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耳蠻等人竟然成了公主的護衛!從這一點看,那太後和小皇帝絕對是五方聯盟的人無疑了,劉繼祖現在已經可以百分百確定了!再後麵的十三輛車則全部由裝束另類的騎兵護衛,劉繼祖猜測這些人應該都是瓦韃的騎兵。


    他這是第一次親眼見到北方遊牧騎兵,不由多看了幾眼,發現這些人也有兩百人左右,但遠沒有前麵禦林軍那麽高大威猛,光鮮漂亮,身上的甲胄也是極為簡陋樸素的鐵甲,看著一點兒也不好看。但這些人卻極為剽悍,騎術精湛,都帶著弓箭和各類便於馬上作戰的兵器。


    很快這支隊伍就與他們碰了頭,從第一輛車和第二輛車上各下來了一個人,從隊伍前麵、中間、後麵也跟過來三個人。佘賽勇對劉繼祖說道:“劉都尉,楊大人到了,咱們也過去吧!”


    說完就起身走了過去,劉繼祖也跟了過去。幾個人都聚到了從第一輛車上下來的那人周圍。佘賽勇拱手道:“楊大人,我們這邊的隊伍已集結完畢!這位是新任命的北門都尉劉繼祖,劉大人!”


    劉繼祖猜測,這人估計就是禮部侍郎楊適了,隻見此人四十多的年紀,相貌長得很周正,身材中等,三綹胡須飄在胸前,有幾分儒雅氣質。侍郎在大周是從三品的高官,劉繼祖連忙拱手行禮道:“見過楊大人!”


    楊適看了劉繼祖一眼,笑道:“劉都尉請起,這次差事還要仰仗劉都尉了。”


    劉繼祖客氣了幾句,然後楊適開始給他們相互介紹,他先指著一個老太監說道:“劉都尉,佘都尉,這位是司禮監的高公公,他老人家這次負責昭和公主的日常起居,那負責駕車的二十位宦官和照顧公主的二十個宮女也由高公公負責管理。諸位有什麽事要稟報公主,或公主有什麽要求要傳達,也由高公公負責。”


    劉繼祖看了高公公一眼,發現這個高公公六七十歲的年紀,已經很老了,麵容莊重而慈祥,目光柔和,劉繼祖不知道為什麽宮裏會派一個這麽老的太監出來,但他還是和佘賽勇一起與高公公相互客氣了幾句。


    然後楊適繼續介紹道:“這位是禦林軍的蔣哨官,這位是太後殿下新聘的殿前侍衛長日耳蠻隊正。兩位共同負責內部護衛,都歸劉都尉管轄!其中蔣哨官主管禦林軍,負責人員內部護衛,日耳蠻對正主管殿前侍衛,負責人員的貼身護衛。”


    劉繼祖聽了貼身護衛覺著有些別扭,心說怎麽會有這種安排?那可是公主,怎麽貼身!但他還是客氣地朝兩人拱了拱手,但那蔣哨官和日耳蠻卻似沒見到他似的,理都不理他,劉繼祖有些尷尬,心說這兩個人怎麽這麽過分,自己怎麽說也是他們的主官!


    於是他又看了看這兩個人,發現那蔣哨官身材高大,但長相一般,他看著時自己除了不屑以外,劉繼祖還感覺到了一股恨意,日耳蠻卻是完全地不把他放在眼裏。劉繼祖這才意識到這些人都不待見自己的原因,除了看不起自己出賣色相以外,還有羨慕、嫉妒、恨的成分在裏麵!


    因為自己雖然被太後睡了,但那可是四大美人之一,還是大周最有權勢的女人,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卻永遠無法做到的,不算吃虧。而且自己不僅做了那事,還靠著這個做了官,可以說是榮華富貴指日可待。僅憑這些,估計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會喜歡自己!劉繼祖想通了這些之後,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被人嫉妒要比被人看不起要好得多。


    楊適卻似沒見到一般繼續介紹道:“這位是瓦韃的迎親使,賽日勒千戶,他負責陪嫁物品的護衛!”


    劉繼祖心說不是歲幣嗎,怎麽變成了陪嫁物品,朝廷還真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而且這些人怎麽隻認錢不認人?但他還是和佘賽勇一起拱手行了個禮,那賽日勒個子不高,但極為敦實,雙臂發達,雙腿有些羅圈,一雙很小的三角眼,目光兇狠,如同狼一般。他看了看兩人,拿鼻子哼了一聲,禮都沒迴。


    劉繼祖隻是皺了皺眉,他今天已經受夠了這類冷遇,多少已經習慣了。但佘賽勇可沒受過這個氣,立即就受不了了,當場就要發作。楊適見了笑著開解道:“佘都尉,您不必生氣,瓦韃不講究這些俗套禮節,還望見諒!”


    劉繼祖聽了眉頭卻皺了起來,心想,“外交禮節最重平等,相互尊重是最起碼的要求,瓦韃使節的態度已經極為失禮了,但這個楊適作為這次和親大周這邊的主使,卻為對方開脫,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弱國無外交嗎?”


    佘都尉似乎很忌憚這個楊適,聽了竟然不再發作,隻是氣哼哼地把臉扭到了一邊。楊適這時笑著對高公公說道:“高公公麻煩您去稟告昭和公主,送親隊伍已經準備妥當,是否可以出發了?”


    高公公謙卑地行了個禮,才來到第三輛車前。這輛車最大,由四匹毛一樣的馬拉著,也是唯一一輛用黃色的綢緞裝飾的馬車,代表了它皇家的身份。高公公跟著車門簾朝裏麵問了幾句話,然後就一邊聽一邊點頭,然後就迴到了楊適的人麵前,笑道:“公主說了,辛苦諸位了,可以出發了!”


    楊適拱手道:“遵命!”然後對佘賽勇等人吩咐道:“諸位,可以啟程了!”其餘眾人都拱了拱手就各自迴到了自己的隊伍裏發號施令起來,劉繼祖卻被晾在了當地,因為沒人請示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不由手足無措起來。


    這時高公公走了過來,笑道:“劉都尉,您就跟在第一輛車後麵,在我的車前就好,那裏離公主又近,方便您執行任務!”


    劉繼祖聽了不由萬分感激,連忙感謝道:“多謝高公公提點!”說完迴到了自己的馬旁,也不招唿丁三,上馬就來到了高公公的車前。丁三見了,不情願地跟了過來,騎馬跟在劉繼祖的旁邊。隊伍很快就動了起來,一路向北駛去。


    但走了沒多遠,已經是中午了,隊伍就停了下來,而這時還在京城北郊的邊緣,連京郊都沒出。公主是在一家提前征用的宅院裏用了午餐,其他人則在路邊的商鋪買了午飯。劉繼祖沒去問丁三,也沒去招唿他,而是自己找了一家生意好的飯館點了五個菜,大吃了一頓,還讓店家給他打包了十個饅頭和一些放得住的鹹肉幹。劉繼祖再也不想挨餓了,這些食物放得住,他要備著些以備不時之需。


    吃了午飯,心滿意足的劉繼祖先去方便了一下,然後就哼著小曲兒,將那一大包吃的收進了包袱裏,就又迴到了高公公的車前。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公主才吃好飯,在一群宮女的簇擁下上了那輛最大的車。


    劉繼祖本想借這個機會瞻仰一下公主的絕世容顏,卻發現那是癡心妄想。因為公主披著鬥篷,帶著兜帽,從上車到下車她的頭部都由一個黃羅傘遮著,身邊還圍著二十個宮女,根本看不到她的模樣,連身段也看不到,劉繼祖隻好死了心。


    下午他們隻走了一個多時辰,就在京城北邊最近的一家驛站停了下來,這一天總共也就走了五十裏地左右。這時天色尚早,才是下午三點左右,劉繼祖突然想起自己藏在京城東郊的那些東西。他身上那些無為穀的毒藥已經用完了,而他自己現在孤身一人躲在對自己不懷好意的官軍中,路上還有很多不可預料的危險,身邊要是沒有一些防身的手段總是感覺不安全。


    於是他想不如趁這個時間去取一下,反正名義上歸自己管轄的兩個人什麽都不向自己請示,自己也沒什麽事幹。因此安排好房間後,劉繼祖沒來得及收拾就去找到了楊適,跟他請示道:“楊大人,我在京城東郊那裏存著些東西,想過去取一下,您看是否方便?”


    楊適聽了眯著眼想了一下,笑道:“劉都尉請自便,隻是東郊離這裏不遠不近的,您要迴來晚了可就錯過了吃晚飯的時間了!”


    劉繼祖也笑道:“沒關係,我在外麵吃就行!”說完就告辭來到了後院,劉繼祖故意沒有把行李拿下來,一是時間很緊,二是他不放心把破宗這麽重要的東西單獨留在驛站裏。劉繼祖牽馬往驛站外走,剛走到門口,丁三這時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攔住了劉繼祖的去路,問道:“劉都尉,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劉繼祖哪有時間跟他廢話,用馬鞭將他扒拉開,“我去哪兒用向你報告嗎!”說完就牽馬出了門。


    丁三被扒拉了一個趔趄,他沒想到劉繼祖這麽大的力氣,也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硬氣,連忙追在後麵說道:“我要照顧您的飲食起居啊!您去哪兒我也要跟著,您等我一會兒,我這就去牽馬!”


    劉繼祖一邊翻身上馬,一邊說道:“我暫時不需要你跟著!”說完就打馬去了,從這裏到灞橋附近不到一百裏地,自己騎著馬,最多兩個時辰就能迴來了。他騎馬沿著原路往迴走,隻用了半個時辰就來到了京城外圍,然後他繞著永安城外圍,又用了半個時辰就趕到了他藏東西的地方。這時已是下午五點左右,路上行人已經很少了。


    劉繼祖下馬在路邊休息了一會兒,趁著路上沒人時牽馬進了樹林。他按照之前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藏東西的地方,先將馬拴到旁邊休息,然後才把那個包袱刨了出來,劉繼祖將自己的行李也拿了下來重新整理了一下。


    他將包袱裏剩下的三罐隨風逝和一罐醉千年都收進了自己的百寶囊和化妝包,為了能裝得下,劉繼祖不得不又將化妝包的東西收了出來,放到了包袱裏。反正短時間內,自己是不用化妝易容了,這些東西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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