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殿下,你先讓開,我們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若是洞房花燭夜本殿被逐出新房,被其他人知曉,那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行,你先讓開,你可以不用離開新房,那我離開用行了吧。”


    胡依一趁著雪歸寒說話的空閑,一下子鑽了出去。


    雪歸寒一把拽住她,語氣裏都是腹黑,“不行,剩下本殿一個人怎麽洞房啊?”


    “那個殿下,我的大姨媽來了。”胡依一慌不擇口,脫口而出。


    雪歸寒眉頭皺了一下,“你大姨媽?聽聞你娘親根本沒有姐妹啊?”


    胡依一眼神一滯,這個古代人肯定是沒有聽懂。


    “不是,我不方便,真不方便。”


    “什麽不方便?”


    “你居然不知道?”


    “對,我不知道。”


    胡依一決定豁出去了,“就是我月事來了。”


    “據本殿所知,太子妃你的月事似乎已經好了吧,難道一個月能有幾次月事?”


    胡依一想死的心都有了,怎麽什麽他都這麽清楚。


    “你怎麽知道的?”


    “這個自然是宮裏記錄的,隨你一並來到了南辰。”


    胡依一:艾瑪,這唱的是哪一出,這個也要拿過來。


    看著胡依一那無計可施的表情,雪歸寒便知道她相信了。


    隻是沒想到自己隨便編了一個理由,她就信了。


    “殿下,和你商量個事唄。”


    雪歸寒看著胡依一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便知道胡依一說得肯定不是好事。


    “說來聽聽。”


    “殿下,你答應了?”


    雪歸寒沒有說話,胡依一便默認為他答應了。


    “殿下,今夜你打地鋪?”


    “不行,本殿睡床。”


    “可是你已經答應了我的,就在剛剛。”


    “你不說話便代表默認了,殿下你怎麽可以出爾反爾呢?”


    “本殿又沒答應你。洞房花燭夜自然應該睡在床上,並且同本殿的太子妃一起。”雪歸寒眼神裏閃過一絲算計。


    “你休想,我是不會同意的。這個男歡女愛,講求的是兩廂情願。我知道對於這樁婚事,不是我們情願的。所以我們在人前可以做做戲,但是私底下便互不幹涉就可以了。”胡依一覺得雪歸寒一定是做給其他人看的。


    畢竟自己是他的太子妃,總不能落了自己的麵子。


    “本殿的太子妃,最初娶你確實是抱著做戲的態度。可是事到如今,本殿認真了,所以本殿假戲真做。”雪歸寒眼神和語氣都顯得很是真誠,沒有一點虛假。


    “太子殿下,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你覺得我會當真嗎?不是你說了幾句我便會相信的,輕信一個人的後果我已經知道了。信任這東西,一旦失去了,就很難迴來。所以如果殿下做不到的事,就請不要輕易許諾,給了他人希望最後卻又狠狠一刀。”如此花言巧語,說得天花亂墜,真的很好聽。


    可是雪歸寒,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許諾的時候一切都很動聽,可是到最後若是隻是謊言時,恐怕這片天地都變得悲傷了吧。


    太過於輕易許下的諾言,都隻不過是用來聽的。


    古往今來,多少諾言都隻是用來聽的罷了。


    就像太過於輕易得到的東西,往往都不會懂得珍惜。


    “依一,你放心,本殿一定證明給你看。好了,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碰你的,很晚了,快睡吧。”


    雪歸寒也知道胡依一不可能一時之間接受自己,可是他又一生的時間可以等待她打開心門。


    依一,還有長長的一生,本殿可以等你。


    兩人同床共枕,隻不過中間有一條界限,那是胡依一用枕頭劃出來的。


    看似睡著的兩人,其實都醒著,各有心事。


    雪歸寒,對不起,既然我忘不了他,我就不會給你希望。


    胡依一,你知道嗎?隻要你會心軟,本殿便還有機會。


    雪歸寒,我累了,來這個世界三年多,我想迴家了,什麽情的愛的太傷人了。


    胡依一,夜無殤不是你的良配,可是,往後的這一生一世,本殿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


    同床總是遺夢,而生活中大部分的我們,永遠都不會明白珍惜眼前人這一說法。


    夜翻過了新的一篇,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亮了。


    胡依一醒來時,天已經大亮,而旁邊位置的人早已經沒有了蹤影。


    胡依一伸手去摸,被子已經涼了。


    “出去這麽早做什麽?”胡依一起身,坐在床上。


    聽到裏麵有動靜,趙嬤嬤走了進來,臉上都是喜悅。


    “太子妃,您起來了。”


    “趙嬤嬤,現在什麽時辰了?”


    “迴太子妃,如今已經卯時了。”


    “這麽晚了,你怎麽不叫醒我?”胡依一聲音裏都是驚訝。


    看來雪歸寒早就已經去上早朝了,而自己居然還在睡著。


    “太子殿下吩咐了,太子妃您昨夜睡得晚,所以今天讓您睡到自然醒。”趙嬤嬤一臉的笑容,一副我都懂得的表情。


    胡依一看到了她的表情,也沒有說什麽。


    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太子和太子妃沒有圓房,想必會覺得那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錦瑟,青燁。進來為我梳妝吧。”胡依一知道自己也該去給皇後娘娘請早安。


    不一會兒,胡依一的妝便已經梳洗完畢。


    一身南辰太子妃製服,那滿頭的珠釵玉簪晃得叮叮當當。


    “好了,走吧,該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胡依一看著鏡子裏麵那個端莊而又美麗的自己,突然覺得有些陌生。


    胡依一剛走出傾盡天下閣,迎麵便看見雪歸寒帶著雲舒走來。


    他一身明黃色的太子製服,上麵繡有金龍,顯得無比高貴。


    “見過太子殿下。”身後的趙嬤嬤、錦瑟、青曲、青燁等人忙見禮。


    對麵的雲舒也見禮,“屬下見過太子妃。”


    “不必多禮。”


    這是雪歸寒和胡依一同時出口的話語。


    “依一這是去同母後請安吧,本殿同你一起去。”雪歸寒走過去牽過胡依一的手,溫柔地說。


    胡依一原本想要掙紮,可是這是在外麵,看到周圍有這麽多人,最終她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雪歸寒感覺到包在自己手掌裏的小手不再掙紮,唇角微微勾了勾。


    “那就有勞殿下了。”


    “你我夫妻,本是一體,何須多禮,以後再說這樣的話該罰。”雪歸寒語氣裏帶有輕輕的責備,但是更多的是寵溺。


    “是,殿下。”胡依一輕輕地迴了一句。


    不長時間,便已經到達了皇後所在的鳳棲宮。


    裏麵除了坐著雪歸寒打扮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的幾位夫人,再沒有了其他的女人。


    胡依一原本一愣,不過很快便又想明白了。


    聽聞南辰皇帝一生隻癡情於皇後一人,所以後宮佳麗三千其實便隻有皇後一人。


    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了。


    作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君王,要做到鍾情於一人多麽不容易。


    哪個皇帝不是後宮佳麗三千,而這南辰帝偏偏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反觀這太子雪歸寒,在自己嫁入南辰之前,已經有夫人四個,果真是風流人物啊。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果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兒臣拜見母後。”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胡依一和雪歸寒同時給皇後秦玉淑見禮。


    “都免禮吧,依一這孩子,還叫皇後娘娘呢,都該叫母後了。”皇後秦玉淑語氣裏滿是親昵。


    “是,母後,是臣妾失言,還請母後責罰。”胡依一知道,這宮裏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雖然整個皇宮也隻有她一個女人,但是若是這個女人沒有幾分手段,她是不相信的。


    “本宮也沒有說要懲罰你,如今你和寒兒新婚宴爾。況且你才嫁過來,本宮若是罰了你,隻怕寒兒要心疼了。”皇後秦玉淑看見胡依一說話小心謹慎,便打趣道。


    “母後,你又打趣兒臣。”雪歸寒帶著笑意說道。


    “啟稟娘娘,新房裏沒有發現落紅帕的蹤影。”皇後身邊最為得力的崔嬤嬤進來稟報。


    “新婚之夜,居然沒有落紅帕,看來據傳聞說太子妃之前與東幻攝政王無殤爺不清不楚果真如此。”姚氏正愁沒辦法報昨日的仇,所以她趕緊說道。


    “是啊,咱們這太子府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秦氏趕緊附和。


    這兩人在裏麵一唱一和,雖然說的都是捕風捉影的事,可是越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卻更容易使人相信。


    都說三人成虎,看來這兩個女人要有準備。


    隻怕自己如今是百口莫辯了,該怎麽證明這一切呢?


    自己倒是不要緊,可是這些古人思想腐朽,怎麽可能相信自己的辯解。


    最主要是她和雪歸寒都沒有圓房,哪裏來的落紅帕。


    自己之前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事呢,該怎麽解釋呢?


    胡依一雖然心裏想到了很多種後果,但是她依舊無比淡定,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似乎別人議論的不是她,而是一個素不相識之人一般。


    皇後原本還是笑著的,可是看到胡依一久久沒有辯解,便以為胡依一早已經不是清白之人,所以臉色變了變。


    “太子妃,不會是真的吧,怎麽不將落紅帕拿出來,以證明這些流言蜚語是假的。”姚氏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得意洋洋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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