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禮說,鄰市的一個場了,上報了一個妝活兒,說現在做不了,申請要轉到唐曼的場子。


    “什麽活兒幹不了?”唐曼挺不高興的。


    “陰陽妝活兒,男的和女人一起跳河自殺了,緊緊的抱在一起,家屬不同意分開,陰陽妝。”


    唐曼遇到過一次,陰陽妝講究是太多了。


    而且,場子都不願意在自己場子做這樣的妝活兒,容易出問題。


    “上麵是什麽意思?”


    “恐怕要給你打電話溝通。”董禮說。


    這話剛說完,唐山打來電話,就說這事。


    “那就送來吧!”


    “到底是大妝師,什麽都能幹,也不害怕。”


    “大妝無忌。”唐曼說。


    “嗯,好,就辛苦你了,小曼。”唐山掛了電話。


    “師父,你還真接這活兒?”


    “不接又能怎麽辦?”


    “那我明天請假,幫你助妝。”


    “不用。”唐曼說。


    陰陽妝,一男一女,緊緊的抱在一起,到是感天動地的愛情,隻是選擇了死,是愚蠢的。


    吃過飯,唐曼迴宅子,喝茶,喂著三隻小黑鵝,它們十分的可愛……


    晚上九點半,到了老恩那兒,乃了打電話告訴九點半到十點過去。


    唐曼過去,乃了和老恩的喝酒,兩個人到是聊得高興,以前是見麵就打,這迴竟然聊得高興,這事誰也說不明白。


    “小曼,坐下。”


    唐曼坐下,喝茶。


    “今天是大活兒,剩下的籠子都讓我拿迴來了,今天一起完成,我也省心,老恩也放心。”乃了說。


    “都拿迴來了?”


    “對,一次一次的弄得心煩。”乃了說。


    唐曼擔心。


    “你不用擔心,我和老恩都會進去,陪著你的。”乃了說。


    唐曼喝茶,十點半,進去,審目,乃了和老恩在一側看著。


    唐曼審目,她審目,最初很順利,十二點前,就剩下最後一隻眼睛了。


    “我需要休息。”唐曼感覺非常的累。


    出來,喝茶,唐曼用筆,把審目出來的屍骨位置記下來。


    十二點多了,唐曼進去,乃了和老恩沒進去,坐在院子裏聊天。


    唐曼進去審目,可是十分鍾過去了,二十分鍾過去了,依然無法審出來什麽,那隻眼睛是一個女人的左眼,三十左右歲,她是拒絕的,不交流。


    唐曼出來。


    “沒辦法,不交流,我審不出來。”唐曼說。


    老恩和乃了兩個互相看著,老恩說:“你去。”


    “你去。”


    唐曼坐在那兒看著。


    “老恩,不管怎麽說,都應該你去了。”乃了說。


    老恩沉默了半天說:”鬼市有鬼市的規矩。”


    乃了站起來,進去了。


    唐曼喝茶,老恩閉著眼睛在輪椅上。


    半個小時,乃了出來了,說一個地方,就離開了。


    唐曼記下來。


    “老恩,辛苦你了。”


    老恩顯然是累了,擺了一下手。


    唐曼迴家休息。


    第二天上班,喝茶,看著那些屍骨所在的地方。


    唐曼給李大江打電話,讓他過來。


    李大江過來,唐曼把那張寫著地方的紙遞給他。


    “全部找到了,我想問一下,什麽時候可以複屍?”唐曼問。


    “最好能找到兇手,但是家屬也是要求,入土為安,我已經把家屬的意義申報上去,等到屍骨進行核對,驗查之後,確實是沒有什麽意義的時候,就可能複屍,煉化,入土。”李大江說。


    “我想和找兩個死者的家屬見見麵,聊聊。”唐曼說。


    “可以,我和家屬溝通。”李大江說。


    李大江離開。


    唐曼在想著,老恩和,根本找不到兇手,為什麽呢?


    九個有,兇手不可以不露出馬腳來。


    唐曼也是不能理解。


    十點多,鄰市的運屍車開進了妝區。


    辦公室主任錢初雪給唐曼打電話。


    “請示一下,進幾妝區?”


    “我下去。”


    唐曼下去,鄰市場子的場長跟過來了,握手,說了一些事情,唐曼讓把死進送到一妝區,一妝區區長旗子出來,帶著人,把屍體放到存放間。


    “家屬什麽時候過來?”


    唐曼問。


    “明天。”


    這些人走後,唐曼進屍體的話存放間,掀開屍布看了一眼,蓋上。


    “單獨放在七號室。”唐曼說完,迴辦公室。


    屍體緊緊的抱在一起,沉水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就被打撈上來,屍體沒有損壞,不需要太多的處理,通七竅後,就可以上妝。


    但是陰陽妝的上妝,講究是實在太多了。


    唐曼給老恩打電話。


    老恩聽完說:“這陰陽屍真的是太麻煩,我要看屍體,明天我過去。”


    “還需要其它的嗎?”


    “問一下死亡的地點。”老恩說。


    “問這個幹什麽?”


    “問一下就是了。”


    老恩掛了電話,唐曼想到了撈屍人,大馬猴,她給大馬猴打電話。


    “你中午有空嗎?”


    “有,我一年空閑的時間很多。”


    “到北街角的那個酒館。”唐曼說。


    唐曼中午過去,大馬猴過來了,糟蹋的樣子。


    “小曼。”


    “大馬猴,你應該收拾收拾。”


    “不願意收拾,給誰看?”大馬猴說。


    喝酒,唐曼問,打撈過一對年輕的男女沒有?


    “打撈過,在外市。”大馬猴子說。


    這一說,正是那對男女。


    唐曼問了具體的地方,是那個市的一條河,兩個市是相挨著的。


    “這個有什麽講究沒有?”


    “講究真不少,我開的價格也高,這樣的陰陽屍沒有人敢撈,所以才找到的我。”


    “那屍體不過一個多小時就打撈上來了,你開車到那個市也需要四十分鍾。”


    “確切的說,一個小時四十分鍾。”大馬猴說。


    唐曼說了屍體在場子,要上妝。


    大馬猴一愣:“最好別動,怨恨之氣太重了,送不走。”


    “噢,已經送來了。”


    “那這樣,上妝的那天,我過去。”大馬猴說。


    “也好。”


    更多的她也不想現在聊。


    大馬猴這個人確實是挺實在的,也挺好的,就是有點神經兮兮的,估計和打撈屍體有關係。


    “你一年以賺多少錢?”


    “也不確定,那要看死多少個,不過,我現在住著別墅,小別墅,不是大的,二百多平。”大馬猴說。


    “看來很賺錢。”


    “你上妝,也應該妝錢,主要是私妝賺錢。”大馬猴說。


    “你到是知道的不少。”


    “我們有點同行的意思,有的時候,有的家屬,不上妝,我就給整理,穿衣服,梳頭,洗臉,通竅這一類的,當然,我也要看是什麽樣的死者。”


    唐曼說:“不聊這個,你不找一個人結婚呢?”


    “我這種人,想和我結婚的,也真有,但是不是真心的,我看上的,人家不喜歡,你看我長得,真的跟大馬猴一樣,哈哈哈……”大馬猴笑起來。


    那笑讓唐曼感覺到心酸,當妝師有五弊,想撈屍人也有什麽講究。


    就當妝師來說,想結婚,也不容易,誰願意和一個天天摸著死人的手,晚上摸他的人在一起想,想想都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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