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縣離著壽州城很近,劉繼祖一邊欣賞著沿途的風景,一邊享受著路人的羨慕嫉妒,哼著小曲,不到半天時間就到了。


    壽州城雖然比不上金陵、晉陽這類各道治所,但規模也不算小,比一般的州城要大,曆史也很悠久。


    壽州城的守衛同樣很鬆,進城也不用查驗身份和所帶物品,看來經濟繁榮的地方門禁都要鬆一些。


    不過,劉繼祖現在並不擔心這個,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身上並沒有違禁品,用的也是自己真實的秀才身份,因此並不擔心被查。


    劉繼祖順利進了城,騎馬慢慢逛,這壽州城的經濟雖然和金陵、揚州沒法比,但還是比較繁華的,路上同樣是商旅不斷。


    金陵和揚州城他是沒辦法去了,隻能退而求其次了。他計劃今天晚上就去開開葷,好好體驗一把古代的青樓文化,否則豈不是白白辜負了自己穿越一場。


    他還是先去找了客棧,然後在客棧吃了午飯。這家客棧算是壽州城最好的客棧之一了,就處在城市中心的位置,離官府和商業區都很近。


    劉繼祖吃完午飯,湊到櫃台邊,打聽道:“掌櫃的,不知道咱們壽州城有什麽好玩的地方沒有?”


    那掌櫃的趴在櫃台上笑道:“聽口音就知道您是北邊來的,對咱們這裏不熟悉是吧!我跟您好好介紹介紹,隻是不知道公子是白天去玩呢,還是晚上去玩呢?”


    劉繼祖有些不好意思,也笑道:“都說說!重點說說晚上的。”


    掌櫃的明白了,有些猥瑣地笑道:“白天嗎,您可以去逛逛風景古跡,咱們這周邊可不少,我就不介紹了,出門隨便逛就行,找個幫閑更方便。至於晚上好玩的地方嗎,那可多了,就要看您喜歡那一類了?嘿嘿嘿……”


    劉繼祖聽得有趣,見現在沒什麽生意,就又要了壺茶,讓掌櫃的一起坐下好好說說哪家青樓好。


    那掌櫃的讓夥計來收拾了桌子,他去端了茶壺茶杯過來,給劉繼祖倒上茶,才在旁邊坐下說道:“咱們壽州城最好的青樓妓館都集中在折桂街了,就是州學所在的那條街。那條街好的妓院有四家,其餘的都是賭場、酒樓、茶肆什麽的,差的那些不過夜的我就不說了,看您的樣子,也不是去那些地方的人。


    這四家都不錯,各有特色,其中萬花樓最大,姑娘也多,換的也勤,勝在一個新。怡人館環境最好,非常幽靜,裏麵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是唯一稱得上是青樓的,勝在一個雅。黃金堂不僅是妓院,裏麵還有賭場、酒樓、茶座,吃喝嫖賭樣樣齊備,勝在一個全。這最後的春宵樓,姑娘年輕漂亮,不會主動加其他消費,一個姑娘一個房間,勝在一個實。不知道公子您好哪一口?”


    劉繼祖沒想到逛個妓院還有這麽多名堂,他也沒有這方麵的經驗,一時不知如何抉擇。


    那掌櫃的是個有經驗的,一看劉繼祖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怎麽出來玩過,也不催促,笑著問道:“要不公子您先好好想想再說?”


    劉繼祖有些不好意思,“您給推薦推薦嗎!”


    “看公子您的打扮,一定是讀書人,可以去怡人館啊!那裏最適合讀書人了,在那裏可以和姑娘們下下棋,彈彈琴,吹吹簫,唱唱曲,吟吟詩,多有情調。隻是那裏比較貴,去那裏的也多是當官的文人和您這樣的公子。還有就是那裏的姑娘會挑客人,特別是他們的頭牌,人家看不上還不接客呢!不過,看公子儀表不凡,肯定沒問題!”


    劉繼祖沒在意後麵的話,哦了一聲,問道:“有多貴啊?去那裏要注意些什麽呢?”


    掌櫃的聽了,卻有些為難,“公子,那裏我也沒去過,我隻是個小商人,那裏不適合我去,我說的這些都是聽說的,當不得真。”


    劉繼祖又讓夥計拿了個茶杯,給掌櫃的也倒了杯茶,“我更沒去過這些地方,連聽說都沒聽說過,您要是知道什麽就多和我說說。”


    那掌櫃的見劉繼祖沒有架子,這才放下心來,喝了口茶水,“那我就和您簡單說說,這青樓可不比妓院,裏麵的姑娘分兩類,一類是賣藝不賣身的叫清倌人,一類是既賣藝又賣身的叫紅倌人。當然紅倌人一般開始時都是清倌人,被客人看中後,花了大手筆辦了梳攏,就會專門為這位客人服務一段時間。


    您知道的,有心思有能力幹這類事的要麽是達官貴人,要麽是富商巨賈,這其實就是在外麵臨時包養了一房姬妾。等這客人玩膩了,或者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後麵不再出錢,也沒有為她贖身,清倌人就變成了紅倌人。咱們壽州城不大不小,能玩得起這種的可不多,因此真正的青樓整個壽州地界就隻此一家。


    我聽說怡人館裏有好幾個清倌人不錯,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多才多藝,不算酒、菜、茶錢,五兩銀子陪你玩兒一晚上,但不賣身。要想她們陪睡,我看沒有幾百兩銀子是不要想了。紅倌人就容易了,一般年紀大點,十兩銀子一晚,但還要單出酒菜茶錢,您一個人差不多也要再出二、三兩銀子才行。


    您不知道,在青樓妓院裏無論什麽都是很貴的,酒菜味道一般不說,價格卻比外麵貴了幾倍。如果不是招待應酬,我倒是不建議您在那裏花這個冤枉錢。其實去青樓更像是在談情說愛,姑娘們也確實都是色藝俱佳,但需要慢慢培養感情才能領會到其中的妙處。但這個需要時間,很麻煩的,又要猜,又要哄的,不知道公子您要在這裏待多久?”


    劉繼祖從沒聽到過這些,漲了不少知識,對掌櫃的很是感激,“您說的太好了,我是要迴家的,明天就要離開壽州城了。”


    掌櫃的點點頭,“如果您不好這一口,時間又不寬裕,我推薦您幹脆去春宵樓。那裏的姑娘不錯,長相身材和怡人館的差不多,隻是才藝差點,裏麵也沒那些琴棋書畫、喝酒、賭博什麽的,服務也好,價錢也實在,都是五兩銀子一晚。”


    劉繼祖深以為然,“您說的太對了,我就聽您的,去春宵樓吧!”


    “那您先迴房間休息一下,下午到處去逛逛。然後晚上到我們壽州最有名的壽春樓去吃一頓,您一個人吃的話連半兩銀子也花不了,重點嚐嚐他們那裏的魚和豆腐,那是咱們壽州城做的最好的。吃飽喝足,您就可以散著步去春宵樓啦,他們兩家離著不遠,都在折桂街!”


    劉繼祖給掌櫃的道了謝,按照建議,先迴房去休息了。下午三點多,劉繼祖睡起午覺,梳洗一番後就出了門。他先是在城裏閑逛,把城裏的幾處古跡都逛了一遍,眼看就到下午五點多了,他在路人的指點下找到了折桂街的壽春樓。


    這家酒樓有三層,生意非常好,劉繼祖來的算是早的,位子已經不多了,來晚了的怕是都沒有位置。


    他選了三樓一個挨著窗戶的位子,按照掌櫃的建議,點了他們店裏的招牌菜——八公山豆腐、淮王魚和酥瓜三個菜,還要了一份紫陽餅和半壺酒。


    飯菜的味道確實不錯,劉繼祖一個人就把飯菜吃的幹幹淨淨。他生性節儉,飯菜從來都是夠吃就行,絕不會點多了浪費。


    吃完晚飯,結了賬,天色漸黑,劉繼祖一個人下了樓,在折桂街逛了起來。傍晚時分的折桂街比白天還熱鬧,兩邊的店鋪慢慢點起燈火來,街上也是人來人往,隻是和白天不同的是,這時的街道上幾乎都是男人,沒有女人。


    劉繼祖順著路邊走邊看,他最先看到了萬花樓,那裏是這條街最熱鬧的所在,也是三層樓,但規模要比壽春樓大得多。萬花樓二樓有個陽台,現在上麵站了許多塗脂抹粉的姑娘在那裏招攬生意,下麵一樓也有兩個老鴇站在門口那裏招唿,隻是這時還早,沒什麽客人。


    劉繼祖深吸了一口混著脂粉氣息的空氣,心情又慢慢激蕩了起來。他繼續往前走,又見到了黃金堂,那裏也很熱鬧。規模和萬花樓差不多,但裝修的更加豪華,同樣有老鴇和龜公在門口招攬生意,隻是不知道現在賭局開始了沒有。


    劉繼祖搖搖頭,他兩世為人都沒參與過賭博,畢竟賭博需要錢。而他直到現在手裏才算是有了些錢,因此他不理解那些人為什麽那麽喜歡賭博,心想自己是不是哪天也去嚐試一下,看看賭博到底有什麽魔力,能讓那麽多人傾家蕩產甚至賣妻賣女。


    劉繼祖繼續前行,再往後兩邊多是規模較小的妓院和賭館,規模遠沒有萬花樓和黃金堂大,生意也不錯,但進出的人從衣著上明顯能看出差異來。


    終於劉繼祖看到了春宵樓和怡人館,這兩家居然是麵對麵的,都是三層樓房。但與前麵那些店鋪的喧囂不同,這兩家店都很安靜,門口也很冷清,更沒有人在招攬生意。


    劉繼祖沒想到這裏會這麽安靜,不知道是因為時間尚早,還是他們兩家就是這個風格。他從來沒有光顧過這類場所,心裏不免有些忐忑,就這麽走過來走過去,反反複複走了好幾轉,才終於下定了決心,趁著路上人少時,一個人快步閃進了春宵樓。


    樓裏更安靜,也沒有其他客人。他剛一進大堂,迎麵就嫋嫋婷婷走過來一個容貌婉約,舉止得體,身材豐滿高挑的婦人。


    劉繼祖發現這個婦人的麵部表情變化很快,他一進門時注意到她是滿臉愁容,但等走到他跟前時,愁容卻變成了一臉喜色。


    這個婦人一出現,劉繼祖就眼前一亮,她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她的身材非常好,特別是腰非常細,在她豐滿的胸臀的襯托下,視覺上甚至比七妹的腰還要細。具體年齡劉繼祖卻看不出,二十、三十都有可能,因為她看著很年輕,但穿著打扮卻比較成熟,也是已婚婦人的頭飾裝扮。


    她的妝化的很淡,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一股成熟的風韻和憂鬱的氣質,有這樣風情的女人劉繼祖還是第一次接觸,感覺和七妹不一樣。這樣的女人以前他也隻在影視作品裏見過,從她的容貌和言談舉止看,她一點也不像風塵女子,反而像個現代的知性女子,很有一股禦姐範。


    但劉繼祖這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他也不知道那時候妓院的鴇母到底是什麽樣子。


    那婦人同時也在打量著劉繼祖,眼裏是一種禮貌性的溫柔,她一邊微笑行禮,一邊用一種非常好聽的江東道腔調問道:“公子來的真早,趕緊裏邊請,有相熟的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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