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嗣業聽了搖了搖頭,說道:“自從上次他從客棧逃走,我們就再也沒有發現他的行蹤了。我們動用了各種關係,利用官府和當地江湖勢力對整個京城進行了拉網式的排查,卻始終找不到他!我們懷疑他在京城內有據點或接應勢力,否則早就找到他了!”


    薑蜩這時問道:“風師兄,李傳宗有沒有可能已經逃出了永安城呢?”


    風嗣業聽了,先斟酌了一下,才答道:“我們在京城的四門都安排了見過李傳宗的人守在那裏,包括官府的人,所有出城的人,除了官方的,我們都進行了細致的檢查,沒有發現有類似李傳宗的人出城!”


    薑夢這時重複了一句,“除了官方的?”


    風嗣業解釋道:“官方的人員出入都有令牌或批文,不好檢查的!但李傳宗不可能藏到官員的隊伍中吧?”


    黎燦突然說道:“怎麽不可能,李傳宗不就是和驛站的官員勾結才混進了楚使的護送隊伍中嗎?”


    牧長青這時問道:“他是怎麽混進去的?”


    呂逸這時答道:“聽說他有一塊求賢令,是靠著這個混進去的!”


    牧長青聽了急道:“那你們有沒有去求賢館搜查?”


    風嗣業立即答道:“搜查了,他們那裏還是重點呢,我們安排了見過李傳宗的人扮成了差官,親自到求賢館進行搜查,每個房間,每個人都檢查過了,沒有和李傳宗身材類似的。我們知道李傳宗會易容,因此我們排查都是看身材不看其他的!”


    牧長青聽了點了點頭,“那就好!”


    薑夢卻問道:“你們確定求賢館所有人都檢查過了嗎?”


    風嗣業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隻漏了一個人,這個人今天你們可能也見到了,就是那個北門都尉劉繼祖!他不可能是李傳宗吧?”


    薑夢聽了一驚,問道:“誰?你說的是哪個人?”


    風嗣業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驚訝,解釋道:“就是一直待在第二輛車邊護著一個宮女的那個軍官,他們一直在那輛車旁邊,被護在中間。那個人的外貌特征我仔細看過了,雖然身材和年紀和李傳宗差不多,但我親眼見過李傳宗,和那個軍官不太像!”


    黎燦聽了卻是一驚,“不太像?你的意思是有點像?”


    風嗣業已經有些不安起來,他擦了擦頭上的汗,“呃,是有點像,但北門都尉是和太後上過床的,經過了地方官、求賢館、肖開、皇宮等幾道篩查,李傳宗這樣的人不可能通過這麽嚴格的篩查吧!”


    齊無憂這時說道:“風師兄,這種事可不是開玩笑的,那人我也看了,身材高大,年齡相仿,如果相貌有點像的話,那可是重點排查對象!你們怎麽能漏掉他呢?”


    風嗣業越發焦急起來,他又擦了擦不斷滴下來的汗,“我們之所以放鬆了排查,主要是太相信官府和宮裏了,肖開可是李傳宗的仇人,他的一個兒子就死在李傳宗手裏,肖開可是親自接待過劉繼祖的,李傳宗怎麽可能通過他的排查呢?再說了,以李傳宗的性格,他怎麽會冒險幹這種事?”


    薑夢一直在低頭想事情,這時說道:“正常情況下當然不可能,但在咱們的步步緊逼之下就不好說了!之前他經曆了圍捕,差點被抓住,他會不會因此就冒險通過求賢令進入求賢館來躲避全城搜捕呢?”


    牧長青聽了臉色鐵青,他一拍桌子,怒道:“風師兄,這種事你為什麽沒有稟報於我呢?咱們的據點距離求賢館就不算遠,你這麽一說這劉繼祖和李傳宗竟然有五分像,這樣的人你們居然能漏掉!”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牧長青看了牧蘭一眼示意她去看看是怎麽迴事。牧蘭開門問了兩句就又重新關上門,並拿了一個小紙卷迴來。她先在牧長青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然後將那紙卷遞給了牧長青。牧長青展開紙卷,那是一張紙條,上麵寫滿了很小的字。


    牧長青讀完紙條上的字,立即瞪圓了眼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其餘的人都嚇了一跳。風嗣業問道:“牧樓主,是哪裏傳來的消息?”


    牧長青看了他一眼,恨聲道:“風師兄,看來那北門都尉十有八九就是李傳宗了!”


    其餘的人聽了也是一驚,黎燦問道:“牧師兄,究竟是什麽消息,您怎麽這麽肯定了?”


    牧長青指著那紙條說道:“咱們撤退時,我安排了兩個擅長潛伏追蹤的弟子看看後麵的情況。剛才就是他們用鴿子傳迴來的消息,信上說,咱們走了以後,那些殿前侍衛一部分殺咱們的人,一部分則去找那劉繼祖的麻煩。但那劉繼祖卻反殺了八個殿前侍衛,他手裏用的是一把無堅不摧的直刃刀,砍斷了日耳蠻的巨劍,還傷了他。之後,劉繼祖拿出了那種毒水,使得剩下的殿前侍衛不敢靠近,劉繼祖則趁機帶著他身邊的那個宮女一起朝京城方向逃走了!另外,劉繼祖還親口承認京城西市那五個番邦人也是他殺的!你們知道這些消息意味著什麽吧!”


    黎燦突然瞪圓了眼睛說道:“無堅不摧的直刃刀?他手裏拿的不會是‘非樂’吧?”


    牧長青答道:“這個倒不敢肯定,我們的人畢竟對‘非樂’的形製不甚了解。不過如果劉繼祖真是李傳宗,非樂落到他手上還是有可能的!”


    黎燦這時也點頭道:“日耳蠻那把巨劍我仔細看了,很厚重,一般的刀劍估計很難砍斷。李傳宗以前的兵器裏有唐刀,也是直刃刀,但唐刀雖好,砍斷那麽厚重的巨劍還是有困難的,如果是非樂的話還是有可能的。另外,諸位知道那種毒水的底細嗎?我們以前從來沒見過如此可怕的暗器!”


    薑蜩這時說道:“那毒水的事我們無為穀倒知道點,但信息也很有限。那是幾年前,從江東道來了一個富商,他除了采購了大量的藥品之外,還帶了三罐這種外國毒水,他說這種毒水叫‘蝕骨水’,威力很大,想跟我們交換三罐樂無憂。我們不願意,因為那樂無憂是不對外賣的。他隻是笑了笑,然後就拿了一罐出來,直接噴到旁邊拴著的一匹馬身上。那馬很快就被腐蝕的皮肉腐爛,痛苦不堪。我們見這東西確實厲害,就拿了兩罐樂無憂和他們換了剩下的兩罐蝕骨水。隻是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是五方聯盟的暗器,沒準兒那個富商也是他們的人!既然劉繼祖承認在西市殺了那些五方聯盟的人,他的蝕骨水極有可能是從那些人身上搜去的!”


    牧長青聽了不住點頭,卻也更加生氣,他又扭頭對著風嗣業說道:“風師兄,你聽到了吧!你們這次的疏漏責任可大了!等迴去宗門,你自己跟宗主交待吧!”


    黎燦這時勸道:“牧師兄,事已至此,您也不必責備風師兄了。根據這個消息,那人武技高強,還親自承認在西市殺了那些番邦人,手裏拿著類似非樂的兵器,再加上他的外部特征和劉繼祖至少有五分像,這人極有可能就是李傳宗了!咱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麽追捕他吧!”


    薑蜩這時也說道:“黎師兄所言有理。當時我仔細看了,李傳宗保護的那個宮女容貌俊美,這人又好色如命,他把自己的甲都摘了披在了她身上,那麽多宮女他都不管,唯獨護著那小美人。兩人關係一看就不一般,因此他一定不會丟下那小美人,肯定跑不快的,咱們抓緊時間的話,兩三天之內就能追上他的!”


    牧長青歎了口氣,說道:“這次是我們大意了,沒想到李傳宗就在眼前我們竟然漏掉了!就按薑師弟說的辦,咱們這就安排人追蹤下去!隻是不知道李傳宗為什麽和日耳蠻這些人混在了一起呢?他為什麽不趕緊逃走呢?”


    齊爽沒有吸取之前的教訓,這時又多嘴道:“他會不會是在搜集五方聯盟的消息,因此故意留在了送親隊伍裏啊!”


    所有的人聽了都瞅了他一大眼,沒人想到他居然還敢說話,但所有人裏隻有薑夢眼裏是讚賞的笑意,其餘的人都是嘲諷和厭惡。齊無憂更是恨聲道:“你他媽的還敢說話,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薑蜩也嘲笑道:“真不知道這李傳宗給了你什麽好處,你怎麽處處為他說話!”


    齊爽想反駁,但一時沒想好怎麽說,薑夢卻搶先替他辯解道:“叔叔,齊大哥隻是就事論事,並沒有為李傳宗說話。就像我之前說的,李傳宗可能並沒有刻意地將消息傳給咱們三宗門。如果那四張告示確實是李傳宗寫的,那五方聯盟的消息也確實是他先得到的,他繼續去搜集五方聯盟的消息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他想利用五方聯盟吸引咱們三宗聯盟的注意,多搜集些消息對他也是有好處的!”


    薑蜩聽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吆喝,夢兒,你這麽大了還不嫁人,是不是看上了那李傳宗!你們一個郎有才,一個女有貌,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薑夢聽了臉一下子就紅了,齊爽聽了當下就急了,呂逸卻立即攔住了他,用極為嚴厲的眼神瞪著他,不讓他繼續說話。


    黎燦聽了卻笑道:“誒!這個主意不錯啊!那李傳宗不是好色的很嗎!如果薑師侄能犧牲一下色相,使個美人計什麽的,抓住李傳宗應該不在話下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牧長青聽了竟然也點頭道:“這確實是個辦法,李傳宗現在的武技可以說是天下無敵!我們如果硬來,即使成功了,損失也必然慘重,兩次聯盟我們三家都犧牲了不少弟子,現在實力受損嚴重,如果薑師侄能用美人計將他迷住,再配合上無為穀的毒藥,那抓他或殺他可就容易多了,不知薑師侄的意下如何?”


    齊無憂這時竟然也點頭說道:“這確實是個好主意,夢兒不如你就犧牲一下,我想那李傳宗一見了你的樣子,肯定就束手就擒了,就算他不老實,又怎麽敵得過你的毒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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