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去看看吧。」薛婉起身,帶著芷荷春櫻到了前廳,隻見薛平和沈淮安正坐在上首喝茶。


    薛平瞧著女兒,頗有些尷尬地說道:「沈將軍今日送了不少揚州特產過來,你瞧可有什麽喜好的,選幾樣。」


    沈淮安微微欠身,聲音溫和道:「薛大人不必這麽客氣,這些都是沈某人送給薛大小姐的,若大小姐不肯收下,沈某隻得叫人送給城中居民了。」


    薛平聽此,又推三阻四一番,這才十分「為難」的收下來。


    春櫻瞧著那整車整車的貨物,也是咋舌,悄聲對薛婉道:「這些東西,便是當聘禮也是足夠了。」


    薛婉不理會那些東西,隻定定看著沈淮安。他是一入城便直奔了薛家,身上甲胄未換,風塵仆仆,神色間竟還頗為內疚。


    「人跑了?」薛婉蹙眉問道。


    沈淮安頷首:「打草驚蛇,我到時已尋不見了。」


    薛平茫然道:「什麽人跑了?」


    薛平和沈淮安均不理會,隻相互對視一眼,倒是難得的默契。


    「她不會再去旁的地方了,定會到金陵,城門加強警戒,不要掉以輕心。」薛婉蹙眉說道。


    沈淮安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是還想與薛婉多說兩句的,這趟自揚州迴來,他心中思念更甚,瞧著薛婉人了,才覺得心裏頭更妥帖了些。她一顰一笑,哪怕隻是撇撇嘴,皺皺眉頭,都讓沈淮安覺得愈發割舍不下。


    瞧著沈淮安熱忱的目光,薛婉隻低頭斂目,微微避開他的鋒芒:「沈將軍日理萬機,我等就不留您了。」


    沈淮安自然早料到薛婉會如此,忙朝薛平使了個眼色,薛平雖不知二人方才嘀咕了一通說些什麽,卻也知道沈淮安的意思:「哎,沈大人此次出門,大有收獲,不若我們備些酒菜,給您接風洗塵一番如何?」


    薛婉瞪薛平一眼。


    沈淮安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薛平因此,熱情的招待了沈淮安一番,又叫人燒了熱水,搬到客房,供他沐浴更衣。


    薛婉心中煩悶,便帶著丫鬟們先迴了自己的院子,那十幾車的禮物已被管事的卸了車,大件的登記造冊,小件的則被送到薛婉屋裏,由她先挑。


    芷荷和春櫻選了幾樣覺得不錯的,送到薛婉眼前。


    「這點心好吃,金陵雖然也賣,卻沒有揚州那邊的香甜。」芷荷笑道。


    「太甜了,不吃。」薛婉氣道。


    「這個我知道,這個叫鴨蛋粉,當地人都用這個抹臉。」


    「我又不塗脂抹粉。」


    兩個丫鬟麵麵相覷。


    薛婉道:「好放的都收起來吧,吃的就分下去,別放壞了。」


    芷荷猶豫地看了薛婉一眼:「您真的不去挑一兩件?」


    薛婉搖了搖頭:「那麽多,沒興趣。」


    沒多久,薛平便派人來請薛婉,說是開宴了。


    薛婉姍姍來遲,也不曾梳妝,沈淮安倒是將自己打理的十分精致。他換了一身月白色的寬袖長衫,頭發因沒有幹透,隻鬆散地披在肩上,挽了一個鬆散的髻,上麵插一根木簪,瞧著倒是有幾分隱士的瀟灑肆意的味道。


    他見薛婉來了,抬頭朝她微微一笑。


    「我送的東西,可有幾樣合心意的?」


    薛婉勾了勾唇:「沈將軍的心意,我心領了,隻東西繁瑣,卻沒瞧出什麽心意在裏麵。」


    薛平忙嗬斥道:「婉兒,不可對沈將軍無禮。」


    薛婉不吭聲,隻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因總共三人,沈淮安又是外男,這一次薛平著人在正廳布置了三張案幾,沈淮安居上首,薛平和薛婉分坐左右。


    「我這裏,其實還有一件禮物要送你。」沈淮安麵上笑容不減,絲毫不介意薛婉不冷不熱的話,他自袖中取出一支金簪,著丫鬟遞給薛婉。


    那看上去不過是一隻普通的金簪,簪上蝴蝶微顫,瞧著栩栩如生。


    可薛婉接過金簪,便覺這金簪比普通的簪子沉上不少,簪杆處還有縫隙。


    她端詳了一會兒,便尋到了機關,在簪頭上輕輕一點,隻見簪杆下麵,驟然彈出一根金針來,在陽光下一片森然。


    「這也是你在揚州城買到的?」薛婉驚訝道。


    「長平坊裏流出來的,給你做防身之用。」沈淮安說道。


    「長平坊。」薛婉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三個字,似笑非笑看著沈淮安,「沈將軍倒是去了好地方。」


    沈淮安神色一變,忙尷尬地解釋道:「並未多做停留,隻是去幫你買些東西,當地人都說長平坊的胭脂水粉最受姑娘們喜歡。」


    薛婉冷冷一笑:「沈將軍要去何處,又與我何幹?」


    沈淮安神恨自己說錯了話,隻得低頭不語,喝一杯酒,緩解一下這尷尬。


    薛平莫名其妙看著二人,遲疑道:「婉兒知道長平坊?」


    薛婉微微一笑:「過去曾聽旁人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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