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事情，已經鬧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
一筆神秘資金進場，才給了起死迴生的餘地，因為一個月的秘密合同，啟越並沒有被曝光。
沈建坐在沈南星的對麵。
“必須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嗯。”沈南星心不在焉，他還在想最近的事情。
“晚上你去跟建鄴的柳總談談。”沈建揉了揉眉心。
沈南星一下子挺直脊背，他的神色有些變了：“建鄴？咱們不是一向跟他們合不來，而且柳城袂這個人很變態，我們真的要跟他們合作？”
“眼下都轉投去了啟越，建鄴能給機會已經很難得了，本來還能找楚家商量，可你退了楚念禾的婚約，他們不會買賬。”
沈建深唿吸一口氣，他也不願意跟柳城袂那種人接觸。
那是圈內最不恥的人，靠著獻媚富婆爬上今天這個位子，可不得不說建鄴現在的發展趨勢很好。
而且是柳城袂遞來的橄欖枝，沈建也沒想太多，他欽點沈南星去談合同，也算是個契機。
“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沈建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都這麽大了，還一點心思沒有。
說起來有些本事，可幹得全都是拖累人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去談的。”
沈南星應了一聲。
“林小暖那邊，你別再去了，自取其辱，人家現在根本看不上你。”沈建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南星的身子僵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著了林小暖什麽魔，從前那麽不在乎，現在卻動搖了。
甚至午夜夢迴，還能想起林小暖那張臉，沈南星甚至不覺得中學時代的林小暖難看，還有些憨憨的可愛。
“我知道了。”
沈南星從辦公室裏出來，也知道眼下的事情孰輕孰重。
……
城南酒吧。
包廂內，柳城袂一口氣開了一桌子的酒，人不少，但他主要還是對沈南星說話。
“小沈總，來。”
“這太多了。”沈南星麵露怯色，被這個陣仗嚇壞了，他知道柳城袂愛玩，但沒想到居然到這樣的地步。
柳城袂的神色微微變了：“不給麵子？是覺得我柳某人不配是吧？你們幾個還不想辦法。”
那些鶯鶯燕燕一下子湊了過來，手裏都拿著酒杯，想著沈南星賞臉一些。
沈南星到底有些局促，他連躲帶閃的：“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談合作吧。”
“嗬。”柳城袂靠在沙發上，笑了一下，他倒是長得好皮相，唇紅齒白的，也難怪招富婆喜歡，“幹聊工作啊，那多無趣，這純粹是助助興。”
柳城袂讓那群人出去，他跟沈南星麵對麵坐著，神色倒是誠懇不少。
“來吧，跟我喝總可以吧，小沈總該不會連這個麵子都不給我？”
沈南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拒絕。
他拿起酒杯，跟柳城袂喝了一杯。
“這才乖嘛。”柳城袂笑著道，“我也聽說你們跟斯域的事情了，說實話不湊巧，運氣差，那塊地斯域藏了很久了，現在拿出來開發就遇上這種事情。”
柳城袂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就跟故意在說給沈南星聽一樣。
“小沈總這麽單純，就怕被人坑了，早不開發晚不開發，偏偏等到沈家入局才開發，你說這是不是存心的？”
沈南星驀地坐直了身子：“柳總的意思是斯域故意的？”
“嗨，我就是隨口一說。”柳城袂當然不能肯定了，他根本不確定其中的事情。
但這些話也不是說不得。
“斯域沒理由這麽做。”沈南星低聲喃喃，但想起林小暖剛出現時候的樣子，他的心裏突然就沒底了。
難不成是衝著他來的？
沈南星的眉頭皺地更緊了，要真是衝著自己來的，小暖就這麽恨他嗎？他從前的確幹了一些不是人幹的事情。
可為了自己，虧了那麽大一筆，難不成小暖還愛他？
沈南星腦子裏暴風思路。
一旁的柳城袂看在眼底，也沒有戳破沈南星內心的想法，他笑著遞了杯酒過去：“想那麽多也心煩，來喝一杯。”
……
包廂外，那幾個退出去的女孩兒，連連嫌棄。
“沒想到沈南星還真的會裝。”
“怎麽就裝了，小沈總那麽帥，可惜了，被柳總看中了，柳總可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
林小暖從那邊過來，聽到她們談論的話。
“你們說的小沈總是沈南星？”
“是啊，暖姐。”女人捂著嘴，笑著指了指那邊，“柳總跟小沈總都在。”
林小暖笑著推開了那扇門，裏麵倒是比想象之中還要冷清許多，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不熟呢。
“柳總，我不請自來，你不會介意吧？”
林小暖上前一步，自來熟的拿了一杯酒，笑著道。
柳城袂當然不敢不給林小暖的麵子，就算覺得這女人礙眼，也不可能真的在麵子上拂了她。
“當然歡迎了。”柳城袂笑著道。
看一旁沈南星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倒也沒醉，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林小暖：“小暖，你怎麽來了？”
“沒怎麽，有些話想跟你說，打你手機沒人聽，就過來了。”
“啊——不會啊，你的電話我一定會接的。”沈南星恍恍惚惚地拿出手機，像個舔狗似的。
他看了一眼，是沒電關機了。
“喏，你看。”
“柳總不介意我找沈南星說幾句吧？”林小暖勾唇，神色淡然，看向柳城袂。
這家夥出了名的變態，也不知道沈南星是不是故意的，還在柳城袂麵前喝得這麽醉。
簡直找死！
“林總隨意，反正我們也才剛剛接洽，未來時間多著呢。”柳城袂笑著道，這模樣仿佛再說，他根本不著急。
早晚都能吃到到嘴的肉。
林小暖把沈南星帶出去之後，一個巴掌打了過去：“清醒了？”
男人迷迷糊糊，臉上火辣辣的疼：“小暖？”
“你是覺得現在名聲還不夠糟糕是吧？柳城袂什麽人，你不知道？”林小暖叉腰，怒斥一聲，“同學一場，我也不想你被人這麽糟蹋，沈建也真是，親生兒子都能送出來給人享用。”
林小暖的眼底滿是鄙夷，就沒見過這樣利欲熏心的一家。
其實沈南星也挺可憐的。
林小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推開那扇門把沈南星帶出來，大概是同情吧。
“小暖，你不要走。”
沈南星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林小暖，他的語氣很軟，很柔，像個小奶狗似的。
“對不起。”
“你別發瘋了。”林小暖眉頭緊皺，“你也不小了，年少時候傷害過我的事情，我已經討迴來了，以後我也不會幫你，柳城袂什麽人，你應該弄清楚。”
“你還在乎我對不對？你還愛我嗎？”沈南星迷糊地抬頭，不肯撒開林小暖的手。
林小暖有些後悔了，她就不該淌這個渾水：“我送你迴去吧。”
“好。”
沈南星上了林小暖的車，一路上都在傻嗬嗬的笑，什麽學霸校草的光環全都沒有了。
林小暖掃了這男人一眼，扶額，暗自懷疑自己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
沈南星依依不舍地往沈家走，林小暖已經絕塵而去。
迴到沈家。
沈建剛下樓，一眼看到沈南星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
“你怎麽就迴來了？”
這語氣好像還在埋怨沈南星迴來太早，該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爸，你知道柳城袂喜歡男人嗎？”沈南星抬頭，神色清冷，突然一下酒就醒了。
在林小暖的麵前，還裝得有些醉意熏熏，可是現在呢，內心極度的寒涼。
“你知道的對吧？我以前總聽說，有人為了生意，為了豪門，把自己的兒女送給別人，你也想我被柳城袂侮辱對吧？”
沈南星逼迫過去，一瞬間內心都寒了。
沈家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沈建的神色微微變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柳總對你做了什麽？”
“沒，在那之前我就離開了。”沈南星輕聲道，“柳城袂是故意要我去談合同的吧？”
沈建這下怒了：“合約都沒談好，你就迴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機會多難得？”
“把我送給柳城袂的機會嗎？”
沈南星覺得很可笑，他看著沈建，內心感覺被羞辱地徹底。
“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沈建怒不可遏，一甩手往樓上走去。
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就這麽生生被毀掉了，他能說什麽？
……
安歌今晚吃了不少，新鮮的冬筍和鹹肉一起造就了美味的醃篤鮮。
她舔了舔嘴巴，那股子鮮美的味道還在。
“吃好了嗎？還要不要再點。”
“不了，很飽了。”安歌嘟囔一聲，斜睨著這個男人一眼，“你當喂豬啊。”
沈碎嗤地一笑，也沒多說什麽。
兩人又休息了一小會兒，等沒那麽撐才離開。
車子從山上下去。
在山下停車場擦肩而過的許清婉，眼睛很尖銳：“是他。”
“怎麽了？”楚二爺眉頭微微蹙著，“看到誰了？”
“沈碎。”許清婉的聲音很冷，聽得出來她對沈碎的感官不太好，“他車上那個人，怎麽那麽像安歌？”
男人僵了一下：“不能吧，他們關係不太好。”
“可我怎麽聽說，他們在一起過？”許清婉打量著楚二爺，“卿卿，你似乎一直在替安歌隱瞞什麽？她要是以前跟沈碎談過，我不會因此怪罪她什麽。”
許清婉以為楚二爺是在擔心她會對安歌下手，就因為安歌之前跟沈碎不清不楚。
楚二爺勾唇，揉了揉她的臉頰：“你多心了，不管安歌跟沈三爺曾經是什麽關係，他們現在也沒辦法在一起了，外麵傳瘋了，沈碎是我爸的私生子。”
“不會吧？”
許清婉驚愕地捂著嘴，她搖頭：“不可能的，我媽對沈碎不好，就是因為他是沈長庚的兒子，要是你爸的，我媽怎麽可能那麽對他？”
“唉。”男人沉沉歎了口氣。
兩人的視線追隨著那輛車過去，很快沈碎的車子就沒了蹤影。
“所以安歌喜歡沈碎？”
“或許吧。”楚二爺不甚在意這些，可是許清婉卻在意了。
許清婉說安歌這樣的身世，本就淒慘的很，在楚家還不受待見，現在又愛上那麽個男人。
她有義務把安歌從沈碎的魔爪下救出來。
“安歌還是個小孩子，她怎麽可能是沈碎那樣的人的對手，不可以。”許清婉正色道，“一定得阻止一下，卿卿，這件事情你得負責。”
楚二爺扶額，他倒是想負責，沒準就是越幫越忙。
安歌哪裏知道，許清婉對她的私人感情那麽在意，甚至害怕她被沈碎給騙了。
一直在讓她迴去。
可是除夕夜，安歌都沒有迴楚家，她提前關了手機，就怕被這群人打攪了。
梨園路。
沈碎的別墅，比從前熱絡許多。
康複很快的肖瑾不用坐輪椅都能簡單行走了，可他懶得拄拐杖，還是坐著輪椅來了。
白橙忙前忙後給他拿水果，後來索性不樂意了。
“你還說呢，讓你通知秦山河，你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那小子前幾天就上山了，我哪裏請得動他？”肖瑾吐槽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的兩個人。
沈碎跟安歌在那邊站著，沒有說話，就看院子裏那些薔薇。
早先就請人種了一院子的薔薇，這會兒開花正好看。
“今晚需要我下廚嗎？”安歌轉身，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真誠發問。
“不了，我預訂好了。”
“唔，就是吃膩了我做的飯唄。”安歌哼了一聲，早就看穿這男人的心思了。
沈碎走過來，微微低頭：“才不是，我隻是不想別人吃你做的飯。”
肖瑾聽到這話，險些炸毛，他就是那個別人。
“又不是沒吃過，誰稀罕。”肖瑾吐槽了一句，沈碎一記眼刀掃了過來，嚇得他一個哆嗦，“我不配吃。”
“……”
白橙扶額，還能再沒出息一點嗎？
自家男人在三哥麵前完全是個慫蛋。
“三哥不許欺負我家肖瑾。”白橙走過去，霸道地將肖瑾護在身後，“你總這麽看他，我怕哪天真的給他嚇出好歹來。”
“就一個眼神都受不了，這種男人要來幹什麽？”沈碎倒是完全不給麵子，戳穿。
肖瑾咬牙切齒。
“反正三哥掂量一下。”白橙難得直起腰版，他們夫妻兩個總不能都被拿捏住。
安歌無語地看著他們。
“又不是什麽仇人，用得著害怕嗎？”安歌走過去，倒也不留情，抬腳踢了肖瑾的腿，“有感覺嗎？”
肖瑾吃痛，怒目瞪著安歌：“你幹什麽，下手輕些啊，早特麽康複治療了……你這踢壞了……”
肖瑾罵罵咧咧，再度對上沈碎那雙眼睛，氣焰全部都退下來了。
“踢壞了再治吧。”
肖瑾氣焰完全沒了。
白橙這一下徹底泄氣了：“沒救了。”
“噗，我算是明白了，給你臉你就上趕著過來，得兇一些，你就乖了。”安歌笑著抱住沈碎的手，走過去跟白橙忙活布置過年的事情。
難得聚在一起，肖瑾試探性地坐在沈碎的身邊，兩個大男人根本沒話說。
尤其沈碎的氣場下，肖瑾更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兩人在陽台吹著冷風。
屋內白橙跟安歌卻不一樣了，兩人有說有笑。
“沒想到三哥還有這樣的一天，想著他在辦公室裏喝奶茶，那樣子腦補都腦補不出來。”
“我是故意的，他太不接地氣。”安歌小聲道，突然有些發愁，“你也知道，他小的時候過得不好，嚐盡了苦味，我得給他多點甜。”
白橙點點頭，不由得羨慕急了：“隻有你做得到了。”
“所以我更應該多給點甜。”
梨園路這一代，住的人本來就少，過年也沒什麽年的氣息，四個人坐在一塊吃了頓飯，之後就各自迴去各自屋裏。
安歌特意留了一層給他們，這樣互不幹擾也沒什麽不好。
……
安歌謹記自己處事的宗旨。
她還特意問過沈碎，這世上什麽最甜。
能甜進他心底的那種。
“我不想再喝奶茶了。”某人身心都在抗拒，連帶著擺手。
安歌驀地抬頭，眼神殺殺了過去：“我又沒說給你，再說了哪有那麽難喝嗎？又不是毒藥。”
“那還有什麽是甜的呢。”
安歌嘟囔一聲。
不想被人一把拉了過去，沈碎將她按在懷裏，看著她：“就這麽想知道答案嗎？”
“嗯。”
“那我告訴你。”沈碎湊了過來，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息之間。
一個吻。
猝不及防。
她的唇，軟軟的，很甜。
讓人慢慢迷失了，內心某處被突然戳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安歌的脖子都僵了，她抬起手，摟住了沈碎的脖子。
男人一把托起她的身子，慢慢的往房間裏去。
屋子裏彌散著淡淡的甜味慢慢變濃。
兩人的唿吸都變了。
“現在知道，什麽是最甜的嗎？”
……
眾人皆苦，唯你最甜。
……
除夕的鍾聲，滴滴答答在走。
窗外煙火很灼目。
隔江就是村，村子裏到處都在放煙火，恰好映照出窗戶上那些斑駁的光影。
男人壓了過去，聲音微微沙啞：“今晚，可以嗎？”
“你還要問？”
安歌抬腿，一把禁錮住，這完全是在挑釁麵前的男人！
這腰實在是給力的很。
她不是什麽食素的，對這副身體的向往也是明晃晃的，前幾次沈碎敗下陣來，不是她不想，也不是他不想。
安歌表達出強烈的念頭。
沈碎輕輕攬著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說道：“不問。”
安歌後悔剛才逞能挑釁他了。
新年的鞭炮聲還在響。
屋子裏早就熱火朝天，一夜都沒有停息。
安歌的腰差點沒斷，她幽怨地看著沈碎一眼，那副模樣就是在指著沈碎鼻子罵：“把這個沙發換了，太涼了。”
“好！~”男人饜足的模樣，抱著懷裏的人兒，事事順從。
“還有，下次不準親鎖骨。”
“好。”
安歌翻了個身，腳都是麻的，虛晃的很，這狗男人是禁錮了多少年，幸好還算節製，不然安歌明天絕對隻能癱瘓在床。
想起這個事情，安歌就懊惱，她從來沒有這麽窘迫過。
安歌埋在枕頭下，男人伸手，長臂微微撈起：“在害羞什麽，也不知道是誰，抓的我滿身指甲印？現在知道羞了？”
“誰特麽害羞了！”
安歌一下鑽了出來，非得跟他掰扯掰扯。
可一看到沈碎這精壯的身子，她吞了吞口水，再度迷失了，連爭吵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想再來一次了，不想。
……
樓上。
零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
白橙興衝衝的想要下樓，被肖瑾一下子攔住了。
白橙瞪著他：“一起跨年啊，人活著就要有儀式感。”
“咳咳，你能不能想事情複雜一點，這會兒去打攪人家幹什麽？”肖瑾一把拽住懷裏的女人，按住，“你要儀式感，我跟你跨年就是，樓下保不準熱火朝天。”
白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下子明白了。
“你是說安歌跟沈碎他們？”
白橙一把捂著嘴，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激動模樣。
她剛才差點腦子一熱就下樓了。
幸好肖瑾攔住她了。
肖瑾的臉都黑了。
沈碎是從不知肉滋味，可他呢，是因為腿的緣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肉了。
心愛的人就在麵前，他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實在崩潰。
“沒想到村裏的煙火還真漂亮，這地段真不錯。”
白橙笑著坐在肖瑾的懷中，兩人就這麽看了一夜的煙火，談了不少話，從安歌談到了白洛，從肖瑾的過去，談到了白橙的現在。
兩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
都不會再撒開。
……
安歌不敢叫的太大聲，就怕萬一被人聽到。
可這滿世界的鞭炮聲。
真的不會有人在意這一方的火熱。
“做都做了，你現在害羞什麽？”沈碎不理解這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並且一腳把自己踹到床尾的女人在別扭什麽。
他又不是沒有原則的餓狼。
會不知疲倦。
安歌驀地抬頭，警惕地很：“沒，隻是怕你甜過頭，腎上腺飆升，為了你好。”
“是嗎？我看你是怕了。”沈碎壞笑著看向她，倒也不惱。
就坐在床尾看著這個小丫頭，盈盈一握的小腰，他就怕給捏斷了，他已經萬分小心了，就怕自己忍不住衝動。
向來自製力很強的他，每每碰到安歌就會昏了頭。
“早上想吃點什麽？”
“不餓，很飽。”安歌笑著道，長發肆意散落，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沈碎。
男人受不了了，他站起身來：“那我先去洗個澡。”
“好。”
明明做了最親密的事情，兩個人卻像是疏離了一樣，沈碎洗了個冷水澡才徹底讓自己平複下去，淋浴的水從頭上淋下來。
男人的心裏卻是很滿足。
從今往後，他不會再是一個人。
這裏，裝滿了另外一個人。
我的小安歌，我絕不負你。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
大年初一，白老大就上門要人，他之前的確很給沈碎麵子，但過年總不能連自己女兒都見不到。
“你過分了啊，沈老三。”
白老大板著一張臉，不是很滿意。
“白橙不願意跟你迴去，你來我這裏鬧也沒辦法。”沈碎淡淡的道，不時地還給安歌夾一片火腿。
安歌坐在一旁，乖巧地吃早餐，完全沒有把白老大放在眼底。
“可她好歹是我白家的人，你之前也答應過我的，會幫我勸勸她，現在呢？該不會真的想冷處理吧？”
白老大咄咄逼人。
安歌繼續撕了塊麵包放進嘴裏。
“你著什麽急？”沈碎無奈的很，他可不想美好的一天，被白老大給破壞了。
白老大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顯然對沈碎這副態度不太滿意：“我知道，白橙就在樓上，你讓她下來見我，我就不刁難你。”
“她要是願意，早就下來了，大過年的，你也別鬧了。”沈碎沉聲，“你要啟越的股份，我也給你了，這才過去多久，你就來問我要人。”
沈碎的口吻，強勢了不少。
安歌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男人察覺到了，目光對視。
安歌這是不想沈碎被白老大拿捏著。
說白了。
現在的雲城早就不是白老大做主的時代，黑的早晚會消散，他也不過是在拿捏過去的情分。
“你什麽意思？”
白老大的臉色沉了下來。
在樓上看著的白橙心底咯噔一下，她想下來，被肖瑾攔住了，肖瑾搖頭，示意她不要下去。
安歌他們能穩住現在的局勢，她要是下去了，問題就嚴重了，白老大那樣的人，很容易失控。
“大年初一，你就上門找不自在，故意為難我，是我該問你什麽意思才對？”
“沈老三，你不懂女兒不在身邊的滋味，你現在翅膀是硬了，好，很好。”
白老大伸手，在摸著什麽。
就在他要拔槍的時候。
卻聽到對麵傳來一陣機械版的聲音，三兩下，安歌就已經把他的搶卸了，放在桌子上，女人的神色清冷，目光不可一世。
“在找這個東西嗎？我勸白老大你還是把這東西交出去吧，萬一走火傷著自己可不好了。”
女人狡黠一下，那眼神就是在威脅他。
敢動沈碎，她不介意讓他試試滋味。
一筆神秘資金進場，才給了起死迴生的餘地，因為一個月的秘密合同，啟越並沒有被曝光。
沈建坐在沈南星的對麵。
“必須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嗯。”沈南星心不在焉，他還在想最近的事情。
“晚上你去跟建鄴的柳總談談。”沈建揉了揉眉心。
沈南星一下子挺直脊背，他的神色有些變了：“建鄴？咱們不是一向跟他們合不來，而且柳城袂這個人很變態，我們真的要跟他們合作？”
“眼下都轉投去了啟越，建鄴能給機會已經很難得了，本來還能找楚家商量，可你退了楚念禾的婚約，他們不會買賬。”
沈建深唿吸一口氣，他也不願意跟柳城袂那種人接觸。
那是圈內最不恥的人，靠著獻媚富婆爬上今天這個位子，可不得不說建鄴現在的發展趨勢很好。
而且是柳城袂遞來的橄欖枝，沈建也沒想太多，他欽點沈南星去談合同，也算是個契機。
“你覺得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沈建看了一眼麵前的男人，都這麽大了，還一點心思沒有。
說起來有些本事，可幹得全都是拖累人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會去談的。”
沈南星應了一聲。
“林小暖那邊，你別再去了，自取其辱，人家現在根本看不上你。”沈建好心提醒了一句。
沈南星的身子僵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著了林小暖什麽魔，從前那麽不在乎，現在卻動搖了。
甚至午夜夢迴，還能想起林小暖那張臉，沈南星甚至不覺得中學時代的林小暖難看，還有些憨憨的可愛。
“我知道了。”
沈南星從辦公室裏出來，也知道眼下的事情孰輕孰重。
……
城南酒吧。
包廂內，柳城袂一口氣開了一桌子的酒，人不少，但他主要還是對沈南星說話。
“小沈總，來。”
“這太多了。”沈南星麵露怯色，被這個陣仗嚇壞了，他知道柳城袂愛玩，但沒想到居然到這樣的地步。
柳城袂的神色微微變了：“不給麵子？是覺得我柳某人不配是吧？你們幾個還不想辦法。”
那些鶯鶯燕燕一下子湊了過來，手裏都拿著酒杯，想著沈南星賞臉一些。
沈南星到底有些局促，他連躲帶閃的：“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談合作吧。”
“嗬。”柳城袂靠在沙發上，笑了一下，他倒是長得好皮相，唇紅齒白的，也難怪招富婆喜歡，“幹聊工作啊，那多無趣，這純粹是助助興。”
柳城袂讓那群人出去，他跟沈南星麵對麵坐著，神色倒是誠懇不少。
“來吧，跟我喝總可以吧，小沈總該不會連這個麵子都不給我？”
沈南星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拒絕。
他拿起酒杯，跟柳城袂喝了一杯。
“這才乖嘛。”柳城袂笑著道，“我也聽說你們跟斯域的事情了，說實話不湊巧，運氣差，那塊地斯域藏了很久了，現在拿出來開發就遇上這種事情。”
柳城袂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
就跟故意在說給沈南星聽一樣。
“小沈總這麽單純，就怕被人坑了，早不開發晚不開發，偏偏等到沈家入局才開發，你說這是不是存心的？”
沈南星驀地坐直了身子：“柳總的意思是斯域故意的？”
“嗨，我就是隨口一說。”柳城袂當然不能肯定了，他根本不確定其中的事情。
但這些話也不是說不得。
“斯域沒理由這麽做。”沈南星低聲喃喃，但想起林小暖剛出現時候的樣子，他的心裏突然就沒底了。
難不成是衝著他來的？
沈南星的眉頭皺地更緊了，要真是衝著自己來的，小暖就這麽恨他嗎？他從前的確幹了一些不是人幹的事情。
可為了自己，虧了那麽大一筆，難不成小暖還愛他？
沈南星腦子裏暴風思路。
一旁的柳城袂看在眼底，也沒有戳破沈南星內心的想法，他笑著遞了杯酒過去：“想那麽多也心煩，來喝一杯。”
……
包廂外，那幾個退出去的女孩兒，連連嫌棄。
“沒想到沈南星還真的會裝。”
“怎麽就裝了，小沈總那麽帥，可惜了，被柳總看中了，柳總可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
林小暖從那邊過來，聽到她們談論的話。
“你們說的小沈總是沈南星？”
“是啊，暖姐。”女人捂著嘴，笑著指了指那邊，“柳總跟小沈總都在。”
林小暖笑著推開了那扇門，裏麵倒是比想象之中還要冷清許多，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不熟呢。
“柳總，我不請自來，你不會介意吧？”
林小暖上前一步，自來熟的拿了一杯酒，笑著道。
柳城袂當然不敢不給林小暖的麵子，就算覺得這女人礙眼，也不可能真的在麵子上拂了她。
“當然歡迎了。”柳城袂笑著道。
看一旁沈南星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倒也沒醉，他迷迷糊糊地看著林小暖：“小暖，你怎麽來了？”
“沒怎麽，有些話想跟你說，打你手機沒人聽，就過來了。”
“啊——不會啊，你的電話我一定會接的。”沈南星恍恍惚惚地拿出手機，像個舔狗似的。
他看了一眼，是沒電關機了。
“喏，你看。”
“柳總不介意我找沈南星說幾句吧？”林小暖勾唇，神色淡然，看向柳城袂。
這家夥出了名的變態，也不知道沈南星是不是故意的，還在柳城袂麵前喝得這麽醉。
簡直找死！
“林總隨意，反正我們也才剛剛接洽，未來時間多著呢。”柳城袂笑著道，這模樣仿佛再說，他根本不著急。
早晚都能吃到到嘴的肉。
林小暖把沈南星帶出去之後，一個巴掌打了過去：“清醒了？”
男人迷迷糊糊，臉上火辣辣的疼：“小暖？”
“你是覺得現在名聲還不夠糟糕是吧？柳城袂什麽人，你不知道？”林小暖叉腰，怒斥一聲，“同學一場，我也不想你被人這麽糟蹋，沈建也真是，親生兒子都能送出來給人享用。”
林小暖的眼底滿是鄙夷，就沒見過這樣利欲熏心的一家。
其實沈南星也挺可憐的。
林小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才推開那扇門把沈南星帶出來，大概是同情吧。
“小暖，你不要走。”
沈南星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林小暖，他的語氣很軟，很柔，像個小奶狗似的。
“對不起。”
“你別發瘋了。”林小暖眉頭緊皺，“你也不小了，年少時候傷害過我的事情，我已經討迴來了，以後我也不會幫你，柳城袂什麽人，你應該弄清楚。”
“你還在乎我對不對？你還愛我嗎？”沈南星迷糊地抬頭，不肯撒開林小暖的手。
林小暖有些後悔了，她就不該淌這個渾水：“我送你迴去吧。”
“好。”
沈南星上了林小暖的車，一路上都在傻嗬嗬的笑，什麽學霸校草的光環全都沒有了。
林小暖掃了這男人一眼，扶額，暗自懷疑自己到底看上他哪一點了？
沈南星依依不舍地往沈家走，林小暖已經絕塵而去。
迴到沈家。
沈建剛下樓，一眼看到沈南星的時候還是有些意外的。
“你怎麽就迴來了？”
這語氣好像還在埋怨沈南星迴來太早，該發生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爸，你知道柳城袂喜歡男人嗎？”沈南星抬頭，神色清冷，突然一下酒就醒了。
在林小暖的麵前，還裝得有些醉意熏熏，可是現在呢，內心極度的寒涼。
“你知道的對吧？我以前總聽說，有人為了生意，為了豪門，把自己的兒女送給別人，你也想我被柳城袂侮辱對吧？”
沈南星逼迫過去，一瞬間內心都寒了。
沈家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沈建的神色微微變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柳總對你做了什麽？”
“沒，在那之前我就離開了。”沈南星輕聲道，“柳城袂是故意要我去談合同的吧？”
沈建這下怒了：“合約都沒談好，你就迴來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機會多難得？”
“把我送給柳城袂的機會嗎？”
沈南星覺得很可笑，他看著沈建，內心感覺被羞辱地徹底。
“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麽！”沈建怒不可遏，一甩手往樓上走去。
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就這麽生生被毀掉了，他能說什麽？
……
安歌今晚吃了不少，新鮮的冬筍和鹹肉一起造就了美味的醃篤鮮。
她舔了舔嘴巴，那股子鮮美的味道還在。
“吃好了嗎？還要不要再點。”
“不了，很飽了。”安歌嘟囔一聲，斜睨著這個男人一眼，“你當喂豬啊。”
沈碎嗤地一笑，也沒多說什麽。
兩人又休息了一小會兒，等沒那麽撐才離開。
車子從山上下去。
在山下停車場擦肩而過的許清婉，眼睛很尖銳：“是他。”
“怎麽了？”楚二爺眉頭微微蹙著，“看到誰了？”
“沈碎。”許清婉的聲音很冷，聽得出來她對沈碎的感官不太好，“他車上那個人，怎麽那麽像安歌？”
男人僵了一下：“不能吧，他們關係不太好。”
“可我怎麽聽說，他們在一起過？”許清婉打量著楚二爺，“卿卿，你似乎一直在替安歌隱瞞什麽？她要是以前跟沈碎談過，我不會因此怪罪她什麽。”
許清婉以為楚二爺是在擔心她會對安歌下手，就因為安歌之前跟沈碎不清不楚。
楚二爺勾唇，揉了揉她的臉頰：“你多心了，不管安歌跟沈三爺曾經是什麽關係，他們現在也沒辦法在一起了，外麵傳瘋了，沈碎是我爸的私生子。”
“不會吧？”
許清婉驚愕地捂著嘴，她搖頭：“不可能的，我媽對沈碎不好，就是因為他是沈長庚的兒子，要是你爸的，我媽怎麽可能那麽對他？”
“唉。”男人沉沉歎了口氣。
兩人的視線追隨著那輛車過去，很快沈碎的車子就沒了蹤影。
“所以安歌喜歡沈碎？”
“或許吧。”楚二爺不甚在意這些，可是許清婉卻在意了。
許清婉說安歌這樣的身世，本就淒慘的很，在楚家還不受待見，現在又愛上那麽個男人。
她有義務把安歌從沈碎的魔爪下救出來。
“安歌還是個小孩子，她怎麽可能是沈碎那樣的人的對手，不可以。”許清婉正色道，“一定得阻止一下，卿卿，這件事情你得負責。”
楚二爺扶額，他倒是想負責，沒準就是越幫越忙。
安歌哪裏知道，許清婉對她的私人感情那麽在意，甚至害怕她被沈碎給騙了。
一直在讓她迴去。
可是除夕夜，安歌都沒有迴楚家，她提前關了手機，就怕被這群人打攪了。
梨園路。
沈碎的別墅，比從前熱絡許多。
康複很快的肖瑾不用坐輪椅都能簡單行走了，可他懶得拄拐杖，還是坐著輪椅來了。
白橙忙前忙後給他拿水果，後來索性不樂意了。
“你還說呢，讓你通知秦山河，你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那小子前幾天就上山了，我哪裏請得動他？”肖瑾吐槽了一句，又看了一眼落地窗前的兩個人。
沈碎跟安歌在那邊站著，沒有說話，就看院子裏那些薔薇。
早先就請人種了一院子的薔薇，這會兒開花正好看。
“今晚需要我下廚嗎？”安歌轉身，看了一眼身側的男人，真誠發問。
“不了，我預訂好了。”
“唔，就是吃膩了我做的飯唄。”安歌哼了一聲，早就看穿這男人的心思了。
沈碎走過來，微微低頭：“才不是，我隻是不想別人吃你做的飯。”
肖瑾聽到這話，險些炸毛，他就是那個別人。
“又不是沒吃過，誰稀罕。”肖瑾吐槽了一句，沈碎一記眼刀掃了過來，嚇得他一個哆嗦，“我不配吃。”
“……”
白橙扶額，還能再沒出息一點嗎？
自家男人在三哥麵前完全是個慫蛋。
“三哥不許欺負我家肖瑾。”白橙走過去，霸道地將肖瑾護在身後，“你總這麽看他，我怕哪天真的給他嚇出好歹來。”
“就一個眼神都受不了，這種男人要來幹什麽？”沈碎倒是完全不給麵子，戳穿。
肖瑾咬牙切齒。
“反正三哥掂量一下。”白橙難得直起腰版，他們夫妻兩個總不能都被拿捏住。
安歌無語地看著他們。
“又不是什麽仇人，用得著害怕嗎？”安歌走過去，倒也不留情，抬腳踢了肖瑾的腿，“有感覺嗎？”
肖瑾吃痛，怒目瞪著安歌：“你幹什麽，下手輕些啊，早特麽康複治療了……你這踢壞了……”
肖瑾罵罵咧咧，再度對上沈碎那雙眼睛，氣焰全部都退下來了。
“踢壞了再治吧。”
肖瑾氣焰完全沒了。
白橙這一下徹底泄氣了：“沒救了。”
“噗，我算是明白了，給你臉你就上趕著過來，得兇一些，你就乖了。”安歌笑著抱住沈碎的手，走過去跟白橙忙活布置過年的事情。
難得聚在一起，肖瑾試探性地坐在沈碎的身邊，兩個大男人根本沒話說。
尤其沈碎的氣場下，肖瑾更是一個音都發不出來。
兩人在陽台吹著冷風。
屋內白橙跟安歌卻不一樣了，兩人有說有笑。
“沒想到三哥還有這樣的一天，想著他在辦公室裏喝奶茶，那樣子腦補都腦補不出來。”
“我是故意的，他太不接地氣。”安歌小聲道，突然有些發愁，“你也知道，他小的時候過得不好，嚐盡了苦味，我得給他多點甜。”
白橙點點頭，不由得羨慕急了：“隻有你做得到了。”
“所以我更應該多給點甜。”
梨園路這一代，住的人本來就少，過年也沒什麽年的氣息，四個人坐在一塊吃了頓飯，之後就各自迴去各自屋裏。
安歌特意留了一層給他們，這樣互不幹擾也沒什麽不好。
……
安歌謹記自己處事的宗旨。
她還特意問過沈碎，這世上什麽最甜。
能甜進他心底的那種。
“我不想再喝奶茶了。”某人身心都在抗拒，連帶著擺手。
安歌驀地抬頭，眼神殺殺了過去：“我又沒說給你，再說了哪有那麽難喝嗎？又不是毒藥。”
“那還有什麽是甜的呢。”
安歌嘟囔一聲。
不想被人一把拉了過去，沈碎將她按在懷裏，看著她：“就這麽想知道答案嗎？”
“嗯。”
“那我告訴你。”沈碎湊了過來，男人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息之間。
一個吻。
猝不及防。
她的唇，軟軟的，很甜。
讓人慢慢迷失了，內心某處被突然戳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安歌的脖子都僵了，她抬起手，摟住了沈碎的脖子。
男人一把托起她的身子，慢慢的往房間裏去。
屋子裏彌散著淡淡的甜味慢慢變濃。
兩人的唿吸都變了。
“現在知道，什麽是最甜的嗎？”
……
眾人皆苦，唯你最甜。
……
除夕的鍾聲，滴滴答答在走。
窗外煙火很灼目。
隔江就是村，村子裏到處都在放煙火，恰好映照出窗戶上那些斑駁的光影。
男人壓了過去，聲音微微沙啞：“今晚，可以嗎？”
“你還要問？”
安歌抬腿，一把禁錮住，這完全是在挑釁麵前的男人！
這腰實在是給力的很。
她不是什麽食素的，對這副身體的向往也是明晃晃的，前幾次沈碎敗下陣來，不是她不想，也不是他不想。
安歌表達出強烈的念頭。
沈碎輕輕攬著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說道：“不問。”
安歌後悔剛才逞能挑釁他了。
新年的鞭炮聲還在響。
屋子裏早就熱火朝天，一夜都沒有停息。
安歌的腰差點沒斷，她幽怨地看著沈碎一眼，那副模樣就是在指著沈碎鼻子罵：“把這個沙發換了，太涼了。”
“好！~”男人饜足的模樣，抱著懷裏的人兒，事事順從。
“還有，下次不準親鎖骨。”
“好。”
安歌翻了個身，腳都是麻的，虛晃的很，這狗男人是禁錮了多少年，幸好還算節製，不然安歌明天絕對隻能癱瘓在床。
想起這個事情，安歌就懊惱，她從來沒有這麽窘迫過。
安歌埋在枕頭下，男人伸手，長臂微微撈起：“在害羞什麽，也不知道是誰，抓的我滿身指甲印？現在知道羞了？”
“誰特麽害羞了！”
安歌一下鑽了出來，非得跟他掰扯掰扯。
可一看到沈碎這精壯的身子，她吞了吞口水，再度迷失了，連爭吵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不想再來一次了，不想。
……
樓上。
零點的鍾聲響起的時候。
白橙興衝衝的想要下樓，被肖瑾一下子攔住了。
白橙瞪著他：“一起跨年啊，人活著就要有儀式感。”
“咳咳，你能不能想事情複雜一點，這會兒去打攪人家幹什麽？”肖瑾一把拽住懷裏的女人，按住，“你要儀式感，我跟你跨年就是，樓下保不準熱火朝天。”
白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下子明白了。
“你是說安歌跟沈碎他們？”
白橙一把捂著嘴，一副發現新大陸的激動模樣。
她剛才差點腦子一熱就下樓了。
幸好肖瑾攔住她了。
肖瑾的臉都黑了。
沈碎是從不知肉滋味，可他呢，是因為腿的緣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吃肉了。
心愛的人就在麵前，他卻無能為力，那種感覺實在崩潰。
“沒想到村裏的煙火還真漂亮，這地段真不錯。”
白橙笑著坐在肖瑾的懷中，兩人就這麽看了一夜的煙火，談了不少話，從安歌談到了白洛，從肖瑾的過去，談到了白橙的現在。
兩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
都不會再撒開。
……
安歌不敢叫的太大聲，就怕萬一被人聽到。
可這滿世界的鞭炮聲。
真的不會有人在意這一方的火熱。
“做都做了，你現在害羞什麽？”沈碎不理解這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並且一腳把自己踹到床尾的女人在別扭什麽。
他又不是沒有原則的餓狼。
會不知疲倦。
安歌驀地抬頭，警惕地很：“沒，隻是怕你甜過頭，腎上腺飆升，為了你好。”
“是嗎？我看你是怕了。”沈碎壞笑著看向她，倒也不惱。
就坐在床尾看著這個小丫頭，盈盈一握的小腰，他就怕給捏斷了，他已經萬分小心了，就怕自己忍不住衝動。
向來自製力很強的他，每每碰到安歌就會昏了頭。
“早上想吃點什麽？”
“不餓，很飽。”安歌笑著道，長發肆意散落，那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沈碎。
男人受不了了，他站起身來：“那我先去洗個澡。”
“好。”
明明做了最親密的事情，兩個人卻像是疏離了一樣，沈碎洗了個冷水澡才徹底讓自己平複下去，淋浴的水從頭上淋下來。
男人的心裏卻是很滿足。
從今往後，他不會再是一個人。
這裏，裝滿了另外一個人。
我的小安歌，我絕不負你。
此生此世，生生世世。
……
大年初一，白老大就上門要人，他之前的確很給沈碎麵子，但過年總不能連自己女兒都見不到。
“你過分了啊，沈老三。”
白老大板著一張臉，不是很滿意。
“白橙不願意跟你迴去，你來我這裏鬧也沒辦法。”沈碎淡淡的道，不時地還給安歌夾一片火腿。
安歌坐在一旁，乖巧地吃早餐，完全沒有把白老大放在眼底。
“可她好歹是我白家的人，你之前也答應過我的，會幫我勸勸她，現在呢？該不會真的想冷處理吧？”
白老大咄咄逼人。
安歌繼續撕了塊麵包放進嘴裏。
“你著什麽急？”沈碎無奈的很，他可不想美好的一天，被白老大給破壞了。
白老大噌地一下站了起來，顯然對沈碎這副態度不太滿意：“我知道，白橙就在樓上，你讓她下來見我，我就不刁難你。”
“她要是願意，早就下來了，大過年的，你也別鬧了。”沈碎沉聲，“你要啟越的股份，我也給你了，這才過去多久，你就來問我要人。”
沈碎的口吻，強勢了不少。
安歌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男人察覺到了，目光對視。
安歌這是不想沈碎被白老大拿捏著。
說白了。
現在的雲城早就不是白老大做主的時代，黑的早晚會消散，他也不過是在拿捏過去的情分。
“你什麽意思？”
白老大的臉色沉了下來。
在樓上看著的白橙心底咯噔一下，她想下來，被肖瑾攔住了，肖瑾搖頭，示意她不要下去。
安歌他們能穩住現在的局勢，她要是下去了，問題就嚴重了，白老大那樣的人，很容易失控。
“大年初一，你就上門找不自在，故意為難我，是我該問你什麽意思才對？”
“沈老三，你不懂女兒不在身邊的滋味，你現在翅膀是硬了，好，很好。”
白老大伸手，在摸著什麽。
就在他要拔槍的時候。
卻聽到對麵傳來一陣機械版的聲音，三兩下，安歌就已經把他的搶卸了，放在桌子上，女人的神色清冷，目光不可一世。
“在找這個東西嗎？我勸白老大你還是把這東西交出去吧，萬一走火傷著自己可不好了。”
女人狡黠一下，那眼神就是在威脅他。
敢動沈碎，她不介意讓他試試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