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錯,但是我覺得我現在彌補你也沒有什麽用了。”


    “你來找我,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


    “我當初讓你打掉的那個孩子,你真的打掉了嗎?”


    成龍,這個畫的女人忽然怔住了,他在夢裏麵無數次想到了這個男人,過來質問自己這個問題,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個人,有小30年沒有見麵了,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這樣一個問題而來,並不是因為他說他還想和自己在一起,可是當年的他有什麽過錯呢?


    “你說的話,我有哪一句是沒有照做的?”


    “我奉勸你不要和我撒謊。”


    裴胄環視了一下屋子,這個屋子裏麵黑漆漆的,現在雖然不算是白天,可是也不算是夜裏桌子上連燈都沒有,他的心裏麵也很難過,曾經跟著自己擦風雲的女人,事到如今,居然變成了這樣的模樣。


    女人的門外麵為了幾個人都是村子裏麵的流氓乞丐,他們看到女人的屋裏麵又進了一個男人,忍不住在外麵嗷嗷的喊著。


    貧窮落後的地方,人也跟著迂腐麻木。


    他們以為這是從城市中心來的客人,以為女人肮髒的身心,竟然還受到了城市中心老板的對待,看來這城裏麵的人有的時候也要換一換口味。


    他們對女人沒有可憐,更多的是嘲笑和諷刺,並不是出於什麽樣的原因,隻不過是因為他們看不起女人所做的這個行當而已。


    一個靠著賣肉為生的人,能高尚到哪裏去呢?


    借著月光,裴胄還是可以看清屋內的模樣的,隻不過女人躺在床上好像沒有生機一樣,而床榻上也是髒亂不堪的,她這麽多年,雖然不是一個幹淨的人,但是聞到床上發出來的氣味,還是覺得惡心無比。


    “你最好和我說實話,不要懂我的檢查報告,送到你的手上的時候,你再願意和我認真地談一談。”


    她一分鍾都不想呆在這個房間裏麵,惡心的氣味讓他作嘔,這麽多年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沒有嘲笑過自己的腳臭,可是聞到這裏的味道,自己的腳根本算不了什麽,他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麽可以在這個房間裏麵呆這麽久,還沒有被自己熏死,大概是自己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吧。


    他想逃離這個地方,一方麵是因為房間裏的氣味,第二個方麵是因為屋外的那些瘋狂的人,他們嘲笑謾罵言語裏麵什麽樣的話都有。


    他活了這麽大,接受不了這樣非人的意思,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孤傲的女人是如何被自己一步一步的逼成眼下個模樣的,他對生活沒有了任何的希望,他躺在床上,就像一個幹枯的樹木一樣。


    “既然都來了,你就這麽著急想要走嗎?你我這麽多年沒見你來了,竟然就是質問我,我們之間還有那麽一點點信任嗎?”


    這30年在外麵經曆了風霜雨雪的裴胄麵對著和自己打感情牌的女人,她的心裏麵已經沒有任何的想法了,當初就算是自己的過失,可是這高傲的女人最後也不應該生活成這個地步,讓自己也覺得嗤笑。


    “因為之間若是有信任的話,今天你一樣見不到我,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何等瘋子,你再看看事到如今你和一個死人有什麽區別?”


    他明知道自己沒有權利過問這個女人的任何一點,但是還是硬著頭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讓這個女人改變,至少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難道他從自己走了之後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嗎?


    “我為了你和家裏決裂,但是你是如何對我的呢?事到如今,你還嫌棄我,你有什麽權利可以嫌棄我,我讓你留在這裏,和我發生什麽關係,還是我不想讓你走,巴不得你趕緊離開這個世界,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樣的負心漢呢?”


    女人忽然激動了起來,他將胳膊從被子裏掏了出來,用力在空中來來迴迴的筆畫,這個時候裴胄才發現女人好像是看不見了,他空洞了,大眼睛裏麵沒有任何東西,就像是一攤死水一樣,甚至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剛才他還以為是因為女人的高傲,所以讓她根本就不想看自己一眼,但是現在她才知道女人是看不見了。


    從前他最喜歡的就是他撲扇撲扇的大眼睛,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資本了,他的手腳不聽使喚,他的眼睛也看不見了,唯一好用的,隻不過耳朵而已,所以她是憑借著耳朵才知道來的人,竟然是自己?


    “你是怎麽看不見的?”


    “當年你狠心拋棄了我,我英語家裏學曆,你讓我如何生活?村子裏麵學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父母好說歹說,他們隻是要了我的一雙眼睛,但是村子裏麵的人看待我和娼婦又有什麽區別?”


    他沒好意思說出來伺候你是伺候伺候其他人也一樣,他們還會給自己錢,何樂而不為呢?自己已經失去了一雙眼睛,不管是工作還是任何方麵,都不會再有地方收留自己,除了這個行當,自己還能去做什麽呢?


    裴胄聽了這樣的話,才不忍心起來,但是想到家裏麵已經有了妻子,這麽多年自己與他之間的感情,不過是那一夜而已,他想都沒有想過的拋棄,竟然讓個女人背上了這樣沉重的代價和結果,而自己今天還有臉過來質問他。


    他想帶她迴去,但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和嵐靜解釋,但是她想她是一個那麽好的人,一定是會理解的吧。


    “我騙你了,若不是我執意要生下那個孩子,村裏麵也不會這樣待我,可是我養不了它,村裏麵有容不下他,我隻能生出來之後就將它丟棄,沒錯,你大概是遇到了你的兒子吧。”


    不知道,沒有眼睛的人是不是會流淚,但是他借著月光明顯感覺到女人從他的眼睛裏流出了一條清清的液體。


    他每次做夢想起自己的孩子的時候,總會莫名的難過,他知道他虧欠那個孩子太多,但是她也知道這個男人虧欠他們母子兩個人太多。


    如果不是她聰慧機敏,覺得這個孩子和自己到處有三分相似,那麽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撞見自己的孩子,她憑借著自己頑強的意誌力走到今天,不會成為北城街邊的一個乞丐,也是因為他有著過人的才能。


    想到這裏的時候,她忽然不想死了,自己也有一個孩子,為什麽要為了別人拚得江山呢?


    他總是該為了自己的孩子做點什麽,他這樣想著,心裏麵忽然也輕鬆了許多,如果他從女人的嘴裏聽到的是這個孩子,真的打掉了,他倒是會覺沉重萬分,但是眼下不一樣,女人和他說這個孩子還在,他還是後繼有人的。


    隻不過他若是和孩子相認,孩子真的會認他嗎?這麽多年來的拋棄和背叛,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人的事情都放在了這對母女身上。


    他這一輩子做過唯一的錯事,就是讓這個女人打掉這個孩子,她那一夜的荒唐,他沒說出去過,但是他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它掩蓋這個錯誤的辦法,實在是過於拙劣和愚蠢,哪有一個女人舍得拋棄自己的孩子呢?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將孩子丟在街上,就那樣,不管不顧,說起孩子的時候,他忽然兩眼流下了兩行清淚,他知道他的孩子的關係,迴不到從前。


    他認識唐宥琛這麽久了,他怎麽能不清楚這孩子對自己父母的恨,為什麽要拋棄他呢?到底是有什麽必須要的事情?要拋棄他呢,看到自己現在生活的這麽好,他怎麽能和他說出自己竟然是他父親?這樣的話。


    這簡直就不是人幹的事情,他當著這個女人的麵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光,他知道就算是這麽做,也彌補不了自己對她們母子的傷害。


    她不記得自己怎麽慌慌悠悠的出了那個村子?但是身後嗷嗷的叫,喊聲還是在的,他知道孩子可以不認這個父親,但是他必須認那個為他做了這麽多的母親。


    眼下她要馬上去告訴他,他找到了他的母親,可是他並不知道他的父親是誰?如果是這樣的話,大概會讓兩個人之間都好過一些,一個人如果撒了謊,那麽他要用一百個謊言去圓滿這剩下的一個謊言。


    他開著車迴到警察局的時候,發現總督已經下班了,他又急急忙忙的想到總督的家裏麵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但是她忽然冷靜了下來,他覺得如果他真的和總都說了的話,那麽那個女人一定會供出自己。


    他雖然希望總都可以找到自己的母親,但是他卻並不希望他認識自己這樣一個父親,因為對於他來說,自己這樣的父親不過是累贅而已,而且他也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曾經是多麽的荒唐,他已經能想到他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到底會是怎麽樣的。


    可是他又不能忍著不說,人這一輩子,如果連自己的父母姓甚名誰都不知道的話,恐怕有些太可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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