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莎沒有避諱,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承認了又怎麽樣。


    可是這個男人,似乎知道的有點多了。


    “是我,又怎麽樣?”


    藍莎抬頭,眼神之中慢慢的沒了耐心。


    她看著沈碎。


    “所以沈先生,該做決定了,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事情,不需要做犧牲的。”藍莎看著沈碎,知道這個男人一定在猶豫。


    不管是哪件事,都不是什麽好逃避的。


    甚至可能引發更恐怖的連鎖反應。


    如果沈碎強行救了宋渡,那麽會損害更多的東西,他自己也將犯罪,如果他不救宋渡。


    那麽這些資料,會在第一時間被傳上網,到時候等著被爆破吧。


    藍莎可以給沈碎時間,但卻不是漫長的。


    因為她等不了了。


    是一天沒有宋渡的日子,她都等不了。


    “告訴我,你的答案。”


    “著急什麽呢。”沈碎輕蔑地看著她,“就是買菜,也得給個討價還價的時間,不是嗎?”


    “嗬,我以為你多愛楚安歌呢,原來也會考慮自身利益啊,也是,劫獄這種大罪,到時候追究起來,別說沈先生你了,誰都逃不過。”


    藍莎覺得沈碎有猶豫也很正常。


    可他根本不知道對麵的男人心裏在想什麽。


    “你們組織這一次,倒是動靜很大啊。”他勾唇,“但似乎對付何家,對付萬家,不需要這樣的部署吧?”


    沈碎突然岔開話題,也是讓藍莎沒有想到的,但是她沒有理會。


    “跟你沒關係,我們是來談合作的。”


    藍莎這樣說道,她的話題不可能離開宋渡。


    不會被沈碎引著走。


    “國內市場那麽大,也難怪你們老板會心動,隻是常年處於這種犯罪的深淵,就不怕引火燒身?”


    “這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藍莎皺著眉頭,這男人話怎麽這麽多。


    她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但是藍莎的希望就在沈碎的身上。


    她想要的答案,當然不是沈碎離開,她想要的答案,隻有沈碎答應下來。


    男人不緊不慢,弄得藍莎更是急了:“你要不願意,那我們暗網見。”


    “小姑娘家的,脾氣這麽著急,你要是繼續這樣,宋渡可能死的更慘。”沈碎好心提醒一句,“我可以答應你,幫你救出宋渡,但是一條性命,之後宋渡是死是活,我可不管。”


    藍莎的心底咯噔一下,這就答應了?


    剛才她還在催促呢,可現在看著沈碎答應下來,卻覺得不踏實了,剛才還糾結那些有的沒的,可是現在。


    她懷疑沈碎是不是另有目的。


    “怎麽,這樣都不行?難不成還要我保你們一輩子?”沈碎輕蔑的說道。


    眼底全都是冷意,他也沒什麽耐心,跟藍莎繼續談下去。


    反正結果隻能是這樣。


    他怎麽可能拿安歌的身份去冒險,哪怕早就答應過答案,會跟著她,守著她,哪怕浪跡天涯,也在所不惜。


    可是如若有別的辦法,沈碎都不會冒險。


    而此時,在監聽這一切的安歌瘋了,聽到沈碎答應這個女人的條件時,她恨不能從電話那頭竄出來,到這裏。


    “你瘋了嗎?”安歌咬牙切齒,恨死了,這算什麽,她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全部都白瞎了。


    這男人居然就這麽一口應了下來。


    沈碎的神色很正常,沒有半點不舒服的異樣,甚至沒有要去迴答安歌的意思,他也沒辦法迴答。


    短信也不迴,這邊耳麥裏就跟聾了一樣。


    安歌要瘋了。


    她是怎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的,她知道沈碎是為了自己好,可這件事情,答應了,就是犯罪。


    安歌怎麽容許沈碎為了自己去犯罪。


    她絕對不允許。


    “還有什麽意見嗎?”沈碎看著猶猶豫豫的藍莎,又問道,“還是你有什麽別的要求,說吧,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隻是沒想到沈先生居然這麽豁得出去,就為了楚安歌啊?”


    藍莎這話說的,酸的要命。


    大概她這輩子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碰到這樣一個男人,為了安歌無怨無悔,這可是明著犯罪。


    “藍小姐似乎忘記,你也幹過這個事情,倒也不是什麽大事,你不也好好地坐在我的對麵吃飯。”


    沈碎這麽說道。


    藍莎之前救宋渡的時候,鬧出的動靜可不小。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


    “我怎麽可能跟你比呢,你是雲城首富,是整個商業帝國的規劃者和締造者啊。”藍莎笑了,“我是什麽,上不了台麵,被藍家拋棄的一枚棋子而已。”


    她本就是活在黑暗之中,又怎麽會去在乎這些,有怎麽可能去在乎活在哪一片陰暗之中。


    如此罷了。


    倒是沒有旁的什麽。


    而且藍莎現在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出現,這是通緝,是一輩子都逃不掉的。


    不能見光的感覺,可不怎麽好過。


    “都一樣。”沈碎沉聲,“等著見宋渡吧,隻是在這之前,我不希望這些信息泄露出去,如若泄露出去一條,我親手殺了宋渡。”


    沈碎站了起來,眼神很恐怖,隻是一眼,就讓藍莎覺得恐懼與害怕。


    藍莎愣了一下,笑著道:“你放心,隻要宋渡安全,我巴不得這些東西,沉入水底,用不露麵。”


    這樣宋渡也不會知道,她動了這個。


    藍莎是瞞著宋渡用這個手段的,她也沒有別的法子,但如若可以,藍莎也很希望,關於安歌這些細節,不會浮出水麵。


    這樣她跟宋渡才有未來,這樣宋渡才不會懷疑自己。


    沈碎走了。


    走得時候,藍莎才徹底鬆了口氣,跟這樣一個男人談話,壓力實在是太大了,他的氣場太過嚇人。


    有的時候,讓藍莎喘不過氣來。


    或許這就是沈碎一直在雲城隻手遮天地緣故吧。


    她鬆了口氣,心裏隻想著宋渡沒事就好,一切都好。


    ……


    沈碎離開之後,就碰到了安歌,女人瘋了,幾乎眼神之中寫滿了怒火。


    “你到底在想什麽,不是答應過我,拒絕她嗎?”


    安歌深唿吸一口氣,也怕自己氣死了,稍稍控製了一些。


    沈碎勾唇:“拒絕不了,這個條件,我一輩子都拒絕不了。”


    這對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沈碎怎麽了,是出軌還是旁的什麽事情。


    安歌氣死了,可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她看著沈碎,一肚子的氣不知道該往哪裏撒。


    某人倒是氣定神閑,沈碎早就料到安歌會生氣,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事是不好的。


    “來,上車,我跟你好好說說。”


    沈碎輕柔的聲音,可卻解不了安歌的怒火。


    她是真的生氣了。


    這個男人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不,他知道。


    卻還是一意孤行,明明早就商量好的,該怎麽去做,哪怕那些信息公布在暗網上,又能如何。


    可要是沈碎卻是答應了,這完全超出了安歌的認知,他要是去救宋渡,豈不是明晃晃的犯罪。


    “你最好可以解釋出一朵花來,不然你就完了。”


    安歌咬牙切齒在,坐在後麵,等著沈碎解釋。


    男人緊跟著上車,知道這個時候,藍莎肯定在暗中看著,有些東西該做還是要做的。


    兩人吵了一架,安歌很生氣,她將腦袋瞥到另外一邊。


    車子開出去很久,沈碎才鬆了口氣。


    安歌抬頭,斜睨了他:“吵也吵了,配合你了,該說了吧?”


    安歌跟沈碎還是很有默契的,起碼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是選擇多去給沈碎一些信任。


    男人伸手,先抓住了安歌的爪子,怕這女人太生氣。


    “嗯,是該說清楚,不過呢,還是等迴去再說。”


    沈碎這樣說道,可手裏那隻手,卻被安歌硬生生地拽了迴去。


    “很好,那迴去之前,你也別想著碰我了。”安歌抱著手,看向一旁,一副震怒的樣子。


    明明都商量好了,這個男人卻還要自作主張,去做那些事情。


    簡直氣死她了。


    車子在梨園路停下,兩人一前一後迴別墅,當然也是氣得不行,所有的神色都寫在臉上,所有的怒火,都寫在眼神之中。


    安歌重重地關上門,沈碎自己打開那扇門,乖乖地進來了。


    “這件事情,是沒有預先跟你商量,是我的錯。”


    沈碎認錯。


    自己的錯,自然是要乖乖認了。


    “但我不是犯罪,我必須救宋渡,那些資料要是傳上網,你會完蛋。”


    “可你犯罪之後呢?”安歌擰著眉頭,“這就是你的黑曆史,你將一輩子被牽連,這輩子可能都要搭進去,懂嗎?為了一個宋渡不值得。”


    “……”


    沈碎皺著眉頭,實在是無奈的很,他什麽時候是為了一個宋渡。


    “我不是為了他,我是為了你。”沈碎真想把安歌的腦子撬開看看。


    平日裏看著聰明地很,怎麽到了今天,就開始犯糊塗了。


    大概是真的氣。


    “宋渡這次迴來,是幫組織幹活,你們那個組織,江警官他們盯了很久了。”


    沈碎的意思很明確,縱虎歸山,這也是計謀當中的一環。


    “他瘋了嗎?”安歌倒不是看不起他,隻是覺得太過危險。


    沈碎繼續道:“這是他的指責和使命,我已經跟他報備過了,到時候我會直接救走宋渡。”


    之後的事情,一切都依照戲來做,都務必要做到很真。


    所以沈碎甚至於不想告訴安歌,這樣真情實感的流露,起碼在藍莎剛才出來的時候。


    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安歌斜睨了他一眼,害怕沈碎會騙自己。


    “你確定是報備過了?”安歌不太相信,這種事情,牽扯甚廣,也不是一個人所能決定地。


    就算江警官目標遠大,就算江警官想要抓這個組織,但是一個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必然是整個隊伍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情,都要看沈碎的意思。


    “嗯,我不會騙你。”沈碎淺聲道,“你要相信我。”


    女人靠在沙發上,在思考這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每一個細節,都不能放過,明明他們都沒有分開過。


    可是沈碎卻說跟江警官報備過了,難道隻是短信上說的?


    她還是秉承著懷疑的目光。


    看著沈碎。


    “我不信。”


    “要怎麽,你才肯相信?”沈碎歎了口氣,“我知道之前不告訴你,是我的不對,但是乖寶,這個事情,需要全部人員保密,我也隻是在盡我自己所能。”


    “唉。”


    安歌眨眨眼睛,她倒不是不想去相信,隻是萬一,如果他為了自己做了一些事情。


    這將是不能迴頭的。


    “我要見江警官。”


    “好。”沈碎想了一下,知道安歌是個有分寸的人,他自然會安排他們見麵,“我會讓你去見他的,但不是現在,我才剛剛答應藍莎,我們不該做出太多的舉動來。”


    萬一被藍莎抓到破綻,到時候這個計劃就完了。


    安歌點頭,淡然地說道:“我也不著急去做這些,但是沈碎我告訴你,以後這種事情,你再敢瞞著我,看我理不理你。”


    安歌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天知道她在監控這邊聽到沈碎答應的時候。


    是多擔心,這種事情,一旦做了,以後就沒有迴頭路。


    可她也想過,當時在墓園,沈碎能朝著宋渡開那一搶,就表示他的身份,其實並不隻是一個簡單的市民。


    那是江警官的責任,也是沈碎的責任。


    “我知道了,乖。”沈碎淺聲道,“隻是這個事情之後,將會有一段日子,是我成為過街老鼠的日子。”


    他的身份會徹底崩塌。


    或許過上逃亡日子的人,不是安歌,而是他沈碎。


    女人身子一僵。


    “你舍棄的是整個雲城的商業版圖,去做這樣的事情,值得嗎?”


    沈碎嘟囔一聲,伸手抱住了安歌,將她懷在懷中,他輕聲喃喃:“所以才需要老婆幫我啊,你不幫我的話,我以後怕是吃飯都沒錢了。”


    某人說的委屈巴巴好像馬上就要餓死了一樣。


    安歌靠在他的身上,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乖了乖了,有我一口熱乎的,絕對不會讓你餓死的。”


    沈碎感動的很,抱著雙腿:“我就知道老婆最好了,不會防著我不管的。”


    “誰是你老婆。”


    安歌怒目瞪著他,這會兒就占著便宜來了。


    簡直找死。


    安歌把沈碎的腦袋往旁邊一推,她嘟囔一句:“走開啦。”


    “你不養我嗎?”沈碎委屈死了,“到時候隻能沿街乞討了,希望乖寶見了我,能施舍一二。”


    “咳咳。”


    安歌凝眉,看這戲精的表演,她歎了口氣。


    “你好歹收斂一些,我看不下去了。”


    她起身要走。


    一下子被沈碎抱了過來,才不允許她走呢。


    “怎麽,就真的一點感動都沒有嗎?”沈碎在她的耳畔輕聲道,那聲音柔軟的很,帶了一些濕熱。


    安歌怎麽可能不感動呢。


    “除了生氣,就沒有一點點感動嗎?”他問道,倒是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安歌愣了一下,她抬頭:“你猜啊。”


    伸手捏了沈碎的臉頰,重重地往裏推了一下,肉沒什麽,瘦的不行。


    這家夥總是這樣。


    “總該是有一點點感動吧。”沈碎抱著她,“畢竟這也算是犧牲了,對不對?”


    他的聲音,幾乎是透著濃濃的求情。


    想聽安歌說一些舒服的話,讓她安心一些。


    女人抬頭看他:“感動是有的啊,我的心也是肉做的,隻是剛才太過生氣了,把有些事情都忘了,我說你下次不要這樣了,弄得我心裏也不舒服。”


    她怎麽可能不感動呢。


    怎麽可能。


    畢竟未來的日子,是沈碎替自己承受了,那本該屬於自己的劫。


    “我會陪著你的。”安歌淺聲道,看著麵前的男人,神色一點點變了,她伸手捧住了沈碎的臉頰,輕聲道,“我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的,不管未來要經曆什麽,也不管未來要遭遇什麽。”


    她都會在,就跟沈碎之前答應自己的一樣。


    兩人對視了一眼。


    沈碎其實沒有告訴安歌,他做這些事情,都是先斬後奏的。


    基本是遊走在犯罪和不犯罪的邊緣。


    ……


    藍莎這邊解決了後顧之憂,但也害怕沈碎會耍詐,所以她格外小心。


    要不是鳶出了事情。


    她這會兒大概還會再跟蹤沈碎和安歌。


    她很快趕到了現場。


    看著滿身是血的鳶,藍莎僵了一下:“被打了?”


    “嗯。”鳶淡淡地道,“幫我止血。”


    藍莎動作熟練地很,動下去,幫了一把,又將鳶扶了起來,她皺著眉頭。


    “萬卿想幹什麽?”


    真的弄不明白,一個好好的少爺不做,整日裏盤算著一些別的東西。


    鳶凝眸:“跟你沒關係。”


    “嗬,你死了,到時候可別求我救你。”


    “我們的任務,都是不一樣的。”鳶提醒了一句,“你跟宋渡是搭檔,跟我可不是。”


    這話說的無情許多。


    但也是實話。


    鳶身上疼的很,藍莎也不在乎,就好像是在故意折磨他似的,用足了力氣,但是鳶不在意,他隻要止血就好,至於疼不疼的,早就習慣了。


    “沈碎答應了。”藍莎說起來,跟鳶提了一句,“到時候救了宋渡,你幫我們安排一下,撤離的事情。”


    “你們瘋了。”鳶沉聲,“組織沒有命令,你們敢貿然撤離?”


    他看著藍莎,這個女人的膽子,可真是大。


    明明看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可卻如此地狠,居然連組織的命令都敢違抗。


    藍莎看著地上的男人,她冷聲道:“難不成連命都不要了?這是迂迴的策略,先把命留下,再去思考其他什麽。”


    鳶深唿吸一口氣,他的眼底有些茫然。


    “嗯,你說的沒錯,死了,就什麽都沒了。”鳶輕聲道,“希望再見你們的時候,宋渡很好。”


    “希望你還活著吧。”


    藍莎也沒什麽好說的,畢竟她跟鳶也不怎麽熟。


    過來掩護鳶離開之後,藍莎就走了,幾乎也是一瞬間離開了。


    兩個人之間,很少有互動,但卻可以為了宋渡走到一起。


    鳶迴去之後。


    萬卿直接就找過來了,看著他滿身的血,卻也沒有半點的憐憫,一腳就踹了過去。


    “我讓你動手了嗎?”


    “我……”鳶知道這次免不了要被揍,“隻是個誤會,我沒想到對方會直接開火。”


    “嗬,你燒了何家幾個倉庫,現在好了,他們去老爺子那邊找我麻煩了。”


    萬卿看著地上這滿身是血的人,神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他一把揪住了鳶的衣領子。


    眼神之中滿是威脅。


    “你是不是故意這樣做的?故意把我拉下水?”萬卿咬牙切齒,幾乎一拳頭就要打在鳶的臉上。


    鳶輕聲道:“我沒有,那是因為他們自己,才著火,我們這邊根本沒有帶火的。”


    “嗬。”萬卿冷哼一聲,“我是真的服了你們這群人,一群廢物。”


    萬卿一撒手,說不上是自己人,但現在還是合作關係,卻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老爺子大發雷霆,幾乎是指著萬卿的鼻子罵。


    他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這些年也一直在處理這些事情,可他沒有想到,何家竟然這麽不要臉。


    “何家要走了十個億,簡直獅子大開口,那些破東西,幾千萬最多了。”萬卿覺得無語的很,“我家老爺子居然還給了。”


    他翻了個白眼,恨不能撬開父親的腦子看看。


    到底為什麽要包庇何家。


    唇亡齒寒,他懂啊,可何家有這個資格,跟他們相提並論嗎?


    刮骨療毒才是真的。


    要是他,早就把這塊腐爛地肉剔除了。


    鳶趴在那兒,萬卿看著他:“啞巴了是吧?”


    又是看著這個男人,氣不打一處來。


    “我們監視的時候,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但是倉庫有問題。”鳶輕聲道,“隻怕這次何家是故意放出風,吸引你上鉤的。”


    “?”


    萬卿眉頭緊緊皺著。


    “因為倉庫裏是空的。”鳶輕聲道,“那裏麵全是麵粉。”


    “靠。”


    “不然怎麽會炸呢。”鳶提醒一句,“隻怕老爺子也清楚這一點,吃了這個啞巴虧。”


    萬卿在那邊來迴地走,他快氣死了,何家現在膽子可真大啊,連萬家的主意都敢打。


    自己做那種見不得人的肮髒生意,萬卿想著把這個窩點搗毀了,沒想到居然上了何家的當。


    他原本想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洗牌何家和萬家的關係。


    畢竟老爺子也不想沾上這些髒東西。


    誰知道,居然被耍了。


    萬卿沒有抓到何家的證據,自然也不能說服父親放棄何家,現在兩家的關係還算不錯,他要是繼續鬧下去,怕是會出問題。


    萬卿懊惱的很。


    “在我麵前用手段是吧,這次萬家損失了這麽多錢,我早晚會拿迴來的。”


    他絕對不允許何家在他眼皮子用這種手段。


    “你休息吧,養好了再說,這次的事情姑且原諒你了。”萬卿看著麵前的鳶,笑了,“你要是敢做背叛我的事情,我會讓你懷念,現在四肢健全的日子。”


    鳶沒有很大地反應。


    萬卿走了,他得去處理這件事情,起碼何家那邊需要一個交代,不可能就這麽蒙混過關。


    萬卿到何家的時候。


    還看到了何家那三兄弟,他們倒是好,下午茶喝了就各自出去玩了。


    反倒是何世航在陪何家老爺子下棋,這局麵,似乎變了。


    萬卿多看了一眼,也跟那三個廢物打了招唿,他的眼神之中,倒是明確的很。


    那三個也的確很廢。


    “你來了。”何家老爺子站了起來,“錢已經到賬了,這次倒是讓萬小爺破費了。”


    “小錢。”萬卿慵懶地靠在那兒,眼神之中滿是不屑,他盯著何家老爺子看,“隻是您如今年紀大了,一口氣吃下這些,不覺得撐嗎?”


    何家老爺子笑笑,笑得那般憨厚。


    “怕什麽撐不撐的,都是你們的一番心意,我怎麽可以拒絕呢?”


    他笑著看向萬卿。


    這笑,更像是在嘲諷萬卿,狠狠的打了萬卿的臉。


    “嗬。”萬卿冷哼一聲,“你要耍手段,放在別人那兒倒是無所謂,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付萬家。”


    萬卿抬頭看他。


    何家老爺子笑著道:“我怎麽就對付萬家了,是我讓你去倉庫的?還是我讓你的人燒著我的倉庫?”


    老爺子盯著萬卿看,那凹陷下去的眼神,尤其惡心,看得人反胃地很。


    萬卿咬牙,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可老爺子根本不會在意這些。


    他甚至於多一個眼神都不會給萬卿。


    小孩子罷了。


    在何家老爺子眼中,這種紈絝子弟,根本不應該牽扯到生意裏頭。


    “這次這麽多錢,買個教訓,對萬小爺來說也是值得的,不是嗎?”何家老爺子笑著道,“畢竟這種機會,也很少,能讓你如此迅速成長。”


    萬卿抬頭:“是啊,我該多謝老爺子給我這樣的機會,我家老爺子讓我來道歉,看來,不是應該道歉,是該賀喜啊。”


    這一刀砍下去,沒有砍到大動脈,對於萬家而言,這點錢,好像也沒什麽要緊的。


    但是對於萬卿而言,這點錢,足夠讓他記仇了。


    “老爺子記著一句話,風水輪流轉,保不準哪天,何家就栽在我手裏了。”


    萬卿點了一支煙,倒是沒有顧及這些人的感受。


    他這會兒心裏不舒暢,想找個宣泄的口子。


    何家老爺子又是這副討人厭的模樣,看得萬卿恨不能一拳頭打過去,把這個老頭弄死了才好。


    萬卿站在那兒,嘴角抽搐的很。


    老爺子沉穩的開口:“希望下次再見,萬小爺不要那麽衝動,我們兩家是合作關係,是世交,不是世仇。”


    “嗬,你們何家膽子大,當心陰溝裏翻船。”


    萬卿怒道,做那些生意,還妄圖拉萬家下水,這就已經是罪無可赦了。


    現在還在他麵前說風涼話。


    這簡直是該死了。


    萬卿氣急敗壞的離開,這樣子,正是何家老爺子預料到的。


    他看了一眼何世航,笑著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沉不住氣的下場,你要是想長遠,就得老老實實的,一步一個腳印,將那些屈辱,全部都瓦解了。”


    這是老爺子對何世航的希望,也僅僅隻是如此。


    往後的何家,自然不可能放在何世航手裏。


    他不配。


    ……


    沈碎答應了藍莎那件事情之後,安歌就一直惴惴不安,那種不安的心裏,在生根發芽。


    雖然他說過,這是他們一起做的決定。


    可是安歌整夜整夜的做噩夢。


    夢到沈碎被人追殺,夢到沈碎坐牢,反正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在她的夢裏。


    安歌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開始覺得心口很壓抑,開始不安,開始覺得懷疑一些事情。


    沈碎怎麽可能察覺不出來,畢竟是枕邊人,也是每日都陪在身邊的。


    他很擔心安歌現在的情況,但是他知道,要見江警官還得在等。


    “乖寶,你過來。”


    “嗯?”安歌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隻是每天晚上不好入睡而已,“怎麽了?”


    她拿了一塊麵包過來,看著沈碎,不知道他喊自己幹什麽。


    沈碎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安歌做一個心理疏導了。


    畢竟大半夜,她都是狠狠拽著自己的手臂,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而且更恐怖的是,有的時候,不是拽著,是用牙咬著。


    咬的沈碎手臂上全是痕跡,有的時候疼得緊了,還不敢吵醒她。


    沈碎隻能輕輕地按著安歌的腦袋,很輕很輕。


    “過來。”


    沈碎招招手。


    安歌慢悠悠地走過去,也不知道這男人怎麽迴事,古古怪怪的。


    “你最近壓力很大?”


    沈碎看著她,問道。


    得先問問安歌自己心裏在想什麽,女人愣了一下搖頭:“沒,除了做噩夢之外,也沒什麽,夢到你被人抓走了。”


    這還在接受範圍之內。


    “咳咳,就沒有察覺一點異樣?”沈碎將手機拿了出來,將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點告訴安歌。


    “你看吧。”


    安歌皺著眉頭,不知道這男人古怪的想要幹什麽,但她看到那段視頻的時候,恨不能從這裏逃走。


    簡直太窒息了。


    她居然夢遊了。


    而且從樓上下來之後,居然穩穩得打開了冰箱,並且還在努力把自己塞進冰箱裏。


    這也太恐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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