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寧安對於和親有些什麽要求和額外的安排?”夜無殤還是想要把最好的都給他的依一,哪怕如今她在怨恨他。


    “既然攝政王是寧安的哥哥,那麽一切任憑攝政王安排,寧安等待就好。若是沒有其他事,寧安就先告退了。”胡依一如今在這個皇宮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如今這兒已經沒有了她可以留戀的美好的東西。


    有的都隻是一幕幕痛苦的迴憶,與夜無殤賜婚的聖旨是在這兒,退婚也是在這兒,賜婚南辰和親更是在這兒。


    東幻殿就是胡依一的失意之地,以後她再也不會來了。


    “皇嫂,皇上,還請你們先迴,我還有幾句話想要單獨同寧安說說。”夜無殤看著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胡依一,他還是覺得提醒她一些比較好。


    胡依一似乎沒有聽到夜無殤說的話,自顧自的帶著錦瑟等人離開。


    “公主請留步。”夜無殤隻好無奈地開口。


    聽到自己被點名,如果不是因為皇宮裏目前沒有別的公主,胡依一都會覺得是自己聽錯了。


    夜無殤居然叫她公主,他們居然已經生疏到如此地步了。


    不過轉念一想,如此也好,至少表麵上大家還可以好好相處,不必給彼此難堪。


    “哀家先行迴去了,人老了,折騰這麽一會兒便累了。”太後說著從座位上被侍女扶起。


    走過夜無殤身邊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夜無殤,夜無殤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太後帶著幾個宮人宮女施施然離去,眼裏帶著遺憾和憐惜,“依丫頭,委屈你了。”


    胡依一隻是略笑了一下,並沒有開口說話。


    盛元帝花淺陌也帶著後妃們有秩序地離去,大殿裏就隻剩下夜無殤、胡依一、胡墨白、錦瑟、青燁以及青曲。


    “爹爹,你先帶著他們迴去吧,女兒一會兒自然會迴去。”胡依一看了一眼胡墨白,而後說道。


    “去偏殿等著吧,外麵冷。雲白,帶丞相大人幾位去偏殿歇息。”夜無殤也不放心胡依一一個人迴去,他知道她肯定是不會再接受自己送她迴家。


    “是,王爺。”雲白就像幽靈一般出現在大殿裏。


    不一會兒,整個大殿裏就隻剩下胡依一和夜無殤兩人,即便是一根針掉落在地上的聲音也可以聽得清楚。


    還是夜無殤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默的局麵,他的眼神裏都是堅定,“依一,送你去南辰和親並非本王所願,隻能先委屈你幾年,你放心,本王一定會去接你迴來。”


    “王爺,你覺得我還會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嗎?還是你覺得我會沒有條件的相信你說的話?還有,如今我是寧安公主,攝政王的妹妹,還是王爺親封的,難道王爺忘了嗎?”胡依一此時已經悲憤到極點,所以她出口的話根本沒有經過思考。


    “依一,你再相信本王一次,本王絕對不會言而無信。如今本王初為攝政王,勢力還沒辦法同皇上抗衡,在很多地方仍然要受到牽製,所以如今本王沒辦法阻止這一場和親......”


    胡依一開口打斷了夜無殤的話,聲音裏都是冷意,“求你別說了,你說的話我一句都不會再相信了。你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野心,而我就是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不必用我來作為借口。夜無殤,我多麽希望我當時沒有給你解藥,可我終究還是錯信了你。”


    夜無殤聽了胡依一的話,頓時火從心來,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根本就不會卷入這些鬥爭,他還是那個至高無上的親王。


    “原來你已經如此恨我,恨到巴不得我去死?”夜無殤語氣裏是肯定的。


    “是,我恨你,我恨你給了我希望卻又一次又一次讓我失望,我恨你一次一次欺騙我的感情,我就是恨你,巴不得你馬上消失在我麵前。”胡依一聽到他說話的口吻,怒火也生發出來。


    夜無殤做了這麽多天的攝政王,每個人對自己都是無比尊敬的,包括如今的皇上。


    還沒有一個人敢如此挑釁他的威嚴,除了胡依一,再沒有一個人可以如此了。


    “是誰縱容的你,可以如此同本王說話?”那身上散發出來的王者威嚴的氣息,不怒自威。


    “夜無殤,別和我端著你那攝政王的架子,我告訴你沒用。若是王爺你有什麽需要交代我的,還請快些說。”胡依一疲憊的神情,卻是絕不妥協的勇氣。


    這一次,哪怕夜無殤再用生命威脅自己也沒有用了。


    “你就這麽不想同本王待在一起?你就這麽想離開本王?”夜無殤答非所問地說出口。


    “是的,王爺,俗話說眼不見心不煩,既然我們彼此相看兩相厭。還是把重要的說完就好。”胡依一說出的話,字字珠璣,擲地有聲。


    “依一,你去了南辰國以後,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最重要的是...”


    “王爺不必費心,這些寧安都懂,不就是要保證兩國之間的和平嗎?這些不用王爺提醒,永寧自然知曉。”胡依一說出接下來的話。


    夜無殤微微蹙了蹙眉,這不是他所想要表達的,他想說的一句話是“最重要的是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看到夜無殤的表現,胡依一更加確定這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以後攝政王還是叫本公主永寧吧,畢竟本公主是攝政王的妹妹,若是再叫依一多有不妥。”胡依一覺得自然要斷就斷的徹底,了斷了最後的一縷牽掛也是好的。


    相比起以前,如今的她,才算真的一切無所謂吧。


    看著胡依一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眼睛,夜無殤突然不由得心慌。


    他還記得她說過,如果一個人在她心底不再那麽重要了,那麽那個人的一切都會與她無關,她也不會再去在乎。


    “依一,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夜無殤已經放棄了所有的勸說。


    如今的胡依一,根本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


    “這不就正是無殤你所想要的嗎?怎麽,故意裝出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想再次騙我,可惜,我不會再上當了。夜無殤,但願我們此生死生不複相見。”胡依一不再帶有一絲感情,說完便自顧自地離開。


    “依一。”夜無殤伸手去抓胡依一,可是什麽都沒有抓住,抬頭間,胡依一已經走出大門。


    “對不起,等我。”可惜這一句胡依一沒有聽到,即便聽到以她如今的心情也不會再迴頭。


    過了許久許久,風清終歸不忍心,方才走進來,“王爺,夜深天寒,早些迴去吧。”


    夜無殤沒有說話,隻是失魂落魄地走在前麵。


    風清:王爺,既然愛郡主,又何必如此呢?郡主不明真相,被蒙在鼓裏,傷心至此,恐怕不會輕易原諒你了。


    可是這些心裏話,他不敢說出口,王爺是主子,他是一個下人,不好多議論主子們的事。


    這個除夕,對於許多人是皆大歡喜,對於許多人卻是晴天霹靂。


    或許是因著畢竟胡依一在大殿上的言辭與皇家有關,也沒有傳出什麽流言,不是沒有,而是不敢。


    而在胡依一不知道的情況下,成為東幻眾多女子的偶像,擁有了很多的粉絲。


    不是因為她的身份,而是她那份不顧禮教而為自己聲討的勇氣。


    新的一年,與舊的一年相比,沒有太大的不同。除了那些張燈結彩的燈籠高高懸掛,家家戶戶門上都貼上了新的對聯,鞭炮聲不絕於耳,其他的似乎都一樣。


    “小妹,你看看這個,是你小時候最喜歡的。”胡驚瀾拿著一個小木雕,並且同胡依一有七分相似。


    胡依一卻是看也沒看一眼,胡驚瀾將木雕放下了。


    “小妹,你看看這些。新年已經過了十來日了,你都不笑,你可知道爹爹娘親可擔心了。”胡驚瀾很想看到那個愛笑的妹妹,可是這幾日不管他如何胡依一都不見笑。


    “大哥,你看看我這不是笑了嗎?我隻是覺得整日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畢竟我也長大了。”胡依一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強顏歡笑。


    胡驚瀾看著自家妹妹那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好了,笑不出來就不要笑了。你看看這些玩意你都喜歡些什麽?”胡驚瀾盡量轉移她的注意力。


    “大哥,你隨便挑一些吧,隻要大哥挑的依一都喜歡。”胡依一本來想說自己都不想要,可是看到哥哥為了逗自己開心什麽都願意的樣子,還是不忍心拒絕大哥的好意。


    胡驚瀾聽了胡依一的這句話,突然想起小時候的妹妹也是這麽說的。


    隻是,那時候的妹妹是因為什麽都喜歡才說的,而如今的妹妹是因為什麽都不喜歡。


    “公子真是好眼光,這個木雕和這位小姐竟如此相像。”小攤的攤販在胡驚瀾拿起木雕端詳地時候適時的說了一句。


    不說不知道,一說胡驚瀾看了一眼木雕,果然相似。


    “老板,這個木雕多少?還有這些我都買了。”胡驚瀾十分驚喜,妹妹見了一定喜歡。


    胡依一卻總覺得這個小販有些奇奇怪怪的,畢竟萍水相逢,哪裏就那麽湊巧做的木雕同自己相似。


    於是她順著攤販眼睛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一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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