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胡依一可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所以她覺得是時候將夜紹的事情和盤托出了,不管胡皇後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總比一直瞞著,讓胡皇後一錯再錯的好。


    原來胡依一是擔心他。


    這個認知讓夜稹臉上忍不住有了些許的笑意。


    胡依一見狀,不滿的嗔了夜稹一眼:“跟你說正經的事兒呢,你還笑!”


    “沒事,一切都依你,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夜稹將胡依一圈進了懷裏,又將下巴抵在了胡依一的肩上,細聲問胡依一道:“阿七,咱們商量個日子成親吧?”


    胡依一也不知道怎麽夜稹突然就從胡皇後的事情上麵跳到他們成親的事情上來了,一時間還有謝轉不過彎來,隻微微側了側頭,看著夜稹的眼裏有幾分疑問。


    “你今年都十六了,我都認識你六年了,守了你這麽久了,難道你還不想嫁?”夜稹說著,輕輕的在胡依一的頸脖處咬了一口。


    說是咬,其實夜稹根本就沒有用力,隻輕輕的用牙碰了一下罷了。


    所以胡依一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疼,反而覺得有些癢,便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脖子,嚶嚀了一聲。


    “嫁不嫁?”夜稹大有胡依一說不嫁,他就要再“咬”一口胡依一的模樣。


    “哪有你這樣問人家嫁不嫁的!”胡依一表示非常不滿意,“再說了,這婚期,哪能是咱們說是多久就是多久的?龍椅上那位能同意?”


    “管他呢,你說了就算。”提起永和帝,夜稹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


    “那也得等我大哥成婚了之後再說吧?這事兒還要跟我大哥商量呢。”胡依一看著夜稹,嘴角忍不住有些許笑意。


    若是嫁給自己麵前的這個人的話,她定然是願意的。


    夜稹算了算胡子琛的婚期差不多還有一個月,一個月麽,他還是能等的。


    “就你大哥那樣,我要是找他商量婚期,他恐怕會跟我說下輩子!我才不去找他商量呢。”夜稹拿一雙桃花眼委委屈屈的看著胡依一。


    胡依一歪頭一想,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再看著夜稹委屈的神情,很不給麵子的笑出了聲。


    “好啦,我知道了,你趕緊將你的聘禮準備好就是了!”胡依一說罷,還是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趕忙跑出了夜稹的懷抱。


    周王府的小公子死了之後,魏靈月的“病”倒是又好了起來。


    沒辦法,畢竟夜無殤也隻是對魏靈月和許平川的關係有所懷疑罷了,但是轉念一想,魏靈月是他的王妃,他們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魏靈月根本就沒有理由安插一個許平川在他身邊算計他。


    再加上因為自己軟禁了魏靈月,而導致了自己小兒子的夭折,所以夜無殤不得不將魏靈月放出來,好好照看著自己的長子。


    在某種程度上,夜無殤也算是極為懂得及時止損的人。


    他已經被許平川算計了,失了名聲,得罪了宋家和天下大半讀書人,還沒了小兒子,那他就不能再殺了魏靈月,給自己背上“克妻”的名聲,也不能再失去長子。


    因著魏鳶的事情,夜無殤和魏家被千夫所指,畢竟如今魏鳶都還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大家都猜測魏鳶是死了,死在了周王府,但是魏家不僅不為魏鳶討公道,還和周王走得這般近,好似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因著外界的指責,所以魏家不得不暫時跟夜無殤疏遠了關係,但暗中的往來還是不少。


    “如今這個情況,王爺大可向皇上示弱,”魏尚書給夜無殤出主意,“您如今手裏什麽都沒有了,甚至才剛剛喪子,又替皇上背了黑鍋,想必你若是進宮哭訴一番,皇上必然還是會有所觸動的。”


    夜無殤一琢磨,倒覺得魏尚書的話說得不錯。


    他之所以日漸失了永和帝的歡心,不就是因為他的羽翼越來越豐滿,已經引起了永和帝的忌憚了嗎?


    可看看他現在,他還有什麽?


    母妃死了,兒子死了,女人也死了,還被天下人指責,跟宋氏結下了不小的過節,並且他手中的那些勢力,也永和帝打得七零八落,其中還有不少被胡依一和夜稹給吞了。


    比起之前那個風光萬丈的周王,他現在……簡直就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啊!


    夜無殤眼前一亮,頓時就明白了過來。


    他跟在永和帝身邊這麽多年了,怎麽能不了解永和帝,雖然現在永和帝看起來屬意的太子人選不是他,但那也是因為之前上元節的刺殺一事,在這之前在這幾個皇子中,永和帝對他算是最好的了。


    上元節的刺殺,說到底其實跟他沒有關係,隻不過是卿人柳那個女人……不對,是胡嫿那個女人對他的蓄意報複罷了!


    早知道如此,他應該將胡嫿給活捉了,然後讓胡嫿認罪畫押,到永和帝麵前去承認她陷害他的事情,或許這一切的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可如今他連胡嫿是死是活,人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別說利用胡嫿洗清自己冤屈的事情了。


    不管如何,魏尚書此計可行!


    如今的夜無殤,不管有什麽動作,幾乎都是在胡依一的眼皮子底下,她雖然不知道夜無殤和魏尚書到底說了什麽具體的話,但是看夜無殤做的事兒,也能猜出幾分來。


    “周王去皇上麵前示弱,這招管用?”胡子玨倒是覺得這個招數新鮮。


    “衛大人常在禦前行走,問他不就知道了?”胡依一挑了挑眉,看向了衛瑾。


    衛瑾苦笑了一聲,說了一句“托胡姑娘的福”,然後又繼續迴答胡子玨道:“這招自然是有用的,到了皇上這個年紀,尤其是身子還不太好的帝王,個個疑心病都重,相比較之下,他們更喜歡那些手中什麽都沒有,還需要他給予的兒子。”


    “所以周王現在就在皇上麵前扮演一個什麽都沒有的兒子?”胡子玨總覺得這事兒很新鮮,畢竟“一無所有”這個四個字,怎麽可能跟夜無殤掛鉤?


    胡依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慵懶的道:“周王這是打算重出江湖了呀。”


    “你就一點兒都不擔心?”胡子玨看著胡依一滿臉輕鬆。


    “擔心什麽?”胡依一狐疑的問。


    “擔心周王又得到了皇上的重視,卷土重來對付你唄!”胡依一見胡依一一點危險的意識都沒有,便不悅的瞪了一眼胡依一。


    胡依一有些心虛的避開了胡子玨的眼睛,輕咳了一聲道:“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周王手段不淺,如今又跟南詔人混在一塊兒,誰知道到時候會出什麽變故,你自己得多注意著一些!”胡子玨看著胡依一這樣兒,就知道胡依一根本就沒有聽進去自己的話,不由又囉嗦了一句。


    “唉,”胡依一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我覺得二哥你身邊還缺一樣東西。”


    胡子玨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麽胡依一又說到自己身上了,不過還是指了指自己,不確定的問道:“我?”


    “對啊,你呀!”胡子玨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我缺什麽?”胡子玨還以為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仔細想了想,他也沒覺得自己缺什麽啊。


    “你缺個媳婦!”胡依一說罷,一溜煙就跑了,等胡子玨反應過來,隻能聽見胡依一漸行漸遠的聲音,“二哥你那麽囉嗦,幹脆娶個媳婦在家裏慢慢聽你囉嗦好了!”


    胡子玨氣得奧追出去教訓胡依一一頓,衛瑾在一旁看得直樂。


    “還笑話我呢!我年紀比我還大,別迴頭等人家都當爺爺了,你還孑然一身……”跑了一個胡依一,這裏還有一個衛瑾。


    衛瑾一聽,便覺得自己頭都大了,趕忙告辭走了。


    胡子玨看著衛瑾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得笑出了聲,喟歎了一句,也慢慢的踱步走出了這個涼亭。


    許是夜無殤日日進宮訴苦起了效果,所以永和帝倒是破天荒的給夜無殤安排了一個差事,雖然這個差事看起來有些吃力不討好——帶著戶部的人徹查漕運這些年來的賬目。


    漕運一事向來都是國之大事,所以早在大燕立國的時候,就將漕運牢牢的掌管在了朝廷的手中,漕運也成了國庫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


    但是這些年隨著朝廷黨派之爭日漸嚴重,所以漕運的收入也日漸減少,永和帝之前一直忙著平衡自己這幾個兒子之間的勢力,都沒能騰出手來解決這些事兒,也沒那個精力,如今夜無殤剛好就撞了上去。


    永和帝倒是樂意給夜無殤這個差事。


    漕運是一塊大餅,這其中不知道牽涉了多少人的勢力,永和帝不想得罪人,正想著該讓誰去啃這塊硬骨頭合適的時候,夜無殤就出現了。


    不用白不用。


    夜無殤頓時就覺得他這條路是不是走錯了,這差事……還不如他在家裏閑賦著呢!


    但是如今永和帝都已經將這事兒交個他了,他還能說什麽,便是硬著頭皮也要上!


    唯一一件值得安慰的事情,那就是他並沒有插手漕運,因為他怕動漕運的話,會引來永和帝的忌憚。


    所以如今查起來,倒是不會損傷自己的勢力。


    可……這一查,他估計要將朝廷剩下的那一半人也給得罪了。


    “父皇或許就是想看到這種局麵!”夜無殤有幾分憤恨,恨不得將自己眼前漕運的這些賬目統統都扔了。


    魏尚書卻安慰道:“王爺盡管去查,我這邊還有些人手在漕運裏麵,已經囑咐他們一切都聽王爺安排了,雖說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可若是辦好了,王爺也是功勞一件啊,總不可能朝中人人都插手了漕運吧,到時候總有沒插手的人能看到王爺的魄力的。”


    夜無殤想想倒也是,倒也安安心心的查起了漕運的賬目來了。


    而胡依一這邊卻在張羅著胡子琛和向知婉的婚事了,胡子琛和向知婉都老大不小了,所以胡子琛一出了孝期,兩家就敲定了日子,定在了六月二十八這個黃道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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