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繼祖見了心中已是巨浪滔天,他暗想難道這些手段就是‘盜火計劃’的成果嗎?這還真是專門針對三宗門的手段想出來的辦法:利用火藥的特性驅散書院的猛獸,使用密封的刀槍不入的盔甲防範無為穀的毒霧以及止戈城的暗器,這些是防守措施。


    進攻措施方麵,他們有毒水、折疊連環弩,特製的武器以及高超的武技,看來百年的準備確實非同凡響。看到那些毒水的威力那麽大,劉繼祖悄悄將自己那三罐隨風逝、一罐醉千年以及三筒毒水一起收到化妝包裏背了起來。


    然後拿了一筒毒水給琳兒,並教給了她使用方法,同時囑咐道:“琳兒,這個毒水有很強的腐蝕性,剛才你也看見了,緊急情況下,我來不及過來時,你可以拿來應急。但你使用的時候一定要瞄準了,不要弄到自己身上,噴完丟掉就行了!”


    小琳聽說這就是那種毒水,開始時根本就不敢接。但那些殿前侍衛都有防毒頭盔,無為穀的毒霧根本不管用,即使這種毒水,他也不知道對那些持弩侍衛是否管用,但至少對日耳蠻等人是有用的,因此他還是堅持著讓小琳收了起來。


    止戈城的人見到自己的三十名器使轉眼間也被人家團滅,內心同樣無比震驚。他們的暗器和無為穀的毒藥都是他們各自門派在江湖中得以立身的根本,沒想到對方采用了這樣的辦法來應對!使用盔甲防護實際上並不稀奇,止戈城的人也知道使用高強度的盔甲可以防住自己的暗器,這也並不是秘密,也並不可怕。


    因為這類盔甲數量不會多,朝廷也不允許民間或江湖中人使用,因此也幾乎不可能用於江湖爭鬥中。現在五方聯盟的人竟然給自己的武者裝備了類似軍用的高級盔甲,關鍵是他們現在可以合法地穿著這些盔甲,這很不公平!


    更加可怕的是,他們還發明了這種腐蝕性極強的毒水,可以通過內甲的縫隙滲到他們的身體上,讓人生不如死,從而產生極強的殺傷力!這才是對止戈城的巨大打擊,好在這些毒水在大周境內還沒大規模見到,使得止戈城的人稍微安心些。


    不過,一下子死傷三十個器使,還是讓他們元氣大傷。近期這種事對於止戈城來說已經是第二次了,止戈城的副城主黎燦臉色鐵青,也安排了弟子去將那些器使的屍體都抬了迴來,並將那些暗器以及零件也都收了迴去。


    劉繼祖心想,三宗門的第一輪攻擊全部以失敗告終,各家都損失了近三十名弟子,可謂損失慘重,不知道他們接下來會采取什麽措施。但前麵這些措施,劉繼祖猜測是各自門派的試探措施,探探這些殿前侍衛的深淺而已。


    等止戈城這邊將屍首都收走後,黎燦和牧長青以及齊無憂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後黎燦先朝著兩人做了個剪刀手的手勢。牧長青見了很快也做了個同樣的手勢,齊無憂猶豫了一下,和他身後的白衣男子商量了一下才舉起了手,也做了一個相同的手勢。


    三個副盟主又互相確認了一下,就收迴了手,扭頭都開始安排起來。其中書院這邊姬如龍和牧蘭帶了十個弟子去到了隊伍的最後麵,那十個弟子看裝束和他們佩著的環首刀應該是宗主的護衛。牧長青、風嗣業和之前那個青衫大漢,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抽出了武器。他們身後的六十個弟子,也都拔出了武器,做好了戰鬥準備,而這六十個弟子都是身著灰衣的庶子營弟子。


    無為穀這邊則是薑蝶和那白衣男子帶著十個人去到了最後麵,其餘的醫武者和武者也是做好了戰鬥準備。止戈城的動作也一樣,不過帶隊到隊伍後麵的是兩個器使,準備戰鬥的都是守護武者。三方都做好準備後,三個副宗主又互相確認了一下,然後就一起下了令,這一百八十名三宗弟子幾乎同時向這些殿前侍衛發動了攻擊。


    日耳蠻早就看出了他們的意圖,也提前做好了準備。他將自己身邊的兩個侍衛一個分到了無為穀那邊,一個分到了書院那邊,自己則去了止戈城那邊。他們三人每個身後都跟了兩個剛才噴毒水的侍衛,而這些侍衛也確實還拿著那種毒水。剩下的三十個持弩侍衛則準備好了弩箭,跟著也分成了三組,擋在了這九人身前。


    而且他們這時也將自己身上那帶著兜帽的鬥篷脫了下來,劉繼祖這才完整地看到了這些人身上的盔甲。他們的這套盔甲和大周武將的高級盔甲有類似的地方,但大周的盔甲防護麵積最多也就是百分之九十,就像金的鐵浮屠與宋的步人甲一般,那已經是那個時代非常厲害的盔甲了。


    但這些殿前侍衛穿的甲卻是百分百防護的,包括了關節部位,這是大周鎧甲沒辦法做到的。而且劉繼祖從之前他們可以防住無為穀的毒藥這一點來看,他們這個甲還是密封的,最起碼頭部是密封的,並且有防毒過濾的功能。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難道是發現了橡膠密封技術和活性炭過濾技術?


    這隻有拿到他們的頭盔好好研究才行,另外步人甲和鐵浮屠就已經很重了,穿著顯得有些臃腫,一般的人也根本穿不了多久。這百分百防護的甲按理說應該更重,更加臃腫才是。但劉繼祖卻發現這些甲對人體的貼合性很好,一點都不顯臃腫,上肢關節活動靈活,對裝備這種盔甲的人的手臂動作影響並不大,否則他們就很難使用連環弩,以及用那麽快的速度發出一擊致命的招式!


    不過劉繼祖也發現了問題,那就是隻有這三十個持弩侍衛穿了這種甲,日耳蠻帶著的那八個人卻沒有穿,而且日耳蠻出去玩也不帶著這些人。日耳蠻等人的甲比較簡單,分量也不重,隻是防護住了關鍵部位,唯一特殊的是他們的頭盔。


    那頭盔是特製的,和大周的頭盔完全不一樣。劉繼祖猜測他們戴的這種頭盔也有密封和過濾毒素的作用,隻是現在沒有了書院的毒蟲和無為穀的毒霧,為了不影響他們的活動,他們已經將頭盔取了下來,背到了身後。


    劉繼祖不禁想到,既然這種甲這麽好,為什麽日耳蠻等地位更高的人不穿呢?他們不穿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種甲還是存在嚴重弊端的!劉繼祖通過自己的觀察推測,這個弊端極有可能就是重量了,使得穿著這個盔甲的人行動十分困難,至少下肢的靈活性受到了明顯的限製。


    劉繼祖又想了一下之前看到這些人的情景,他想起這些人走路都比較慢,甚至很少走動,平時都是騎馬。這次戰鬥,他們下馬後也隻在擊殺止戈城的器使時才走了幾步,走的也很慢,其餘發動攻擊時都是站著不動的。


    劉繼祖暗地裏點了點頭,覺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他還想到如果自己的分析正確的話,這些人除非騎著馬,否則機動性就會很差。而他們那些馬因為沒有披著甲,都已經受傷跑掉或死掉了,這樣一來自己逃跑是不是就容易了不少?想到這裏,他一邊把自己那匹馬背上和屁股上的箭起了下來,還好背上沒有受傷,隻是屁股上受了傷,但也不重。劉繼祖又拿出了無為穀的金瘡藥給馬敷上,這藥估計有用,因為上了藥之後,這馬就安靜了下來,不再那麽煩躁不安。與此同時,劉繼祖也在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他要看看從那個方位逃走最安全。


    劉繼祖在做這些的時候,三宗門的弟子們也陸續進入了弩箭的有效射程之內,外圍的那三十名持弩侍衛就立即開始用連環弩射擊。但三宗門的這些弟子的武技水平又比那些刺客要好些,特別是他們的防護裝備要好很多,因此被射死的弟子不多,總共隻有十來個,另有三十幾人被不同程度地射傷。


    其餘一百多人都毫發無傷,很快就接近了他們。眼看就要展開近距離攻擊了,但這時後麵的那些侍衛又開始朝他們噴射毒水。由於距離近,攻擊範圍又大,這種毒水很不好躲,不過他們每人隻噴了兩筒,又傷了近二十個人之後就再沒有使用這種暗器,估計是用完了,雙方也終於直接動上了手。


    三宗門的人都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沒有隻顧著砍殺對方而疏於防範。他們也知道對方的鎧甲防護力很強,因此他們的很多攻擊都是試探性的,似乎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慢慢尋找試探這些殿前侍衛身上的弱點。


    而站在他們三宗門各自隊伍後麵的那十三個人這時都在仔細觀察,劉繼祖見了心裏一動,從後麵這些人的舉動看,他們似乎是想通過這次實戰發現這些殿前侍衛的弱點。不過戰場上的這些人很多甚至全部就會被犧牲掉,他不知道無為穀和止戈城被派上場的是什麽人,但書院的全是庶子。


    不過按照另外兩家的做派,估計也是這種情況。劉繼祖心想,這對庶子來說也太不公平了吧!隻是短短一兩分鍾的時間,這一百八十人就死傷過百了,但他們也確實發現了這些殿前侍衛的弱點,那就是這些侍衛的確行動不便,躲閃速度和行動都很慢,也沒辦法有效追擊。


    不過,這些殿前侍衛是百分百防護,躲閃速度慢也沒什麽關係。至於沒辦法有效追擊,這也不算什麽大問題,如果你跑遠了,他們就可以用弩箭來攻擊了。不過在發現了這個問題之後,這些殿前侍衛也采取了措施,他們兩兩一組,背靠著背,防止他們不斷攻擊自己的身後。


    他們又將尖刺裝到了折疊弩的前端,遠近結合,相互配合,使得三宗門的弟子討不得半分便宜,又陸續有不少弟子被殺。眼看場上隻剩下了幾十人,持弩侍衛手裏的弩箭也射完了,躲在後麵的九個殿前侍衛這時卻拿出了武器殺了出去,與那三十個持弩侍衛共同配合,一起屠殺剩下的那些三宗弟子。


    他們似乎經過了長時間的演練,配合特別默契,由這些全身裝備的持弩侍衛做防守,這些持弩侍衛戴著全包裹的手套,還可以抓住三宗弟子的武器,而日耳蠻等人隻要這時偷襲進攻就行。而且劉繼祖還發現後麵上場這些人的武技招式和那些殿前侍衛還不同,他們的招式似乎能有效克製三宗門這些弟子的武技招式。


    特別是日耳蠻和另外兩個侍衛表現的很明顯,人也大部分是他們三個殺的。他們好像能提前察覺到三宗弟子將要使用的招式,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三宗弟子很快就被屠戮殆盡了。後麵一直在觀察的那些三宗門人這時已經臉色慘白,他們眼看著自己宗門的弟子被殺,卻沒有一個上前幫忙的,在隻剩下了十幾個弟子時,三個副宗主也帶著身後的兩人一轉身和那些躲在後麵的弟子匯合,一起悄悄離開了現場,消失在了樹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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