許諾讓你見他一麵,隻要你告訴我。”


    藍莎驀地抬頭,盯著萬卿看了許久,她在思考這個男人說的話到底能不能相信。


    “活下來,見宋渡,這是你現在最難達成的願望吧,我可以幫你。”


    “你就不怕沈碎找你麻煩嗎?”藍莎咬牙,連說話都變得虛弱了,“你能做主嗎?”


    “當然可以。”萬卿笑著道,“若是連這點主都做不了的話,我又怎麽可能把你帶迴來,你想清楚了,機會隻有一次。”


    藍莎在猶豫,這可比上刑罰有用多了。


    藍莎對宋渡的感情很深,他們兩個人幾乎是相依為命的。


    雖說隻是在藍莎這裏,宋渡倒是沒那麽需要藍莎。


    “好,我答應你。”藍莎還是動搖了,答應了下來,“我會告訴你那些信息的內容,但也僅僅是我所知道的,”


    萬卿沒想到,這個辦法還真有用呢,早知道一開始就用宋渡作為誘餌好了,也省去了那麽多麻煩。


    “說吧。”


    “嗬。”藍莎看著萬卿,“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個好欺負的人吧?”


    “你怕我會騙你?”萬卿盯著她看,“既然是跟你做交易,那麽總會信守承諾的,你不說,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這無恥的男人。


    藍莎狠狠地咬緊牙關。


    “選擇在你,我並不著急。”萬卿笑著道,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我告訴你。”


    藍莎還是沒有崩住,她要把這些事情告訴給萬卿,本來也是無關痛癢的一些事情罷了。


    都是關於安歌的秘密。


    萬卿伸手,讓人將藍莎弄了下來,先讓她鎮定一下,等到沒那麽痛了,才開始指揮她辦事。


    “都是一些關於安歌的秘密罷了,在組織裏麵的詳細資料,以前做過的事情,結過什麽仇,隻要把這些消息往外麵一發,安歌這輩子都不得安生。”


    藍莎平穩地說道,將自己知道的關於安歌的事情,全部都告訴給了萬卿。


    在聽著這些話的男人,神色一點點變了。


    “宋渡倒是有本事啊,居然早就準備好了這麽多的東西。”萬卿冷哼一聲,“這種男人,你喜歡他什麽呢,一輩子在算計,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也將會失去。”


    就宋渡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安歌關心。


    萬卿也誤會了,以後宋渡一開始留著這一手,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翻盤,到時候作為籌碼要挾安歌。


    他想的太多了。


    藍莎的神色冷靜的很:“你大概猜錯了,宋渡並不願意以此為籌碼去要挾安歌,是我擅作主張,為了這件事情,他差點跟我決裂。”


    “不可能。”萬卿怎麽可能會相信這一點。


    都是騙人的幌子罷了。


    不然的話,現在宋渡還在監獄裏關著呢,漂亮話誰不會說啊。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願意相信,我也沒有辦法。”藍莎捂著心口,這會兒稍稍舒服了一些。


    萬卿攥著手,看著她:“我會讓你如願,讓你跟宋渡死在一起都可以,死後同葬在一個墓穴都行。”


    “我不會死,宋渡也不會死的。”


    藍莎篤定的很。


    萬卿不跟她廢話,讓人先把她帶下去。


    現在這樣的情況,宋渡根本就是下落不明,是死是活都未可知。


    然而。


    輿論在慢慢轉變,從一開始對宋渡的口誅筆伐,到現在對最美逃犯的憧憬。


    那群人簡直是瘋了。


    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挑釁權威。


    安歌這幾日,都跟沈碎在家裏窩著,也是為了修養好等到之後的日子,她這幾日,還去了那個孤兒院。


    之前鳶透露給她的訊息,也是宋渡想要她接近的那個孤兒院。


    這裏荒蕪的很,四周都是野草叢生,可裏麵還是有人住著,幾個很老的老人。


    安歌很快就找到了入口,她看了一眼這荒蕪的院子,不知道怎麽的,心裏不是很舒服,但也僅僅隻是如此。


    門口坐著一個老頭兒,看到安歌來的時候,顯然有些驚訝。


    “小姑娘,這可不是你能來的地方。”老頭抬頭,才發現左眼是受了傷的,臉上皺巴巴,看起來格外嚇人。


    但是說話的口吻非常柔和,就那種娓娓道來的感覺。


    “我來找個人。”


    “嗬。”老頭笑著道,“別進去了,這是舊時代麻風病人安享晚年的地方,裏頭還有一些老古董,長得嚇人,怕嚇著孩子。”


    “這不是孤兒院嗎?”安歌擰著眉頭,愣神,怎麽會是麻風病人安置點。


    老頭笑了一下:“嗯,算是孤兒院吧,我們都是一群被世界拋棄的人,自然要接納被拋棄的孩子,也算是我們心中僅存的一些美好吧。”


    老頭笑著道。


    看著安歌,他知道安歌不屬於這裏,他也明白,安歌或許隻是誤入,但知道這裏是孤兒院的人不多。


    安歌點點頭,有些好奇:“這院內收養了多少孩子,現在還有嗎?”


    “沒了,全都沒了。”老頭歎了口氣,“這裏頭隻剩下一群等待死亡的老古董,姑娘,早點迴去吧。”


    “嗯。”安歌輕聲道,“大爺,您知道這些年從這裏帶走的孩子,具體是哪些人嗎?我要找人。”


    “不記得了。”


    老頭的聲音有些滄桑。


    但安歌觀察過,他的打扮,衣著,胸前的口袋裏還放著一根鋼筆。


    看得出來是個有文化的,也看得出來,他對命運多少有些許不甘心。


    “唉。”


    安歌歎了口氣。


    “我想找一個朋友,他就是從這個孤兒院被帶走的,如今下落不明。”安歌沉沉地歎了口氣,那般憂愁。


    老頭抬頭看她,也是心疼的不行。


    “這輩子,要是走散了,能再遇見的概率,小地很,姑娘啊,節哀吧。”老頭冷聲道,“不過我這裏有個冊子,上頭寫了一些名字,你看看。”


    到底還是感情牌好用,隻是稍稍說了幾句。


    老頭便跟安歌分享起來了,也許真的太孤寂。


    平日裏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再加上這裏陰森可怕,也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裏。


    “謝謝您。”


    安歌打開那個很舊的本子,眉頭緊緊皺著,她從那一排,一直往下,果不其然,看到了白洛的名字。


    隻是那時候,他不叫白洛,叫鷺。


    安歌攥著手,神色微微變了,鳶,還有焱,以及曾經見過的一些人,全部都出自這裏。


    安歌看著麵前的老頭,心裏自然是警惕的,可看他根本沒有半點不妥的模樣。


    “姑娘也是從這裏離開的吧?”


    “不是。”安歌否認了,她又不是這座孤兒院的人,“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隻是曾經見過。”


    “這些都是苦命的孩子啊。”老頭木訥地扭動了脖子,他抬頭看著安歌,“連個完整的童年都沒有。”


    安歌看著老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就知道這個老頭肯定藏著什麽事情。


    不然任憑一個突然找上門的女人,都能和盤托出,那也不是這個孤兒院的秘密了。


    “我想向您打聽一些事情。”安歌倒是直白,開口說道,“您若是願意,便與我說,若是不願意,那就算了。”


    “姑娘,迴去吧。”


    老頭直白的很,直接斷了安歌之後的話。


    他站起身來,腳步顫巍巍地往院內走去,似乎那道門,就隔了生死。


    安歌擰著眉頭,想過去看看,但出於對這塊地方的警惕,她沒有去。


    一個莫名其妙的老頭,再加上此地陰森,已經網上很難找到的信息,安歌知道,一定有什麽被隱藏起來了。


    她迴去了,沒有繼續往裏麵走。


    當初鳶告訴她這些的時候,都是因為宋渡的授意,他們想要安歌對過往被拐的事情上心,也期望安歌去調查組織更多的事情。


    而這裏,是宋渡給安歌第一個地方,也就是這裏,宋渡要讓安歌查清楚真相。


    反正都是他們給的線索,自然會一點點曝露。


    “嗯?”安歌接了電話,那頭傳來一聲欣喜。


    萬卿沒有想到,安歌居然有這樣一天,秒接了自己的電話。


    “你真的是安歌?”萬卿高興地沒邊,“我這是在做夢嗎?”


    “不說話,就掛了。”安歌冷聲道,怎麽萬家就出了這麽一個傻子,說話說不明白也就罷了。


    跟個傻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幹什麽呢。


    萬卿慌忙道:“別別別,有話好好說,我有事找你,就那個藍莎,還在我這裏呢,你們要不要?”


    “不要。”安歌對藍莎沒有任何興趣,自然也不想去做什麽主宰別人人生的事情。


    而且藍莎目前身上並沒有任何犯罪的信息。


    也就是說藍莎要不是陪著宋渡,也不會成為被追捕的對象。


    她一個人,在這裏,他們也拿她沒有辦法。


    “這就沒意思了。”萬卿嘟囔一聲,“我還以為你們有用呢,留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好的。”


    “沒有別的事情,我先掛了。”


    “等等啊。”萬卿勾唇,“鳶說有事想見你,我留了他一條命,你過來看看吧。”


    “……”


    安歌愣了一下,似乎突然想起什麽,也該見見鳶了。


    之前一口一個脫離組織,沒想到鳶對組織的忠誠那麽深,那他跟宋渡聯手,給自己那些信息幹什麽?


    鳶是忠誠於組織,還是忠誠於宋渡?


    這個事情,安歌勢必要弄清楚的。


    “我馬上過來。”


    安歌掛了電話之後,就往這邊來了。


    而此時,萬卿看著麵前遍體鱗傷的鳶,神色有些奇怪。


    “到底是什麽秘密,需要她親自來啊。”萬卿笑了,“你這個人,還真有些獨特呢。”


    “這些事情,跟你無關,但是跟安有密切的關係。”鳶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要我死,但是在此之前,我必須見她。”


    萬卿靠在那兒,不懂這什麽組織還有那麽多規矩。


    他雖說很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在安歌來之前,絕對不會主動去審問。


    很快。


    安歌就到了,風塵仆仆,看得出來,是路上趕得著急了。


    “你來了。”萬卿笑著道,“先喝點咖啡吧,我讓人去準備。”


    “不用了。”安歌輕聲道,“不想喝,這一大早的,沒這麽興趣,人呢?”


    “唉。”


    萬卿歎了口氣,這姑娘總是這樣冷冷地,也沒有什麽旁的關懷,一來就問人在什麽地方,連半句招唿都不打。


    “怎麽,不給我看了?”安歌斜睨了萬卿一眼,知道這個男人會來事兒,也知道他肯定屁話特別多。


    萬卿嘟囔一聲:“倒也不是,隻是想跟你說說話,鳶就那麽重要嗎?”


    “不重要。”安歌冷聲道,“但他知道的事情對我而言,很重要。”


    “那好吧。”


    萬卿也不想廢話,知道再給安歌撒嬌,她也不會理會,畢竟這個女人眼底心裏隻有沈碎。


    他將人帶過去,鳶此刻的狀態並不好,但安歌明白,這點兒傷,還要不了他的命。


    鳶微微抬頭,看到了安歌,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我就知道,你會來見我。”


    “嗬。”安歌冷聲道,“倒也不用說這些話,你能不能活下來,完全取決於你要跟我說的那些事情,有沒有這個價值。”


    “我……”


    鳶抬頭去看安歌,覺得這個女人,又冷漠了不少。


    也成熟了不少。


    眼神之中,除了殺氣和冷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上次我給你那個孤兒院的信息,你應該還記得吧?”鳶輕聲道,“我想你也去調查過了吧?”


    “嗯。”


    安歌應了一聲,沒有否認這件事情,她的確去過了,但是沒有問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那個點已經被廢棄了,是宋渡丟給你的線索罷了。”鳶直接說道,“我知道,新的地點在哪裏,隻要你將我帶走。”


    “唉。”安歌深唿吸一口氣,“想要我調查組織的是你們,現在又這麽著急把線索給我,倒是讓我覺得有些來的太容易了,不會是陷阱吧?”


    安歌知道,鳶不是那種為了活命能做出一些事情的人。


    他一定在隱瞞什麽。


    這群人,真把她當個傻子在耍弄嗎?


    “今非昔比了,宋渡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就不用在我麵前藏什麽。”安歌勾唇,笑得那般,“畢竟你的命,現在可不再我的手裏。”


    鳶看了萬卿一眼,知道留下來一定是兇險萬分,他才想著跟安歌走。


    起碼這樣還有一些生機。


    “宋渡對組織有叛逃之心,但我沒有。”鳶沉聲,“我這輩子,忠於組織,此生都不會違背這個諾言。”


    “嗬。”安歌看著麵前的男人,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冷意與不解,“哪怕組織讓你成了孤兒,哪怕組織殺了你的父母,你都無怨無悔?”


    到底是被什麽東西洗了,能這麽忠誠的徹底呢。


    安歌不明白。


    但也僅僅隻是疑惑了一下,她看著鳶,神色冷淡。


    “是,我在組織裏收獲了更好的東西。”鳶輕聲道,“這輩子都甘願為她付出一切。”


    “很好。”安歌沒有繼續追問,“我不管你所做的事情,是為了什麽,但是你們想著利用我,幫你們排除萬難,做夢。”


    安歌站了起來,這次也隻是試探一下鳶,至於要不要將他帶走,其實早就決定了。


    她不會摻和萬卿手裏的事情,尤其是對待叛徒。


    她也不想被鳶他們牽著鼻子走。


    “安。”鳶抬頭看她,“所以你決定放棄這唯一一個接近真相的機會嗎?”


    “真相?”安歌覺得異常諷刺,“怎麽你也這樣覺得,宋渡這樣認為也就罷了,就算我知道是誰拐的我,又能如何,我的過往,早就不可能再重來了。”


    若是他們想要借著這件事情,去蒙蔽安歌,去讓安歌做出一些別的事情,利用她。


    這才是最惡劣的。


    可是安歌根本不上鉤,她在乎仇人是誰,但卻不想成為他們的工具。


    “隻要你帶我走,我就告訴你所有過往。”


    “廢話真多。”萬卿歎了口氣,眼底早沒了耐心,“安歌,我來問吧,我就不信問不出自己想要的。”


    萬卿素來手段多,對付這種廢話多的,就該用這種手段。


    “不用了。”安歌沉聲道,“我根本不在乎,所以知不知道也無所謂。”


    “!”


    鳶驀地抬頭,看著安歌:“那你來這裏幹什麽?是看我笑話?”


    鳶覺得詭異的很,摸不清這女人在想什麽。


    “你覺得你配嗎?”安歌湊了過去,“從你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就覺得一切太過巧合,鳶,你在組織裏麵的等級都不如我,我何必看你笑話呢,我隻是來確定一件事情。”


    安歌轉身,倒也是瀟灑的很。


    “而現在,我已經差不多確定了,你的身份。”


    “……”鳶的唇瓣在顫抖。


    安歌繼續道:“我善於觀察,記性也很好,我很清楚的記得,當初你叛逃組織,老大發了追殺令,可你卻能安然無恙的躲過去,說明你在組織內部有裏應外合的人。”


    “你想多了。”鳶沉聲,“我一直都未曾背叛過,這追殺令更是麵上的。”


    “不對,那追殺令是真的,而你能逃過去,得虧了一個人,這也是你效忠的對象吧,不是組織,而是……魄。”


    鳶的眼神之中露出萬分驚恐,他大概死都沒有想到。


    安歌會這麽快就洞悉了,而且居然一猜就猜中了。


    “從你的表情上看得出來,我猜的沒錯。”安歌笑了,“我也隻有五五開的把握,但是你給我的反應,讓我確認了這件事。”


    安歌在屋子裏轉,走到了椅子前坐下來。


    萬卿不是很能聽懂他們之間的對話,但能明白,安歌很聰明就是了。


    鳶的神色不太對勁。


    “魄就在我們身邊吧,她是誰?”


    安歌的目光,帶著一股濃烈地冷意:“你可以不說,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迴答。”


    安歌坐在那兒,氣場十足。


    萬卿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插話,半天也就隻是僵在那兒,說不出什麽來。


    他歎了口氣:“不懂你們城裏人,真的會來事兒。”


    “那些刑具可以收起來了。”


    安歌的眼神之中滿是鄙夷,知道萬卿存了不少那些玩意兒,要是被人知道了,他怕是完了。


    萬卿嘴角抽搐:“我這是發明愛好,仿古呢。”


    “那種東西,隻能在身體上讓他崩潰,你要是能耐,就用心理上讓他崩潰的法子。”


    安歌不想萬卿再沾鮮血,手段再殘忍,有些問話問不出來也沒有任何用處。


    可能不小心還會誤殺了。


    萬卿嘟囔一聲:“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嗬。”安歌看他,“你看好了。”


    “我……”


    鳶緊咬著牙關,不想鬆開,也不想跟安歌對視,在氣場之上,鳶已經輸了很多了,尤其是被安歌猜中,是魄的時候。


    鳶的氣焰,直接下降了。


    這個時候,是攻克他內心最好的時候。


    “你可以不說,沒關係,但我會將這些年,跟你有過聯係的,哪怕擦肩而過的任何一個麵孔,都給你捕捉迴來,我有的是時間。”


    到時候一張一張比對,就不怕鳶還藏得住。


    “你真閑。”


    “承蒙你們關照,我閑的很。”安歌笑了,“我最近沒什麽別的愛好,就喜歡做這種無聊的事情,我見過魄,她就算現在再變樣,骨子裏逃得掉嗎?”


    安歌笑著看鳶,笑得讓鳶感覺渾身都麻木了。


    男人不由得一顫,人也跟著墜入深淵,他很不舒服,被壓製地說不出話來那種。


    “你見過魄?”鳶好奇的很,“你怎麽可能見過她呢。”


    鳶擰著眉頭,明明自己才是唯一那個見過魄的人。


    安歌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從我進組織開始,就接觸過她。”安歌笑了,那眼神,看得鳶有些無妄。


    男人咬著下唇,依舊很執著與這個事情:“可明明隻有我才見過她啊,你怎麽可能。”


    “大概每一個組織裏的人,都見過魄吧,宋渡也許見過,但我肯定見過。”


    安歌不想繼續跟他廢這些話了。


    “我會幫你找出魄,起碼不會讓你就這樣死了。”安歌看著他,“我知道你在維護她,但在她的眼中,你心許隻是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棋子。”


    “不會的。”


    “我會替你證明這一切的。”安歌根本不慌,走到萬卿的身旁,“看好他,千萬不要讓他死了。”


    萬卿嘴角抽搐了一下:“就這樣?不繼續問?”


    安歌看著他,像是看白癡的眼神,她搖頭:“不問了,他肯定不會背叛魄,我今天的收獲已經夠多了,指望他現在告訴我魄是誰,那也太可笑了。”


    安歌要將這些意識,一點點灌輸給鳶,這隻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讓鳶一點點加深自己成為棄子的印象。


    才能讓他這麽多年對魄的衷心,慢慢被瓦解掉。


    不然的話,硬碰硬,根本拿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萬卿不懂,但也沒有多說什麽。


    總之安歌說什麽是什麽。


    如果是他的話,鳶免不了又要遭受一頓毒打。


    “心理防線崩潰的時候,就是我找魄的時候。”安歌輕聲道,“我何必在這個時候,費盡口舌呢,鳶既然讓你來找我,那就說明,我還有用。”


    不管是不是魄讓他這樣做的,但是安歌知道,自己還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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