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劍刺下去之後,侯盼終於將壓抑在自己心底的怨恨發泄的差不多了。他喘著氣,從懷裏掏了一包什麽東西出來,用劍指著姬伯仁的屍體,對那包東西說道:“小月,你的仇我算替你報了,雖然欺負你的那幾個臭婊子還活著,但姬伯仁死了,她們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而且發生了這麽大的事,短時間內我是不能迴書院了,我先把你送迴原籍安葬,就葬在你父母的墳墓旁邊,這樣你就不再孤單了,也見不到那些討厭的人了!”


    說完,侯盼又把那包應該是小月骨灰的東西小心地揣迴了懷裏。然後他才將劍上的血甩了甩,那劍就又幹淨如初了,侯盼見了,歎了口氣,嘟囔道:“殺人不見血,真是好劍,卻不能明著用,實在是可惜啊!”他搖了搖頭,就將劍插迴劍鞘,開始收拾那些屍體以及地上的各種物品。


    這時那些毒霧還沒有完全散盡,侯盼又戴上了姬伯仁給的那塊防毒麵巾,然後一具接一具地將那二十多具屍體一個個拖迴了泰來客棧的大堂。等所有的屍體都拖進去之後,他才找到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截蠟燭,去到後廚找到了取火之物點燃。


    有了燈光之後,侯盼開始端著蠟燭逐個給這些屍體搜身。他的第一目標是錢,三宗門這些人身上的錢都不少,其中止戈城弟子身上最多,無為穀弟子次之,他們書院的人身上錢相對最少。對此,侯盼隻是嘲諷地笑了笑。


    侯盼並沒有把錢都收走,一是時間很緊他不可能搜得太細,二十為了方便攜帶,他一個人帶不了太多錢,因此他隻拿了成塊的黃金,但折算成銀子也有差不多一萬多兩。然後,他又開始收無為穀弟子身上的藥。


    江湖中人都知道,無為穀的藥比金子還值錢,但這些人身上的藥卻不多,總共隻有五罐隨風逝、兩罐醉千年、五瓶百毒解和其他一些比較普通的藥以及兩罐醉千年的解藥,另外他還搜到了十塊他戴著的這種防毒麵巾。侯盼還有些詫異,為什麽十個人卻隻有五瓶百毒解,是被他們賣了,還是無為穀就沒有給他們配?


    但他沒時間想這些不重要的事,他接下來要搜的是姬伯仁。這人身份不一般,身上的好東西可不少。侯盼先拿走了他身上的錢和一塊令牌。他曾經見過姬伯仁靠那塊令牌在夜間叫開了宛城的城門,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後來他才打聽到那是書院宗主親自從胡太尉那裏討來的。


    這種令牌是太尉府給負責稽查外地駐軍情況的情報人員發的,持有這種令牌的人什麽身份都有,既有販夫走卒,也有江湖中人,甚至還有遊曆的書生,他們是專門隱藏了身份到外地秘密查訪各地駐軍的各種不法行為的。


    其實,說的直白點就是專門防備地方軍隊的一種措施,因為太尉府除了負責京城的治安以外,還負責著這樣一個秘密任務。因此,大周所有的地方軍隊及城市守軍見了持有這塊令牌的人都要客氣幾分,並給與各種便利。


    雖然拿著這類東西可能會出紕漏,但侯盼還是禁不住其帶來的各種便利的誘惑,將其收了起來。他還安慰自己,決定先將所有這些東西都藏起來,等以後安全了再根據情況拿出來使用。除此之外,侯盼還在姬伯仁身上找到了一副止戈城不外賣的內甲,以及一套超乎他想像的百寶囊和護臂,侯盼甚至猜測這沒準兒是世上最好的百寶囊和護臂了。


    侯盼身上的百寶囊是庶子營配的,已經很好了,但姬伯仁的百寶囊卻比他的要好得多。皮質更輕更結實不說,裏麵配的東西也是最好的,尤其是百寶囊前胸帶子上的護心鏡居然用神兵都無法刺穿,怪不得剛才他刺姬伯仁時胸口這一塊刺不動,那會兒他就有些奇怪,但當時在氣頭上,根本沒顧及細想,現在想想,自己用的可是神兵‘尚賢’啊!神兵都刺不穿,這簡直可以說是‘神甲’了。


    侯盼把那護心鏡拿到手裏,發現是一塊黑色的金屬片,上麵還有一些被刺後留下的小坑和劃痕。他掂了掂分量,感覺那護心鏡的分量比銀子輕一點,但比鐵要重,和同樣大小的銅差不多,但應該不是純銅或青銅的,銅或青銅怎麽能擋得住神兵!


    但具體是什麽材質,他就搞不懂了,不過侯盼可不知道姬伯仁身上還有這種東西護身。現在想想他都有些後怕,心想幸好自己抓住了那次難得的機會,按照姬如龍的囑咐,趁機給姬伯仁下了毒,而不是想辦法靠自己的武技去刺殺他。


    實際上姬如龍根本沒想到計劃會成功,他隻是把毒藥給了侯盼,然後讓他伺機下手,隻有在時機成熟時才動手,沒機會就算了。而侯盼的機會是很渺茫的,因為按照書院定的規矩,出門在外時,姬伯仁的飲食向來是由他的親信負責的,別人根本別想插手。要不是這次那個親信死在了止戈城那些人的手裏,姬伯仁又跑了一夜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侯盼還真找不著太好的機會給他下毒。


    侯盼心想,人家姬伯仁又是神兵又是神甲的,這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他動了手,即使武技比他高明,很可能也會吃虧,甚至死在人家手上!他感歎完了,將那百寶囊放在旁邊,才檢查那副護臂,他發現護臂的材質和那護心鏡是一樣的,極有可能是一套。


    這可真是好東西,分量隻比鐵質的護臂沉了一點兒,卻要堅硬得多,假如再配合上適當的武技並使用得當的話,連神兵都是可以對抗的。書院嫡長子的待遇就是不一樣啊,和他們這些卑賤的庶子真是沒法比!


    侯盼忍不住又是一陣感歎,隻是那止戈城的內甲已經被他刺了好多個洞,且都集中在了腹部。侯盼見了先是十分後悔,心想早知道自己就割他的脖子了,白白浪費了這一副寶甲。他看了看這個內甲的材質,是用特殊金屬製作的,交給經驗豐富的匠人不知道能不能修複。


    他剛要把甲放迴去,轉念又一想,姬伯仁是孤身一人來到的西坪鎮,現在所有認識他的人,除了自己以外都已經死了,無論這裏發生什麽事都不會有外人知道。想到這裏他突然激動起來,因為他想到了一個非常好的替罪羊,可以讓他來承擔所有的責任,還能故布疑陣,讓姬伯仁的死暫時不會暴露!


    他立即把姬伯仁身上所有那些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都取了下來,之前已經將他身上的內甲、護臂、百寶囊取了下來,侯盼又把他的衣物、腰牌和飾品都取了下來。然後他把自己的這一套東西和那把軒轅劍都換到了姬伯仁的身上。


    原本他想把衣服也換了,但姬伯仁的衣服又破又爛,尤其是胸腹部,還沾滿了血,已經沒法穿了,因此他隻是將姬伯仁的衣服脫了下來,卻並沒有把自己的衣服換掉。等把其他裝備都換好後,侯盼看著姬伯仁的屍體,滿意地笑了起來,嘴裏嘟囔道:“姬伯仁,你換了我這身裝備,還挺像我,為了贖你身上的罪孽,你就替我死在這裏吧!”


    收拾完姬伯仁的屍身,侯盼原本還想把止戈城弟子身上的那些暗器發射裝置以及器使身上的內甲取下來帶走。但等他搜那三個器使的身時,卻發現他們身上一件暗器都沒有,內甲也是一般的鏈甲。侯盼還以為有人偷偷取走了那些暗器發射裝置,當時就把他嚇的出了一身冷汗。


    但迴頭想想自己從沒有離開過現場,而搬運屍體的時間間隔又很短,三個人的暗器發射裝置是不可能那麽快就被人無聲無息地取走的。後來他突然想起姬伯仁曾經說過,止戈城讓五個器使扮成了守護武者偷襲他們,結合這裏的情況一分析他才放了心。


    應該是黎钜等人之前就讓那些器使和守護武者換好了衣服,然後將那些由守護武者假扮的器使陸續派了出去執行各類任務,而留在黎钜身邊的則是假扮成守護武者的那些真器使。想通了這些,侯盼終於放下心來,很快就把其他的東西都收好了。


    他從背上解下來了一個之前就準備好的大包袱皮,將所有收出來的錢和東西,包括那兩柄神兵都包了起來。然後他又到各個房間看了看還有沒有其他客人住在這裏,結果確實如那壞脾氣的夥計所說,除了他以外,整個客棧裏一個人都沒有。


    實際上,不止這家客棧,事發地周邊所有的商鋪、住宅裏的人都已經從後門跑了。這些人早就聽見了動靜,發現外麵這麽多江湖人打打殺殺都嚇壞了。但對方那麽多人,還都拿著刀劍,他們哪裏敢管,於是都偷偷地跑去城門守軍那裏去報官。


    但姬伯仁早就跟這裏的守軍打過招唿,讓他們不要管這件事。因此,等這些百姓陸續過來報官時,那軍官害怕他們惹出事來,就趁機把他們都集中看管了起來。還告訴這些百姓,這是江湖中的事,那些江湖人處理完了他們的事之後就會自行離開,不會幹涉他們的生活,因此官府不便插手。


    這樣一來,大大方便了侯盼行事。他見整個客棧沒人,徹底放下心來,將那個大包袱先背在了身上,就用蠟燭點燃了姬伯仁的那件用料考究的衣服,並丟到了木質樓梯上。然後他又去到了後廚,找到了一些蠟燭、燈油等易燃之物,開始在客棧各個房間合適的地方放火。


    這家客棧是一棟兩層的以木製結構為主的房子,加上又是無雨的春天,火很容易就燒了起來。侯盼一直看著各處的火頭都燒了起來,才找了一截木炭,來到客棧的院子裏,在一處院牆上寫了‘殺人放火者,李傳宗’幾個字。


    然後為了使這個行動更像李傳宗所為,更符合李傳宗那行俠仗義的光輝形象,他又在字下麵丟了剛才準備好的幾百兩銀子。他最後又看著自己寫的那幾個字,嘿嘿嘿地笑了幾聲,自言自語道:“李傳宗,既然你那麽愛出風頭,這次的事也算在你頭上好了!”然後才背著那個大包袱從客棧後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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