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何姿覺得很不舒服,扯了扯旗袍上的精美盤扣,扯了半天卻怎麽也扯不開,何姿難受的醒了過來。


    一開始,眼睛還不能完全適應明亮的水晶吊燈的光線,眯著眼好一會,才重新睜開眼睛。


    何姿平躺在床上,左右看了看,這是他們的新房。


    新婚夜,她怎麽就睡著了呢,而且渾身無力,頭還暈乎乎的。


    何姿撐著從床上坐起來,走到梳妝台前,照了照鏡子,被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妝暈的一塌糊塗,新婚夜這麽重要的時刻,她怎麽能容忍自己這個樣子讓傅韞之看到。


    此刻,她無心探究傅韞之到底去了哪裏?衝到了衛生間,將自己臉上鬼一般的妝趕緊卸了,再去照照鏡子,這樣好看多了。


    何姿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的新婚夜,當然該是永生難忘的。


    仔仔細細洗了個澡之後,換上她早就注備好了的絲綢睡裙,酒紅色的,在冷白燈光的照耀下,皮膚白的晃眼。


    何姿坐在床上,等了好一會,也不見傅韞之進來。心裏有些著急了,新婚夜他能去哪裏?


    何姿推開臥室的門,聽到一樓客廳的電視機裏有野獸嚎叫的聲音傳來,好奇心驅使著何姿去尋找那聲音。


    何姿光著腳沿著樓梯一階一階往下走,肌膚與冰涼的大理石地麵接觸,腳心的冰涼頓時傳遍了四肢百骸。


    走完樓梯,何姿站定在那裏,看著傅韞之正專心致誌盯著電視機,對她的到來恍然未覺。


    何姿順著傅韞之的目光看過去,隻見電視機裏,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正在撕咬比它體型小了兩倍多的狼,一隻接著一隻,片刻的時間,三隻狼倒在了雪地上,血濺了一地。白色的雪襯得紅色的血更加顯眼,尤為觸目驚心,黑熊繼而又仰天長嘯一聲,聲音雄厚攝人,嚇得何姿身體抖了一下。


    巨大的黑熊漏出猙獰的獠牙,舔舐著剛剛被它咬死的狼,觸目的猩紅讓何姿轉過了臉,看向傅韞之,問他:“你在做什麽?”


    問這話的時候,何姿發覺自己的聲音都在抖,在新婚之夜看這麽血腥的視頻,何姿心裏不太舒服。她不迷信,但是在新婚之夜,老公把她晾在一邊,反而在看野獸撕咬,血濺當場。無論何姿怎麽安慰自己,她都覺得這也太不吉利了,好像預示著什麽一樣。


    聽到何姿的聲音,傅韞之沒有迴答,還是盯著電視機,此時這隻黑熊招來了大概更多的六隻狼,它們悲鳴著,仿佛是在為死去的同伴哀悼。


    與此同時,六隻狼與黑熊對峙著,然後,那六隻狼分散開來,縱身一躍,從四麵八方圍堵著黑熊,雙方展開了追逐戰,從冒著熱氣的溪流裏,到不染纖塵的白雪裏。


    何姿害怕了,主動坐到傅韞之身邊,頭靠在他肩膀上,“老公,別看了,今晚是我們的新婚夜。”


    傅韞之的目光這才從電視屏幕移到了何姿身上,看著她身上沒有多少布料的吊帶裙,喉結上下動了動,小腹處升騰起了異樣的感覺,但他盡量克製著自己,居高臨下看著靠在他懷裏的女人,突然笑著說:“怕了?”


    兩個字,傅韞之玩味般問出來,何姿身體不由自主瑟縮了下,點點頭又搖搖頭,嘴硬地說:“沒有,不怕。野生動物的生活離我們很遠,它們是地球上最講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生物。維持生態平衡的生物鏈而已,是自然界的正常現象。”


    傅韞之眼底的笑意愈深,沒在說什麽,一把抱起何姿往樓上走去。走之前,還不忘關上了電視。


    電視畫麵還定格在黑熊和狼群搏鬥的場景,還沒分出勝負。


    在傅韞之抱著何姿上樓時,何姿問:“最後狼群打敗了黑熊了嗎?它們報仇成功了嗎?”


    傅韞之看著懷中女人燦若星辰的眼眸,帶著天真,不諳世事,笑了笑,“凡事要自己找答案,劇透就沒意思了。”


    傅韞之加快了腳步,抱著何姿迴到了臥室,把何姿放在了潔白的床褥上,繼而壓了上來。


    傅韞之還穿著敬酒的那套黑西服,不知怎麽的,此時白色的床單,她自己的酒紅色裙子,傅韞之的黑西裝,三種顏色交織在一起,讓她聯想到了剛才電視裏看到的畫麵,自己就像是被黑熊吃幹抹淨的獵物。


    這個念頭很快被何姿否決了,呸呸呸,她真是魔怔了,看個動物世界而已,怎麽老跟自己聯想到一塊。


    想到這裏,顫抖著手去解傅韞之西服的扣子,男人的西裝扣子不多,也很好解,三兩下就解完了。傅韞之配合著何姿的動作脫下了西裝外套。何姿紅著臉再幫他解襯衣的扣子。


    傅韞之全程都沒有動,隻等著何姿幫他脫衣服。何姿即使覺得不好意思,也還是一點一點幫他脫掉了衣服。


    這是她第一次看傅韞之的身體,肌肉緊實,有力量,何姿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但還是能感受到身旁體溫高的燙人的男性軀體。


    眼看著傅韞之薄唇就要挨到何姿臉上,何姿突然推搡著他的胸膛,小聲說:“等一下,我有禮物要送給你。”


    傅韞之有點驚訝,卻也驚喜,故意壓低了聲音,“你想送什麽禮物給我?”


    何姿還躺在傅韞之身下,摸到床頭櫃的抽屜,然後打開,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精美的相冊,然後遞給傅韞之,“這就是我送你的禮物。”


    傅韞之:“這是什麽?”


    何姿故意不告訴他,“你自己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傅韞之赤裸著胸膛離開了何姿的身體,坐了起來。


    接過了何姿給的那本相冊,翻開第一頁,何姿的筆跡躍然紙上:“我心向往皆是你。”


    自己娟秀,筆跡流暢,很好看。尤其是那句“我心向往皆是你”始終迴蕩在腦海裏,傅韞之心頭一熱,像是被螞蟻啃噬著一樣。


    傅韞之再往下翻,全是何姿的寫真照,全身赤裸,遮擋物隻有薄紗、陽光和花草樹木,看的傅韞之氣血上湧,小腹處異樣的感覺更加強烈。


    傅韞之幹脆不看了,合上了相冊,又壓了上來。漸漸的,失控前夕,何姿對傅韞之說:“我聽說,如果男人溫柔一點,女人第一次的時候是不會疼的,也不會流血。”


    傅韞之低笑了聲,“不會讓你疼的。”


    最後關頭,傅韞之空出一隻手拉了燈。


    月色照亮了臥室裏曖昧的景象,床上的人相擁到天明。


    ……


    鎂光燈刺眼的酒吧裏,趙慕涵一杯酒接著一杯下了肚,笑著笑著,眼角的淚水就那樣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


    傅韞之給她發了結婚請帖,她找了個借口拒絕了,她無法看著自己愛了那麽多年的男人娶另一個女人,更不想看到他們恩愛的樣子。


    趙慕涵自言自語道:“傅韞之,我對你的感情你不會不了解,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哪裏不夠好,身材,樣貌,學曆,工作能力,哪一樣不比何姿那個黃毛丫頭強。你為什麽不看看我,不選擇我?”


    說到傷心處,眼淚掉到了酒裏,吧嗒一聲,是趙慕涵心碎的聲音。


    這要讓手底下的員工看見了,肯定想不到平常的女強人還有這樣脆弱的一麵。


    “怎麽,小姐一個人嗎?”


    趙慕涵四處看了看,吧台就她一個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眼神迷離,“你叫我啊?”


    男人笑了笑,“當然,這裏還有別人嗎?”


    趙慕涵諷刺笑了笑,“滾開,別來找我搭訕,你的搭訕技巧一點也不高明。”


    男人不理她的不屑,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我跟欣賞趙小姐,不知能否做個朋友?”


    “你知道我的名字?”趙慕涵反問。


    男人倒也不藏著掖著,“當然,趙小姐能力了得,商場上有誰會不認識。”


    趙慕涵苦笑了下,“可惜入不了那個人的眼?”


    男人清楚地從她臉上看到了失望,悲痛,無可奈何的情緒,貼近她,“傅韞之不選擇你,那是他的損失。”


    趙慕涵知道男人故意獻殷勤,可能是心情不好,又想報複傅韞之,雙手便勾上了男人的脖子,“看來,你還挺欣賞我的。”


    男人說:“那是自然,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拜倒在趙小姐的石榴裙下呢?不知道趙小姐有沒有興趣跟我去個地方?那裏美酒更多,正好襯佳人。”


    趙慕涵是真的醉了,任由陌生男人攬著她的腰,帶她走出了酒吧。


    ……


    “韞之成家立業了,我心裏也就踏實了,可以放心將奮鬥了一輩子的基業交給他了。”傅顯禮躺在床上,蓋好被子對簡兮說。


    聽到要把奮鬥了一輩子的基業全都交給傅韞之,簡兮攥緊了手裏的被子,“好你個老男人,就隻想著傅韞之一個兒子,怎麽不想想軒之,他也是你的兒子。老東西,我跟了你有十來年,忍氣吞聲,把我所有的青春都葬送到了你這個糟老頭子身上,你夠狠,到頭來我和軒之什麽也沒有。”


    這些話,簡兮沒有說出來,卻是一直想說的。本以為傅顯禮在看到她生了兒子的份上,會善待她,沒想到這老東西精明得很,一點念想也不給她留。


    她已經迴不去曾經的模特事業了,生了孩子,保養的再好,身材肯定是比不上那些沒有生孩子的女人。模特行業競爭有多激烈,簡兮清楚得很。節食減肥,到最後大姨媽都不來了,對身體損傷極大,簡兮老早就知道這一點,知道自己事業上也不會有什麽起色了,幹脆就找個有錢男人,好讓下半生有個保障。


    現在看來,軒之才八歲,要依靠他,想都不用想,她兒子還得靠她爭家產呢。


    簡兮在傅顯禮麵前一貫都是低眉順眼很聽話的,附和著傅顯禮:“對呀,韞之總算是找到他鍾意的人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當爺爺了,三代同堂,人丁興旺呢。”


    老人都想著抱孫子,這話明顯取悅了傅顯禮:“你也是這麽想的?”


    簡兮笑著說:“當然了。我也為韞之高興,為傅家高興。”


    隻是在下一秒,關上了燈後,背對著傅顯禮的女人眼裏笑意全無,透露著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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