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走後的三天時間裏,喬若何仍然被關在風暴禁地當中,雖然這女子每次來送飯時都說上一句“這是曾祖母賞賜的,吃完好上路。”之類威脅的話。


    可是沒有一次是帶他去見她的曾祖母,無論喬若何好說歹說,就算要見葉淩霜或是月雲裳一麵,也是萬萬不能。


    第五天,他將果籃掀翻在地,那女子瞪了他一眼,不作理會的離開了。


    第六天,女子再度來到風暴禁地,見他先前踢翻的果籃仍然屁股朝天,果子散落一地,她隻是把新的果籃放在地上,兀自離開。


    到了第十一天,他已經絕食將近七日,這七日裏,每每看著那新鮮的各色漿果放在眼前,都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唾液,糾結了多少次要不要吃。


    手伸過去抓住一個奇果,已經放到嘴邊了,又將它扔了出去。


    他一來是擔憂葉月的安危,二來是不知爹娘在陸言手中要受到多少折磨和虐待,想來陸言一定是要用爹娘要挾於他,如果他不現身去焚天教,他勢必不肯罷休。


    也許是這兩股子執念讓他堅持絕食,因為在這颶風環伺的鬼地方,他嚐試過各種方式,都無法脫困。


    她們抓了他,不殺他,也不餓死他,每日準時來送飯,難道是想長期囚禁他?


    這些怪人既然不想他死,又不放他,不見他,那麽也許隻有絕食這一條路,可以讓他有機會快速脫困。


    到了第十五日,傾盆大雨在滾滾雷聲之中驟然落下,已經絕食十餘日的他盤腿坐在濕滑的土地上,無情地雨滴打在他幹裂無比的嘴唇以及手背上那五道傷口上。


    大雨停了,天又放晴了,日子一天天過去,他數不清過了多少個晝夜,終於,有一天又是雷聲大作,大雨之中夾雜著冰雹落下,打在一個蜷縮著身子,正瑟瑟發抖的男子身上。


    那女子提著果籃進來了,望見不足五丈的颶風囚室之內,已經放滿了橫七豎八的果籃。


    她稍一揮動靈力,數著果子的數量,直到數到一千九百八十個,一個沒少。她她掰著手指頭數著自言自語道:“六十六天,一天沒少。”


    她打著一把雨傘走到喬若何身邊,把他背對著她的蜷縮身體翻了過來,但見那張憔悴的臉兒慘白異常,他半睜著眼渾身顫抖著。


    “沒有修為的人不吃不喝不到十日就得死翹翹。”


    她蹲下身子探了探他的口鼻,沒有死透,說道:“曾祖母說修士雖然有禦靈聚氣的修為護體,但也都是肉體凡胎,不吃不喝的話能撐過三十天。”


    她頓了一頓,又說道:“你這死小子能撐到六十六天,了不起!”


    這些話隻有她自己能聽到罷了,喬若何現在已經半死狀態,靈魂遊離在身體之外,他一直在做夢,是惡夢,每天都在重複著爹娘身死的惡夢。


    也許是上天眷顧,在最後一個惡夢結束之後,他夢到了自己躺在風暴已散,晴空萬裏的小島上,吹著海風,身邊有美味的海貨和漿果,可以讓他飽腹一頓。


    可他拚命的伸手,卻怎麽也抓不到吃食,這是怎麽了?


    他有了意識,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艘魚船之上,在茫茫大海之中孤舟獨行。


    船艙裏擺滿了果籃,籃中有各色漿果,旁邊是十幾個淡水袋,這一刻他恢複了三分意識,饑腸轆轆,再也忍不住了,開始大快朵頤,飽餐一頓。


    當他酒足飯飽,站在船頭上看向大海,忽然,一個瘋頭浪迎頭打來,一浪接一浪,直到將他乘坐的小船掀倒在大海中。


    他拚命的遊在冰冷的海水中,想要禦劍而起,可是法器不聽使喚,想要催動靈力,可是體內沒有半分靈力湧動,這一瞬間,他就像成了一個沒有修為的俗人。


    每當他遊到海麵上,一個海浪打來,又將他掀翻在水中。


    也不知遊了多久,當他遊不動了,喝了無數口海水入腹 ,感到快要窒息而死時,天空中飛來兩個身影,一個是月雲裳,一個是葉淩霜,她們都在向他招手,讓他坐上她的劍身,隨她離開。


    他毫不猶豫的向月雲裳伸出手掌,可是當他看向葉淩霜之時,隻見她變成了一條魚,兀自跳入海中,遊向海底,不見了蹤影。


    他沒有踏上月雲裳的禦劍之氣,而是一轉頭急忙撲下水麵,遊向海底,找尋葉淩霜,喊叫著她的名字,直到他沒有辦法唿吸,全身上下灌滿了海水,終於沒了意識,兩眼一黑,任由身體沉浮。


    驀然間,他睜開雙眼,看見葉淩霜正坐在榻邊給自己喂薑水,他大夢方醒,餘憶未消,擔心得一把抱住她,不願她再遊向那看不見方向的海底。


    可是一雙手掌將他推了開來,滾燙的薑水就往他臉上播撒,一個女子聲音說道:“死小子,你又占我便宜!”


    當他手掌上的傷口又被薑水浸得滋滋疼痛,他才緩過神來,原來這她不是葉淩霜,還是先前那個奇服女子。


    “我的同伴呢?”他質問道。


    “都死了。”她脫口而出。


    喬若何猛地掀開被子,站起身來,驚聲道:“你說什麽?”


    “我說他們都死了。”她一句話方才說完,一隻大手隨即掐住她喉嚨,她感到一股火焰之力從他體內燃燒開來,就要燒到她眼前。


    她掙紮著用兩隻手掌用力地去掰他的大手,可是怎麽掰都掰不開,直到她快要斷氣,手上的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


    喬若何望見榻邊一張木桌上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飯菜,想來是她做的,眼見她扭曲的臉上紅得發紫,他急忙鬆開手掌,任由她的身體摔落地上。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心裏胡思亂想,嘴巴顫聲說道“她死了嗎?她們都死了嗎?是我害了她們!”


    奇服女子鬆了一口氣,爬起身來,在地上抓起一塊粗大的木樁子,朝著他的後腦勺猛然砸了過去,嘴裏罵道:“死小子,忘恩負義。”


    隻聽得“撲赤”一聲,喬若何毫無防備,臉麵撲地而倒,摔了個狗吃屎,昏死過去。


    待他再度醒來,發現自己正身在一陣龍卷風的旋轉圈心之中,他身體不停的旋轉著,看不見風層外麵的情況,但聽得一個女音說道:


    “你終於醒了?”


    是那個奇服女子的聲音,喬若何想著她說的話,想著葉淩霜想著月雲裳,沒有心思迴答她。


    等得一柱香的功夫,那聲音又問:“你還想不想知道你同伴的下落?想的話給我吱個聲,讓我知道你還沒死。”


    喬若何身子一怔,急聲迴道:“她們真的沒死嗎?”


    “你要是能好好說話,不要見麵就打架,我就給你解了龍卷風,說給你聽。”


    “你快解開。”


    龍卷風將他從天上送到地上,那個女子換了一身正常人家穿著的衣裳端莊地站立在他身前。


    喬若何站定了身形,眼神四掃,看到這裏是一座浮動在海麵上的島嶼,島上隻有層層飄來的浮雲,和無數個從身邊劃過的風柱,透過數不盡的風柱才能看到一絲海麵的痕跡。


    “你快說!她們到底在哪?”


    “那位姓葉的姑娘正準備和我兄長成親,那位姓月的女子還在雷牢裏受著雷電苦刑。”女子歡快地說道。


    喬若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奇怪的女子到底在說什麽?


    葉淩霜是他未成親的真正發妻,怎麽可能會嫁給別人?


    月雲裳有她師傅月千影的保護,又怎麽會在受苦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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