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之後,吳倫還朝掌櫃的打聽了一下兩道關口的情況。


    掌櫃的帶著職業性的微笑道:“這位客官運氣不錯,自從上次解封之後,兩邊因為生意往來的原因,都沒有限製對方的商賈流動。剛開始進出隻是檢查一下,並不收錢,現在進出都要給晉王這邊交點過路費,聽說現在是一人一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普通老百姓是不用想了,隻能想辦法偷渡過去,也隻有像你們這樣出的起錢的人才過得起關了。”


    吳倫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大家,大家聽了都很氣憤。劉繼祖他們現在總共隻有十六個人,也就是十六兩銀子,看來晉王是把這個關口當成了斂財的一個手段。但沒有辦法,他們又是車,又是馬,還人生地不熟,找不到可以偷渡的地方,另外他們也不想因為區區十六兩銀子而惹麻煩增加不確定性,隻能忍氣交這個錢。


    眾人迴房商量好了明天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並製定了不同的應對策略,除了輪班守衛的,就都迴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按照商定的方案,重新進行了易容改裝。這次他們都換上了普通百姓的服飾,兵器也換成了民用的。考慮到劉繼祖的秀才身份在朝廷那邊很管用,劉繼祖還是做書生打扮,容兒依然扮作他的書童,等大家都收拾好了,他們就上了路。


    中午時分他們來到了邊界,也是一條河,河上有一座石橋,橋兩頭各有雙方上百名士兵把守,情景和上次過來時那個關口差不多。隻是現在兩邊過往的客商明顯沒有上次多,和江東道、江西道的繁榮相去甚遠。


    楊勝武帶隊,跟著隊伍排隊過關,等輪到他們時,楊勝武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十六兩銀子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


    那守衛軍官吊兒郎當,一臉無賴相,嘴裏叼著一根草棍,拿過銀子過了稱,又看了看楊勝武等人,說道:“還有車馬呢?一輛車三兩,一匹馬一兩,再交十八兩。”


    眾人聽了都是一愣,之前那掌櫃的沒說車馬還要交錢,不知道是規定變了,還是這個軍官坐地漲價,自己從中趁機撈錢。


    急脾氣的項長老聽了,就要和那軍官爭吵,楊勝武連忙攔了下來。楊勝武也有些不高興,臉色不善地又掏出了十八兩銀子遞了過去。


    那軍官見到項長老等人不老實,他反而不幹了。他把嘴裏的草棍朝地上一吐,一把搶過楊勝武手裏的銀子,稱也不稱,直接丟到後麵的箱子裏,然後指著楊勝武的鼻子罵道:“x了個x的,一幫慫貨!沒有膽子就不要逞英雄,幹脆點把銀子交了不就沒事了!別以為長了xx,就有種了!告訴你們,銀子數不對,還差五兩。趕緊的,給大爺交過來,別他xx磨磨唧唧的!”


    說完指著楊勝武的指頭變成了攤開的手掌。


    楊勝武的眼神一下子陰冷下來,臉上卻露出了討好的笑容。他扭頭跟後麵的人說道:“準備好銀子!”


    說完,他扭迴頭,猛地往前踏了一步,一道寒光閃過,那隻伸著要錢的手就掉到了地上。


    軍官的哀嚎與斷臂的鮮血幾乎同時出來,楊勝武卻在揮刀的同時,用另一隻手一推那隻手臂,手掌掉落,血全噴到了左邊一個守衛的臉上。


    哀嚎聲剛起,楊勝武就一個閃身,又來到了軍官的身後,伸手揪住了他的頭發,同時又是一道寒光閃過,那軍官的脖頸被劃開。楊勝武把他的身子一扭,頭朝後一拉,從脖子裏噴出了更多的鮮血,全都噴到了右邊那些守衛的臉上和身上。


    楊勝武的動作一氣嗬成,流暢無比,讓劉繼祖看的讚歎不已。他聯想起自己暗殺書院密探時的情景,和師祖的動作一比,那真是天差地別啊!師祖都已經六十幾歲了,動作還是這麽幹淨利落,自己都沒看清他用的是什麽兵器以及怎麽出的手,看來自己還有很大地提升空間呢!


    所有守衛都沒想到楊勝武動作這麽快,下手這麽幹脆,他們還沒反應過來,那個要錢的軍官已經死於非命。


    楊勝武抓住把那守衛的屍體,用大力朝前一送,砸到了那些想撲上前來的守衛的身上。楊勝武這才趁機快速轉身上車,打馬朝對麵奔去,後麵的人也都緊隨其後驅車打馬闖關而去。


    直到他們跑出去了十來步遠,守衛們才組織起來追。


    但被殺那人就是他們的頭頭,這時軍官被殺,沒人指揮,他們又畏懼楊勝武的手段,因此隻是象征性地追到了橋中央就不再前進了。


    楊勝武他們則很順利地衝到了對麵關口。


    對麵是朝廷的人,他們隻看見楊勝武他們被晉王的軍隊追,還一片騷亂,但因為事情發生的極快,離得也挺遠,並沒看清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還以為晉王那邊要進攻他們,於是都緊張戒備起來。


    等看到對方隻追到了橋中央就停了下來,知道不是針對他們,隻是在追楊勝武等人,才又放下心來。等楊勝武他們來到關口處,一個中年軍官扶著刀問道:“你們幹了什麽事,對麵的守衛為什麽要追你們啊?你們給我老實交代!”


    楊勝武下了車,拱手道:“啟稟軍爺,那邊不斷征兵加稅,我們實在是過不下去了,就想搬家來山東道居住。而且我孫子是秀才,在那邊沒前途,隻有來您這邊才有機會科考,所以一大家子都跟了過來。但剛才那邊的軍官故意借機勒索我們,我們交不出那麽多錢,就和他們發生了衝突,我們惹不起,隻好闖關了,他們這才追我們。”


    軍官聽了,馬上客氣起來,“原來如此,歡迎各位棄暗投明到我們山東道來,不知是哪位公子要來參加科考?”


    楊勝武知道,這是人家要查驗一下,連忙讓劉繼祖拿著自己的秀才身份證明過來。


    那軍官一看劉繼祖的樣子眼睛就直了,態度也更加客氣,草草掃了一眼劉繼祖的證明,就雙手遞還,請他們過關。


    劉繼祖心想,這個秀才身份還真是好使呢!


    誰知過關之後,那個軍官緊隨其後,直接跟了過來,眾人不知他要幹什麽,把車馬停到了路邊。


    那軍官道了聲叨擾,就把劉繼祖請到了一邊小聲問道:“不知公子多大年紀了?有沒有娶親?”


    劉繼祖被問的莫名其妙,但還是如實答道:“我今年剛滿十七歲,已有婚配。”


    軍官又上上下下看了看劉繼祖,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高興,“不妨事,不妨事,不知公子想不想謀一場大富貴?”


    劉繼祖更是摸不著頭腦,“您這是什麽意思?”


    軍官湊近了,用更低的聲音說道:“您還不知道呢吧?朝廷正在全國範圍內甄選人才,選的就是您這樣年少英俊,風度翩翩的公子啊,您要是去了,我敢打包票,肯定是前程似錦!”


    劉繼祖聞言沒聽明白,心想年少英俊、風度翩翩,這不是在選美嗎,怎麽是在選人才?於是問道:“朝廷為何選拔這樣的人呢,不是要科考取士嗎?”


    軍官笑道:“一碼歸一碼,朝廷現在是誰說了算,您不是不知道吧?”


    劉繼祖聞言一愣,總算是明白了過來,這家夥是想把自己送給當今的皇太後啊!但這麽個小官不可能認識太後啊?他憑什麽說這個話?


    劉繼祖還在思考,那軍官卻等不及了,“您猜著了吧?這可是一步登天的機會!我這裏有一塊令牌,您要是願意,就拿著這個令牌去往京城,找到肖開肖大人就行。他現在可是吏部尚書,是太後眼前的紅人,隻要被他老人家看中,自會為您運作的!”


    劉繼祖把那塊令牌拿到了手裏,看了看。隻見令牌是木製的,一麵刻著特殊的花紋,另一麵刻著一個肖字,肖字下麵是一個五十四的編號。劉繼祖想起了書院那有特殊用途的令牌,於是把那令牌湊到鼻下聞了聞,上麵除了木頭本身的味道外,沒有任何其他氣味。


    軍官又補充道:“公子,隻要您拿著這個令牌,到朝廷治下的任何關隘、城門,隻要說是您是肖大人的人,就沒人敢攔您。不信您可以去試試,要真有那個不開眼的難為您,您到時候就告訴肖大人,我保證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劉繼祖聽了,心想我吃飽了撐的去京城,四害家都在京城為官,我去那裏那是自投羅網!但靠這個令牌能順利通關,這個作用真不錯!管他呢,先拿著,現在過關越來越難,有這個在身上沒準兒還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於是他收起了令牌,並鄭重感謝了這個軍官。


    那軍官見劉繼祖收下了令牌,更是喜出望外,不住地巴結奉承,還報了自己名字,說以後劉繼祖發達了,千萬不能忘了他雲雲。


    劉繼祖沒當迴事,和軍官告了辭,大家才繼續上車趕路。


    走了一程在路邊休息時,大家都湊了過來,問剛才是怎麽迴事?


    劉繼祖就簡單說了說,大家聽了差點驚掉下巴。


    吳倫打趣道:“還有這等好事,聽說那太後是咱們大周四大美女之一呢!這要是被選上,還真是一步登天呢!”說完不住地砸著嘴。


    項長老也笑道:“是啊,是啊,吳師弟說的對,要不你就去試試。萬一真被選上了,不僅能當官,還能親近太後。我的天,那可是四大美女啊!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聽說依然是風華絕代啊!”


    容兒則嘟著嘴說道:“我就說那個軍官鬼鬼祟祟的,看見我們家公子兩眼放光,我還以為是個兔兒爺,看上了我們家公子,讓我擔心了好一陣。沒想到是個拉皮條的!”說完輕聲呸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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