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等著雲煙嵐出來謝幕,可後台一直是靜悄悄的,石川猛的站了起來,大叫道:“出事了,就往樓下衝去。


    剛到樓梯口,掌聲突然就響了起來,是雲煙嵐出來了。


    包廂裏的眾人,原本也是要衝去後台看看的,看見雲煙嵐如常出來謝幕,都鬆了口氣,重又坐了下來。


    石川撓著頭發,“我就說嘛,哪個不要命的,敢在我布下的天羅地網中下手。”說著話也得意的坐了迴去。


    “那個人沒有來,現在又該怎麽辦?怎樣才能找到大哥呢?”在大家放下心來之時,懷玦卻擔憂的站了起來,看著石川。


    “放心,這樁案子,本捕頭管定了,一定會找到你大哥的。不過,你們要先去衙門報案,我明天要親自去趟忠州,再詳細了解之前那個林子舒失蹤的具體情況。”石川拍了拍桌子,算是給了懷玦一個承諾。


    “石爺可是京城第一名捕,言出必行,你且放寬心吧!”小姑娘嘴甜甜的一句話,既恭維了石川,也安慰到了懷玦。


    小晏看著有點得意的石川,“不過,這第一名捕,最近擔子有點重,恐怕會不堪重負了。”


    他這樣說的意思是,提醒石川,先別大包大攬的,手頭上還有雲家案子呢?


    這不,穆清還在一旁一語不發,麵色凝重的坐著呢?


    “對對,最近手頭上的案子是有點多哈!”搓著大手,迎上香雪梅挑釁的眼光,還有懷玦渴盼的眼神,雙手一擊,“不過沒事,全都一起查,這不還有小晏可以幫幫我嗎?我的看家本領,可都被他偷偷學到家了?”


    小晏假裝不情不願的被石川拽到了身邊,表麵上雖然不情不願,實則卻是如願以償了。


    剛出言提醒石川,最終目的就是要他將自己擺出來,好幫香雪梅他們。


    他同石川一樣,熱心腸不說,還最是喜歡追查疑案,越難就越有興趣,都快成半個捕頭了。


    這不,和石川一拍即合。


    “有什麽需要,盡管提。”穆清淡淡的說了一句,石川卻歡欣鼓舞起來。


    畢竟,名捕再加上王爺的名號,去府衙要個人啊,調個檔案什麽的,會更容易些。


    ……


    一早,石川就去了忠州,小晏正和穆清閑聊,懷玦跑了進來,喘著粗氣,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兩位爺,雲爺,他,他不見了?”


    “啊!不見了,幾時的事情?”小晏和穆清都驚訝的站了起來。


    沒有想到,真的一語成讖,雲煙嵐又失蹤了。


    “是今天一早,雲爺的小廝去叫他起床,就發現他不見了,然後就打發人到處去找,也沒找著他,懷疑是昨晚上後半夜失蹤的。”


    “別急,石爺他有準備的,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小晏轉身,穆清已經拿了兩人的鬥篷在手,看樣子,他也要一起去。


    雲煙嵐的住所內。


    香雪梅已經先到了,並且將院門關了起來,不讓別人進去隨意走動。


    小廝和班主,還有戲班裏另兩個人都焦躁的站在門口處,不停的向裏麵張望著。


    見是小晏他們,香雪梅才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為什麽不讓他們也進來?”小晏指著門口的班主他們道。


    “昨日你不是做了記號嗎?我怕他們進來亂走動,會將線索破壞掉,等下就沒法追查了。”


    香雪梅年紀雖小,但卻很細致謹慎,還知道保護現場。


    小晏讚許的點點頭,就開始沿著追蹤粉的痕跡找尋。


    雲煙嵐的住所不大,院子也中規中矩。一字排開的三間正廂房,中間為正廳,右為臥室,左邊是他的貯衣間。


    側麵是間廚房,稍遠處還有一間茅房。


    從房間到廚房,再到茅房,到院子裏,都留下了痕跡,這很正常,是雲煙嵐昨日在家裏正常的活動軌跡。


    可是,痕跡隻有在這些地方出現過,就再也沒有了。


    包括,小院門口。


    小晏在院門口來來迴迴的,細細找了好幾遍,沒有發現。不甘心,又從院門口一路找到泰和茶樓去,再在泰和茶樓又找了一通遍,仍然是無跡可尋。


    按道理,他昨天從住宅出發,去到茶樓,這一路上也必須要留下痕跡才對。


    還有,他在化妝間化妝,在戲台上登台演出,這些個地方也得要留下些痕跡才對啊!


    可是,竟一點都找不到了,無跡可尋。


    除了,住宅裏的那一些之外,就全然沒有了絲毫印記。


    蒙了的小晏看著穆清,後者也正看著他,震驚莫名。


    石捕頭的千裏追蹤粉,他們兩是知道厲害的,隻要住宅裏是有跡可尋的,那麽,雲煙嵐失蹤前活動過的一切地方,也一定會有,且必須會有的才對。


    可是,該有的地方居然沒有,這完全不合常理,也不合邏輯。


    “找不到嗎?是不是因為,記號不是石爺下的。”懷玦因為著急擔憂大哥,脫口而出的言下之意是,小晏不是專業的,所以給雲煙嵐下的記號,也不太靠譜吧?


    看著苦笑的小晏,穆清淡淡的來了一句,“青出於藍!”


    他了解小晏的本事,也不喜別人質疑他的辦事能力,故隻輕聲說了一句,“青出於藍”而省略了勝於藍三字!”


    言下之意是:追蹤粉雖然是小晏下的,但下的手法比石川的還好,找不到痕跡,完全不是他的問題。


    懷玦略微窘迫的點點頭。


    “難道說?雲煙嵐昨天根本就沒有走出過這個院子?”香雪梅突然就張大了眼睛看著小晏,口出驚人之語。


    “怎麽可能呢?他明明就走出去了,晚上還登了台唱了梅妃嘛!”懷玦不以為然。


    而小晏抬頭看著香雪梅的眼神,又看了看穆清,後者輕微的點了點頭,看來是與香雪梅的想法不謀而合。


    叫了正守在屋外,常跟在雲煙嵐身邊的小廝來問,“雲爺昨天下午幾點出的門?”


    “爺是未時出的門,老規矩,每日都提前兩個時辰先去茶樓準備著。”


    “是雲爺獨自去的,還是你貼身跟著去的。”


    “當然是小的貼身跟著的。”小廝說著話,麵色卻有點些微的變化,語氣也不如之前的順暢了。


    這一極細微末節的變化,都落在小晏的眼中,“那雲爺同平常一樣嗎?有沒有什麽不同之處呢?”


    旁人不理解小晏為何要這樣問,可小廝卻即時接過話來,“是的,是有一點點和平常不一樣,爺昨天披了一件鬥篷,還將帽子也戴了起來,遮住了大半邊臉。小的還以為,昨天有點大風,爺是為了防風才披的鬥篷,可現在想想,大冬天的時候,爺都從來沒有披過鬥篷呢。”


    揮手叫小廝退下後,閉目想了一想,猛地睜開眼,再次走到屋內,又仔細的查看起來。


    屋裏到廚房,到茅房,到院子裏,不管去了幾次,都是有去有迴,保留著很完整的痕跡。


    唯有一個地方,好像隻有去的痕跡,而沒有迴來的。


    那就是雲煙嵐存放戲服的貯衣間。


    那間房裏麵,掛滿了琳琅滿目的戲服,地上也堆放著大大小小,裝著各式行頭的木箱子。


    繞過大大小小的箱子,隨著痕跡,小晏站在了一架子的戲服前。


    穆清,香雪梅似是猜到了其中的奧秘,警惕的站在小晏的後方,唯有懷玦,莫名其妙的看著小晏。


    轉頭看了看身後神情各異的三人,小晏緩緩伸出右手,抓住架子上的戲服,又緩慢的將戲服撥開來……


    “啊!”饒是膽子大,且有心理準備的香雪梅都嚇了一大跳,尖叫著向後退了一步,閉上了眼睛,身側的穆清一伸手,就扶住了她,輕輕的將她護在了懷中。


    膽大的懷玦卻直衝了進來。


    五彩斑斕,華麗精致的戲服後麵,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慘白慘白的,恐怖至極的白無常的鬼臉。


    確切的說,是一張人臉,被畫成了白無常的鬼臉,翻著白眼不說,還帶了頂尖尖的,高高的白帽子,身著白衣,倚牆直直站立著,與身旁鮮豔奪目的戲服一比照,詭異恐怖之極。


    小晏倒抽一口涼氣,伸手在那個鬼臉上的鼻孔處探了探,還好,還有口氣,馬上招唿身後的懷玦一起,將之搬了出去。


    穆清扶著香雪梅退後,兩人貼得很近,穆清聞到一股淡淡的,似有若無的,奇特的異香。


    異香之味是從懷中女子,香雪梅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種香味,初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藥香,再聞又是若有若無的清香,再聞卻又是若即若離,稍傾竟完全聞不到了。


    穆清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垂眸看著懷中的少女,眼神複雜,但還是護著她走了出去。


    將白無常臉之人搬到房間後,小廝和班主他們都擠了進來,一臉的驚恐之色。


    “去,打盆溫水來,把臉給他洗幹淨。”


    小廝按照小晏的吩咐,取來溫水,戰戰兢兢的幫那人洗幹淨臉後,就欣喜的大叫道:“是爺,是雲爺!”


    大家都看到了被洗幹淨臉的人,的確是雲煙嵐。


    能這麽快找到雲煙嵐,全靠小晏的精準分析,班主趕緊給他拱手表示感謝之情,同時也是滿懷欽佩之色。


    按理說,找到了雲煙嵐,小晏應該輕鬆才是,可他的臉色卻越發沉重起來,鎖著雙眉,疑慮重重。


    心裏清楚,雖然沒費多少勁就找到了雲煙嵐,但是他這莫名其妙的烏龍失蹤事件,背後肯定還隱藏了一些極其恐怖詭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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