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頭痛感讓九月被迫在六點剛過的時候清醒了過來,眼皮卻重如千斤一般睜都睜不開,頭痛欲裂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捂著腦袋悶哼出聲,動靜不大卻成功把睡在身旁的人給吵醒了。


    昨晚九月反反複複醒了幾次還耍起了酒瘋,顧北辰為了照顧她幾乎一晚上沒怎麽睡,現下也困得厲害。


    眼睛都沒睜,長臂一攬把人往懷裏帶了帶,“時間還早呢,再睡會兒。”


    九月這時候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壓根沒意識到身邊有個人這件事有哪裏不對。但熟悉的聲音讓她安心了下來,無意識地癟了癟嘴哼哼唧唧地把人抱緊了小聲撒嬌,“顧北辰,我頭疼~”


    這一聲把顧北辰的瞌睡蟲徹底趕跑,他睜開還帶著幾分倦意的眼睛,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給九月按摩起太陽穴來。


    他以前也沒做過這樣照顧人的事,按摩手法還是昨晚在網上查來的。


    顧北辰的手法雖然不算嫻熟但力道和位置都十分精準,按了一會兒九月的頭痛症狀就有了很好的緩解,連帶著整個人都清明了起來。


    因為酒精而混沌的記憶中似乎有什麽一閃而過,九月猛地睜開眼睛唰地往後直接退開半米,一臉震驚地看著光著上半身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顧……顧北辰!你怎麽會在我床上?”


    顧北辰涼涼地瞥了她一眼,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時間按摩而有些酸澀的手腕,“你這是要過河拆橋的意思?說起來我手機裏剛好存了一點有意思的影片,我覺得有必要跟你一起欣賞一下。”


    他的話音落下,九月頓時就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


    九月背脊一僵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眼看著即使是剛睡醒也俊美如神砥的顧北辰動作優雅地從他手機裏點出一段視頻送到自己麵前。


    攝像機一開始對準的是一盞天花板上的大燈,看那燈的款式,很顯然就是現在這件房間的。


    畫麵裏還沒有出現人影,一段足以令人窒息的死亡歌喉便傳了出來,“嘿!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啊~燃燒了整個沙漠~舉起你們的雙手一起來,嘿……”


    如此循環了約莫半分鍾,畫麵上便出現了一名穿著睡袍的妙齡女子一腳踩在桌子上舉著拖鞋唱歌的畫麵,那無比沉醉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在ktv現場。


    是的,那名妙齡女子正是九月本人。


    被酒後放飛的自己徹底震驚的九月石化當場,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顧北辰心情極佳,笑得眼睛微眯,“喜歡看的話我手機還有很多,你……”


    九月漲紅了臉,隻好立即轉移了話題,“那你為什麽不穿衣服睡在我床上?”就算是上次突然闖進她房間,那時候兩人也都還是穿著衣服的好嗎!


    顧北辰勾了勾唇,抬手一指角落裏那堆衣服,“我當然想穿著,前提得是那衣服還能穿。”


    他這麽一說九月也隱約迴憶起了那麽一點,昨晚她睡著之後又斷斷續續醒了幾次,順便……順便還發了場酒瘋,瘋狂k歌一波之後一下沒忍住,直接吐在了顧北辰那件看著就很貴的限量版定製襯衫上。


    當然,那件價格能嚇死人的襯衫現在已經被堆在牆邊,宛如一塊破布。


    九月覺得她現在有必要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把人逗得都快生無可戀了,顧北辰心滿意足將人拽迴自己懷裏抱著,低頭在九月唇上親了一下,“早安。”


    九月更震驚了,一副見鬼似的表情看著顧北辰,“這你都親得下去,說好的潔癖呢!”


    “昨晚幫你清理過之後漱口了,薄荷味的漱口水。”說著像是要驗證自己的話一般低頭又親了一口,不得不說耍完酒瘋的九月還是很乖的,讓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雖然不是沒有閃過邪惡的念頭,但還不至於蟲上腦,指揮她自己收拾一番便抱著人睡了。


    現在欠著的,以後慢慢討迴來就是了。


    難得起了個大早時間還算充裕,兩人索性一塊去酒店的健身房跑了一會兒解解酒氣,又迴房間洗了個澡這才一同去酒店餐廳用過早餐這才去往了片場。


    他們來得不早也不晚,工作人員已經把布景完成地差不多了已經在做最後的檢查,出乎九月意料的是白染居然也早早趕來片場,還為工作人員帶了豐盛的早餐。


    正處於震驚中的九月視線與白染不期而遇,她還來不及做出表情,白染卻忽然衝她笑了笑。


    “……”九月被她這忽然的友善搞得摸不著頭腦,下一秒卻見白染拿著瓶牛奶朝自己走過來,忍不住在心裏感歎了一句“臥槽?”。


    本身隔的距離就不遠,白染很快停在九月麵前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過去,“這個給你,已經熱過的牛奶,你昨晚喝了那麽多酒一定還有些不太舒服吧,喝這個的話會好點的。”


    九月想說自己已經吃過了,可那種“前方有詐”的感覺老圍繞著她,糾結了幾秒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僵硬地道了聲謝。


    開玩笑,誰能適應死對頭一下變貼心小棉襖?


    大概也看出了她的不適,白染沒再多留,跟顧北辰點頭示意過之後便離開了。


    白染轉身之際,顧北辰的眼神從她的高領上一掃而過,眼尖看到了脖頸上方快要遮蓋不住的紅色印記。


    九月心裏震驚,一時也沒有察覺到顧北辰對白染的態度比以前冷淡了許多,而是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問道:“誒,你覺不覺得,白染她好像哪裏不太一樣了?”


    話是這麽問,可真又要說哪裏不太一樣她好像又說不出來。


    真要形容的話白染最大的變化不是對自己的態度變化,而是那種氣質由內而外的變化。


    從前在大眾眼中關於白染這個人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少女感,因為她總是扮演著純潔善良的形象,即使在戲中扮演比實際年齡大許多的角色也依舊能讓人感覺到一種少女感。


    可經過昨晚之後,這種感覺似乎就減弱了許多。


    顧北辰十分配合,追問道:“哪裏不一樣?”


    九月眉頭皺得死緊摸了摸下巴,好半天才道:“非得把這種變化具象化的話,大概就是古代新婚之夜後就要將頭發梳起的新婦?你懂我意思嗎?”


    話音落下,她被自己忽然冒出來的這種詭異的比喻給嚇得一激靈,連忙擺手,“不不不……你還是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畢竟這也太離譜了。


    沒想到她誤打誤撞也能猜到正確答案,顧北辰挑了挑眉悠悠然開口道:“別想太多了,她這估計是良心發現了吧。”


    顧北辰自然不能把昨晚那些事情和盤托出,當然他本意並非瞞著九月,隻是這種已經解決了的事情再讓她知道不過就是徒添煩惱而已又是何必。


    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了很快開拍顧北辰便也沒再多逗留,而是迴自己的休息室換戲服去了。


    小鹿昨晚也喝了不少酒,再加上本身酒量不好今天便起得晚了些,到的時候九月都快要化完妝了,見她一副著急忙慌連外套都來不及扣上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沒吃早餐。


    “給,又起晚了沒時間吃早餐了吧,把這個喝了墊墊肚子。”


    “謝謝九月姐。”小鹿笑得露出臉頰的淺淺酒窩,緩了口氣便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牛奶。


    知道化妝師完成妝容離開,小鹿捧著快見底的牛奶瓶後知後覺地問:“我記得九月姐你以前不愛喝牛奶的,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別人給的。”


    小鹿點點頭,“哦,是這樣。”


    九月抬起頭,一臉真摯又補充道:“白染給的。”


    “噗!”


    這一句硬生生讓小鹿把最後一口給噴了出去,她扯了紙巾擦了嘴哭喪著一張臉,“姐,我不會被毒死吧?”她還年輕,還沒談戀愛迎娶小鮮肉走上人生巔峰,她不想死啊!


    九月被她逗樂了,最後還是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放心啦,殺人犯法的,她怎麽可能這麽做!”


    電視劇看多了的小鹿還在糾結自己是不是該去洗個胃什麽的,恰巧這時現場工作人員喊她去幫個忙,找到事情做了也就把這事給忘了個幹淨。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簡直是九月從業時光裏最為充實又快樂的一段日子。


    自那日送牛奶之後就安分演戲再沒作妖的白染出了不少力,所以九月才能得以過上拍戲期間公費戀愛,準時收工繼續約會的神仙日子,甚至讓她頗有一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這天收工,九月跟顧北辰在外麵吃過飯後便一起迴了酒店。


    因為九月跟白染的房間在同一層的兩個方向,她一出電梯便遠遠看見白染的經紀人跟在她後邊一起進了房間,而且沒看錯的話,站到門邊那時候男人的手還摟上了白染的腰?


    見她突然定住腳步,顧北辰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怎麽了?”


    “啊?”九月驟然迴過神來下意識地搖搖頭,“沒什麽,應該是我看錯了吧。”白染那種心比天高的性格,怎麽可能容忍一個小小的經紀人對她動手動腳。


    這麽想著,心裏剛浮上來的那一點疑惑也被打消了。


    一個多小時後,白染房間。


    已然接受現實的白染半點沒躲,反倒溫順地靠在了男人的肩上,“你還記不記我之前都跟你說什麽了?”


    經紀人原本真不慌不忙吞吐著煙圈,聽她這麽說忙不迭道:“記得記得,當然記得!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我遲早把那個九月給你收拾得妥妥帖帖的,保管讓她再也不能壞你的事!”


    見白染不說話,他淫笑一聲把煙頭在床頭櫃上撚滅,“我都答應你了,你是不是也該好好犒勞犒勞我啊?”


    《可望》拍攝的後期一眾演員的狀態極佳,再加上工作人員經過這麽長時間也早已經磨合出了默契,因此在九月還沒察覺之時長達數月的拍攝就已經接近了尾聲。


    比起剛開機那時候的天氣,如今的氣溫簡直讓人有了一種要入冬的感覺,拍攝間隙的九月捧著杯熱奶茶小口小口地啜,目不轉睛地看向正在拍攝中的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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