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王偉說的方向看過去，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竟是我和村長他們走出醫院時發現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現在終於完全看見正麵。
這不就是那天我從家裏跑出來和王偉擦肩而過後在後麵和他說話的那個女的嗎？
現在怎麽和林峰打到一塊去了？
我扭頭迴去看王偉。他似乎立馬察覺到我眼中深意。
“我和她真不熟。”
這話說得讓我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
他又繼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先看。”
說得也是。緊要關頭，如果林峰在這時候搞出什麽幺蛾子來對我兒子不利。
“小婷，我真的沒有和她……
我從迴來就沒有和她在一起過，你要是不信的話，一會兒等她迴來我們找個地方你檢查檢查！”
我渾身上下都開始起雞皮疙瘩。
原來他們兩個有一腿。
嗬。
就他那副死樣子，也好意思跟別人說他沒和我在一起？他配嗎？我可能和他在一起嗎？
年輕時錯了就是錯了，但如果經曆這些風風雨雨後，我還有那點心思去原諒他，遷就他，甚至於破罐破摔繼續和他生活，和他上床，那就真的是白經曆了！
都不需要他在別人麵前吹牛逼，我自己都會扇自己幾巴掌，直到把自己扇醒為止！
張婷似乎在打欲拒還迎的牌，輕輕掙脫林峰的拉扯，臉上是特別劣質的嫵媚笑容。
居然能把林峰勾得騷油外流，眼睛發亮，恨不得就在醫院走廊就地正法。
服了！
我下意識扭頭看王偉，不想看這對油膩的人在那兒拉扯，我怕瞎了我眼睛。
卻被他掌控著後腦勺維持著觀看戲份的方向。
“幹嘛呀？沒心思看這些！”
“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吧？現在電視劇都沒這麽搞笑，算是放鬆娛樂了。”
“嘶~~”
他稍微鬆開一些，眉頭緊皺。手摸著剛剛被我掐的地方。
低聲問：“你幹嘛？”
“你是不是覺得看我笑話很開心啊？”
“……你這句話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你對他還很上心嗎？”
他不答反問。
“想太多！這是兩碼事兒，但我並不覺得這場戲讓我覺得開心。我隻覺得惡心！”
王偉有些神色難辨。
不過最終還是他先妥協，拉著我走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兒子還在病房。如果我不趕緊迴去，憑林峰那個賤人的性格很可能會直接丟下我兒子和那個女的出去的。
我不在乎他們，但是兒子得有人照顧。
“送你迴來這麽久，我還沒吃飯。你不陪陪我？”
“……叫你的時候怎麽不去？”
既然都已經露麵，村長當時叫了他，直接順水推舟也就一塊去吃了。
他又沒去，現在在這矯情啥呢？
“我以為你不想讓我去。”
我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冷眸橫對他。
他立馬低頭，手環住我的肩，一邊說一邊打算繼續帶著我走：“好好好，跟你開玩笑，現在陪我去吃點行不行？”
“陪你吃飯可以，但你不能張口閉口汙蔑我。而且還在我麵前。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想讓你去了？王偉，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現在看來也都差不多！都一丘之貉！”
“放屁！差得多了去了！”他推著我往前走：“老子剛剛就是累得有點口不擇言，不要上架子行不行？
走了。”
“不行……今天你自己去吃好不好？我還得趕迴去看孩子。”
“你不迴去他不敢走。難道你希望他們在你兒子生病時還有機會去幹那些破事兒？”
“……”
於是我被他半推半就帶到一個比較隱蔽的飯館。
在一個小巷子裏頭，現在這個時間點也隻有我們兩個消費。
他點了三菜一湯。
其實我和村長劉芳一起吃飯時並沒吃太多。
一是飯菜不合胃口。
二來，當時也是心不在焉的。總想著速戰速決趕緊迴病房。
現在王偉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應該讓林峰多在那守一會兒。
讓他們兩個沒有單獨的時間在一起，不僅僅因為王偉說在兒子生病時他們隻想著幹那些破事兒。
而是不想讓那個女人在林峰麵前胡說八道，無論是他身上剩下的錢，還是家裏的家產，現在都應該是用來給兒子治病的。
不能讓那個女人有一點點機會拿走。
王偉給了我一碗米飯。
我抬頭看他。
“口水都快流到菜裏頭了，不要客氣，這頓我請，想吃多少吃多少。
吃吧！”
他抽了一雙整齊的筷子遞給我。
“好。”
我欣然接受。他點的菜和湯都是我愛吃的，我發現他這個人多少有些細節控，而這些多半的人都辦不到。
他會觀察，不僅知道我喜歡吃什麽菜，喝什麽湯，我喜歡穿什麽樣式的內衣內褲他都知道。
我從未向他提及我的喜好，可他一出手拿出來的都是我喜歡的。
我們邊吃邊說。
“你今天說近段時間都會在這兒是真的嗎？”
這兩天我和他一塊兒住在南白，住在酒店，東走走西逛逛也不過隻是暫時的。
等心情放鬆差不多咱們也必須得迴到正軌。
所以，他有他的事要做，而之前沒有聽說他在這邊有什麽業務。
這是一個小縣城，相對封閉，最近兩年雖蓋了一些酒廠，但經濟轉動緩慢，也不太適合像王偉這種年輕人就業。
“嗯。”
“有別的打算……”
“嗯，這邊跑摩托車的生意還不錯，打算研究一段時間。順道還可以陪陪你，他們人這麽多，我們家煙兒就一個人，我總得在這兒給你撐撐腰吧？”
他說：我們家煙兒就一個人，我總得在這兒給你撐撐腰吧。
我的心忽然暖和得不行。比熱菜熱飯下肚還要暖和。
想開口說點什麽，卻發現竟有些不知何雲。
跑摩托車能有多少生意？
有時候情況好一點，每天可以跑兩三百，可生意慘淡時就不好說了。
以前還在娘家時，我爸就是幹這一行的。起早貪黑，把家裏的事物全都推給我媽。有時半夜三更才迴家，卻不一定拿迴錢。
迴來的多半是一具醉酒之身。
王偉這麽說隻是為了寬慰我而已，他想掙錢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以我對他的了解，即便不是去省外掙錢，最起碼也會在省城就業。
不然在小縣城就業以他一個人的能力也很難把家裏那棟房子建起來。
“怎麽不說了？”
“哦……沒什麽。就是在想這樣會不會影響你個人的發展？”
“會。”
“？”
我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很少有人會在我問問題時很肯定很直觀的迴應。
尤其是現在這個問題。
所以他一口肯定下來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給我夾了一塊兒醬爆肉過來。
“所以，你要對得起我這份付出。吃吧，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這些東西都吃光，別浪費。”
“你希望我怎麽對得起你這份付出？”
“早點塵埃落定，和我雙宿雙飛。”
我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
我和他都明白，這話說到這兒算是明確關係了。
等兒子的藥費有著落，把利益全都斷幹淨，然後和他在一起。
大概半個多小時這個飯局才結束，他送我迴到醫院樓下。
我們倆分開時他提醒我注意林峰的動向。
我們擠在狹窄的通道裏，昏暗的燈光一會兒亮，一會兒熄滅，隻有我們兩個人。
“注意他什麽？”
我明知故問。
就在這時燈光亮起，我能看到他如墨一般的黑眸，如同星辰大海中唯一的那束光。
熠熠發亮的光。
“謹防別的女人在這時候騙他的錢。”
“…那，你不怕我騙你的錢嗎？”
“我心甘情願被你騙。不過，騙我錢可以，騙我的心不行。”
我的心開始猛烈顫抖。
抵著他胸膛繼續發問：“怎麽樣才叫騙你的心？”
“就是……要了我的錢，要了我的一切，最後不要我的人。”
他整個人貼過來溫暖的氣息縈繞在我耳邊，讓我身心顫抖，令我通體酥麻。
燈光再次熄滅。
就在感受到他的唇貼過來那一刻我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把他推開。
跑進醫院大門。
我聽到他在我身後一笑，我也沒忍住揚了唇。整個爬樓的過程我都是相對愉悅的，直到抵達兒子住院的病房門口，聽到裏麵林峰暴躁的發言時情緒才落下來。
“小夥子，有什麽事兒都可以好好說，別這麽暴躁嘛。”
“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又不知道我們家的事兒多什麽嘴？”
“是是是，我們這些老年人多嘴。不過我隻是不想看孩子受罪而已，不然還真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
“我兒子關你屁事啊？！”
我把門猛的一推。
“你還知道這是你兒子呀？”
我直接一句話懟迴去。
聽到我的聲音，他扭頭看過來，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椅子往後挪時和地麵摩擦發巨響。
瞬間把兒子驚醒。
我懶得看他，一把推開走到麵前來的人，迴到床邊把兒子抱起來。
兒子好像有點不太相信是我在他麵前，所以醒來第一件事兒不是哭，而是睜大眼睛盯著我一直看一直看。
好像要把我看透似的。
最後在我喊一聲他名字後終於敢確定就是我在他麵前，這才把嘴巴一撇，破口大哭起來。
我忙哄著他。
一開始哄孩子我還沒太注意林峰的動靜，直到他一句“迴來就好好看著孩子，別他媽一天東跑西跑，掙不了錢就算了，再不好好看著孩子就過分了，我有事兒出去一趟，別再給我跑了”從後背傳來，我聞聲扭頭時病房門已經從外麵關上，哪裏還有人的影子？
早就急不可耐了吧？
嗬。
就那兩分鍾時間也隻有張婷才能忍受得了。
隨便吧，幾天沒看見兒子，我的心裏也好像是有千百隻蟲在瘋狂鑽動似的難受。他哭了好一會兒，後來被我哄睡著了。
我把他放在床上，他依舊還有些不太平靜。我的手始終沒離開過他，一直輕拍著他。
“姑娘，你上床和他一塊睡或許才能睡好一些。你也能好受一點。不然這裏都沒床，睡得不好照顧不好孩子。”
我點頭道謝：“老人家，謝謝了，剛剛……在這兒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掀開被子把兒子抱在懷裏。
“哎呀，都是一個病房的說什麽不好意思？這還是孩子，我活到這個歲數如果連一個孩子都不能寬容，那就是白活了不是？”
“總之謝謝你老人家了，早點睡吧，您也要好好休息。”
“好好好。咱們一起休息了。希望明天一早醒來又是一個好天氣。希望這孩子能早點出院，早點好起來。”
我在心裏由衷感謝她。
其實從我知道患上這樣的病開始就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持久戰。
將會有大部分時間會在醫院度過，需要花費很大一筆錢，甚至人力精力。
要去找骨髓配型。
配型成功後還得手術成功。
總之，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可能太安寧。所以現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到一筆能夠支撐兒子找到配型成功手術的錢。
這筆錢隻有從婆婆那兒來。
我不是那種一早就想著老人手裏財產的人，我希望是兩個人共同一起努力經營好一個家，讓老人放心，讓小孩開心。
可現在這個節骨眼沒辦法，如果兒子不生病，在婆婆離開人世之前我不會多看她手裏的任何家產一眼。
手機響了兩聲，我摸出來先調為靜音，查看消息。
是王偉發過來的。
【這錢先拿著，明天你記得去找醫生問問情況，看看需不需要轉院，這裏醫療環境並不太好，如果可以盡早走。】
他給我轉了一筆5000。
說實話，看到這筆錢的數字時，我眼裏下意識發熱，發脹發酸。
林峰都沒一次性給我轉過這麽多錢，兒子這個病，這點錢或許隻算冰山一角。
可這卻是能讓我堅持下去的動力來源。我沒忍住落了淚，但都被我擦幹淨，最後我硬生生咬唇在黑夜中把淚意全數憋了迴去。
【謝謝你王偉，謝謝。】本能答謝。
【你現在在哪兒啊？】我又補了一條信息過去。
【旅館。怎麽？舍不得分開想來找我？今天就算了吧，累了，伺候不好你。】
竟是我和村長他們走出醫院時發現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現在終於完全看見正麵。
這不就是那天我從家裏跑出來和王偉擦肩而過後在後麵和他說話的那個女的嗎？
現在怎麽和林峰打到一塊去了？
我扭頭迴去看王偉。他似乎立馬察覺到我眼中深意。
“我和她真不熟。”
這話說得讓我不知該信還是不該信。
他又繼續：“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先看。”
說得也是。緊要關頭，如果林峰在這時候搞出什麽幺蛾子來對我兒子不利。
“小婷，我真的沒有和她……
我從迴來就沒有和她在一起過，你要是不信的話，一會兒等她迴來我們找個地方你檢查檢查！”
我渾身上下都開始起雞皮疙瘩。
原來他們兩個有一腿。
嗬。
就他那副死樣子，也好意思跟別人說他沒和我在一起？他配嗎？我可能和他在一起嗎？
年輕時錯了就是錯了，但如果經曆這些風風雨雨後，我還有那點心思去原諒他，遷就他，甚至於破罐破摔繼續和他生活，和他上床，那就真的是白經曆了！
都不需要他在別人麵前吹牛逼，我自己都會扇自己幾巴掌，直到把自己扇醒為止！
張婷似乎在打欲拒還迎的牌，輕輕掙脫林峰的拉扯，臉上是特別劣質的嫵媚笑容。
居然能把林峰勾得騷油外流，眼睛發亮，恨不得就在醫院走廊就地正法。
服了！
我下意識扭頭看王偉，不想看這對油膩的人在那兒拉扯，我怕瞎了我眼睛。
卻被他掌控著後腦勺維持著觀看戲份的方向。
“幹嘛呀？沒心思看這些！”
“總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吧？現在電視劇都沒這麽搞笑，算是放鬆娛樂了。”
“嘶~~”
他稍微鬆開一些，眉頭緊皺。手摸著剛剛被我掐的地方。
低聲問：“你幹嘛？”
“你是不是覺得看我笑話很開心啊？”
“……你這句話的意思，我可以理解為你對他還很上心嗎？”
他不答反問。
“想太多！這是兩碼事兒，但我並不覺得這場戲讓我覺得開心。我隻覺得惡心！”
王偉有些神色難辨。
不過最終還是他先妥協，拉著我走了。
“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兒子還在病房。如果我不趕緊迴去，憑林峰那個賤人的性格很可能會直接丟下我兒子和那個女的出去的。
我不在乎他們，但是兒子得有人照顧。
“送你迴來這麽久，我還沒吃飯。你不陪陪我？”
“……叫你的時候怎麽不去？”
既然都已經露麵，村長當時叫了他，直接順水推舟也就一塊去吃了。
他又沒去，現在在這矯情啥呢？
“我以為你不想讓我去。”
我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冷眸橫對他。
他立馬低頭，手環住我的肩，一邊說一邊打算繼續帶著我走：“好好好，跟你開玩笑，現在陪我去吃點行不行？”
“陪你吃飯可以，但你不能張口閉口汙蔑我。而且還在我麵前。
我什麽時候說過不想讓你去了？王偉，我以為你跟他們不一樣，現在看來也都差不多！都一丘之貉！”
“放屁！差得多了去了！”他推著我往前走：“老子剛剛就是累得有點口不擇言，不要上架子行不行？
走了。”
“不行……今天你自己去吃好不好？我還得趕迴去看孩子。”
“你不迴去他不敢走。難道你希望他們在你兒子生病時還有機會去幹那些破事兒？”
“……”
於是我被他半推半就帶到一個比較隱蔽的飯館。
在一個小巷子裏頭，現在這個時間點也隻有我們兩個消費。
他點了三菜一湯。
其實我和村長劉芳一起吃飯時並沒吃太多。
一是飯菜不合胃口。
二來，當時也是心不在焉的。總想著速戰速決趕緊迴病房。
現在王偉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應該讓林峰多在那守一會兒。
讓他們兩個沒有單獨的時間在一起，不僅僅因為王偉說在兒子生病時他們隻想著幹那些破事兒。
而是不想讓那個女人在林峰麵前胡說八道，無論是他身上剩下的錢，還是家裏的家產，現在都應該是用來給兒子治病的。
不能讓那個女人有一點點機會拿走。
王偉給了我一碗米飯。
我抬頭看他。
“口水都快流到菜裏頭了，不要客氣，這頓我請，想吃多少吃多少。
吃吧！”
他抽了一雙整齊的筷子遞給我。
“好。”
我欣然接受。他點的菜和湯都是我愛吃的，我發現他這個人多少有些細節控，而這些多半的人都辦不到。
他會觀察，不僅知道我喜歡吃什麽菜，喝什麽湯，我喜歡穿什麽樣式的內衣內褲他都知道。
我從未向他提及我的喜好，可他一出手拿出來的都是我喜歡的。
我們邊吃邊說。
“你今天說近段時間都會在這兒是真的嗎？”
這兩天我和他一塊兒住在南白，住在酒店，東走走西逛逛也不過隻是暫時的。
等心情放鬆差不多咱們也必須得迴到正軌。
所以，他有他的事要做，而之前沒有聽說他在這邊有什麽業務。
這是一個小縣城，相對封閉，最近兩年雖蓋了一些酒廠，但經濟轉動緩慢，也不太適合像王偉這種年輕人就業。
“嗯。”
“有別的打算……”
“嗯，這邊跑摩托車的生意還不錯，打算研究一段時間。順道還可以陪陪你，他們人這麽多，我們家煙兒就一個人，我總得在這兒給你撐撐腰吧？”
他說：我們家煙兒就一個人，我總得在這兒給你撐撐腰吧。
我的心忽然暖和得不行。比熱菜熱飯下肚還要暖和。
想開口說點什麽，卻發現竟有些不知何雲。
跑摩托車能有多少生意？
有時候情況好一點，每天可以跑兩三百，可生意慘淡時就不好說了。
以前還在娘家時，我爸就是幹這一行的。起早貪黑，把家裏的事物全都推給我媽。有時半夜三更才迴家，卻不一定拿迴錢。
迴來的多半是一具醉酒之身。
王偉這麽說隻是為了寬慰我而已，他想掙錢還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以我對他的了解，即便不是去省外掙錢，最起碼也會在省城就業。
不然在小縣城就業以他一個人的能力也很難把家裏那棟房子建起來。
“怎麽不說了？”
“哦……沒什麽。就是在想這樣會不會影響你個人的發展？”
“會。”
“？”
我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很少有人會在我問問題時很肯定很直觀的迴應。
尤其是現在這個問題。
所以他一口肯定下來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他給我夾了一塊兒醬爆肉過來。
“所以，你要對得起我這份付出。吃吧，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這些東西都吃光，別浪費。”
“你希望我怎麽對得起你這份付出？”
“早點塵埃落定，和我雙宿雙飛。”
我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
我和他都明白，這話說到這兒算是明確關係了。
等兒子的藥費有著落，把利益全都斷幹淨，然後和他在一起。
大概半個多小時這個飯局才結束，他送我迴到醫院樓下。
我們倆分開時他提醒我注意林峰的動向。
我們擠在狹窄的通道裏，昏暗的燈光一會兒亮，一會兒熄滅，隻有我們兩個人。
“注意他什麽？”
我明知故問。
就在這時燈光亮起，我能看到他如墨一般的黑眸，如同星辰大海中唯一的那束光。
熠熠發亮的光。
“謹防別的女人在這時候騙他的錢。”
“…那，你不怕我騙你的錢嗎？”
“我心甘情願被你騙。不過，騙我錢可以，騙我的心不行。”
我的心開始猛烈顫抖。
抵著他胸膛繼續發問：“怎麽樣才叫騙你的心？”
“就是……要了我的錢，要了我的一切，最後不要我的人。”
他整個人貼過來溫暖的氣息縈繞在我耳邊，讓我身心顫抖，令我通體酥麻。
燈光再次熄滅。
就在感受到他的唇貼過來那一刻我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把他推開。
跑進醫院大門。
我聽到他在我身後一笑，我也沒忍住揚了唇。整個爬樓的過程我都是相對愉悅的，直到抵達兒子住院的病房門口，聽到裏麵林峰暴躁的發言時情緒才落下來。
“小夥子，有什麽事兒都可以好好說，別這麽暴躁嘛。”
“唉，跟你說了你也不懂，你又不知道我們家的事兒多什麽嘴？”
“是是是，我們這些老年人多嘴。不過我隻是不想看孩子受罪而已，不然還真不會和你多說一句話。”
“我兒子關你屁事啊？！”
我把門猛的一推。
“你還知道這是你兒子呀？”
我直接一句話懟迴去。
聽到我的聲音，他扭頭看過來，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椅子往後挪時和地麵摩擦發巨響。
瞬間把兒子驚醒。
我懶得看他，一把推開走到麵前來的人，迴到床邊把兒子抱起來。
兒子好像有點不太相信是我在他麵前，所以醒來第一件事兒不是哭，而是睜大眼睛盯著我一直看一直看。
好像要把我看透似的。
最後在我喊一聲他名字後終於敢確定就是我在他麵前，這才把嘴巴一撇，破口大哭起來。
我忙哄著他。
一開始哄孩子我還沒太注意林峰的動靜，直到他一句“迴來就好好看著孩子，別他媽一天東跑西跑，掙不了錢就算了，再不好好看著孩子就過分了，我有事兒出去一趟，別再給我跑了”從後背傳來，我聞聲扭頭時病房門已經從外麵關上，哪裏還有人的影子？
早就急不可耐了吧？
嗬。
就那兩分鍾時間也隻有張婷才能忍受得了。
隨便吧，幾天沒看見兒子，我的心裏也好像是有千百隻蟲在瘋狂鑽動似的難受。他哭了好一會兒，後來被我哄睡著了。
我把他放在床上，他依舊還有些不太平靜。我的手始終沒離開過他，一直輕拍著他。
“姑娘，你上床和他一塊睡或許才能睡好一些。你也能好受一點。不然這裏都沒床，睡得不好照顧不好孩子。”
我點頭道謝：“老人家，謝謝了，剛剛……在這兒吵到你了，不好意思。”
我掀開被子把兒子抱在懷裏。
“哎呀，都是一個病房的說什麽不好意思？這還是孩子，我活到這個歲數如果連一個孩子都不能寬容，那就是白活了不是？”
“總之謝謝你老人家了，早點睡吧，您也要好好休息。”
“好好好。咱們一起休息了。希望明天一早醒來又是一個好天氣。希望這孩子能早點出院，早點好起來。”
我在心裏由衷感謝她。
其實從我知道患上這樣的病開始就知道接下來將是一場持久戰。
將會有大部分時間會在醫院度過，需要花費很大一筆錢，甚至人力精力。
要去找骨髓配型。
配型成功後還得手術成功。
總之，接下來的日子都不可能太安寧。所以現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到一筆能夠支撐兒子找到配型成功手術的錢。
這筆錢隻有從婆婆那兒來。
我不是那種一早就想著老人手裏財產的人，我希望是兩個人共同一起努力經營好一個家，讓老人放心，讓小孩開心。
可現在這個節骨眼沒辦法，如果兒子不生病，在婆婆離開人世之前我不會多看她手裏的任何家產一眼。
手機響了兩聲，我摸出來先調為靜音，查看消息。
是王偉發過來的。
【這錢先拿著，明天你記得去找醫生問問情況，看看需不需要轉院，這裏醫療環境並不太好，如果可以盡早走。】
他給我轉了一筆5000。
說實話，看到這筆錢的數字時，我眼裏下意識發熱，發脹發酸。
林峰都沒一次性給我轉過這麽多錢，兒子這個病，這點錢或許隻算冰山一角。
可這卻是能讓我堅持下去的動力來源。我沒忍住落了淚，但都被我擦幹淨，最後我硬生生咬唇在黑夜中把淚意全數憋了迴去。
【謝謝你王偉，謝謝。】本能答謝。
【你現在在哪兒啊？】我又補了一條信息過去。
【旅館。怎麽？舍不得分開想來找我？今天就算了吧，累了，伺候不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