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馳以為這一路而去,皆要靠著自己的雙腳,卻未曾想這鬆子道長竟在縣裏換了兩匹駿馬,便又讓韓馳稍等片刻,獨自出去,卻是沒過多久便為韓馳拿出一張路引,而後竟然還有美酒、燒雞便是白麵的饅頭便也不少。


    這鬆子道長卻還是那翻笑意盈盈,便隻是說“此行頗遠,卻要做好準備”。


    鬆子道長此番作為,卻是把韓馳心中那種仙人風餐飲露不食人間煙火的景象給擊了個粉碎,韓馳便不甘心的問道“鬆子道長,你身為道士吃這燒雞,便不太合適吧?”


    沒想到這鬆子道長卻是把胡子一吹,佯作生氣的說道“胡說,這不吃燒雞能叫道士嗎?你看哪家的道士不吃燒雞的”。


    韓馳卻隻能搖頭,不吃燒雞的道士韓馳也不知自己見沒見過,但是吃燒雞便又喝酒,卻還這麽明目張膽的,韓馳卻從未見過。


    不過燒雞卻是真香啊!至於道士的事情,韓馳又不是道士,手中拿著燒雞他哪管的了許多。


    雙人雙馬卻是快了何止一籌,便是這麽白日趕路夜間投宿,連行了七日,卻才來到一個依山而建不太大的縣城。


    鬆子道長領著韓馳進了縣城,先是將馬匹寄存在一處客棧,便又帶韓馳去吃了一頓好的。


    這跟著鬆子道長卻是吃喝不愁,別看一路緊趕慢趕,韓馳覺得他坐下的馬匹便都瘦了不少,但是韓馳的體重卻是有些上揚的趨勢。


    等二人吃完此頓,鬆子道長卻讓韓馳好好收拾一番,這才帶著他走出了縣城。


    此縣雖依山而建,算不得發達,隻是縣中卻頗為熱鬧,與這縣城的規模卻是多有不符。


    韓馳問來,這鬆子道長卻才說道“此城毗鄰仙霞宗,如今仙霞宗老祖做壽,雖然凡俗之子參與不得,但這仙門之內所需所耗卻也得在這凡間采購,所以別說近幾日,便是半年來,這縣城卻已開始熱鬧起來”。


    韓馳心裏明白這是市場需求導致的人員與物資的流動,隻是此事過後這縣城卻又要迴複到原來模樣,如此來的興盛卻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注定不能長久,便也不能盼著這仙霞宗老祖年年過壽吧?


    鬆子道長卻是跟了一句“此事卻說不好對這縣城中之人,是好是壞,卻還要看他們自己把握”。


    韓馳心裏卻非常讚同,便如前世那些沒有什麽實業與物產卻把房價炒的極高的小縣城一樣,最後如何卻是不言而喻。


    這事卻也不是韓馳能夠左右的,他便不做他想,每人皆有際遇,便是韓馳也隻是人在事中,便已身不由己,別人的事卻也隻能拿來閑聊幾句,便是你現在去和縣裏的人說,恐怕人家還要拿鞋底去抽你的嘴巴。


    所以說興盛衰亡、紅塵紛擾,便是無數業障而已,能脫得才能遠離煩惱,這也是韓馳求仙問道的一個原由。


    韓馳便再問道“鬆子道長,我們如何不騎馬上這山去?”


    鬆子道長卻是幾日來和這韓馳混的也熟,便打趣道“平時挺機靈的,怎麽今天腦袋卻成了榆木疙瘩?咱們騎馬上山不就是告訴別人咱們不會飛,也沒那法寶飛劍嗎?當然這是玩笑話,最主要的是人家宗門之內會有地方給你拴馬?和其他仙禽栓在一起,你不怕被人家一口吃了,迴頭隻給你剩下一堆白骨?哦!這話還不能這麽說,說不得以後便是你的宗門了”。


    韓馳卻是有點尷尬,此話便不好接,便又轉入下一個話題“這要多久才能到呢?”


    鬆子道長迴道“半日吧,咱們的腿腳得快點”。


    便是這麽一路而行,卻也無多餘之事,半日後卻是停在山間一個山穀前,隻是走到此處前方卻是見不得路,便也覺得這山也是高,林也是深,更是灌木叢生,便是想往裏走卻都下不去腳。


    誰知鬆子道長卻在此處行了一禮,便才說道“天一觀鬆子前來拜山,不知哪位道友今日值守,還望行個方便”。


    韓馳卻未想到,此聲過後這邊山墓卻似流水一般波動起來,韓馳前方位置卻似畫紙一般開了一個口子,說實話這就真的很玄幻了,隻是裏麵光彩內斂卻是韓馳也看不清楚,卻沒想到此時裏麵卻又傳出聲音“鬆子道長有請。”


    此話說完,前麵的口子卻是拉大開來,剛好可供兩人並排同行,鬆子道長便扯著韓馳的手臂小心的囑咐道“過去時或有不適之感,莫要反抗”。


    此話說完便帶著韓馳走入了這如畫布扯開的口子之內,韓馳通過這道口子時,身體確實傳來了非常強烈的不適感,便覺得自己身邊皆是自己的敵人一般,隻想上前去將這一切撕裂毀掉。


    這種感覺隻是一瞬便消失的一幹二淨,此時韓馳眼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卻是宮閣連綿入群峰,水榭樓台連霄漢,飛彩流雲若出其中,天光韶華若出其裏,其上為日月與天光並存,其下有諸般仙禽奇獸來往,奇花異草更是數之不盡,而不時有人踏雲而起,駕鶴而歸,端是一幅人間盛景。


    韓馳卻是看傻了眼,便隻覺得此處應是畫裏,卻不似人間。


    所謂的仙境應該也不過如此吧?


    隻是韓馳詞短,卻不知該如何形容。


    鬆子道長卻如早知韓馳會是如此一般,便隻等韓馳看夠了迴過神來,才帶著他繼續往前而行。韓馳這才看到前方卻有一亭,裏麵或坐或站竟有十人,這些人著青白兩色衣服,隻是站的人青衣白衣皆有,而坐的卻隻有三位白衣。


    離得還遠,鬆子道長便早早的向那亭中之人行禮,韓馳卻是看到亭內無論青衣還是白衣之人卻沒有一個拿正眼瞧來,迴禮便也不要再想,便是有人望向這邊,也隻是一掃而過。


    待走出一段距離韓馳卻才問道“這些人不檢查一下咱們嗎,不怕壞人摸了進來?”


    鬆子道長卻是笑著說道“我一個一境入微的修士,加你一個連竅都未開的普通之人,便讓你做壞事你又能做什麽?到那池中狠跺幾腳,還是偷些樹葉花朵?便不說這些,便是你現在想做壞人,亭中隨便一人便是勾一勾手指便能送你歸西,卻又要看你做什麽?更何況那護山大陣卻是擺設嗎?你若有歹意,便在陣中自有風火雷電將你絞殺了”。


    聽到這裏韓馳卻才知神奇,便也不在說話,便又迴頭望了一眼亭中那些高高在上之人,心中卻突然有一種待我他日卻看你們如何的想法。


    此時韓馳卻沒發現,自己的心氣卻是越來越高。


    便說韓馳現在隻是個普通人,和那些亭中之人相比,卻是可以用天上地下來形容。但是偏偏這一路上從開始的懷疑,倒後來的自我懷疑,再到鬆子道長與他那句托付之後,卻讓他難得的找迴了一種他想為之的感覺。


    這種感覺卻是非常奇妙,便是那種我想做一件事便隻剩下我如何做好,所有的懷疑、否定與忐忑皆不在其心中一般,似乎丟掉了自己許多的負麵情緒,為何如此韓馳卻也不知,想來可能是因為鬆子道長所講,這天一觀千年的複興之路,三十六代人的努力,真是激勵到了自己,便是自己再多的煩惱能定千年堅忍?現在看來當時自己不過是可憐可笑而已。


    韓馳又隨這鬆子道長往前走,卻是要尋鬆子道長那仙霞宗的長老好友,隻是走了好久來到這長老的閣前,卻被告知這長老卻突然心血來潮,感覺自己修為將進,卻是閉了生死關,所謂生死關,用鬆子道長的話講,卻是非升即死,要麽升上一個境界,要麽卻是要枯死關中,絕無第三種結果。


    鬆子道長卻是為難起來,這個好友卻是自己在這仙霞宗唯一能夠說得上話之人,便也是他敢領韓馳而來的依仗,隻是此時這好友去閉生死關,卻真讓這鬆子道長為難起來。按說這好友困在洞玄境以過百年,如今想要衝擊天樞境卻真是天大的好事,便是鬆子道長心裏都替他高興,卻也隻能說鬆子道長和韓馳來的真不是時候。


    鬆子道長聽完卻先收拾了一下心情,沒將沮喪的表情展現給韓馳去看,便先帶著韓馳去了仙霞宗的客舍。


    隻是此處客舍卻比天一觀的正殿還要華貴幾分,倒是又把韓馳好好的震撼了一把。


    安頓好韓馳,鬆子道長便讓他在此處等待,隻說自己去尋一些好友,便匆匆出了門去。韓馳卻也未曾多想,便也真是在客舍中好好休息一番,必定這幾日趕路卻也是真的辛苦,便是鐵打的身體,現在都會有些生鏽。


    隻說韓馳一覺醒來,外邊雖然稍暗,卻不似天黑,韓馳便走出房去,卻看天空之中的太陽早已不見蹤影,群星漫布天空,卻是異常的美麗,隻是此處與外界卻又不同,因為天空中除了群星便還有晚霞掛與當空,那晚霞明麗卻不射人,柔和的便如更亮的月光一般,一時間韓馳卻是看的癡了。


    隻是又等了好久便才看到鬆子道長獨自歸來,隻是臉上卻有一點疲憊,韓馳有些奇怪,便是連著騎了七日的馬,這老道長都為曾累過,這一去也不過一個下午加半個夜間,這老道長卻是已疲憊至此?


    鬆子道長看到韓馳正在房前,卻還是上來與韓馳說道“這仙霞宗夜晚之景最是美麗,你卻不必多看,以後說不得會有許多時間,便是看的膩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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