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傷感了半個時辰後,便把明月埋在了這裏。斷宇背著斷續連夜向城裏趕去,到達城後天還未亮,便在大夫家門口睡了一個時辰。大夫一開門便驚醒了他們,斷宇又背起斷續進了屋裏。


    大夫檢查斷續的身體情況後,嘖嘖稱奇的說:“老夫行醫數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外麵無傷,裏麵卻筋骨盡斷,還能活到現在實屬奇跡。並且以我的經驗,還不知道是怎麽導致的,實在是奇怪。”


    斷宇急忙說:“大夫,您救救他。”


    “他錯過了施救的最佳時辰,現在就算是施救,也隻是讓他勉強的能夠行動,並不能完好如初,將來不可使重力,說不好聽點就是一個半廢人。並且醫藥費不少,你可帶足?”


    兩人聽後心都涼了,也就是說醫不好了,斷宇噗的一下跪在了大夫麵前:“大夫,您先救救我哥哥吧,我以後給你做藥童來填補這醫藥費。”


    大夫算是聽出來了,態度一下子變得惡劣起來,說:“也就是說沒錢嘍,那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這樣的藥童,還帶一個廢人,豈不是要我養你們兩個。想在我這裏學手藝的人多的去了,還會差你這種倒貼本的藥童!”


    “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哥哥吧。”


    “迴去把醫藥錢備齊了再來吧,或者就這樣不管他,應該也死不了,隻是會一直這樣罷了。”說完便叫人送客。


    斷續雖不能動,但卻看在眼裏,也不願自己的弟弟受這份侮辱:“我們走吧。”


    兩人無奈的出去後,斷宇心中非常焦急,拖得越久病情越糟糕。便在街道地麵寫字賣身救兄,願為人做牛做馬,可是由於需要的醫藥費太多,所以也沒有人買。


    一天下來兩人都沒吃東西,這比不得樹林裏還能摘點野果子吃,無奈之下,斷宇背著哥哥在一處石橋下定了下來。


    斷宇說:“你等等,我去找點吃的來。”


    還未等斷續說上話,斷宇就跑了,過了一刻鍾才迴來。手裏拿著幾個髒的包子,頭上及露出的手臂上都是淤青。他喂斷續吃包子,邊喂邊說:“這種還是有餡的種,挺好吃的,我都吃了六個!有些無奈掉在了地上,隻帶迴來了四個。”


    斷續流著眼淚吃著,說:“這些傷都是賣包子的人打的吧,很疼吧。”


    “沒事兒,小傷。”


    “你不要怨恨他們,偷包子畢竟是我們不對。”


    “嗯。”


    第二天斷宇又換一個地方賣身救兄,可依舊沒有人買,第三天依然如此。這天晚上斷續說:“算了,這些都是命中注定。我可能治不好了,你走吧,不然會拖累你的。”


    “說什麽話,就算真治不好,你這一生也會有我在。”


    “算了,我不想拖累你一生,放棄我你可能還會有一個精彩的人生。如果這樣下去,你的一生在今日就可以全部看到,我不想你這樣。”斷續認真的說。


    斷宇也認真的說:“別給我產生什麽奇怪的想法,如果你死了,我絕不獨活。”


    斷續默默的流下眼淚,斷宇繼續說:“今天我聽到一個找錢的法子,有個富家公子想養一種鳥。但這種鳥後期根本難以馴服,所以重金懸賞買個鳥蛋想自己孵化出來,讓它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這樣以後就會聽自己的話了,並且有成功的案例。所以明天我準備去找這種鳥的鳥窩,偷兩個鳥蛋過來,我們的醫藥費就夠了。”


    斷續說:“不會這麽容易的,不然就不會重金懸賞了。”


    “對別人來說是不容易,但對我們來說就不一樣,因為我們對樹林熟悉,所以問題不大。我明早就去,晚上就能迴來,你在這裏等我。”


    “你自己要小心。”


    第二天斷宇早早的就出去,留斷續一個人在橋底下,天氣正轉曖,再加上他本身就不怕寒,所以倒也還沒事。可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斷宇還是沒有迴來,這讓他非常的擔心。晚上了,他還是沒有迴來,半夜了,他還是沒有迴來。自己動又動不了,真是百爪撓心,徹夜難眠。


    斷續被渴得嘴唇開裂,被餓得兩眼無光,但最擔心的還是斷宇什麽時候迴來,能不能迴來。早上了,他還是沒有迴來,直到下午傍晚時斷宇才跑了迴來,連忙給斷續喂水,吃野果子。


    斷續高興的說:“看到你平安無事的歸來,真是太好了。”


    “你看,我成功了。”斷宇把衣服掀開,露出兩個金色的鳥蛋,每個都有碗口大。


    “等我找到鳥窩時,天色已晚,鳥已歸巢,本準備迴來第二天再去。可不料被幾隻狼圍住,無奈之下爬到了樹上,它們直接在樹下守了我一宿,第二天早上被一隻老虎趕跑。幸好老虎沒有發現我,等它走遠並等那鳥也出巢後我才得手,可已經快中午了。我明天就拿去賣給那個富家公子,中午就可以去叫大夫開藥。”


    斷續淡淡的說:“你迴來就好,其它都無所謂。”


    第二天早上,斷宇一個人出去,一兩個時辰後才迴來。可謂是非常高興,帶著好多包子,兩人吃飽後,斷宇背上斷續正準備上路,可被幾個中年人攔住了去處。


    中年人說:“把你換得的錢都交出來吧,不要做無謂的掙紮,這改變不結局,隻會讓你們多吃一些苦頭。”


    斷宇憤怒:“把你們的這份膽量和力氣用在別處吧,我是不會給你們的。”


    斷續說:“算了,給他們吧,我們打不過他們。”


    “還是這個癱子識相點。”


    斷宇慢慢放下斷續,起身的時候撿起石頭就和他們打了起來。奈何一個少年怎麽打得過幾個中年人,雖然把其中一人的頭砸出了血,但自己也被打得不輕,錢也被幾人全數拿走了。


    斷宇在地上泣不成聲,不是自己的疼痛,而是被拿走了希望。這種來錢來得容易的方式,可不是天天有,這次有富家公子要鳥蛋,已經是很難遇到的機遇,可最終還是被人半路截胡,實在是不甘,但也無奈。斷宇抱著斷續哭了起來,像個孩子。


    “算了,至少我們現在還在一起。”


    “我真想去搶錢、殺人、或放火。”溫飽思淫浴,饑寒生盜心。都是被逼迫的,誰又想呢。


    “萬萬不可,不能因此壞了本心。”斷續說。


    “啊……”斷宇內心壓抑、痛苦。


    又過了十多天,斷宇在城中四處打聽,但都沒有再找到合適的生錢之道。


    夜裏,斷續說:“現在的我可能連最後的治療時期都過了,我們離開這裏吧。”


    斷宇則哭了起來,抽泣著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們去陪陪明月吧,當時走得太匆忙。”


    “好。”第二天早上,斷宇又背著斷續出發,在天黑前來到了明月這裏。兩人在明月的墳墓前睡了一個晚上,好像都夢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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