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家……”


    “雋柳,你信我。顧磊他當初敢這麽對你,就該做好顧府從此隕落的準備。”


    趙珀用被子將雋柳整個裹起來,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柔聲道:“跟我迴家。”接著,把雋柳整個人抱起。


    原本蓄了許多力,把雋柳抱起來的時候,趙珀才發現,她已是輕得不能再輕了。


    她又悲又怒,忍著淚,把雋柳抱出房間。


    顧磊原本被嚇得一動不動,此時見趙珀直接把雋柳抱了出來,也不由地急了。


    他站了起來,衝趙珀大喊道:“趙小姐,你把我娘子放下!放下!”


    趙珀本來心裏就憋了一頓火,顧磊這麽一喊,她這把火再也壓不下去了。


    她把雋柳交給一個侍衛,囑咐:“把她送上馬車,把毯子全都鋪上,不要讓她受到顛簸。迴到宋府後立刻叫大夫,再找人請江弦。要是她路上有什麽閃失,你拿命來陪。”


    “是!”


    “你們三個,一起跟著。務必讓雋柳在馬車上舒舒服服的!”


    “是!”


    “是!”


    “是!”


    五人走迴,趙珀轉身,洪亮地宣布:“置於剩下的人,給我把顧府拆了!”


    眾人一齊大聲喊道:“是!”


    顧磊被這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見侍衛們四散開來,更加慌了。他顛簸到趙珀身邊,結結巴巴地說:“趙小姐,這這這……這是為何啊?”


    “為何?”趙珀冷哼一聲:“我倒要問問你,你憑什麽打雋柳?”


    “這……夫妻間的事……額……兩個人的事……”


    “夫妻?從今日起,你與甘雋柳再也不是夫妻。”


    顧磊忙道:“不行啊!不行的啊趙小姐!我花了那麽多彩禮錢,甘雋柳她連孩子都沒留下一個就逃了,我不是虧了麽!”


    趙珀眯起眼睛。


    看來,顧家還不知道甘雋柳懷孕的事。


    她嘴角勾起一個笑容,指向顧磊身後,道:“你看,你虧的,可不隻是彩禮錢。”


    顧磊轉頭,隻見他房裏的東西已通通被扔了出來,能燒的都付之一炬,能砸的無一不是粉碎。


    他不知因怒還是為懼,全身發抖。


    半晌,憋出一句話來:“我爹爹是憲台左卿,我哥哥手握旺鋪。我顧家財權兩占,你怎麽敢……”


    趙珀輕蔑地笑了笑:“財權兩占?你怕是忘了,我是誰。”


    半個時辰後,趙珀帶著一群侍衛,離開了雜亂的顧家。


    趙珀一迴府,就直奔雋柳下榻的屋子。


    “江大俠說了,孩子沒事,隻是甘姑娘的身子虛弱了些,需要靜養。”


    丫鬟稟告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趙珀坐在床邊,俯身溫柔地理了理甘雋柳的頭發。


    後者緩緩睜開眼睛,輕聲喚道:“小姐……”


    “你醒了?喝點水吧。”


    雋柳飲下一小杯茶,滿懷歉意地看著趙珀:“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操心了。”


    “不準再這麽說了。你懷有身孕,身體孱弱,好好將養著,不準想胡思亂想。接下來的事,我來處理。總有一天,我要顧家給你磕頭認錯。”


    雋柳“噗嗤”一笑:“小姐說什麽呢,顧家家主是憲台左卿,顧家長子在華都有不少鋪子,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麽可能給我一個卑賤的女子磕頭?”


    “那怎麽辦,我已經把顧家砸了。”趙珀聳聳肩,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雋柳卻被她說的話嚇了一跳。


    “小姐,你真的把顧家砸了?”


    “千真萬確。”


    “完了完了完了……小姐,你怎麽這麽衝動啊!”


    “我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他們還正撞我槍口上,怪得了誰?”


    “小姐今天心情不好?這是為何?”


    “額……這件事,我日後等你身子好些了再慢慢說。關於孩子的事,你準備怎麽辦?”


    雋柳低下頭,緩緩道:“我不想迴顧家了。”


    “這是自然。”


    “可是我也不想孩子沒有父親,我不知道一個人怎麽撫養他。”


    趙珀緊緊握住雋柳的手,認真注視著她,說:“你不會一個人撫養他的。以後,我就是你孩子的幹媽,宋玠就是他的幹爹,我們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他會是宋府的孩子,會接受最好的教育,你不必擔心。”


    雋柳笑了,眼淚也流下來:“謝謝小姐。”


    趙珀陪甘雋柳又閑聊了一會兒後,便讓她躺下歇息了。而她自己,則是迴到了書房。


    宋玠果然也在書房。


    他一見到趙珀,便笑了:“夫人好生威武!”


    “那可不!”趙珀驕傲地迴道。


    “甘姑娘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她日後生產了,也可以盡管住在宋府。宋家會好生照顧她和孩子的。”


    “我也是這麽和她說的。”


    趙珀坐到“愛心專座”上,看向遠處,道:“隻怕這件事沒那麽容易結束。顧東庭是憲台左卿,他一定迴想把事情鬧大,這就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審理這個案子,任意給我定罪。”


    這時,衛風走了進來,稟告道:“少爺,夫人,顧家把夫人告了,現在狀書已送到了憲台。”


    趙珀笑了笑:“果然是這樣。他們告我什麽了?”


    “說是夫人砸了顧家不少物件,拐了顧家二少夫人,還砸了陛下所贈前朝名家的清玉瓷瓶。”


    “前兩件事我都幹了,自然知道該如何應對。不過這最後一件事就是捏造的了。他們砸顧府的時候我看著呢,砸的大多是木質品,瓷器砸的不多,而且都是市麵上見得著的——顧家沒那麽有錢。不過把皇上扯進來,這件事就鬧大了。”


    宋玠看向趙珀,微微一笑:“這樣,不正好遂了夫人心願麽?”


    趙珀激動地跳過去,嬌嫩唇瓣啄了啄宋玠的額頭:“果然還是夫君了解我。”


    衛風在一旁看得一驚。


    夫人居然這麽……豪放的麽?


    趙、宋二人看到衛風這副表情,相視一笑。


    衛風有些不好意思,連忙問道:“夫人為什麽想把事情鬧大?”


    “顧家把陛下扯進來,肯定是已經準備好了偽證,覺得萬無一失,想要一擊而中,給我一個教訓,也漲漲顧家的光。但現在這副情況,隻要我能脫罪,順便借力打力,被皇權這把利刃刺入心肺的就是顧家了。”


    衛風恍然大悟,不禁心生敬佩。


    “要搞垮顧家長子在華都的產業很容易,但是要動顧東庭憲台左卿的位置,就需要皇上幫忙了。我正愁怎麽和天子搭上線呢,顧家就把刀親自送到我手上了。”趙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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